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疯老头
“什么审案不审案，”侍卫老羞成怒，拔刀相向，怒喝：“给老子把你们的狗官叫出来，我们大人要见他。”
“没，没有，”老头仿佛感受到来人的怒意，踉跄退了几步，道：“我们这里没有
苟的知府，我们知府大人姓李，叫李大人，李大人可是一个好官。”
“你，你，”侍卫处于爆发的边缘。
张远之向张远毅努嘴，张远毅连忙上前，拉开侍卫，用手在老头面前晃了晃，想不到老头慢呑呑道：“不用试，是瞎了，只是大人说我还没有六十岁，还不能致老还乡，要是提前致老拿的银子就少很多。”
张远毅尴尬的退后几步，来到张远之⾝边，附⾝道：“九哥，是真瞎。”
“你带人进去搜一下，小心点。”此时的张远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往⽇的沉静，低声吩咐，然后把张小菁拉到⾝边，一路上的袭击已经让张远之的警惕提到最⾼。
老头眼瞎耳背，但感觉却灵敏得很，感觉到不对，大声道：“大人不在，你们不能进衙门，要是不见了东西，我老头是要受罚的。”
想不到一切安静得很，张远毅很快出来，板着脸一声不吭，来到张远之⾝边，才道：“里面收拾得很整齐，看不出情况，但官印不在。”
“你们李大人去哪里了？”张远之突然问道：“我叫张远之，是你们李大人的至
，今⽇确是有事前来拜访大人，还望老人家指点。”
“大人下乡去了。”老头叹气，道：“最近刁民特别多，下面的人收不上税，可怜我一个老头，都一个月没拿饷银了，唉，人老了，没用了，也就混口饭吃。”
“那你们通判呢？”张远之沉着脸。
“也去了。”老头苦着脸，道：“没办法啊，刁民太多了，所有的人都去了，所以才轮到我老头看守衙门，这帮⻳孙子，也不体谅一下老头都一把年纪了，我容易吗？。”
“叔叔，怎么绍熙府人这么少？”张小菁突然好奇问道，其实张小菁的本意却是想知道那人住在哪里，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好意思问，只好从侧面进攻步步为营。
张远毅也觉得奇怪：“即使是因为我军进城，但百姓也应该躲到屋子里，我看不少房屋都是空的，而且绍熙府应该不止这么少人才对？”
张远之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指了旁边一间较大的房子，道：“进去看看。”
侍卫已经被张远之刚才的愤怒镇住了，哪里还敢
说话，直接跑过去推开大门，然后到处看了一下再把张远之请进来。
只见房间收拾得有点仓促，但贵重的物品已经搬空，奇怪的是厨房里的大米一颗不剩，连续看了几家都是这样，张远之不由陷⼊了沉思。那人不但提前预测到自己袭击绍熙府，还提前做好了准备，动员百姓出城避战，这一战，自己算是完全输了，但自己不愿意就这样输掉，或许自己挽回的机会。
“给我把人都找来。”张远之黑着脸，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怒火，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于意料之外了，张远之破城不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
很快，绍熙府城內响起了呐喊声，惊呼声，哭声，求饶声，张远之却充耳不闻，脸⾊越来越黑。
然而，人数之少出乎张远毅意料之外，等城內空下来之后，石碑前的广场还不到五千人，会场上成一团，小孩的哭声，老人的惨叫声，年轻人的愤怒声，还有女人的惊恐仿佛凑成了一曲乐章。
张远毅看着
动的人群，突然指着一个驼背的老头：“⻩老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公子说的是什么事，小的不知道。”⻩老头显然是已经认出张远毅，只是还不知道他的⾝份。
张远毅上前一步，拉着⻩老头，道：“人，人都去哪里了？”
“人，人都在啊。”⻩老头声音有些颤抖。
张远毅又不是傻子，况且又在绍熙府城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应该有一部分人离开绍熙府躲避战火了：“⻩老头，别跟老子装糊涂。
⻩老头见张远毅动怒，一下子慌了“噗通”一声跪下去：“公子，求求你就别问我，你不念在老头给给你炒菜陪酒，不念在我老头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娘老，你也要念在老头之前给你介绍丽舂院的小红啊。”
张远毅涨红了脸，差点没挥拳打过去，回头看去，却见大哥张远之真沉着脸看着⾼大的石碑，张远毅狠狠瞪了⻩老头一眼，然后向张远之走过去。
“梁省，小心点。”梁烈看着梁省低声吩咐，梁家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能剩下几个算几个吧，总不能连一
苗子也不给他老梁家剩下吧。
此时，梁省手中正抱着一个土炸弹，在他⾝后是一支百人不到的由猎人、渔民组成的敢死队，他们手中或抱着土炸弹，或提着⽪囊，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眼中充満了决断。
很快来到⽔寨附近，⽔寨修得很简单，或许蒙古军从来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宋军会主动袭击他们的⽔寨，蒙古人在⽔寨的南岸修了一段简单的木墙将⽔寨包围起来，木墙中仅开了一个门口以供出⼊。大巨的火盆照得门口附近一片光芒，木墙之上，则每隔一段就挂上一个防风灯，把木墙附近照的灯火通明，张远之的本领果然不是吹出来，单看这警戒，若是一般的宋军得赶紧拍马走人了。
梁省放下土炸弹，从背后取下一把硬弓，试了试弓箭，然后装上一支大巨的弓箭，慢慢的拉紧，在他⾝后，一些猎手也如梁省般取下他们背后的硬弓，他们原本只是山里的猎户，只是张远之修建龙泉大营和一字城，強征了龙泉中许多猎户，其中很多就是他们的家人。
“嘭”的一声，一个大巨的火球突然从远处飞过来，最后竟然准确的落在⽔寨之中。⽔寨多是木头修建，碰到火球马上燃烧起来。
梁省暗中吃惊，虽然投石机加了准星，但竟然能够如此准确击中目标，毕竟不算是容易之事，这或许是老天爷在帮忙也不一定。
张远之军纪虽严，但毕竟是山⾼皇帝远，⽔寨本来就离大营很远，时间长了⽔寨里的⽔师军纪也就松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