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反水

　　言家镇，伪军龙口混成旅司令部。

　　言维新兴冲冲走进言三拳办公室，报告说：“大哥，咱们派去老龙沟的人回来了，牛四的态度跟上次相比，已经明显软化，咱们再做些让步，这老小子就该松口了。”

　　“再做些让步？还能怎么让步？”言三拳没好气道“老子把旅长让给他当？”

　　“那当然不行，把旅长让他当，就算大哥你肯答应，藤堂高英也绝不会答应。”言维新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大哥你可以在编制上做一些让步，不妨答应牛四，只要他愿意投过来，就给他个加强团的编制。”

　　“加强团？”言三拳皱眉问道“会不会尾大不掉？”

　　伪军龙口混成旅名义上是个旅，可现在实际上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如果牛四真带着一个团的兵力投过来，再给他一个加强团的编制，言三拳就不能不担心，牛四会在龙口混成旅内自立山头，跟他言三拳打擂台。

　　言三拳想建立自己的班底，想在日本人面前说话有底气，这没错，可这并不意味着，言三拳就想培养出一个对手出来。

　　“大哥，你就不会在私底下拉笼牛四手下的几个营长？”言维新一笑，说道“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没有收买不了的人，我就不信，牛四的人真就铁板一块。”

　　言三拳闻言猛然一惊，遂即又微笑着说道：“维新，咱们哥俩可得齐心协力。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言维新不高兴道“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呵呵，当然清楚，大哥是在跟你说笑呢。”言三拳拍拍言维新肩膀，又道“那牛四这件事儿，大哥就由你全权处理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准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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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龙沟，十九支队团驻地。

　　徐十九跟牛四在团部密谈了整整四小时，直到零点过，紧闭的柴门才重新打开来。

　　牛四留徐十九在团部吃过宵夜，然后亲自把徐十九送出山口，还特意从警卫连调了一个排护送徐十九回司令部。

　　送走了徐十九，牛四也一直站在山口迟迟不愿回团部。

　　3营长牛玉堂便忍不住问道：“大哥，徐十九都跟你说什么了？”

　　营长王福生也问道：“是不是解散部队的事儿，团座你没答应吧？”

　　“不是那事儿，你们就别瞎猜了。”牛四的神思看起来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牛玉堂跟王福生便更加的好奇，徐十九究竟说啥了？

　　牛玉堂又问道：“大哥，那你倒是说说，徐十九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牛四喟然道“无非就是国家兴亡、名族大义什么的，徐十九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私底下在跟言三拳的人接触，不过并没有撕破脸的意思。”

　　“啥，徐十九已经发现了？”牛玉堂闻言大吃一惊，说“大哥，那咱们赶紧反水吧，没准现在徐十九已经调兵过来，要对付我们，刚才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不能吧？”牛四嘴上说着不能，语气却也不那么肯定了。

　　“多半就是。”王福生也道“团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赶紧反水吧

　　“现在反水，是不是太急了？”牛四一下子却还下不了决心，一来徐十九待他不薄，二来他对言三拳也不是十分信任，别到时候离了皖南抗救**，言三拳那边又变卦了，那他可真就连个落脚地儿都没了。

　　“大哥，你还在犹豫啥？”牛玉堂急了。

　　“是啊，团座，赶紧下命令吧。”王福生也道。

　　“真反水？”牛四征询地看着牛玉堂、王福生，看到两人点头，牛四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好，传我命令，全团紧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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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十九离开老龙沟之后，并没有回黑龙寨，而是又去了青龙寨。

　　李双的3团还有鲁建帮的4团就驻扎在青龙寨，徐十九赶到青龙寨时，天正好亮了，两团官兵正在大cāo场上出早cāo。

　　徐十九当即召集两团官兵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听完徐十九的训丨话，李双、鲁建帮瞠目结舌，现场小两千官兵也是面面相觑。

　　“大队长，你说什么呢？”鲁建帮把徐十九拉到无人处，说道“这个事摆明了是小日本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瓦解我们十九支队，我们又怎么可以上他们的当？不行，你必须收回刚才的话，绝不能放人。”

　　“老鲁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徐十九叹息道“可你想过没有，我们依靠纪律把弟兄们强留下来，他们心里能痛快吗？小日本如果恼羞成怒，真把弟兄们的亲人杀了，弟兄们能不在心里怨恨咱们吗？”

　　李双跟着走过来，说道：“我也赞同大队长的意见，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弟兄们要是真的有了走的念头，我们就算能留住他们人，也留不住他们心，与其相互怨恨，将来视同寇仇，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后也好相见。”

　　鲁建帮道：“可你们想过没有，人都走了，咱们十九支队就没剩几个人了

　　“如果没有凝聚力，就算再多人凑在一起，又能有什么战斗力？”李双说道。

　　“那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鲁建帮气道“明知道这是小日本的阴谋，我们也只能睁着眼睛往里跳？”

　　“没办法，小日本打在了我们的软肋上啊。”李双喟然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小日本dú lì混成第14旅团的旅团长，藤堂高英，这老鬼子还真不是个善茬，我们在他手下，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次大亏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徐十九摆摆手，说“你们去安排吧。”

　　李双、鲁建帮答应一声，正转身去甄别部队时，警卫营长杨大树忽然气吁吁地从山寨大门外跑了进来，一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徐十九喊：“司令，出出，出事了。”

　　这两天出的事够多了，徐十九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当下不慌不忙上前问：“大树，你慢慢的说，又出什么事了？”

　　“反水”杨大树了口气，沉声说道“牛四带着团反水了”

　　“什么？”

　　“牛四反水了？”

　　李双、鲁建帮顿时变了脸色。

　　徐十九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阴沉似水，牛四终于还是反水了。

　　李双忍不住说：“大队长，你昨天不刚去过老龙沟，不刚跟牛四谈过么？怎么今天他就反水了？”

　　“嗳呀，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鲁建帮没好气道“我这就去集合部队，灭了这背信弃义的王八蛋。”

　　说罢，鲁建帮转身就走。

　　“老鲁你回来。”徐十九制止了鲁建帮，叹息道“常言道，人各有志，既然牛四觉得呆在咱们十九支队没前途，那就随他去吧。”

　　“你说什么，由着他去？”鲁建帮急了“大队长，这可不是分道扬镖，牛四这王八蛋是要去投靠小日本当汉jiān”

　　李双也道：“大队长，我也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牛四必须抓回来，否则这事要是传扬了出去，咱们十九支队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