第27章人在阵地在

　　东善桥，前沿观察哨。

　　牛岛、冈本镇臣、神田正种等几个老鬼子此刻全都在小山包上，一个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局，看到祖堂山的山脚阵地突然被炮火覆盖，已经攻入山脚阵地的野口中队顿时间被炸得血横飞，几个老鬼子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支那炮兵。”神田正种道“八嘎牙鲁，是支那炮兵

　　冈本镇臣道：“支那炮兵竟往自家阵地上发炮，难道不怕误伤自己人么？”

　　神田正种道：“支冇那人的步兵刚才根本没来得及从防炮里出来，怎么误伤？”

　　冈本镇臣道：“可现在支那步兵已经出来，支那炮兵却还在炮击，又怎么说？”

　　神田正种道：“也许对面的支那指挥官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本**人的死活。”

　　“不。”牛岛摆了摆手，忽然进话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支那军也懂得步炮协同，难道你们没发现，当支那步兵出现时，支那炮兵已经开始向前延伸击了吗？现在看起来，他们的步炮协同不比皇军差。”

　　“纳尼，支那军竟然也懂步炮协同？”

　　冈本镇臣、神田正种面面相觑，都有些不信。

　　说话之间，中两军已在阵地上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命令。”牛岛忽然举起右手往前虚虚一，冷酷地说道“炮兵联队按此前测定的击诸元，十发急速！”

　　“哈依，”牛岛的副官神木一夫重重一鞠首，跑去打旗语去了。

　　“旅团长，野口中队还在阵地上呢，不能开炮啊！”神田正种却是脸色大变，炮兵联队按此前测定的击诸元击，岂不是把阵地上的野口中队也一起打了？野口毅可是他的亲外甥，要是死在这里，回去怎么向他姐姐、姐夫待？

　　“神田桑，既然是战争，就难免要死人。”牛岛根本不为所动，冷酷地道“何况，武士们能够为帝国捐躯，为天皇陛下玉碎沙场，是他们的荣幸！”说罢，牛岛又拍了拍神田正种的肩膀，残忍地说道“野口桑能有这样的归宿，你应该高兴。”

　　“哈依。”神田正种重重鞠首，眼神里却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片刻后，一排排的炮弹就从野炮第6联队的阵地上呼啸而起，又带着刺耳的尖啸掠过长空，向着祖堂山山脚阵地呼啸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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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禽！”徐十九猛然一趔趄，险些翻出护栏从宏觉寺塔顶层摔下去。

　　旁边正举着望远镜往山下瞭望的顾玮、独眼龙、高慎行等人也是脸的难以置信，小冇本也太残忍了，中两军可是还在阵地上拼刺刀呢，虽说军已经落入下风，可怎么也还有四五十号鬼子兵呢，小冇本的炮兵就无差别炮击了？

　　不过必须承认，小冇本这一通炮冇击着实把十九大队给打疼了，这通炮击过后，2连恐怕是剩不了几号人了。

　　徐十九放下望远镜，吩咐高慎行道：“慎行，你马上带两个补充排去山脚阵地，告诉陆雍，从现在开始再不准冲出战壕打反击，更不准与军拼刺刀！还有，军炮击时，不要把部队都撤回到防空里，要在阵地上留一个排，最后再告诉他，人在阵地在！”

　　“是。”高慎行啪地立正，敬礼，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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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善桥，军前沿观察哨。

　　牛岛放下望远镜，回头询问神田正种道：“神田桑，后续部队准备好了吗？”

　　“哈依。”神田正种重重鞠首，恭敬地答道“旅团长，步兵第3大队所属第4中队已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向支那军发起进攻。”

　　“哟西。”牛岛下白手套，淡淡地道“进攻吧。

　　“哈依。”神田正种再次鞠首，旋即回头冲自己的副官喝道“命令，山本大队所属步兵第4中队，进攻。”

　　这一次，小冇本没有在步兵进攻之前进行大规模的炮火准备，说到底，小冇本的炮弹也不怎么富裕，再加上第6师团又是长途急行军，携带的炮弹只有两个基数，刚才那一通火力强袭就已经消耗了将近半个基数的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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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手，别碰我。”

　　警卫想把受伤的陆雍扶回防空，却被陆雍一把推开。

　　“连长，你受伤了，得赶紧包扎！”警卫急了，伸手又要来扶陆雍。

　　“没事，蹭破点皮，死不了。”陆雍再次推开警卫，又冲四周喝道“各排都有，马上清点人数，然后加紧收集武器弹药。”

　　各排的人员伤亡很快报了上来。

　　“报告连长，l排还剩下九个能气的。”

　　“报告连长，2排还剩下六人，其中两人重伤。”

　　“报告连长，3排还剩十八人，其中四人重伤。”

　　“报告连长，4排还剩十三人，其中三人重伤。”

　　陆雍闻言惨然，刚刚还是150人的编步兵连，这才一眨眼功夫，就只剩46人了，去掉九个重伤的，剩下37人正好编成一个排，这一回，2连算是吃大亏了，更糟糕的是，六个侧火力点也让小冇本炸掉了四个，就剩下俩了。

　　“连长，小冇本又上来了！”警戒哨忽然大叫起来。

　　陆雍本能地想站起来，却又一股跌坐回了战壕里，刚才他被一发炮弹爆炸后产生的气掀翻在地，身上虽只被弹片蹭破了一点皮，人却被震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来，多半是摔成脑震了。

　　“弟兄们，准备战斗！”陆雍嘶哑着嗓子大吼。老兵们纷纷起身趴到了击位上，一个个拉开栓开始往膛里子冇弹，机冇手也开始检查冇械，弹冇药手则开始清点弹冇药数，九个重伤员也纷纷从间解下手榴弹，将拧盖拧开揣进了怀里，他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等小冇本冲上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拉弦。

　　大约一千米外，小二百冇本兵已经拉开松散的散兵线，猫着、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向这边了过来，小冇本明显是发了狠了，不再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投入进攻，而是展开了中队规模的集团冲锋，为了抢夺首陷南京的大功小冇本真是不惜血本了。

　　要知道，既便是在淞沪战场上，小冇本也很少发动中队规模的集团冲锋。

　　在步兵身后还跟着两门步兵炮，小冇本的九二步兵炮全重只有两百多公斤，可以推进到五百米内给予步兵近距离炮火支援，在火箭炮还没有出现之前，小冇本的九二式步兵炮绝对是距离火线最近的平瞄直火炮了。

　　作为一款步兵压制火炮，九二步兵炮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

　　但若是用来定点清除机火力，九二步兵炮却是表现不俗。

　　距离**阵地还剩下四百米时，小冇本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不再向前近，而是迅速就地构筑炮兵阵地，不过并没有开火，他们要等到对面**阵地上出现机火力、军步兵遭到压制时，才会给予必要的炮火支援。

　　不是小冇本不想开炮，而是**机没开火之前，军很难发现机阵地冇所在。

　　距离**阵地还剩下两百米时，小冇本的重机、掷弹筒小组也停了下来，开始就地构筑重机、掷弹筒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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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慎行已经带着两个补充排下到了山脚前沿阵地。

　　74军转隶南京卫戍区之后，冯圣法给十九大队补充了五百多老兵，将十九大队重新扩充为拥有八百多官兵的强加大队，但是老兵跟老兵之间也是存在区别的，像桂军、粤军或者川军老兵，在训练上就没法跟中冇央军老兵相比。

　　还有，有些老兵身体强壮，有些就比较瘦弱。

　　所以，徐十九并没有将八百多老兵平均分配编成五个步兵连，而是以中冇央军出身的老兵为基干编成三个步兵连外加一个警卫排，剩下三百多老兵编成八个补充排，当三个步兵连出现减员时，再把这些个补充排补充进去。

　　这跟小冇本在野战师团中临时设立补充兵团建制，而不将补充兵单独编成战斗单位，道理其实是一样的，这么做有两个明显的好处，一个是最大限度地保证战斗部队的战斗力，再一个就是可以让战斗部队的老兵帮带补充兵。

　　不仅军，**其实也有着类似的情形，像87师、88师、36师这样的德械师除两旅四团的战斗部队，还有两个补充团，这两个补充团不是dú lì作战单位，当另外四个团的战斗部队出现伤亡时，才会从补充团调兵员补充。

　　看到陆雍还有些晕乎，高慎行关切地道：“陆连长，你没事吧？”

　　“没事。”陆雍漫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刚才摔了下，不碍事。’

　　高慎行点点头，当下又将徐十九的话转告给了陆雍，陆雍肃然道：“慎行老弟，请你转告大队长，只要我陆雍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小冇本踏过阵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