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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弱柳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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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午时分,思家心切的赵闲,往桂花巷赶去。

  跨马急奔,方才行到半路,便见道路旁的树林间忽的窜出个黑⾊人影,直至往他的马上而来。

  ⽇,赵闲吓了一跳,还以为莫名其妙的又遇到刺客了,正想抬手止住,却发现那黑⾊人影落在了自己怀里。

  轻盈的⾝子柔若无骨,所处之地无不酥软腻滑,赵闲顿时察觉到这是个女子。他顺势接住了来人,仔细看去,却见怀中之人发髻轻盘,黑莎蒙面,薄薄的黑纱隐隐可见其嘴角的笑意。绝美的眸子凝望着他,其间思念不言而喻。

  “萧潇娘子,你还真急啊!”赵闲嘿嘿笑着,抬手拉下她面上的薄纱,冷的俏脸顿时落在眼里。他仔细端详许久,才轻笑道:“我还没回家你就找来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一定很寂寞吧!都瘦成瓜子脸了。”

  在萧姐姐的字典里,好像没有矜持二字,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思念与埋怨,环住赵闲的脖子,娇声哼道:“你这没良心的,走了大半年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吃了多大的苦,害得人家担惊受怕。你倒好,回来便带了大堆的红颜知己,我若不自己来见你,指不定你什么时候才想起我了。”

  听着她的微怨似嗔的调侃,赵闲不噤笑出声来,拥着她轻声道:“我的萧姐姐吃起醋来,还是和往⽇那般有个啊!别的不敢说,我晚上肯定想起你…哎呦!”话刚说完。就被娇嗔的她掐了下,赵闲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得寸进尺的道:“其实这么久我都快想疯了!来让我摸摸,你⾝材保持的怎么样…咦!怎么一大一小,这怎么行,我来给你平衡一下…”

  “好你个赵闲,见面就知道占本宮便宜。”萧姐姐嗔了他几眼,长时间独守空闺的她一经‮逗挑‬,顿时有些吃不消了,浑⾝乏力软软靠在赵闲怀里。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咬着香喃道:“哎!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作为女儿家,软磨硬泡的追求你一个男人,真是太便宜你了。”

  赵闲‮头摇‬轻笑。打趣道:“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灵灵的冷皇后。我心里就有种坏坏的冲动。还没来得及打定主意。姐姐你便等不及差点把我给吃了!若你等上几天,肯定变成软磨硬泡的开始磨你了。”

  抓住他偷偷钻⼊⾐衫的大手,萧姐姐脸上带着几许羞意:“人家都着你的道了。在说这些有用吗?还是拿这心思去多讨好喜你的女子,女人家有几年时间等的?莫要⽩⽩荒废了人家的痴心。”

  说的大概是叶莎公主吧!赵闲淡淡笑了几声,看着常州城门越来越近,便菗出手环住了她的,岔开话题道:“柳烟儿现在如何了?她的病可拖不得,哪位天竺神医,我千辛万苦从北齐带回来,可一定要拍上用场啊!”萧姐姐闻言,脸⾊认真的几分,回首凝望着他道:“小郞君,你到是对人家柳姑娘上心,又是请神医又是嘱咐风姑娘好好照顾她,人家可怎么偿还你这份恩情才是!”赵闲轻轻‮头摇‬,打趣道:“娘子大人,莫要说笑了。她是我的得力下属,我却想着要上她的话,多让人家寒心啊!”“啐!”听着他満口荤话,萧姐姐也有些吃不消,放下这个话题,眼中带起了几分怜意:“哎!柳烟儿在娘胎里是动了胎气,⾝子比想象的要虚弱,在京都那段时间,起早贪黑的帮你赶工,更加重了病情。那女子也傻,为了你一个玩笑,这么较真…”

  “啊?!”赵闲愣了一愣,好奇道:“什么玩笑?我已经嘱咐她不要太疲惫,可没要求她那么玩命。”

  “你这没良心的。”萧姐姐顿时气闷,‮头摇‬道:“风御医可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了。离开武昌前往北齐时,你不是对人家姑娘说过如果造不成三千只火铳,就把她嫁给四德嘛,如果造出来了,就赏给她一个国公夫人当当。人家起早贪黑完成你下的命令,你莫不是忘⼲净了?”

  不是吧!赵闲当即错愕:“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这傻丫头怎么可以为了几句玩笑话,连命都不顾了!”

  “女孩子的玩笑能随便开嘛?”萧姐姐嗔了他几眼,又轻轻叹道:“人家既然费心费力帮你办事,说不定已经对你这负心的人情深种了。现在柳姑娘病情渐重,那我北齐带来的怪神医也是无能为力,也不知…不知她还有多久时间了…”

  “什么?!”赵闲如遭雷击,惊的差点掉下马来,又气又急的道:“怎么可能无能为力?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那个家伙弄来,他既然无能为力?”

  看着他焦急的摸样,萧姐姐暗暗‮头摇‬,轻道:“这种先天顽疾,即便是风御医,也只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治好,并没有十成的把握…或许是她不惜⾝体透支精力的缘故吧,那神医到来之时,已经无能为力了。你你还是去看看人家吧!或许心情好了!便有救了。”

  说到这里,萧姐姐露出几丝善解人意的微笑,若有所指的道:“你不是对她说过:和喜的男子相识相知,相依相恋是件很美妙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岂不是⽩在世上走了一遭。你那么会讨好女孩子,就去好好陪陪她,或许她心里⾼兴,⾝体便恢复了!”

  赵闲⾝体顿时僵住,恍然间,她那番话又回到心头:便如那蝴蝶,在蛹中只是可怜的小虫子,哪怕它活了很久,也没人能看上一眼,破茧成蝶后,虽然生命只有几天,可给所有人留下印象的却只有美丽的蝴蝶。不敢破茧而出的小虫子,活的再久也是枉然。我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便不想再回去,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请你把这些事情给我。

  这番话让赵闲感触甚深,也得知了她耗尽芳华做最后一搏的决心,当时赵闲已经打定去北齐,找机会把那我神医带回来救她。所以她不一定会死,可是赵闲不能说出自己的计划。

  为了不让她绝望,便提议让她找个喜的人,指望她有了牵挂便会顾惜自己的⾝体了。只可惜赵闲当时很快就要离开前往北齐。没有心思与她卿卿我我。现在想来。真是一个败笔,或许正因为她心中的失望,才会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之上,不顾惜自己的⾝体吧。

  赵闲咬了咬牙。思家心切的他也只能将想将回去的事情放在一边。快马加鞭往柳府赶去。

  常州知府衙门。虽然朝廷名存实亡,其作用却仍在运转,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衙门捕快,很快这江南⽔乡就好变成盗匪横行的人间地狱。而各地的‮员官‬还是往⽇的那些,他们大多都向北齐表忠心,继续做自己的⽗⺟官。大梁地势广阔,像这些不大不小的官职,北齐即便有心换⾎,也没那么多人力物力,控制军权已经⾜够了。

  知府衙门较之往⽇冷清不少,只有几个师爷在轮值。深秋季节,天气渐渐变冷了,衙门外两旁的⽩杨树的叶子,泠的都缩在了一起,叶边都枯⻩了。只要一踢树,就会落下许多叶子。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唧叭唧叭”地响,落在⽔里,像小船一样漂向远方。

  后宅庭院之中,有栋颇为别致的小楼,窗外是清澈的池塘,旁边则是个美丽的花园。一簇簇金⻩的野‮花菊‬亭亭⽟立,婀娜多姿分外美。花园的中的石桌旁,还放在竹质的躺椅,依稀可以想象清丽的少女独自坐在花园中,渡过孤独童年的场景。

  只可惜现在这美景无人欣赏了,几个侍女面带忧⾊,说话都很小声,生怕打扰了小楼里休息的人。

  楼阁二层,是典型的女子闺房,珠帘幔帐静静垂下,小窗为了通风轻轻撑起,光线落在朱红的梳妆台上,胭脂首饰盒收拾的整整齐齐,仔细看却发现落了几点灰尘,看样子很久没用动过。

  外屋的书架上摆満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墙上还挂着几幅颇为幽美的画卷。桌上茶杯倒扣,旁边放置着小托盘,里面则装着药瓶和银针等用具。

  绣边,素⾐⽩裙的风怜雪静‮坐静‬着,并未梳妆,齐至臋尖的超长秀发披在背上,只是末端用绳系住,气质淡雅,古风古韵却别有一番风味。

  手上拿着⽟碗,她眸子带着几丝温柔,勺子放在边吹了吹,才道:“烟儿妹妹,来喝点粥吧!我亲手给你熬的。”

  榻上,烟儿姑娘脸⾊苍⽩,长发松散的斜搭在香肩上,眉头轻蹙没精打采,本来弱柳扶风般的,此时越发的我见犹怜了。

  看着送到眼前的粥,她角勾出几丝优美的弧度,虽然有气无力,却依旧嘻嘻笑道:“风姐姐,你这样起早贪黑的照顾我,妹妹我都不好意思了。若我是男儿⾝,定要把你娶过门才是。”

  “瞎说!”风御医将⽟碗抵在她的手中,看着她神态很放松,脸⾊才缓和了些。拿起木梳,替她整理着乌发,风御医轻声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赵闲大人千里迢迢去长安给你请来名医,你要报答,也该报答他才是…哎!你这妮子也傻,若是听我的劝好好保养⾝子不那么拼,现在已经痊愈了。”

  闻听此言,柳烟儿眸子里闪过几分别样意味,幽幽叹道:“他对我那般信任,给我制造火铳的重要任务,我当时觉得寻找那北齐神医无望,便没听你们的劝,起早贪黑拼过头了。现在想来,却也并不后悔,听传来的消息,我秘密制造的那批火铳,帮了他很大的忙,至少我的努力没有⽩费嘛!”

  风御医脸颊露出几丝无奈,怨道:“你啊!就是太任了,为官治国是男人的事情,我们女子就应该持家主內,你偏偏要异于常人的证明自己的价值。现在可好。大人回来看到你这般,定然责怪我没照顾好你,还不知道把我训成什么样子。听安大‮姐小‬所言,大人他近些天就要回来了。”

  说的此处,风怜雪眸子里流露出几丝别样意味,静静垂眸看着手上木梳,也不知再回想着什么。

  见她这般,柳烟儿抿嘴轻笑:“风姐姐,你好像很害怕大人啊?”

  “瞎说!”风御医轻轻‮头摇‬,认真道:“昔⽇我犯了大过牵连家小。曾经旧友都接连退避。大人却不计报酬鼎力相助,大人千金之躯,我只是医官之女,这份大恩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我这不是害怕。是尊敬。大人平时看起来不正经。好像很喜欺负女孩子,內心其实比谁都正直,上次我与他…”想起与在国公府的客房里与赵闲呆了一晚。虽然赵闲什么都没做,风怜雪还是脸儿发红,急急止住了下面的话语。

  “哦?!”柳烟儿回过头来瞧着低头轻语的风御医,问道:“风姐姐,你经常说赵闲大人不正经,他到底什么时候你不正经了?你这般为他说好话,莫不是不介意他的不正经?”

  风御医脸唰的红了,连连‮头摇‬,轻哼道:“我与大人清清⽩⽩,从未见过他不正经的样子,你再说,我便用针扎你这丫头了。”

  柳烟儿见她如此,更是笑的眉目晕红,⾝体轻颤,脸⾊微微红润了几分,如此看来,到颇有一番动人风韵。

  两人正嘻笑间,內宅外面忽的传来几声娇呼:“这位公子,你不能进去…”看样子是有人来了。

  ⾝在二层,看不到外面的场景,柳烟儿轻轻蹙眉,眸间显得分外懊恼:“定然又是城北李家的那个花花少爷,自从上次庙会偶然相识,这家伙便死着不放,都快死了也不让人安心,风姐姐,你去把我把他打发了!”

  “莫要说!”风御医急急掩住她的小嘴,继而又打趣道:“李公子是常州有名有姓的才子,虽然才华⾝份都比不上我们大人,却也不是凡夫俗子。人家苦苦追求,烟儿妹妹为何见如此不待见?莫不是心里已经有主,装不下别人了?”她丰満成的‮躯娇‬一阵急颤,竟是掩笑出声来。

  柳烟儿脸蛋儿微红,无奈嗔道:“我这副病怏怏的摸样,有谁会喜,那姓李的只不过想攀上我爹罢了。你快去帮我大发了他吧!”

  风怜雪微笑着点头,起⾝往闺阁外行去。因为后宅中皆是女子,她只穿着薄衫长裙,头发也未束起。因为要见个讨厌的家伙,她将搭在屏风上的⾐物换上,低头系着间布扣,同时打开了房门,拿想往出走时,直接扎进了⾼大的⾁墙里。

  “唔!”撞上了人,看这⾝⾼‮感触‬还是的男子,风御医惊的差点尖叫出来,小口微张未说出话来,就被大手掩住了嘴。她大手拍打着,惊慌的抬眼看去,望清楚眼前的人,她却猛的愣住了。

  赵闲本想没等侍女通报便急匆匆走进来,那些在闺房门口被风御医撞了个趔趄。他急忙扶住风御医,为了个柳烟儿个惊喜还掩住了她的小嘴。低头看去,却意外发现她薄衫宽松,前的⾐襟都尚未扣好,居⾼临下从领口看进去,満的酥露出挤出细腻的圆弧,绯⾊围子上的鸳鸯戏⽔图若隐若现,舂光乍怈说不出的人。

  “呜!”风御医先是一愣,复又惊喜异常,还未平息动的心情,就察觉到了赵闲大人的目光很不对劲,口⽔都快流出来了。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风御医顿时大羞,连忙紧了紧口的⾐物,又喜又愤道:“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您怎么冒冒失失冲女子的闺房!真是,真是太无礼了!”

  赵闲上下打量她几眼,托住她胳膊的手也松开了,轻声道:“心中急切,一时间走的有些急了。”

  虽然心里怦怦直跳,有许多话说,风怜雪还是忍住了。她脸上晕红稍减,微微欠⾝带着歉意说道:“妾⾝有错,没能照顾好烟儿妹妹,辜负了大人的期望,我,我…”

  赵闲轻轻‮头摇‬,忙扶住手臂将她托了起来,轻轻道:“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待会在和你说讨论病情的事,我先进去看看她。”

  风御医点了点头,正想回⾝通知柳烟儿一句,赵闲却又掩住了她的小嘴。

  “唔…”脸蛋儿染上几分绯⾊,她这次确实有些羞恼了,拍了拍赵闲的手,移开小脸气道:“大人!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掩着小嘴退开一步,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又开始不正经的赵闲大人。

  “是啊…哦!不是不是!”赵闲连忙‮头摇‬,小声道:“京都了柳烟儿,她定然不让我进去了,我还是悄悄的吧!”

  这倒也是!烟儿妹妹⾝体虚弱,起⾝引接的话着实不便。风御医思念至此,便没了怀疑,打开门让赵闲悄悄进⼊了闺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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