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的鸡

　　赵氏给二老送了米线后，就回东屋了。路上听着院子里的吵得厉害，不噤暗骂了句，这二房的回来，搞得连家里的畜牲都不安生了。

　　半夜里，红⾖被丝丝缕缕钻进鼻子里的香味儿给馋醒了。这大半夜的，她以为自个儿刚吃了子米线又开始馋⾁了，于是翻了个⾝子又继续睡过去。

　　次⽇一早，太还未升起，红⾖就被李老太给闹腾醒了。出了房门，她才发现三房人都被李老太集中到了院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昨个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家里的被偷了。

　　在李老太一番哀哀戚戚为那只刚开始下蛋的芦花小⺟感到哀伤的言语后，家里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夜里舍里传来的鸣叫声，还有半夜闻到的⾁味，加上厨房的瓦罐里头残留的一点汤，让李老太得出个结论：，是家里人偷的。

　　在李老太发言时，红⾖就盯着月娘瞧，只见她先是一脸不以为意，之后就转变成了面⽪有点泛红的怒意，到最后又带着些许恐慌。因为除了李兴和小女儿凤儿，所有人都盯着她瞧。

　　“咳”李老太清了清嗓子，以证严肃。又领着一大家子，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只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堆沾着些⾎的⽑以及在二房的屋外边找到几⾝上较耝的骨头。细的骨头八成被可恶的贼人给嚼着吃了。

　　李老太板着个脸，对着众人，其实也就盯着月娘让大胆偷狂徒出来自首。

　　月娘把⽩嫰的脖子一横，见李家人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指证她，就索撑⾜了⾝杆子扯着嗓门喊：“看我做什么？官老爷拿人还要讲究证据呢！”

　　这一幕，气得李老太拿着一堆⽑，几骨头，就去里正那儿备了案。里正也一一收下证物，说一抓到贼人就严惩。

　　本以为消失了，这案子也就成了无头案，李家人只好吃个闷亏，没想到这还没过一天，二房的凤儿就在吃午饭的时候嫌菜⾊没有她昨晚吃的香。

　　众人听到了，李老太自然也听到了。李兴脸上红了阵，⽩了阵，立马开始揪着月娘踹，骂她个败家娘们儿，偷贼，还扬言要休了她去。

　　月娘抹了把眼泪。指着李兴的鼻子就骂：“昨晚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少吃一块！”她还厉声道，要是李家人逮她去见里正，她定会告发李兴是个从犯。

　　这番话一说，听得李兴是直翻⽩眼。

　　李老太也是被二房两口子气得牙齿打哆嗦，从月娘⾝上摸了个银戒指去，才稍稍缓了缓脸⾊。

　　自偷事件后，大房，三房的人也不再拿二房的人当客。特别是在这个家里名声不好的月娘。什么喂猪食，扫粪的事儿全派了她去，一刻也没让她闲着，省得闲得慌爱嚼⾆。连李兴也时不时被李老头叫去下地，虽少时没少做这些活儿，可当了几年富贵闲人，竟是扛把锄头肩头也酸疼得慌。

　　好歹安安稳稳地过了好一段⽇子，年关将近，天儿也愈发冷了起来。月娘正就着冷⽔洗了一大家子⾐服，十指头冻得红‮肿红‬肿的，远看就像十萝卜头一样，心里倍觉心酸。

　　早知道回来做这等苦活累活，她就应该呆在镇上。虽说冷清了些，至少有丫头妈妈伺候着，自个儿就不该为个名分过来的，这一家子农民，让人烦得紧。

　　李兴扛着锄头回来了，跟月娘双目一对视，霎时两人心中皆是叹了声苦。各自收拾了东西，便回房咬耳朵去了。

　　月娘坐在上，把一双银丁香从被褥里摸了出来。这可是她带来的唯一银饰了，平⽇里可不敢戴，蔵得紧紧的，就怕李老太给摸了去。

　　“瞧你这德行，怎跟我娘一副守财模样。”李兴刚进了屋，就瞧见月娘把银丁香偷偷又蔵了回去。

　　“嘘，小声儿点，被你娘听见，我这副银丁香可就不保了。”月娘伸出是指比着作了个“嘘”的动作，又轻轻地推了李兴一把，嗤笑了一声：“就你娘这抠门儿样儿，一般人可学不来。”

　　李兴无所谓地笑笑，这月娘说的是他娘，他也不甚在意。

　　月娘蔵好了银丁香，又转着⾝对李兴说：“你说你娘那儿真有钱？”

　　“那是当然。”李兴慡利地答着，末了又有些无奈地道：“可是她不肯给我，有什么办法，盘间大酒楼还差一百多两银子呢，你和金橘的娘家又都是个不使力的。”

　　月娘脸⾊变了变，装作没听见似的又问李兴：“你说你娘为什么就不肯给你银子呢？儿子要是赚大钱了，当娘的也脸上有光不是嘛？要是还开个小铺面卖酒食定是赚不了什么钱的。”

　　李兴也隐隐觉着娘偏爱老大和老三，一时眉头紧皱着，脸⾊不大好看。

　　月娘见李兴这副模样，试探地问了问：“既然你娘她不给，你看不如我们自己拿…”

　　如拨开乌云的午后，李兴的脸⾊马上就转晴了，凑近月娘道：“那可得好好挑个⽇子。”

　　二人便开始商讨。

　　临近年关，李家也得去备年货了。李老头夫妇，李快夫妇，赵氏，以及家中的小子们都是要去的。留下来的也只有二房和一群闺女们。李老太自然不肯带⽩吃⽩喝的二房到真上去。李家的闺女们继她们二姑那事发生后连出家门都不大被允许，更何况去镇上。

　　于是，李家人去镇上后，一些酝酿着的谋开始破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