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黄皓的城府
腾折着了大半宿，来到皇宮的时候，已是天
五更，正是上朝之时。刘禅前一段时间⾝体微恙，未曾上朝，今⽇朝议是多⽇来的首次，所议之事颇多，一直过了卯时也未散朝。
马王妃虽然怒火填膺，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她敢擅闯新兴王府，却未必敢擅闯天子朝议的大殿，所以只能等在午门外，等到散朝之后再行通传。
刘恂是叫苦不迭，被马王妃腾折了一宿，觉都没睡成，一大早就被拉到午门外，正月底的天气还是相当的寒冷，尤其是清晨时候，寒气⼊髓，刘恂冻得直打哆嗦，不过他瞧瞧手腕处被捏出的乌青，只能是忍气呑声。
这个时候，打宮里出来一人，中等⾝材，略微有点发福的样子但绝不显得臃肿，面⽪⽩净，挂着和善的笑容，
着马王妃和刘恂就走了过来，含笑着打招呼道：“安平王妃、六王殿下，怎么一大早就候在午门外？天凉，别冻着才是。”
马王妃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刘禅⾝边的大红人，中常侍、奉车都尉⻩皓，马王妃对他原本不怎么感冒，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皓一付笑容可鞠的模样，马王妃也自然不好意思给他甩个冷脸子。
“原来是⻩中常，妾⾝意
晋见陛下，不意陛下正在早朝，不敢打扰，故而在此等候。敢问⻩中常，不知陛下几时可以散朝？”
⻩皓沉昑了一下，道：“这个可不好说…前几⽇陛下龙体微恙，未曾上朝，今⽇朝议之事颇多，恐怕不到午时，散不得朝。安平王妃和六王殿下不如先回，等过了午时，再行进见未迟。”
马王妃眉头紧蹙，爱子刘胤失踪，那可是头等紧要的大事，那里能容许她耽搁到午后，可刘禅此时正在大殿与诸臣议事，她却又不能直闯进去，不噤是左右为难。
“却不知安平王妃进见陛下有何急事？倘若事情紧急的话，老奴倒可代为通传？”⻩皓说道。
马王妃略带喜⾊地道：“那就有劳⻩中常了，⽝子昨⽇游历青城山，与新兴王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至今未归，妾⾝心忧如焚，求见陛下主持公道。”
⻩皓微微一笑，道：“原来王妃是为令郞之故，那老奴可算是来着了，此时与新兴王并无⼲系，王妃也不必进见陛下，找回令郞，老奴倒是有一法子。”
马王妃一愣，急问道：“⻩中常有何妙法？”
⻩皓道：“舍弟⻩由昨⽇也正好在青城山，下山之时，亲眼所在令郞与中尉府的都尉张乐发生纠
，王妃要寻回令郞，只须着落在此人⾝上便是。”
“张乐？”马王妃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也难怪，做为安平王府的王妃，她基本上是不参与朝政的，三公九卿倒是认得，至于他们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马王妃真就不认得。
⻩皓嘿嘿一笑道：“这些年轻小辈，安平王妃自然是认不得的，这张乐乃是侍中张绍之子，见充左辅都尉，王妃只要寻着他，一问便知令郞下落。”
“多谢⻩中常相告，妾⾝告退。”马王妃听到刘胤的消息，自然不敢再耽搁，立刻是施礼告退。
⻩皓含笑着回礼，目送马王妃匆匆离去，嘴角之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被马王妃生拖硬拽来的刘恂此时则被完全无视掉了，他
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腕，望着马王妃离去的背影，恨声连连地道：“一个过气的王妃，⻩大人何须对她假以颜⾊？”
⻩皓呵呵一笑道：“过气的王妃？呵呵，那殿下缘何会被她拖到此处？”
刘恂不噤为之语塞，后又颇为不服地道：“我…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皓停止了笑容，眸中闪动着
鹜的光芒，用略带冷削的声音道：“小不忍则
大谋！殿下，陛下好不容易才在咱家的劝说下动了易储的心思，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步都得谨小慎微，今⽇若不是我得了⻩由的禀报，在此截住了姓马的，真要闹到陛下面前，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了。”
刘恂恍然大悟，道：“还是⻩大人⾼段，嫁祸给张乐，⾼明，实在是⾼明。”
⻩皓冷哼一声，道：“哼，也算不是嫁祸，昨⽇若非是张乐出手，⻩由也只怕早已动手了，真要是那样，马王妃岂肯跟你们善罢甘休？殿下，咱家奉劝一句，⾊字头上一把刀，男人们的许多大事，坏就坏在女人⾝上！值此立储的紧要关头，殿下若是被那位大臣给奏上一本，非得坏事不可。”
刘恂心里虽然大不以为，你是太监，你当然不会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些奇乐无穷的事，可表面上他还得恭恭敬敬。
“多谢⻩大人指教，恂谨记于心。”
⻩皓略有点无可奈何，虽然他极受刘禅的宠幸，但他也知道花无百⽇红，人无千⽇好的道理，想要在这后宮之中常盛不衰，他就必须地耍点手腕，培植自己的亲信代理人。诸皇子中，太子已和他反目，这也正是⻩皓撺唆刘禅废太子另立储君的主要原因。其他的皇子，如北地王刘谌，英明⼲练，可惜跟他不是一条心，属于被打庒的一派。唯有纵情于声⾊⽝马的刘恂与其臭味相投，比较合拍，自然成为⻩皓的理想代理人。只是可惜，他的能力上可比刘谌差远了。
⻩皓点点头，刘恂的态度他倒是还很満意，背着手，踱着官步正离去，忽然他又回头问刘恂道：“听⻩由说，昨⽇刘胤可是同刘谌一起出现在青城山，似乎两人走得很近？”
“不错，他和老五情莫逆，咱们不得不防。”
⻩皓若有所思地道：“前⽇马王妃递上奏折，请求陛下恢复其子刘胤的安平王爵位，原以为这不过是件无关痛庠的事，现在看来，还得好好思量才是。”
“对，千万不能让他恢复王位。”刘恂奋兴起来，两眼放光。
⻩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点城府，也能成大事？
“你回去吧，这个事，咱家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