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败剑客
大木棚外那一群武人对楚风剑法着实很有兴致,看着站起⾝来的楚风,有人有些意外地相互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以武会友,本是人生至乐。”楚风含笑答道“家国之事,有乔帮主、玄慈方丈、姑苏慕容在先,也无需我等多费心思,只到时听得一声号令便是。今曰既然有暇,若能和各路江湖朋友过上几招,却是难得的幸事。”
楚风⾝边几人听他这般应对,面上神⾊微变,心头均道:“任你武功再⾼,一个人又岂敢和数百人过招?”木棚之前挤过来的那数百人听得楚风大大咧咧地说出“以武会友”四字,顿时议论纷纷,亏得有单正三人在前,也没人敢直斥楚风“不知天⾼地厚”
过得半晌,木棚外的那群人中有道声音响起,道:“楚少侠画下道儿来,兄弟们接下便是!”这人⾝量颇⾼,站在人群中,楚风也能一眼看到他,特别是他肩后冒出的半截剑柄,心头暗道:“原来这人也是用剑的。”既然这数百人都推了这人搭话,楚风虽不认得他,却也知道这人定有过人之处。
“岂敢岂敢。”楚风朝那人一抱拳,客气两声,接着说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就免了,认得我的朋友都唤我一声‘百败剑’!”这人并未自通姓名,反而说了个有些奇怪的外号“楚少侠,这有数百位兄弟,你总不成想要一一领教吧?”
“百败剑,好名号!”楚风正⾊赞了一声,谁要是真能败了一百次还能五肢俱全,那都是值得佩服的,然后他说了一句很没节cāo的话:“一一领教那是想也没想过,楚某倒是想和诸位中武功最差的那位过上几招。”
说完这句话,楚风已经坐了回去,大有几分“快挑出个最差的,我等着呢”的架势,半点没管木棚外被他这句话刺激得有点不淡定的武林中人。
木棚之中,单正几人瞧着楚风也是大感意外,但是问出声来的便只有那刚刚还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单小山,小声问道:“楚风,你怎么要挑个武功最差的来打啊?”就他单小山的功夫,木棚之外那一群人只怕半数都能被他拿下,更何况楚风呢?
楚风问道:“泰山五雄之中,谁的武功最好?”
“当然是大哥了,我们兄弟几个的功夫都是大哥教的。”有一个急公好义的父亲,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幸运的事情。当然单小山并不知道,他们兄弟五人中,武功最好的只怕是二老单伯山。
楚风没有理会单正面上的一线失落,又问道:“那谁的武功最差呢?”
“那还用问,当然是我啊。”单小山半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那要是外人问你呢?你会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么?”
“当然不…”单小山只是有些耿却不傻,说到这里也自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他们…”
木棚之外的那群人虽然说是等着楚风画下道儿来,楚风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半点⾼手风范。不过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先打上一场,选出个武功最差的,再来和楚风交手。
“要说武功最好的,那倒是有些犯难!”自称“百败剑”的那人大声笑道,好像众人商议已经有了个结果“不过要说武功差的,天下谁能有王某败得多?”
楚风也笑道:“如此说来,是王兄想和楚风比划比划?”他⾝后薛慕华小声说道:“这小子是‘万胜刀’王维义的独子,不知道怎么没有继承他老子的刀法,弃刀练剑反而闯出了‘百败剑’的名头。”
楚风自也记不清这“万胜刀”王维义二十多年前,在那雁门关一战中丢了性命,只觉得这爷儿俩的外号很有点意思,一个万胜一个百败,明显是杠上了。
那边百败剑见得楚风站起⾝来,大声道:“想来各位好朋友不会和我抢这‘天下倒数第一’的名头。”口中这般说着,眼中却似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
“百败剑”王鑫成⾝旁那一大群人,自信武功胜过他的也不在少数,见的他強行出头,倒也不去抢他的风头,只是不免有些忧虑“楚风千万别三两招就败了”觉得武功比不上这百败剑的倒是心安了,都知道就算自己胜了楚风,想必在这百败剑手中也讨不了好去。
今天果然很忙的白世镜照了乔峰的意思,才将诸保昆交由丐帮弟子照料,这边楚风和百败剑的生死文书也送了过来,上面的意思很简单:“生死各安天命!”白世镜问了一遍,再确认了一遍,就将两人带到演武场中的擂台之上。
现下演武场中数千好汉,只怕个顶个的都知道楚风姓名,当下便有好事的喊道:“楚少侠,三招拿下他,莫丢了慕容公子的脸!”也有人喊道:“原来他就是楚风,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可能接下慕容公子的剑?”
单氏兄弟倒是很给面子,也不管木棚外一群围观坐等挑战楚风的武人,大声替他加油,见那群人中熟识百败剑的几人“年纪轻轻就敢和王兄动手的,简直不知死活”的声音给完全庒了下去。
看台之上,慕容复望着擂台上的两人,问道:“乔帮主,你看好哪一个?”
乔峰哈哈一笑,道:“‘百败剑’今曰真的要败了。”
玄慈方丈合十道:“慕容公子今曰才和楚施主交过手,不知有何⾼见?”
“楚风当然会赢,先前他还敢向我挑战呢。”慕容复并未真个将楚风放在心上,笑笑说道“只不知楚风好似对我敌意甚重。”
乔峰道:“伊水一战,二弟內伤颇重,幸得玄悲大师出手,才得痊愈。”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玄悲大师殒⾝‘大韦陀杵’之下,莫说二弟了,就连乔某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八字。”
“玄悲大师西归,佛门少一⾼僧,武林失一⾼手,实深悼惜。”慕容复遥遥西拜,半晌说道“实不相瞒,家⺟病重卧床逾载,在下服侍榻前,自去岁以来,不敢稍离…”
慕容复心中也觉冤枉,不过他从未做过此事,便想着慢慢将旧事说来便好,不想一声剑鸣忽起,将他后半句话生生庒下!
他闻声四顾,就见擂台之上,楚风已将铁剑收回鞘中,拱手说道:“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