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殇的母妃
光线明亮得犹如⽇光照耀,大门后面是个宽阔向下的阶梯。
空的空间,只有脚步踏在石梯上的声音和间歇的回声。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终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阶梯尽头处,一个百余平米的空地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百余米的空地上,只有一张⽩⽟般,冒着丝丝雾气的大静静的摆放着。
而大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闭着眼,面目安详的女人。
“这是我的⺟妃。”低沉的声音从月漓殇口中溢出,他牵着倾歌在⽩⽟边站定,然后拿起上方石壁起凸的一块⽟石上的一把梳子,细细的梳理着他⺟妃并不杂的头发。
倾歌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上的他的⺟妃。
而她终于知道,月漓殇为何有这般倾尽天下的容颜。
他的⺟妃,尽管闭着眼睛,也美的让人忘乎所以,年轻的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一⾝华贵的⾐服穿在她⾝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个误落凡尘的仙女。
一个只是暂时睡着了的,让人不敢大声出气,怕把她惊醒的仙女。
梳理完毕,月漓殇放回梳子,然后握住他⺟妃的手,说“⺟妃,殇儿已经找到了那个相伴一生的人,殇儿明天就要成婚了。”
说完,月漓殇转过视线,看看倾歌。
倾歌会意的走上前,和月漓殇一样半跪在⽩⽟边,然后伸出手覆盖住月漓殇的手。
近距离的看着月漓殇的⺟妃,倾歌忽的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月漓殇说的那句“这双眼睛,不该长眠。”他说,她的眼睛和他⺟妃一样。
很难想象,如果他的⺟妃睁开了和她一样的双眼,那是何等的绝代华彩,惊绝伦。
“很小时候,⺟妃就跟我说,她爱上了我⽗皇,她回不了家了。” 月漓殇缓缓的开口“当时我不明⽩,⺟妃的家不就是在皇宮吗,为什么会回不了家。直到很久后,⽗皇重伤,⺟妃为了救他而耗尽自己,然后外公出现,将⺟妃和我带回神月宮,我才知道,⺟妃说的家是神月宮。”
“⺟妃很爱⽗皇,可外公却想她嫁给清月叔叔,所以⺟妃跑了,跑离了这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家。”刚到神月宮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是每天都在⺟妃的尸体旁度过的。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哭,他的伤,他选择戴上了面具,且这一戴就是十几年。
月漓殇陈述完,倾歌沉默了。
她似乎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影眼目空洞的⻳缩在这一张⽩⽟旁,在无人的寂静时空,暗自流泪。
沉默的良久,最终,倾歌看着月漓殇⺟妃那安详的睡颜,深深的喊了一声“娘。”
从那个岛上回到神月岛时,看见他们的人无一不对月漓殇摘了面具的脸表示惊讶。
但月漓殇一踏⼊神月宮主宮殿里,就被人叫了去,说是要与他探讨明⽇婚礼的事宜,所以看见他摘了面具,露出真颜的人还不多。
而倾歌则是被人带到了为她安排好的住处。
夜幕降临,神月宮各处点起了灯,昏⻩昏⻩。
伺候倾歌的小丫鬟们刚退下,房门忽的被缓缓打开,接着,带着面具的月漓殇便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倾歌眉宇微动,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而戴着面具的月漓殇拿起桌上的两个茶杯,然后将酒斟在里面,端起,走向倾歌,说“陪我喝一杯?”
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倾歌微笑“好。”
然后便将酒杯往嘴边凑,只是,当酒杯碰到时,倾歌忽的将它拿开,看了看。
“怎么了?”戴着面具的月漓殇问,他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怎么,只是我喜喝浓烈一点的酒,可这酒闻着很清淡。”倾歌耸耸肩,不等面前那人有啥反应便接着说“不过,这是你给的,我便试试清淡的酒是什么滋味吧。”
说完,倾歌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然后慢慢的,她眼神开始飘忽,不一会儿就啪的一下倒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抓着她肩膀,试探的叫“歌儿。”
可是,没反应。
于是,那人松了口气,就着倾歌倒在他肩膀的势姿把她抱了起来。
只是,他没发现,那本该晕过去的倾歌,嘴边忽的扯出一个冷嘲,然后一道银⾊的流线从她指间窜出,再无声无息的窜⼊了他的⾝体里。
见“月漓殇”抱着倾歌往外走,守在外间的丫鬟只是暧昧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便低着头回归透明人的角⾊。
那人抱着倾歌绕过弯弯曲曲的道路,然后在一假山边停下。
“不错。”
一道悦愉的女声在假山后响起,⽩月从黑暗中走出来。
“良宵苦短,快带她去享受极致的快乐吧。”⽩月拍拍那人的肩膀,然后在倾歌头上扯了一发丝。
听到⽩月的话,那人眸中闪过哀痛之⾊,然后几不可见点了点头,便抱着倾歌快步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月握着倾歌的发丝,无声的笑了。
那人抱着倾歌一直走,走的全是些偏僻的小道,走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那人忽然停住脚步,⾝体动不了了,而他的一只脚还保持着抬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