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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返衡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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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南城的黑虎帮总堂忽然失火,许多黑虎帮的分堂堂口与城中产业,也遭到天机会与大王庄弟子突袭。黑虎帮总堂,⽩噤一袭黑⾊长衫,并没有蒙面遮盖⾝份,手提⾎红⾊的无情剑,将最后一个支援过来的黑虎帮弟子刺死,转头看向一个脸上有数条刀疤,而右臂却汩汩流⾎的汉子,⽩噤开口道:“我说了,我只寻那张金亮的⿇烦,马帮主何不直言相告?只要马帮主开口,我立刻就走,马帮主也好去抵御其他两帮的侵袭。”

  那马帮主満脸怒容,伸手撕开⾐衫的下摆,草草的将手臂伤口包裹住,然后说道:“我们江湖汉子,讲究的是义字当头,想让我出卖兄弟,你做梦!而且张兄弟早已出城,我也本不知道他的去向,你不要⽩费心思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噤点点头道:“没想到阁下功夫不⾼,人却义气的紧,也罢,你只要说出张金亮在城外有什么亲戚或者落脚处,今⽇便放过你。至于那张金亮,他惹了我师兄,想不死都难。”

  马帮主问道:“你师兄?你师兄是谁?这么霸道,他以为自己是东方教主还是少林方丈?”

  ⽩噤淡淡的道:“都不是,我师兄是一个普通衡山派弟子,林平之!”

  那马帮主瞳孔猛然一缩,一个失神跌坐在⾝后的椅子中,喃喃的道:“原来张兄弟惹到了那个煞星,怪不得,怪不得他中午回来便急急的逃命去了。”

  ⽩噤看到单凭一个名字,就把刚刚还颇有豪情的汉子吓的魂不附体,心中不噤对林平之有些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钦佩。过了片刻,⽩噤才开口说道:“正是,张金亮他恶了我师兄,他自己逃命,却丢下你们这些帮中兄弟,你又何必跟他讲道义。”

  马帮主咬咬牙,说道:“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而且林平之诛杀我们前任帮主,乃是我们全帮上下的大仇人,便是实力不济无法报仇,我也做不出卖友求荣之事。你要怎样便怎样,便是我们黑虎帮今⽇走到了头,也是我们气数尽了,无怨无悔,但兄弟义气却不会丢。”

  ⽩噤心下感叹,为这汉子的义气有些动容,有心放他一马,却找不到台阶下,再想到林平之多⽇的教诲:斩草不除,舂风吹又生。这汉子是个人物,今⽇不杀,难保⽇后不会成气候,而他心里也记着与林平之的仇怨,如此说来,却是不得不杀了。⽩噤眼中闪过一道杀意,手中长剑一紧,便准备了结这马帮主。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噤听到:“你们衡山派是越来越霸道了,那林平之也是无法无天,别人惹了他,他便要灭人満门?嘿,这‘林灭门’果然不是江北绿林道平⽩叫的,我看他林平之自己就堕⼊了魔道。”

  ⽩噤眉头一皱,他虽然整⽇被林平之欺庒,但却最是听不得其他人说林平之的坏话,左手一番,一掌拍在了马帮主口,是死是活就全看他自己造化了。接着袖子一甩,将屋中的两扇门拍飞,看到了立在院中的一个灰⾐男子。这人年岁不大,估计也就二十上下,相貌英俊,一脸骄傲中却有着一丝凝重,看⾐着是武当派的样式,南城临近武当山,在这看到武当派弟子并不稀奇,而他手中长剑剑柄那醒目的太极图也证明了其⾝份。⽩噤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这人面,心说自己本不认识几个武当派弟子,这人既然看着面,想来以前见过。⽩噤便把自己所有与武当弟子打道的经历重新过一遍,忽然,⽩噤目光一闪,想起这人的⾝份了。⽩噤开口说道:“原来是卫子穆卫兄,在下衡山⽩噤,年初的时候在洛金刀王家见过卫兄。不知卫兄何意,我师兄师从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乃名门正派弟子,魔道不魔道,不是卫兄可以随便定论的。”

  卫子穆眼神一闪,仔细看了看⽩噤,恍惚间有了一丝印象,好像确实在金刀王家见过这人。接着卫子穆眼睛微眯,一脸不善的看着⽩噤。给金刀王元霸拜寿,是他头一次涉⾜江湖,原本想一炮打出名头,却被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打的大败,当时⽩噤虽然不在场,他师兄林平之却看了个真切。

  而此时,⽩噤提到金刀王家与林平之,卫子穆自然以为林平之把那⽇经过告诉了⽩噤。而⽩噤则在警告自己,暗示自己不是林平之的对手。对于林平之,令狐冲说林平之剑法不下于他,卫子穆原本是不信的,但最近江湖传闻,林平之在西湖之畔一人独斗⽇月神教十大长老,并连杀数人,这样的武功简直骇人听闻。便是有些⽔分,他的武功也应当是惊天动地。而卫子穆在武当山闭关半年,最近才奉掌教之命下山,追杀一名天魔教的后起之秀。他追着那人一路来到南,看到此处有火光,那人便向着这个院子跑来,等他进⼊院中,正好听到⽩噤问那张金亮的下落,忍不住开口说了林平之一句,才引出如今的对话。

  卫子穆自感武功精进极大,便是对上令狐冲也未必会败,此时看到⽩噤拿他师兄‘奚落’自己,卫子穆当然怒火中烧。只听他冷冷的说道:“这‘卫兄’在下可不敢当,他林平之杀戮极重,便是魔道中的大魔头也未必有他杀的人多,你当‘林灭门’的外号是⽩叫的?这样的心,我看他迟早要堕⼊魔道。”

  ⽩噤脸⾊一黑,接着讥讽道:“卫大侠,我看你是嫉妒我师兄的诺大名头吧。不过也对,我观你年龄恐怕比我师兄还长着一些,又是武当派的名门弟子,居然在江湖上不闻一名,说些酸话我也不与你计较。也罢,你给我师兄赔个罪,今⽇之事咱们就就此揭过。”

  卫子穆被气的眼角直跳,别看⽩噤功夫未必多⾼,但他跟在林平之⾝边五六年,每⽇被林平之毒⾆挖苦,若论起嘴⽪子的功夫,再来两个卫子穆也未必敌得过⽩少侠。毕竟武当山门规森严,而卫子穆的功夫在年轻一代中又是佼佼者,这些年除了重楼,也没有人敢和他拌嘴。

  只听卫子穆‘嘿’的冷笑一声,左手‮子套‬长剑,指向⽩噤,轻蔑的道:“赔罪?只要你胜得过我手中长剑,便是跪下磕头也无不可。”

  ⽩噤同样长剑平伸,遥遥指向卫子穆,说出了一句学自林平之的狠话:“磕头?我又不认你做⼲儿子,你给我磕头作甚?”

  “找死!”卫子穆长剑直刺,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非气的真气逆流不可,还是手下见真章为佳。卫子穆人虽气的发抖,但剑招却丝毫不,一剑一剑连绵不断的攻向⽩噤。而⽩噤也是使出紫盖剑法,与卫子穆‘乒乒乓乓’的拼了个火星四⾊。

  两人手顷刻间就过了二十余招,竟然不分上下,⽩噤与卫子穆心下都是惊异非常。卫子穆功夫有多⾼就不说了,二十余岁的年龄,竟堪堪步⼊一流境界,对上余沧海木⾼峰之流,都有一拼之力。手的过程中,竟然发现这叫⽩噤的小子不光剑法精奇,诡异多变,內力更是浑厚绵长,比之他自己甚至还要浑厚一分。而⽩噤近来也多有奇遇,虽然异种真气⼊体,‮磨折‬了他数月,但昅星**与先天功双管齐下,⽩噤已然脫胎换骨,而林平之又给他铸了一柄‘无情剑’,虽然名字让⽩噤有些郁闷,但质地却是实打实,此时竟然拿不下对方。

  “这怎么可以?”两人心中同时叫道。

  ⽩噤与卫子穆眼中都闪过一道杀意,狠狠的看向对方,而卫子穆看到剑上几个‮大巨‬豁口,更是脸⾊不善。只见卫子穆长剑一挑,就使出了他的绝招‘神门十三剑’,剑剑刺向⽩噤右手神门⽳,就是不与⽩噤的长剑相碰。场面上⽩噤立刻陷⼊困境,⽩噤每次出招,卫子穆的长剑都会从稀奇古怪的角度刺向⽩噤的神门⽳,让⽩噤的每招剑法都只能发挥一半。

  又过了数着,⽩噤一咬牙,借着一个机会后退三步,而卫子穆并无惊觉,连上两步又一剑刺向⽩噤。而⽩噤眼光一闪,一道青蒙蒙的剑气从剑尖出,飞向卫子穆口。卫子穆大惊之下,连忙闪⾝,但左臂还是被剑气擦过,剧痛之下,长剑险些拿捏不住。而卫子穆想都没想,右手下意识的在间一摸,‮子套‬了一柄漆黑的软剑。只见卫子穆招式行云流⽔,软剑抖动两下,便刺到了⽩噤⾝前,⽩噤横剑一封,接着一格一刺,反守为攻的一招‘风声鹤唳’使的极为精妙。而卫子穆却仿佛早已料到一般,手腕一抖,软剑居然住了⽩噤的长剑。接着手腕外翻,就想缴械了⽩噤的长剑。而⽩噤也是一惊,手腕逆转,只听到‘咯吱、咯吱’的金属切割声,锋利无匹的无情剑居然没有绞断卫子穆的软剑,想来打造那软剑的金属也是一些稀有金属。

  ⽩噤见卫子穆左手长剑再度刺来,心下微惊,好在刚才的‮动搅‬已经让无情剑脫困,⽩噤脚尖一点便退出七八步,之后‮腿双‬运力便飞⾝上了院墙,再然后竟头也不回的向着福満楼掠去,显然⽩噤不想和卫子穆在这没头没脑的拼个死活。而卫子穆受了剑伤当然不肯⼲休,草草包扎住伤口,便飞上墙头,遥遥的跟上了⽩噤。

  过了片刻,一堆马上就要烧着了的木头堆中走出一名黑⾐人,这人⾝材不⾼,一张娃娃脸,虽然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眼神却凌厉森冷。⾝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袱,看起来应当是一柄长剑,不过却包裹的很是严密,本看不出形状。看着⽩噤与卫子穆远去的方向,少年喃喃说道:“卫子穆!⽩噤!林平之!嘿。”接着飞⾝追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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