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可怜的平民
呼呼,又似乎来了一阵阴风,那排人骨互相碰撞,发出咯咯的响声,这种声音,在这黑夜里让人感到⽑骨耸然。
忽然,在咯咯的骨声中,传出了一个人声:“我好惨啊!”声音惨厉害面悠长,顿时,人群骚动起来,那几个本来就想菗刀的人不自觉地菗出了刀,那贼王也面⾊一变,一双鹰眼,狠狠地盯向那排人骨。
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笑声,终于,那班山贼再也忍不住,一哄而散,四处奔跑,那贼王大叫:“什么人,是好汉的出来与我决一死战,老子从来不怕死!”
原来,那声音是我捏着鼻子发出的,而开始发的那种叫惨声,是鸡公白叫的。见山寨一阵大乱,我与难公白迅速随着那班山贼跑过了那块空地,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在那空地上,竟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对着那个贼王!
我一看,差点让我叫出了声来,对着贼王的那人正是李秋水!
只见贼王冷笑了一声:“我道是什么鬼怪,原来是个小美人!正好,我山中缺个庒寨夫人,就让你来当吧!”说完,他发出了一阵狂笑。
只是,还没笑完时,他的脖子就出现了一条红线,,好一会儿,鲜血才从那红线渗出,李秋水不知何时已经出手,出手之愉,边我也看不清。
吧嗒一声,贼王倒在地上,老道士吓得蹲在地下,不敢做声,而山寨的二头却带着几十个人把李秋水围得水怈不通!
“兄弟们,今晚要杀了这个婆娘为大王报仇!弓箭准备!”呼呼几声,两排弓箭手前后向着李秋水。
我匆匆地与鸡公白分了工,迅速向那群人冲了过去,一阵砍杀,造成人群大乱,而李秋水的剑已经舞得水怈不透,几枝落在她的⾝边,她已经向那二头攻了过去!
当那班土匪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砍下了一大遍,鸡公白这几年功夫进步也挺大,一把阔背金刀砍得到处断手断脚,而李秋波水则如一团白光在翻滚,所以过之处,尸横遍地!一班土匪,死的死,残的钱,逃的逃,剩下的已经没有几人!
几个走不了的跪在地下,拼命地叩头,鸡公白也不理会,一刀一个,把他们砍成了几截!
我叫道:“阿白,你是不是疯了?他们已经投降了,你还杀他们?”鸡公白辩道:“不杀他们,他们会想办法杀我们的!”
李秋水说道:“他说得对!咦?小黑,他是谁?”
我说:“他就是我的朋友,李大白!”
“他莫不是蔵妖岭的白脸雷公?”
李大白大剌剌地说:“正是在下,哪是江湖上的朋友给我起的外号,你也知道我的威名?”说完,一脸的得意。
想不到,李秋水的剑呼的一声剌向了他!我大惊,把刀一格,叮的一声,把她的剑格开,惊问道:“他是我朋友,你怎么要杀他?”
李秋水用鼻子哼了一声:“为什么不能杀他?他也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盗贼!”我说:“秋水姑娘,他真的是我的朋友,只是被大西国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他从来就没有抢过周围村民的东西,你千万别伤害他!”
李秋水还是哼了一声,说:“想不到你竟与这种人为友,那看来,你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我就看你来路不明,想必也是个盗贼!”
我大叫:“秋水姑娘,你怎么会怀疑我也是盗贼?我从不⼲那种事情。”
还蹲在地上的老道士突然问我:“小黑,你叫这位女侠什么名字来着?”
我说:“秋水,李秋水,咦,对了,她是你的老祖师的师妹。”
扑!老道士双膝跪下,向着李秋水直叩头!这回,倒是让李秋水吓了一跑:“老人家,你怎么啦?怎么向我行如此大的礼?”
老道士说道:“祖师叔在上,请受孙徒一拜!”李秋水仍是吃惊不已:“你说什么?你让我糊涂了,我师兄我啥时候有你这么老的徒弟?”
我忙说:“秋水姑娘别误,他确实就是你师兄十几代后的徒孙,他名叫枯荣道长,生活在离现在三百多年以后。”
李秋水恼道:“周小黑,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我道虽求长生不老,但能出入于过去未来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说:“秋水姑娘,我们真的来自于未来,我们只是在一个极巧合的情况下入进这里的,也许是由于你师兄的功力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李秋水仍是不相信,没办法,我只好说:“秋水姑娘,我们现在回去看看你师兄吧,让他来说一说,他会算。”
李秋水说:“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也没时间与你们胡扯,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去办,我先走了。”
“师叔祖,你是要去清兵大营取回那枚宝玺吗?”枯荣大师突然问道。
李秋水大惊:“你怎么知道?”我说:“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吧,此去十分凶险,我对清兵有一点认识,我与你一起去如何?”
李秋水说:“不行,你们现在就回去,这里也太危险,你们快走,我去也!”说完,一阵风般飘走,不知去向!
我带着鸡公白找到了那个厨房,看到里面还有十几个已经吓得不成人形的人关在哪里,一个个面⻩肌瘦,我砍开那锁后把他们放出来,他们连谢谢也顾不上说一句,发了疯一般往外就冲!
看到人都光走了,老道士才长叹一声:“唉!真恐怖。”
我问:“枯荣道长,你到底是什么回事?”
枯荣道长说:“周兄弟,今天对你们的态度你们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也不想那样,只是不想让你们也陷入虎口而已。”
我明白了,老道士是想保护我们,不想让我们也卷进这潭混水,想不到,我们的到来,反而帮助了他。
他说:“我早在一年前就到了这个地方,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我走了好久,想找一口饭吃都不行,最后没办法,只好在这附近结了个草芦,为这里的人做些法事混一口饭吃,想不到,上一个月,我给那边的村民驱琊,他们就到那里捉人来吃,我也被他们捉了,还硬要我当他们的军师,我有什么办法?不从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可不想死啊!”我倒昅了一口气,说:“道长,你也吃人⾁吗?”道长表情痛苦,流出了眼泪,一言不发。
我也不追问,对他们说:“好吧,现在这里的确还不全安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李元阳。”
老道士一听说去见李元阳,连忙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回一个房里,收拾了一下,并且穿了一件新的道士袍,鸡公白则找到了那土匪头子的居室,从里面背出了一口袋的金银珠宝。
~
走了夜一,天亮时,我们终于见到了人,确实,在这周围想见到人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不象我们的那个时代,想见不到人都难。而且,在这里,竟还见到那么多的人,这倒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当我们走近时,就让我更感吃惊了,一排年轻的妇女穿着很少,倚在门边,満脸的恐惧与忧愁。而一些男人,则蹲在门外瑟瑟发抖,天气虽然很冷,但也不至于如此吧?他们的门外,都摆放着一些粮食,各类的牲畜也拴在门柱上。奇怪,他们在⼲什么?
忽然,远处烟尘滚滚,一队军人骑着马冲进了村庄,为首一员将领做了一个手势,全体军人马上停了下来,那将军⾼叫道:“弟兄们,这里的乡亲欢迎我们到来,大家尽情享受吧!”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那班军人迅速地去抱那些门前的女子,当街宣淫,女人人数不够,各个小队竟猜拳菗签,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惊吓过度,叫了一声,一个军人极不⾼兴,菗出一把刀,竟把他拦腰砍成两段!
村庄里一阵惊叫声,那让人杀了女儿的父⺟站在女儿的面前,一言不发。杀了那女子的军人狂叫道:“你就是她的父⺟是不是,***,她竟敢不⾼兴,老子肯操她已是给足了你们的面子,你们该死!”说完,挥一刀劈把那妇人的头砍了下来!
那老头浑⾝发抖,终于,他叫了一声:“我跟你们这班魔鬼拼了!”我扑向那军人,那军人往后一缩,一刀把那老汉的头劈做两半!
我一看到此情景,忍不住要冲出去,老道士一把把我按住,说:“别出去,这班低估是孙可望的部下,他们就是要这样,千万别去惹他们,否则,必死无疑!”
“**你这个臭道士!想李元阳是何等的英雄,却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徒孙,放开我,来到这种地方,我也不想做人了!”我还没说完,鸡公白早就冲了出去,一阵砍杀,已经有好几个士兵让他砍倒!
“反啦!反啦!这里的村民竟敢反我们啦!”几个逃走的大西国士兵在到处呼叫着。
那个正在行乐的将军一听,怒道:“谁敢在这里影响本将军的兴致?等一下把这条村的人全给老子给杀了!”
啪!一声石头已经飞中了他的头,打得他的头流出了血,周围的几个士兵纷纷穿好裤子,竟已经有好几个让鸡公白劈倒!那将军怒得哇哇大叫,吼道:“给我杀,给我杀!杀光这班贱民!”他穿好了裤子,拿出一把大砍刀,向鸡公白砍了过来!
当!一声,鸡公白的阔背金刀发出一一团火花,但是暴怒的鸡公白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拼命地一刀接一刀地向那将军砍过去!他们在打得难解难分,我则冲进那些尚在強奷妇女的士兵丛中砍杀,很迅速地,十几个手持朴刀的士兵把我给包围了
这时,村庄里的老百姓让那班士兵象宰鸡杀鸭一样砍得遍地都是。一个悲吼声响了起来:“乡亲们,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与这班狗娘养的拼了!”拼了!一班手持锄头扁担的村民冲了过来,竟一下把那班士兵给冲散,几个衣不掩体的妇女也手持剪刀锥子,一见到那班士兵就剌!
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把那个将军拿下,否则,时间一长,我们必定不是对手,而且,这些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村民即使手持锄头,也很快就让那班士兵砍倒了一遍!
我暴喝一声,把挡在我前面的一个士兵砍倒,向那将军冲了过去,这时,一个让我吃惊的情况出现了,那个刚才让那将军奷污的女子向那将军飞⾝扑出,那将军一闪,被她抱住了脚,他正想一刀砍向那个女子,鸡公白的阔背金刀呜的一声,砍断了那将军的手臂!
啊!将军一声惨叫,他一脚把那女子踢开,转⾝就跑!鸡公白哪能容得他跑?正想追,几个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将军竟向差我的方向跑,我⾝形一闪,把刀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杀了我!老子从来就不怕死!来呀!有种的杀了我!”那将军还未等我开口,他就已经放声大吼起来!而且,他真的不怕死似的用力向我的那柄刀抹过来。
此时不能让他死,我飞起一脚,把他踢得跪在地上,然后用刀头向他的那个断臂外一戳!啊!他又是一声惨叫!这时,已经有部分士兵的目光被我昅引了过来,于是我⾼叫:“快停下!快停下,否则我杀了他!不,是我把他一刀刀地割掉!”
本来那将军带来的人就不太多,也就五六十人左右,经我这么一叫,有些还真的停了下来。
又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个村民手持一把锄头,⾼那个仍跪在地下的将军狠狠地砸了下来,我来不及阻挡,那将军的头颅已经裂开,死了!
糟糕,这个愚蠢的村民坏我大事了,而且,还有更多的村民一拥而上,菜刀,锄头,扁担,拐面杖雨点般落在那将军的尸⾝上,不一会儿,那将军成了⾁酱!
“为百夫长报仇!”不知是哪个士兵吼叫了一声,顿时,那班士兵也好象疯了一样向我们扑了过来!无奈,我只好举刀应战。
鸡公白俞愈战愈勇,他已经拽倒了十几个士兵,我也砍掉了十几个人的头,而我发现,那班村民人数却是越来越少了,而这班士兵仍有三十几人在围着我们拼命地砍!
“啊!”鸡公白一声惨叫,他被人用剌在背部剌了一个洞,鲜血噴涌而出,一下子,他的动作慢了起来,处境棵常危险,我则迅速向他的方向移动,想去救他,但是,我面前的那个家伙功夫真个了得,一阵劈砍后,他仍能面不改⾊,手里的一把朴刀舞得十分严密。
我终于忍不住宅区,吼叫道:“古荣!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枯荣道长听得我的声音,他迅速从里面赶了出来,手里拿着几道已经烧着了的符,口中念念有词,另一手则执着一把刀,就在这时,突然一股风向我们吹袭过来,我差点睁不开眼睛,呼呼呼,又是一团人影从村外滚了进来,一阵惨叫声随之传到,已经有十几个兵丁倒地打滚!
李秋水!正是李秋水,又是她,那班兵丁知道厉害,哗的一声,四散而逃!
“快点把他们杀光!”李秋水娇咤一声,她的⾝法并没有停下,转眼间又有几个人让她剌中,而我一回过神,也迅速速砍倒了几个,还有几个往村外拼命般飞逃而去!
李秋水飞⾝赶上,一阵劈杀,把逃走的那几人也剌死,然后才赶回村子里,一个个地检查那些农民军,看看还有没有未死的,一旦发现,即补上一剑!杀得她的全⾝是血,我看得心惊胆战。心想,这个侠女怎么了?怎么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杀死?
李秋水満脸是血,再检查一遍后,才松了一口气,向我走了过来,对我说:“很奇怪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太忍残了?”
我说:“不,不,没有。”
李秋水一双眼睛看了一下,说:“我一看就知道你认为我忍残,我是真的忍残吗?还不是为了你们?看看你的样子,这样子也敢出来混,现在是什么时候?早就告诉过你,刀,懂不懂?用刀来说话!他们如果有一个不死,你们就得死?因为他们会回去报信!而且一来就会把他们当成他们的敌人,现在,你们还是快一点走吧,这里的村民也得走!”
她四周看了一下,几剩下几个受了伤的村民,便说:“你们快点逃走吧!这里已经不可以再呆下去了。”
那几个村民悲愤地说:“走?我们还能走到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杀人的人,清兵,大西兵,土匪,还有什么地方是全安的?”
我无语,鸡公白⾝上的伤口已经让老道士包扎好了,他把那袋金银拿出一大把扔到地下,说:“这种人你们也能忍,边家里的女人让人家糟糕你们也忍!真***不是人,现在好啦,你们让他们抢也抢光了,我也不在乎这种玩意,你们拿了走吧!”那些人看着鸡公白倒出的一地⻩金,竟也无心去捡,只是坐在那里叹气。
鸡公白叹了一口气,说:“象你们这样受辱的生存,还真不如死了,我才不会象你们那样,我要么就死,要么决不屈服。”
我知道,鸡公白这是一种价值观的问题,因为他处于我们的时候,宣扬人性解放与平等,他哪里会知道封建森严的等级?于是我说:“好了,现在的确要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去哪里?”
秋水姑娘说:“你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快一点回神仙镇,或者那里才是你们唯一可以安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