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喝酒伤⾝又误事!
喻韬永远也想不到喝酒一向很有节制的自己,竟会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喝得烂醉…而失去幸福。
这无疑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当他从醉醒后,连续几天站在贴着“本⽇公休”的“真可爱不买不走童鞋店”铁门前,将门铃按了又按,电话打了又打,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时,才惊觉自己竟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找到她。
他甚至不知道在她搬来店里住之前,她和她⺟亲住在什么地方。
问赵新,赵新也说不知道她的去向。
问商店街的左右邻居,也一致得到他们没再看见过她的回答。
“她不可能人间蒸发的。”喻韬坐在车內正想发动引擎离去,却见铁门前出现一道曙光…庄咏竹的⺟亲!
他赶紧下车,趋前询问。
“庄妈妈。”喻韬与庄咏竹的⺟亲只见过两次面,因此觉得颇为生疏。
“是你呀!”庄⺟有点诧异竟会看见他,明知女儿恨他恨得想杀人,她仍不吝给予他一个亲切的微笑。
“庄妈妈,咏竹呢?怎么是你来开店?”
“我是来盘点库存的,咏竹决定将店顶让出去,已经跟人家谈好了。”庄⺟也很遗憾,毕竟这家店是她们⺟女俩维持生计的来源。
“为什么要将店顶出去?”
“不瞒你说,咏竹是想在最短时间內赶紧将钱还给你。她当时是打了如意算盘啦!说什么如果她能嫁给你,这一大笔钱就不必还了,呵呵,我女儿很天真,对不对?”庄⺟自我解嘲,其实她相信在女儿心中,爱上喻韬、想嫁给他的意义,远大于想赖他那笔钱。
“不,她不天真,她说中了我们的未来。”喻韬感到一阵心痛,他才不希罕那笔钱,如果此刻她就在面前,他会跪下来求她嫁给他。
“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揷手,咏竹也不放心让我揷手,说我『生蛋ㄟ无,放屎ㄟ有』只擅于把事情弄糟…你看看,做妈的被女儿这样说,我还敢婆管她吗?”
“咏竹在哪里?”
“我不能出口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总是会查到的。庄妈妈,你就直接跟我说吧!我要娶你女儿为,我一定要娶你女儿,请将你女儿嫁给我。”喻韬发现庄⺟的傻大姐个,只要他多拜托几句,她就蔵不住秘密了。
“哎,好吧!我会将你所说的话转达给咏竹知道的,但是我依然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庄⺟这次口风守得可紧了。“我要忙了,喻韬,你请回吧!”
“你…”⺟女俩连成一气,平时看似很好欺负,可耍起态来,竟比任何豪门內的千金大姐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喻韬不忍再为难她,便有绅士风度的告辞。
“好,庄咏竹,你是铁了心要躲,是不是?告诉你,你躲不掉的!我喻韬要定你了,天涯海角不怕你逃,我一定追到你!”
天涯海角?说得好像她已经浪迹天涯到洲非或北极去,不必!
他只要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围堵她就可以!
喻韬气得握紧拳头,直想将庄咏竹那女人捏碎。
没遇上她,他从不知道自己对爱情的望渴是如此強烈,既已遇上,他又怎能让她从手心里溜走,不,他不能!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
庄咏竹消失的这段⽇子里,其实她哪里也没去,待在家里,做什么都没劲儿,每天光会唉声叹气、顾影自怜。
原本她是打算将“真可爱不买不走童鞋店”结束掉之后,就跟妈妈去台中另起炉灶重新开始,换个环境也换个心情,看能不能慢慢治愈情伤,可另一方面她又哪里也不想去,即使不能与喻韬在一起,她仍只想待在有他的城市里…
尤其当妈妈突然跟她说喻韬去找过她、说了什么话时,她虽然不肯就此相信及原谅,但那无疑令她愈发舍不得离开这个伤心地。
至少在这里,有她与喻韬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
人家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也许在这座天桥上就蔵有意想不到的奇迹。
庄咏竹落寞一笑,着风步上天桥时,机手简讯铃声传来,她默默的从口袋掏出机手,开启那通讯息,本以为是喻韬求和来的,没想到映⼊眼里的竟是一段似曾相识且悉的文字…
情不人人自,恭喜您幸运获得限时限量“情刻度慕思蛋糕”一盒,机会难得,请务必在收到此讯息的三个小时內来店兑换蛋糕,并请保留此讯息做为兑换凭证(讯息转发者无效),情蛋糕屋祝您幸福。
“换我得到蛋糕?不会吧?我怎么可能这么幸运?我已经倒霉很久了…”庄咏竹缓缓靠着天桥栏杆蹲了下来,对着那串讯息发呆。
情刻度慕思蛋糕或许对别人来说美味依然,但在她心里那俨然已是爱情陈腐发霉的味道,她再也不碰。
只要一想到喻韬醉梦中喊的是韦葳的名字,她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
那夜一,在酣醉的他面前,她宁可自己又盲又聋,看不见他对韦葳的旧情,也听不见他对韦葳的声声呼唤。
恨只恨,她不盲不聋,清楚看见、听见他对自己的种种忍残!
删了吧!
删去这通表面上代表幸运,实际上却勾起她痛苦记忆的讯息,也同时删去她对喻韬的每一分思念和情意。
希望删得去…庄咏竹小小指尖往删除键一按…
“不要删!”耝嗄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
庄咏竹骇然仰头向上望…那已然重拾旧情而且离她远去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喻韬一把夺走她的机手,极其自然的收⼊自己大⾐口袋里。
“机手还我!”庄咏竹伸手扯他,愤而站起⾝来,准备与他“車拼”
“我们去换蛋糕吃,换完蛋糕,机手就还你。”
“谁跟你去换蛋糕,你作梦!”庄咏竹凶悍地拉扯他的大⾐。
“当初你硬拗我一个蛋糕,现在你有机会还,为什么你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庄咏竹甩头尖叫,简直像个无可救葯的任孩子。
“庄咏竹,你冷静点行不行?”喻韬強将她扯⼊怀里,大⾐包裹着她,企图制止她的张牙舞爪。
“我不要冷静,我不要冷静,我不要冷静!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庄咏竹一个劲儿的哭,双拳忿恨的直捶,双脚也泼辣的直踹,每一击的力道都非常扎实,绝非矫造作。
“人生这么孤单而漫长,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本来他也以为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在爱上她之后,他变得什么都要。
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有关于庄咏竹的,他都要!
“我就是不要,我就是不要你!”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说话要经过大脑,你这样胡说话只会造就你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你知道吗?”喻韬扯住她的手,耐心劝说。
“我说话就是不想经过大脑!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抓着我,我不要…”庄咏竹哭得声嘶力竭,泪⽔在脸上横流。
明明自己一生当中也从来没这么无理取闹过,她就是执拗的不肯安静下来。
也许,她之所以敢这么撒野,是因为她并非无理取闹,而是理直气壮!
“庄咏竹!你冷静点!”喻韬耝声一吼。“再不冷静,我把你丢到桥下去!”
被他火爆一吼,庄咏竹吓呆了,愣愣张着嘴,沉滞的眼中満是挫折和哀伤。
是她爱玩又输不起,她在哭闹个什么劲儿?
从一开始他就言明只是玩玩而已,本没有承诺也没有永恒的!
她对他寄予厚望,然后失望,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还胡闹个什么劲儿?
庄咏竹!你有骨气一点!
“对不起。”庄咏竹低首闷声道歉,却是一种万念俱灰的语气。
“你…不要这样。”他的心因她那句“对不起”而狠狠一揪,痛得快窒息。
她不需要道歉,她只需要乖乖听他道歉…
“喻韬,都怪我太认真玩游戏了,強拉你参与是我不好,现在,我宣布游戏正式结束,解散。”庄咏竹轻轻挣脫掉他的掌握,从他的大⾐里退开。
“谁说要解散的?我在游戏中偶尔失策,并不意味我不想玩,我还没尽兴。”他攫住她的手臂,再度将她拉回怀里。
“你还没尽兴?但你失我的约、你在醉梦中喊着韦葳的名字,你认为我还玩得下去?还脑凄苦等候你吗?”庄咏竹永远无法忘记这样的聇辱!
别说她是笨蛋,就算笨蛋也有自尊心和享受完美爱情的权利。
她之所以在意,是因为她爱得很深,真心不容被践踏…偏偏他践踏了!
她唯一的错,就是她假戏真作,也不自量力地妄想他假戏真作。
“显然你走得太快。我是醉了,但我爱你的心却很清醒,是你没将话听完。”喻韬才说完,庄咏竹的机手便传来阵阵清响。
喻韬伸⼊口袋拿出机手,一见是韦葳连续传来的几通讯息,他微笑着递给她。
韦葳我跟你讲,我爱庄咏竹!我之所以会答应帮助你和戴家煌,全都是为了爱她、要让她安心,才肯这么做的…
笨女人,以上就是喻韬醉梦中的呓语实录,你以为你听见了什么?你又以为喻韬说了什么?
在蛋糕屋前如果不是你快要掐死我,我一定早就跟你解释清楚了,偏偏你不给人机会。
呵,小笨蛋,该聪明的时候,千万放聪明一点,别任真正的爱情溜走呀!
韦葳友情赞助
这是什么跟什么?
庄咏竹愈看愈觉得头⽪发⿇,浑⾝不自在。
这些讯息是否都在说明,她当时自导自演了一出失恋悲剧?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去蛋糕屋赴约的,可戴家煌突然出现邀我去他公司,我本来不肯,他却拿刀抵着我,我为了活命当你的老公,只好很卒仔的跟他走,然后在他公司里发现我和他愈谈愈没敌意,前嫌尽释再加上将要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我心底的舒畅可想而知,不知不觉中就喝多了…”
喻韬话没说完,庄咏竹的机手又传来一通讯息…
我以⾝为喻韬最要好的朋友对天发誓,他千真万确不是酒鬼,而且喝酒向来很有格调也很有自制力,相信他那天之所以喝得烂醉,绝不是因为韦葳,而是纯属意外…一个在他人生中意外出现的真爱!不信你可以去问我老婆常沁,她是个狠角⾊,你将来多跟她学学,必定更加驭夫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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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韬笑了一笑,展绍颀这家伙平时一提到他老婆大名就已够招摇,现在连发通简讯都还不忘替他老婆打知名度,真是够了!
“你到底请了多少人来帮腔?”庄咏竹哭笑不得,一颗心却仍惶惶不安,不知是否该就此相信他。
“好像还有一个。”说着,讯息又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心意和感觉,都是一道又一道长短深浅不同却永不可抹灭的记忆刻度,当你意失或伤心,你可以沿着每个刻度去寻找属于你的回忆。
情蛋糕屋阿布嫂爱的鼓励
读着一通一通代表新友情与爱情不曾远离的讯息,庄咏竹脸蛋热泪盈眶,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为她与喻韬的感情做努力,她哪能再骄矜下去?
“最后一个。”喻韬拿出自己机手,当着她的面按下发送键,她的机手立即收到一则简讯。
爱的刻度深⼊心底,今生今世为你情,庄咏竹姐小,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喻韬永恒不灭的承诺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她要他的存温!
庄咏竹一跃跳上了他的⾝子,捧着他的脸,热吻一发不可收拾。
喻韬回应她的,当然是久旱逢甘霖般的烈回吻。
天桥上,冷风中,绵中的人儿无畏路过行人窥视,一心只想慰抚彼此的相思难耐。
“喂!戒指都还没送来,你们就吻得昏天暗地起来,喻先生你也太猴急了,小心天桥有眼啊!”阿布师傅提着纸袋子,煞风景的在他俩耳边鬼叫。
喻韬讪讪然抬起弥漫着情的双眼,苦笑。
面对阿布师傅的大驾光临,他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他与庄咏竹的幸福还握在阿布师傅手里。
“拿去吧,从垃圾桶捡回来后,我连动都没动,物归原主,我阿布师傅算功成⾝退了!两位再见。”阿布师傅放下纸袋便潇洒告辞,大摇大摆走了几步倏然回头指着喻韬警告:“从今天开始,如果不是情刻度慕思蛋糕出炉的时间,你最好再也不要去我老婆我做蛋糕,不然我下毒,毒死你!”
阿布师傅看似气冲冲下了天桥,天晓得他正笑得満脸横⾁,因为一路见证喻韬与庄咏竹的爱情,他觉得自己好像跟阿布嫂又重新恋爱一次一样,暗慡在心里。
“如果我没听错,阿布师傅说…这是那天被我丢进垃圾桶的蛋糕?”庄咏竹有股非常不祥的预感,这蛋糕少说放了十天以上,这还能吃吗?
物以稀为贵,但也没宝贝成这样…
“你差点把一百万丢掉不打紧,把幸福丢掉才叫可惜。”喻韬将庄咏竹放下,从纸袋里拿出那盒飘出阵阵霉味的乌黑蛋糕。
“我不要吃。”庄咏竹抗拒着。
“没人要你吃。”喻韬开心的笑了起来。用叉子往蛋糕中心点叉开,挖出一颗用玻璃纸包裹着的硬物。
“糖果?不要吧?发霉蛋糕里的糖果,我也不要吃…”话语骤停,当庄咏竹瞧见喻韬站起来,将手中闪亮亮的戒指展现在她面前时,她的视线瞬间又被泪⽔攻占,喉间哽了又哽,除了又哭又笑,她什么也不能做。
“手指头呢?伸出来。”喻韬突然铁着脸命令。
庄咏竹伸出颤抖的手,喻韬耝鲁抓起,霸道的套进她无名指上去。
“这么用力是要你记得,没将我的话听完不准转⾝就跑,更要你记得,这么重的力道就是我爱你的刻度,请牢牢记住。”
庄咏竹笑着点头。
“不准再哭了。”喻韬抹了抹她泪的脸,这就是爱呀…
幸福就是这样吗?真爱就是如此吗?
不必害怕失去,不必猜测他的心意,因为当她遗忘或怀疑,他爱的刻度永远嵌在那里,容她寻找,容她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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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老公,我今天去剪头发了。”庄咏竹兴致在电话中报告。
“喔…剪罗?”印象中,躺在掌里的绵长柔丝还不到一年呀!正开车前往好友们聚餐地点的喻韬暗自惋惜着。
“对呀,剪很短喔!”庄咏竹一点也不知道老公脸⾊已经跟发霉的情刻度慕思蛋糕一样,乌黑乌黑。
“好不容易留长,剪了不可惜吗?”老天爷,别是烫了吧?
“头发再长就有,不会可惜的。而且我烫了唷,袖袖和小沁都说我看起更可爱了!”庄咏竹开心得不得了。
“烫了?!”老天!可别阿菊姐头再现,他不乐见,他不乐见呀。
“对呀,好希望你赶紧看到我可爱的样子。”
“亲爱的,我看到了…”喻韬的心已凉了大半。
前方美女三个,⾝材好,脸蛋佳,其中两名长发随风飘,美得人要死翘翘,另一名则短发随风跳,好笑得人下巴快要掉…
好吧!那是他老婆,他喻韬爱得比山⾼比海深的老婆,尽管她有颗阿菊姐头,他仍然矢志爱她到地久天长…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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