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引蛇出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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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一怔,也不再摆脸⾊,一五一十将朝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宜说与宋祁听,特别提了今⽇上朝时发生的事,末了,他问:“不知王爷如何看?”
宋祁弯起嘴角,但笑不语。
当⽇,周胜跨出逸亲王府大门时,脸⾊肃穆,形容端正,乍看之下并无异样,仔细瞧,却会发现他双目微微泛红,眼神不似以往那般锐利。
周胜如此神态,便相当于间接证实了逸亲王伤重不治的谣传。
一时之间,逸亲王行将就木的传闻甚嚣尘上。
那⽇之后,逸亲王开始接待客人,只是能见到宋祁面的人依旧不多。不多是不多,终归是有人能见到了。只是,但凡是见过宋祁本人的,一旦旁人问起,便都是一脸惋惜,头摇直叹,话却是不说一句。
有人喜有人愁,然宋瑜与宋璟,却是不属于这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
“不可能!她说过那种药只会让人⾝体虚弱,不会危及人命的!皇叔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双目⾚红,宋瑜面容扭曲,狠狠将桌上的茶⽔点心扫落在地,愤怒地大吼。
瑾贵妃眸中一黯,垂眼拭了拭角,低声道:“瑜儿,许是旁人下的手也不一定,为今之计,是抹掉一切痕迹,以免被有心人发现,用以威胁我们。”
宋瑜大口大口着气,双眉紧皱,口中喃喃自语,似是没有听到瑾贵妃的话,瑾贵妃又唤了两声,他依旧没有反应。
见状,瑾贵妃缓缓起⾝,想劝他坐下喝口茶冷静冷静。突地,宋瑜怒目望向她,声音宛如千年寒冰,低沉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瞒着我对皇叔下了毒?是不是你!”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而出。
瑾贵妃被吓得踉跄后退两步,望着怒发冲冠的宋瑜。眼中瞬间溢満泪⽔,泣声道:“瑜儿。⺟妃即便真的对逸亲王下手,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你怎能…”
你怎能如此对我?
瑾贵妃这句话未说完,宋瑜便又是一声大吼,厉声喝道:“到底是不是你?!”
瑾贵妃哆嗦着⾝子,不敢再多言,含泪争辩道:“我、我只是叫她加了一味会令人痴傻的药,绝对没有要害逸亲王命的意思啊!”
“当真?!”宋瑜脸⾊稍霁,怀疑地皱起眉。
“⺟妃如今骗你有何用!”瑾贵妃愤恨地跺脚。掩嘴痛哭。
宋瑜去安慰哭泣的瑾贵妃,而是陷⼊了沉思,双眉紧皱喃喃自语道:“若真是如此,皇叔又怎会如此,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还有人下手…”
见状,瑾贵妃哭的更伤心了。
宽敞华丽的贵妃宮殿內。只有断断续续的菗泣声,与低喃声传出。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內,同样是云密布。
书房內,宋璟一脸沉端坐在太师椅上,他府上的一众幕僚皆垂眉低首立在两旁。
“你确定那味药要三年五载才会发作?”
毫无温度的声音低沉平缓,却蕴含着无限怒火,被问之人下意识地一抖。急声保证道:“臣保证,那味药虽能致命,却需要最少两年的时间,且是用在本就底子虚弱之人⾝上,像逸亲王这般健朗的人,不用个五六年,是不会出事的!”
宋璟冷眼扫过回话之人,语气愈发低沉“那你如何解释如今皇叔的情况。”
“这…”回话之人噎住了,眼神左躲右闪。
“蠢货!”宋璟忽地暴起,抄起桌面上的折子劈头盖脸往回话人⾝上一砸,怒吼:“还不快让给她把药给停了!”
“殿下息怒。”另一名唤楚行州的男子拱手开口,一双狭长的眸子中闪过精光,道:“殿下,如今正是一举两得的好时机,只要过后把一切推到五皇子⾝上,这储君的位置,还不是殿下手到擒来?还请殿下三思,药不能停!”
“闭嘴!”这会,宋祁是直接把桌上的镇纸砸了出去,指着人鼻子大吼:“你的意思是要本宮不仁不义,为了皇位,置皇叔的命与不顾吗?!”
楚行州不躲不闪,被砸了个脑袋开花,鲜红的⾎顺着脸侧滑下,他却不动声⾊,冷然道:“殿下,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我叫你闭嘴!”宋瑜拍案而起“都给本宮滚!”
一群幕僚面露失望,楚行州还开口,一旁的人暗地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一群人正打算离开,却听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道:“侧妃娘娘,您在作何?”
宋璟脸⾊一沉,两三步抢上前打开门,将门外来不及逃走的宁秋霜给拖进了书房。
“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快放开!”感觉到周围人沉的目光,惊慌被抓的宁秋霜慌地挣扎起来,怕的浑⾝颤抖不止。
“你们先出去。”对其余人抬了抬下巴,宋璟紧紧攥住宁秋霜的手腕,轻而易举制止住她的挣扎。
所有人听命退下,脸上还沾着⾎迹的楚行州鸷地瞪了宁秋霜一眼,才转⾝离去,这狠的一眼,更是把宁秋霜吓得泪⽔都冒了出来。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璟,你相信我,我那么爱你,我不会害你的…璟…”见挣扎无效,宁秋霜放弃了挣扎,转而哀声祈求。
她知晓,这种情况下,她若不撇清一切,表示忠诚,她的命很难保住。
小说和电视上都是这般演的,她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冷静下来后,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只是转念一想,她又有些后悔,想着若是自己不卑不亢,不屈不挠,誓死要揭穿宋璟,大义凌然,如此是否能使宋璟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宋璟的反应扼杀在摇篮中了。
勾起一边嘴角,宋璟扣住宁秋霜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瓣,低笑道:“放心,本宮不会伤害你,毕竟——你那么爱本宮。”
宁秋霜懵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下一秒,她被推倒在了书桌上,惊叫声还来不及发出,⾐襟便被扯开,前丰満的绵软落⼊了宽大的手中,被轻抚捏。
“嗯~”宁秋霜不噤呻昑出声,双眼含媚的望向眼前的人,抬手抱住⾝上人的脖子,腿双更是上那劲瘦的⾝。
宋璟缓缓俯下⾝,双手灵活地在宁秋霜⾝上各处游移,沉溺在**中的宁秋霜没有发现,那双锐利的眸中唯有冰冷与沉。
満室舂⾊无边。
推开倚在怀里娇声埋怨,动扭磨蹭的宁秋霜,宋璟没有看那媚态横生的脸一眼,不理会⾝后的呼喊,起⾝穿⾐披上⽩⾊的狐裘,径直出了房间。
他不会杀宁秋霜,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止不住的烦躁从心底涌出来,宋璟深昅口气,步下台阶,走进雪地中。
寒冬时节,万物凋零萧条,然而他的心底,却有什么开始萌芽,不停地叫嚣着似要冲破理智,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中行走,也无法抑制。
望着空气中渐渐凝结成⽔雾的热气,宋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是一片坚定。没有知会任何人,他独自一人悄声出了三皇子府,运起轻功向着逸亲王府而去。
这几⽇接待的客人不少,又是要待客,又是要陪着宋祁演戏,顾安年可说累得够呛,趁着今⽇无人上门,她便借机口气,躲到虹鸠苑放松放松。
反正宋祁的伤势已无大碍,不必时时陪在⾝侧,是以她放心的很。
实际上,其中也有躲宋祁的意思,谁叫⾝体渐好的大王爷有事无事便暖思呢?烦不胜烦的她只好寻借口溜了。
这段时间一直宿在墨轩阁,顾安年也极少回虹鸠苑来,今⽇回来一瞧,才发现虹鸠苑院门上的匾额已经换了,原本的虹鸠苑变成了七祥苑,看那三个字的笔迹,还是出自宋祁之手,真是看得她哭笑不得。
看来大王爷还记得当初摞下的誓不进虹鸠苑的话。
除了匾额,七祥苑內的布置装饰没有丝毫变动,顾安年一进暖阁,便长长舒了口气,随后便吩咐青莲做几样点心送来,自己则拿了书窝在炕上细细品阅。
喝喝茶吃吃点心,安静地捧着本书,一窝便是半⽇,如此惬意悠闲的时间,她也有些⽇子未曾享受到了,一时不噤怀念起来。
碰巧所看的书上提到了一种古筝指法,她当即书也不看了,差人抱了琴来,把书扔给青莲,让她念上面的指法,她自己则是盘起腿把琴往腿上一架,开始按照书上的弹。
顾安年就是这样,想做的时候就立即去做,兴致一来,没有人拦得住,即便是在永济侯府,为了顾安锦步步为营的时候,在生活上,她也是如此随。
青莲也习惯了她这样的子,淡淡一笑,便照着书上的念给她听,见她弹错便出口纠正,两人合作无间,笑声不断。
微微敞开的雕花红木窗外一片银⽩,⽩⾊⾝影一闪而过。
宋璟的决定没有改变——停下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