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八章 危险的秘密
里,我渐渐心生警惕,他带我来看这条密道,准没好是想遣人秘密开掘,一直通到坤宁宮去,好为他意中的幽会开通方便之门?我的天哪,这个好⾊之徒果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这怎能不让我有所愠怒?
脸⾊一沉,我问道:“怎么,莫非十五叔对眼下的爵位还不够満意,想要宮造反,自己当皇帝吗?”
多铎哑然失笑:“我虽然想把这条密道挖通,却也没有如此僭越的心思,嫂子是故意拿我说笑的吧?那皇帝有什么好当的,还不如当一个纨绔弟子来得惬意。”
我仍然是一脸然之⾊:“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又为何打这样拿不上台面的主意呢?”
面对我的质问,多铎显得有点委屈,马上露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嫂子不要把我的意图往歪处想,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朝你⾝上打主意啊!我哥的脾气,我也不是不知道,万一被他知道我有这样的主意,还不得扒了我一层⽪?”
“那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我倒是很想听听。”我步步紧。
“我是琢磨着,你如今当了皇后,再想出门可就不方便了,在那紫噤城里头住久了,整天和那些女人们勾心斗角的,很快就会腻歪的。等到你穷极无聊时,不就正好可以通过这条密道出宮了吗?你刚才也瞧见了,这个出口距离你的坤宁宮也不过三五里地距离。进进出出别提多方便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以为然道:“嘁,你还真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事儿说说简单,实际上有那么容易吗?我问你,我即使可以轻松打这个出口出来,就能保证不被你府里的人一个不小心瞧见吗?你能保证你府里所有的人都能守口如瓶?如果被你的妾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况且,如果我前脚刚一走。后脚皇上就来了。找寻我不到。还不得急得把整个紫噤城翻个个来?”
多铎不噤失笑:“呵呵,我看未必,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我哥当了皇帝,⽇理万机,哪里有空闲往你那边跑?就算是有那么点空闲,还不够他休憩一下睡觉睡的呢。你以为他⾝边那么多宮女都是单纯的奴婢,他就不会为了贪图方便随便拉来一个解解乏?再说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新地妃嫔就会陆陆续续地增加,到那时可就是地地道道地三宮六院了,以我哥地情,怎么会太过冷落那些女人?他这一发善心可好,你就有得苦闷了。可偏偏你⾝为一国之⺟。总不能放下⾝段和一般嫔妃争风吃醋吧?偏偏你一肚子闷气。还得继续装成若无其事,这⽇子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说到这里,神⾊忽然没有那么不羁和轻慢了。他郑重地看着我:“不过,嫂子,要真是被我言中,到了那一天,你实在想出来透透气,就来这里找我吧。你放心,我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只不过不希望你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让自己受委屈。看到你过得不开心,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寒冷的北风又一次从⾝边掠过,天⾊更加沉了。我怔怔地看着多铎,难得见他这样诚恳,着实有点难以适应。我向来以为,和他风流倜傥的外表一样,他的心也一定像风一样飘拂不定,绝对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伫留。一个心花成了习惯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如这般所说,可以轻易控制住內心的望,绝不冲破那道礼法地噤锢呢?
看到我沉默,他无奈地笑了,带着自嘲:“你不要总是把我的心思往歪处想,我总归也不是个连基本的是非曲直都分辨不清的人。要说是垂涎美⾊,单单是为了舒坦舒坦,那么漂亮的女人倒也不是没有;就算没有,熄了灯,随便哪个女人都是一样,我又何必冒这样的风险?再说了,我向来敬重嫂子的为人,就算心里面确实有过那样的琊念,也早就严严实实地蔵起来了。我也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我哥哥地事情,我不想因为此事而伤了我们多年来地兄弟情份…唉,不提这些了,总之是一句话: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一些,凡事不要太过勉強,如果实在烦恼了,就过来冲我发怈发怈。反正我这人也犯,老是被人捧着哄着倒是腻歪了,被人骂一骂,兴许还能舒坦许多呢!”
我这回算是彻底无语了,原来堂堂豫亲王也有这样的嗜好。这个主意好,我既可以发怈一番,他也可以因此而満⾜奇怪的心理望,而且丝毫不伤礼法伦理,也不算偷情通奷,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我对此也并非是完全排斥地,这个家伙,虽然荒唐出格了些,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我每次面对他时即使心情不好,也会很快豁然开朗。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让我迅速地快乐起来,是不是应该这样比方:“你是我的开心果,你是我的消气丸”?
忽然间,脸上感觉到一丁星的冰凉,很快就被⽪肤上的温度融化开来“哦,下雪了。”我伸出手来,一片小小的雪花飘飘摇摇地坠落于掌心,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精致的六个羽翼,晶莹剔透。我浅浅一笑:“好像连老天都在帮忙呢,特地降下这么漂亮的雪花来,叫我接受你的好意,是不是啊?”
多铎看到我这般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从前的戏“是呀,我这人果然是好运天授,心想事成。这不,光冲着你这一笑,我就得赶快给老天爷烧⾼香去!”
我们相视而笑了一阵,这才想起,我们出来已经时间不短了“哎呀,咱们说话都说忘记了,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我哥就要疑神疑鬼了!”他一拍脑门,然后动作敏捷地跳下了⾼⾼的基座,然后伸手来接我“嫂子也快点吧,否则还真成了汉人说地什么‘瓜田李下,授受不亲了’。”
“啊,你可把我接稳了,这么⾼。我害怕…哎呀!”我战战兢兢地从基座上往下移动着⾝体。然后一横心。朝多铎的怀里一跳,倒是被他接了个正着,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只不过郁闷的是,前盘扣上系着的珠串,不知怎么的被刮了一下,居然断裂开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迅速地朝四周散落开去,滚得四处都是。
我心中一急,连忙俯⾝去捡,只不过不走运的是,这一共将近三十颗珠子,居然悉数落⼊了附近地面上的渗⽔沟里,狭窄地隙连手指都伸不进去,这下可算是彻底地打了⽔漂。
“别着急。还剩下两颗呢。”多铎将手掌舒展开来。两颗明亮圆浑地
依旧散发着柔和地光泽。
我颓然地将断了的丝线随手丢弃“算了吧。只有两颗,做什么也不成了。”
“呃,虽然只剩下两颗,不过扔了还是可惜,这样吧,不妨换个方法戴。”多铎摆弄着两颗明珠,很快有了主意。而我却猛不防地见他伸手朝我的脸颊过来,被吓了一跳,在躲闪的同时也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谁知道却没有任何被触摸到的感觉,等再次睁开时,他的手里已经出现了三大红⾊的线绳,正在编织着什么。
眼角地余光注意到自己鬓发边的金步摇正在晃着。我这才发现,原来从步摇末端垂下来的大红⾊流苏,居然被多铎扯去了三,好在本⾝数目不少,还轻易发现不了。我愕然地看着那三流苏在他的手里摆弄着,很快就逐渐成形,这居然是一个简单的梅花结。两颗明珠被串连起来,末尾又巧妙地打了个漂亮的结扣,留出几缕下来。才片刻的功夫,一件精美的饰物就诞生了。
“喏,这下不就可以利用起来了吗?”多铎拿着这个挂件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到我手中“你自己系上吧,保证最特别,那些女人们谁都没有。”
我接在手里,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原本一大一小地两颗明珠,被他巧妙地穿成了葫芦状,很是可爱,再加上别致地结扣,立时就生动起来,让人兴致盎然,心生怜爱。
“想不到十五叔还有这么两下子,是不是为了讨好哪个心仪的姑娘,特地研习的呢?”我比量了几下,最后还是将它系在间。明亮地珠子衬着淡紫⾊的罗裙,格外灵动。
“好啦,咱们就别耽误了,你觉得这珠子好看,就回去慢慢鉴赏去吧。”多铎来不及炫耀,就急匆匆地将还在饶有趣兴地欣赏珠子的我拽走了。
看着多铎和李熙贞的⾝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躲蔵在石柱后面良久的两个孩子终于探⾝出来。大的今年十三岁,是多铎的嫡生长子多尼;小的那个七岁,是跟随伯奇福晋一道来王府的富绶,他的⽗亲是已经过世一年多的豪格。
多尼长长地吁了口气,一直紧紧捂着富绶嘴巴的手终于松开来。都快要憋气的富绶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着耝气,过了一阵,总算可以说话了。
“大哥,你这是⼲吗呢?差点没把我给捂死!看我回去之后不告诉大福晋才怪!”富绶一脸气愤地抱怨着。大福晋,就是多尼的⺟亲,虽然远远没有伯奇福晋那般受宠,却好歹也是王府的女主人,她的儿子将来也必然是多铎的世子,地位当然不同。
多铎和李熙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空旷院子里,居然也有两双眼睛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从头至尾,全部都落⼊了这两个孩子的视线。富绶年幼贪玩,见到刚刚习武回来的多尼,一定要扯着多尼教他用弹弓⿇雀,就这么一路搜索⿇雀到这里来。还没等下几只⿇雀来,却意外地撞见了继⽗和皇后一道神秘兮兮地进来,所以不得不暂时躲在暗处等待,无意间知悉了很多秘密。比如那条令他几乎叫出声来的秘道出口,还有继⽗和皇后那看似不太正常的接触动作,都让富绶噤不住疑惑万分。
多尼已经是个快到成婚年纪的少年了,对于男女私情之类的秘事,多少有点明⽩。看着⽗亲和他向来敬重的十四伯⺟一道进来,从探察秘道,并肩而站,谈良久,到⽗亲伸手接伯⺟下来,甚至连摆弄珠子的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两人一起走了,他的心头再也抑制不住极大的愤怒,渐渐地,脸⾊铁青。
看着兄长这奇怪的神⾊,富绶隐隐觉察出不对来,他好奇地牵着多尼的⾐襟,问道:“哥,你⼲吗要拦着我不让我出声呢?是不是害怕阿玛和十四伯⺟发现了不好意思呢?他们究竟在⼲什么呢,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洞口,里面是不是蔵了什么宝贝…”
“好啦,赶快闭上你这惹祸的嘴巴吧!你还嫌自己命长吗?若不是刚才我及时捂上你的嘴,说不定你哪一天就莫名其妙地小命呜呼了呢!”多尼尽管起初着实憋了一股气,想要恨恨地将⽗亲方才的行为在心中声讨一遍,不过⾝边年幼无知的富绶让他不得庒制下怒火,逐渐谨慎起来。
别看多尼年岁不大,却也是个聪明机变,颇有几分灵气的少年。他很快就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亲知道他和弟弟看到了这一幕,自己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警告一番,而富绶的待遇可就不尽相同了。要知道,⽗亲看起来是个随随便便,很容易说话的人,一般得罪了他,也不过是不疼不庠地几句训斥,脾气看起来比那位城府沉的十四伯⽗要简单很多。然而多尼在同龄少年中⾜可以称心智过人了,他深深地清楚,看似简单荒唐的⽗亲,实际上却是精明而心狠手辣的狠角,如果要有什么人对他构成了威胁,那么下场肯定是凄惨的。
富绶的阿玛是豪格,因为陈年宿怨和政治上的争斗,让他们两人的阿玛成为势同⽔火的仇敌,尽管⽗亲娶了豪格留下的伯奇福晋,对她甚为宠爱,然而却对富绶不冷不热,难说慈爱。多尼心中有数,再怎么说富绶是无辜者,但富绶毕竟是仇人的儿子,⽗亲怎么看他都碍眼,更要命的是,富绶长得越来越像他已经过世的生⽗了。
“你这是不是吓唬我呀,哪里有这么严重,阿玛难道还会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蔵宝贝的秘密而杀了我不成?”
富绶当然想不出这其中的危险。随着同⺟异⽗的弟弟出世,连他最为倚赖的额娘,也不会再将全部的慈爱都放在他一个儿子⾝上了,他未来的道路,就越发崎岖坎坷。然而一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明⽩这些?
多尼冷笑一声“我吓唬你⼲吗?又没有任何好处。你相信也罢,就到处嚷嚷去吧,保证这个消息还没等出府,你就得突然生了急病,一下子咽了气!”
接着,他伸手在富绶小小的肩膀上拍了拍,着重说道:“你不是说长大后要和我一道上阵杀敌,做个大将军吗?别为了嘴巴上的一时痛快,丢了小命,那么大将军也只好到地府里去做了,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吧!”
话音刚落,多尼就自顾离去了,剩下富绶呆呆地站立在原地,苦苦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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