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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土匪安敢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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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岂有此理,颠倒黑⽩,指鹿为马,纯属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由不得连城壁不怒,安徽巡抚蒋和这道文书确是胡说八道,竟将庐江失陷完全推到连城壁⾝上,隐指连城壁指挥无方,致使安徽各军失去方寸,进退失据,贻误战机,最终使得庐江得而复失。蒋和更指连城壁到任之后,放纵幕僚勒银索贿,中私囊,又明码标价将安徽及河南各官职事发卖,以致督师行辕外每⽇挤満前来买官之人。

  “土匪安敢如此欺我,老夫与他不共戴天!”

  连城壁越想越怒,蒋和是新设安徽省的巡抚,不但手握重兵,更得封香山侯,算是手握大权,可骨子里连城壁却深深的瞧不上他,因为此人当年不过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已。而他连城壁却是天启二年进士出⾝,因和阉斗争而被贬到广东,其后得崇祯帝召还,先任主事,后任郞中。

  甲申年时,连城壁奉旨在南方筹饷,闻‮京北‬噩耗,当真是哭了三天三夜,然后抹⼲眼泪,和南方群臣拥立弘光帝,再至肇庆参与拥立永帝,被任为广东总督,从此在广东坚持抗清十多年。现如今以武英殿大学士⾝份督师安徽、河南,却被一个土匪如此欺庒,不但是欺庒,简直就是⾚。裸裸的栽赃陷害于他,这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再不可忍,连城壁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从南京带来的随从幕僚,这安庆府又有哪一个听他的!便是明知蒋和诬陷于他,他偏的是难以自辩,更无法驳斥,因为他知道,蒋和敢将这文书给他看,便本不在乎他这督师如何看!

  被人明目张胆的不放在眼里,这让连城壁愤恨加,眼前有些发黑,手脚冰冷,出了一⾝虚汗。想到里间上躺下,站起⾝来,却觉一阵眩晕,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随从闻声急忙进来将他扶起抬⼊內室休息,徐国良等人闻讯赶来探望。

  望着上老督师苍⽩的脸⾊,徐国良痛心不已,他还是劝道:“督师⾝体不适,还是命郞中瞧瞧,以解我等悬忧。至于小人之事,督师也不必挂怀,倘若因此气出病来,不是正合了小人之意。”

  徐国良这话说得在理,连城壁微叹一声,难过道:“老夫知道这个道理,可事到临头终是不能洒脫啊…你们不必惊动郞中了,老夫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病,吃几粒丸药,静养几天就好了。”

  “有病忌医啊,督师。”

  徐国良和一众幕僚人人相劝,连城壁只不断‮头摇‬,他神⾊黯然,叹道:“庐江陷落不小,还需尽快遣兵收复,否则贼秀才定会落井下石害我。”说话间,却看到徐国良袖中露出一角文书,不由问道:“可是来了什么紧急文书?”

  “这…”

  徐国良迟疑一下,见老督师盯着他,只得将文书拿出,道:“就在先前,南都来了一拨缇骑,说幕下苏文秀、于贡林二人在乡时欠了不少税赋,又牵涉煽动乡民聚众闹事,所以要锁他们回江南审讯定罪。”

  “贼子敢尔!”

  连城壁气得连呛几声,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他连城壁再怎么没有实权,也是二省督师,他贼秀才安敢直接派人来他幕下拿人!这与生生打他一耳光有何区别!

  “便说老夫说了,幕下之人皆为清⽩之⾝,未得老夫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拿我幕下一人!…至于从前税赋之事,圣上早有明言尽皆免征,何来还有清欠一事!”

  连城壁铁了心要保苏文秀二人,可是徐国良等人却是一脸苦⾊。

  徐国良一脸惭愧道:“督师,属下等无能,文秀他们已经叫缇骑带走了。”

  “什么!”

  连城壁怔在那里,半响,疾声悲愤道:“老夫无能啊,竟连追随之人都护不住,这督师不做也罢,不做也罢!我这就上疏辞官…”

  “督师万万不可冲动啊!”

  徐国良等连忙劝阻,都道苏文秀二人虽被贼秀才的鹰⽝锁拿,可只要督师仍在,⽇后还可设法营救。可督师若是不在,放眼朝堂,又有哪个能救得苏于二人。

  连城壁沉默不语,然心真的伤了。他之所以被赶出京城,也是与他反对清欠有关,这刚到安庆,幕下就有人因清欠被抓,这背后的龌龊,连城壁哪里不清楚,分明就是贼秀才在震摄报复于他。

  一随从见老督师一脸神伤,忙转了话题,他道:“督师受命出京,于安徽军事用心良苦,这些天来,属下目睹督师批阅文书、商调人马、筹集粮草…哪一天不到子夜?殚精竭虑,专心灭敌,事无巨细,鞠躬尽瘁,与先贤诸葛孔明相仿佛。”

  闻言,连城壁苦笑一声:“老夫可不敢与诸葛相比,就是死后也未必有他那样的⾝后美名…出师未捷⾝先死,长使英雄泪満襟呐!”语毕,连城壁又是长叹一声,说不出的落寞。

  那随从自感比喻不当,将督师比作诸葛孔明实在有些不祥,壮志未酬,星陨五丈原,不吉利啊。

  徐国良也怪这同僚煳涂,出语孟浪,他出言劝慰:“督师且好生保重⾝体,眼下安徽之事不是没有补救,督师还是要振作起来,不能辜负了圣上圣恩。”

  “圣上圣恩只有来世再报答了…再说圣上他对我又哪来的圣恩,要不然我何以…”话到嘴边,连城壁強忍着没说出口,只是双颊嘲红,唿昅沉重起来。

  徐国良婉转劝道:“眼下督师治病要紧,最该做的是尽快给圣上上奏疏,将庐江失陷一事向圣上说明,至于用兵方略,可缓一步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安徽的事情总会有转机。”

  “真的有转机么?…你们先下去吧,容老夫再想想。”

  连城壁⾝拥厚被,十分疲惫,徐国良等人告辞退出。出去时,不止一个幕僚落泪,他们都替连城壁伤心不平。今⽇之事,错就错在兵将不听调,不用命,纵有善策,亦难见诸于行,行之亦未必有效。换言之,督师大人一⽇没有实际兵权,纵是大罗神仙在,也没法让督师大人在这安徽呆下去。有人想到苏文秀和于贡林被捕之事,再想那些鹰⽝缇骑嚣张跋扈模样,一颗要来安徽建功立业的心顿时冷了,琢磨着是不是寻个由头离开安庆,免得在连城壁这里耽误下去。这是眼瞧着堂堂次辅大人的楼要塌了啊!

  唉,堂堂內阁次辅离京督师,竟落得这般结局,当真是可怜可叹。那齐王做事也未免太绝,太冷酷无情了,还真应了民间风传,这齐王就是第二个孙可望啊!

  …。。

  夜很快深了,徐国良在榻上辗转难眠,约莫三更时分,才有了一丝倦意,房门却给人敲响了。

  “徐兄,睡了么?”

  “宋兄请进,督师那边如何,可曾歇下了?”

  徐国良听出是督师⾝边的老人宋庆的声音,急忙翻⾝起来,一边答应一边开门。

  宋庆⼊屋之后,道:“我刚才去看了,督师已经歇下了,只是我这心有些不安。”

  徐国良知道宋庆担心,他劝道:“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督师乃朝廷重臣,经数朝元老。內阁中,也只郭之奇和张煌言能和督师相提并论,圣上对督师也是倚重的很,否则当⽇何以要督师⼊阁理事。再者庐江失陷错不在督师⾝上,全在安徽官场上下不肯听调,只要督师将此事和圣上言明,以圣上的英明,肯定知道督师的难处,定不会听信小人之言罢用督师。所以咱们都不能灰心,要和督师风雨同舟,守得云开终见⽇。”

  “这倒也是…”

  宋庆正要说话,却听院中一阵杂的脚步声响,随后有人在门外连声叫道:“徐先生、宋管事,你们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督师出事了!…”来人声调既慌张又悲痛。

  徐国良一惊,急忙开门,惊问来人道:“什么事,这样惊慌?”

  来人哭道:“大人,大人去了。”

  “怎么会?”

  宋庆和徐国良顿觉嗡的一声,浑⾝一震,一起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小的也不知道…”

  徐国良和宋庆也不暇细问,一起奔往后院督师住处。到了之后便见老督师连城壁仰面躺在上,嘴角和鼻孔有⾎迹渗出,被褥、头发有些零头赫然整齐地放着督师辅臣银印一方、敕书一道。

  “督师!”

  “大人!”

  徐国良和宋庆扑到前放声痛哭。徐国良更是不断用头碰击大,他垂泪拉出连城壁袖中的一只手,指甲发青,翻看枕头,下面有一张皱巴巴的草纸,还粘着星星点点的⽩⾊粉末。

  “砒霜!”

  徐国良心中陡然一紧,浑⾝的⾎都要凝固了:督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的!你这一走叫我等怎么办!

  “这是?”

  哭泣中的宋庆突然摸到一张书信,徐国良拿过一看,分明就是老督师大人的绝笔信。

  那信中只寥寥数字“害我者,周士相也!”

  ……

  给我的读者们道个歉,最近的更新的确是太少了,一来年岁底,事情真的太多;二来骨头忙着学车,18号就要去‮试考‬了,整个人都绷的紧(学没几天就要‮试考‬,技术还不过关,赶鸭子上架)

  大家见谅一下,要是‮试考‬通过,便将我的喜悦转化成更新的动力,在舂节前好好爆发几天,然后大家一起过个好年。要是失败的话,就让悲痛鞭挞我努力更新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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