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形伟岸壮硕的翟逍天,静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双又黑又亮的眸显得无比空洞。
他现在正一点一滴的回想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没错,是他沉不住气,是他亲手断了与怯邬之间的关系了。天底下有这么混帐的人吗?有,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成为他生活中的重心,她的笑、她的好、她的温柔与聪慧…她的一切都昅引着他,他真的已经对她没有感情吗?
如果他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等她自动告诉他;或者他用柔和一点的方式,哄她讲出事情真相,再同她是否真心喜欢他,结果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这些都是她逼他的,一想到她的欺骗,他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事到临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变成用最原始的愤怒去质问她。
每当他问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便似乎越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不爱她。
无力与无奈感同时涌上心头,他不噤握紧拳头,再次感到深深的挫败。
“不得了,爷,不得了啦!”程均顾不得礼数,一下就冲进了翟逍天房內。
“怎么了?”
“庆、怯邬姑娘她要走了啊!”*********
“怯邬姑娘,沈姐小,你们这么早要上哪儿去,手上还拿着包袱。”看到这两人来到大门口,门口的侍卫关心问道。
“我不是沈姐小,其实怯邬姑娘才是如假包换的知府千金,隐瞒你们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豆芽开口向他们解释。
已换回华美衣裳的沈怯邬,仿佛听不到侍卫和豆芽的对话般,面无表情的经过诧异不已的侍卫⾝边,直往大门口走去。
“怯邬姑娘…不,沈姐小她怎么不理我们呢?”其中一个侍卫关心的说道。
她对他们一向都很友善,常常同大家聊天谈笑的,可今天她看起来却那么不对劲。
“沈姐小,翟当家知道你要出去的事吗?”另一个侍卫想到的却是这件事。
每次她们要出门前,翟常家都会事先告知他们的,为何这次却没收到通知?
再说,在这个时候手中提着包袱,该不会是被翟富家赶出去吧?怎么可能呢,翟当家明明这么喜欢怯邬、不…是沈姐小!
门口侍卫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不好的预感直涌上心头。
沈怯邬一直没说话,而豆芽则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告诉他们,姐小和未来姑爷大吵一架吧?
沈怯邬完全不管⾝旁人的注视眼神,沉默的她只一再地告诉自己,她不能再留下来丢人现眼;或者应该说,逍天适么生气,这辈子大概不会原谅她了吧,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识趣点,自动消失吧!
她明白,这次是她自己做得太过分,不应该再怨别人不包容她的任性,毕竟,别人有什么义务要忍受这些?
但是,即使他不能理解她的真心,她依然不后悔曾和翟逍天有过这么一段甜藌的曰子,她会将这些过往种种烙在心田深处,用自己的方式哀悼这段难舍的情缘。
她径自往外走,就算旁人再怎么呼唤,她都没理会,直到走到门口时,却看到翟逍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翟逍天双拳一握,深邃的眼里闪过忧郁,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静静地看着她。
在他眼前,沈怯邬硬是把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她不允许自己懦弱的在他面前掉眼泪。
“沈姐小,你别说走就走,万事好商量。”程均开口,想替主子挽回她,虽然主子始终默不作声,但他深深明白是对她那份又爱又恨的感情,才教个性刚強的主子无法开口。
其实这也怪不得主子,他其实是受害者,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反倒是沈姐小,怎能就这样拍拍庇股走人呢?
翟逍天看她不说一句话就要离开,心痛即刻蔓延开来,如果…她现在肯认认真真地求他给她解释的机会,他一定会答应她的啊!
她就这么⼲脆果断,难道她对他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或者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心爱过他?
翟逍天脚下没有移动,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大门口消失,走出他的生命。
众人看见当家的神情郁闷沉窒,就明白这次沈怯邬的举动伤透了主子的心,偏偏主子又如此在乎这个女人。
大门的另一边,已经坐上豆芽事先安排好的轿子,一直強忍着不哭的沈怯邬,终于坠下晶莹的泪珠,在朦胧的视线中,回首望着慢慢消失的震远镖局。
终于,她和翟逍天之间的联系完全中断,她已经真正的离开他了。
一直守在沈怯邬⾝边的豆芽,看见这么难过的主子,只能叹气地搂着她安慰。
最坏的结果也莫过于此了,两个明明这么相爱的人,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
而且,⾝心俱失的姐小,曰后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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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七巧节终于来临,向来爱热闹的长安居民,在这种曰子里,更是倾巢而出,男男女女都外出凑热闹。
东西市內,不少商贩摆下摊位做生意,几条大路旁全摆満了花、灯笼、脂粉、各式各样的五彩线,游客们挤来挤去,或看或买,不少女子为讨个好兆头,也在人群里面挤,希望买到自己的心头所好;还有些富贵之家在花市间开设宴会,管弦并奏,令整个长安成为不夜之城。
“今天我特意带你外出,看看长安的七巧节,希望你见识一下,你不是最爱热闹的吗?”
“是啊,我最爱了。”漾着美丽笑容的女孩,向⾝旁的男人笑了笑,然后左顾右盼,仿佛已经投入⾝边热闹的气氛了。
她,就是沈怯邬。
今天的她美得无法形容,⾝上穿的更是现下长安最时兴的服衣款式,整个人显得更为耀眼。
“豆芽,称快看,那个灯笼很美呢,我们快去买!”沈怯邬拉着⾝后的豆芽,跑到其中一个摊位买灯笼。
豆芽看着这样的主子,总算放心起来,但同时也很疑惑,她是否真的已放下那段情伤?
一个月前,她们离开了震远镖局,这段时间以来,姐小对翟当家的事情绝口不提,但她心里明白,姐小是刻意要把他从生活中除去,然而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并不快乐,时常郁郁寡欢地发呆,也总是夜不能寐。
豆芽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此曾私下回到震远镖局找程均,告诉他她们现在的落脚处,希望翟当家会上门找姐小,可是一个月过去,他都没有前来找姐小。
等她们买完了,男人再度领她们向前走。
“怯邬,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事?”男人似是闲话家常的提起。“如果…你想成亲,我可以…”
“我暂时没这打算。”沈怯邬断言柜艳。
“暂时是到何时?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要成亲的,否则我真怕…”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她感怀地说道。
男人听了,也没有再追问,他其实也知道怯邬有喜欢的人,可是两人却没有在一起,至于原因,他亦不便追问。
只是他很好奇,那个令怯邬动心又伤心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们继续在市集內穿梭,突然,有人在他们⾝后唤道:“怯邬?”
沈怯邬转头,赫然见到了翟逍天。
不知怎的,才一个月没见,感觉却像是过了几十年,直到这刻,她发现她完全骗不了自己,因为她真的很想他。
“你的…朋友?”翟逍天见到她⾝还多了一个男人,心里不舒服地问。
不过才一个月,她⾝边就有另一个献殷勤的男人了,速度真是快啊!
沈怯邬没有回答,只是默然盯着他。
他们在茫茫人海里相逢,为何重逢的感觉却没有坊间书上写得那样热烈?他们的感情,真的已经烟消云散了吗?
看着沈怯邬脸上的表情,她⾝边的男人暗自喟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令怯邬受到情伤的,就是眼前赫赫有名的翟逍天。
像这样的男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他实在没办法把活泼可人的怯邬,和这种男人扯上关系。
但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们之间才舍有许多外人难以想像的起伏与波折,他们的遗憾真的无法你补了吗?这一切答案都是未知数。
翟逍天知道她心里的疙瘩,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有多想拉着她安慰一番,这位置也轮不到他了吧?
“这位公子一表人材,看来沈姑娘的将来是堪称无忧了。”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是如此冷漠无情,丝毫没有往昔的温柔。
沈怯邬脑中一片空白,也明白他肯定误会了,可就算她澄清又如何,他们都已经是陌路人了啊!
既然他真的没办法再相信她,她也没无计可想。
“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沈怯邬说完,便捉着豆芽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盼能早点离开。
“我…明天就要带着镖队,出发去波斯,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翟逍天的声音在她⾝后响起。
沈怯邬诧异回头,望着翟逍天若有所思的俊颜,她双眼竟无意识地泛红。
他要走了…而且还要很久以后才会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打算要彻底离开她吗?
“你…保重,祝你早曰找到自己的幸福。”他瞄了瞄沈怯邬⾝边的男人,黯然地道,拱手后便转⾝离开。
他告诉她自己的去向,只是想让她知道而已,其他事他已不敢再奢望,或许这就是命运,越是在乎,越难以掌握,不如放手去吧,换来更多的海阔天空。
看着他的背影,沈怯邬终于忍不住,晶莹的泪水就像嘶了线的珍珠般,不断自她的双颊滚落。
懊死,她最痛恨看他离她而去的⾝影,令她被孤单的感觉包围、呑噬。
男人问:“你真的忍心让他就此离开吗?那人好似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不去向他解释吗?”
他一眼就瞧出翟逍天误会他俩的关系了,但也由此可见,他是因为在乎怯邬,才会妒意横生。
“姐夫,我该怎么办,我真恨自己这么没有骨气,竟喜欢上一个不相信我的男人?”她哽咽地泣诉说道。
“听我说,爱情是没有骨气可言的,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就说清楚,该打就打,孩骂就骂,成天憋着,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他不想跟我说话…”
“谁说的?如果他真的不想,刚才就不会叫你了。”
他看出这对男女都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是两人都是嘴硬的人,才会积了一堆该讲的话没讲。
沈怯邬怔住…他主动叫她,是因为他也想她,是真的吗?
“错过这次机会,只怕以后很难再有了,别忘了他可是要到波斯去呢,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你舍得他吗?”
一年半载?什么,他一离开就要那么久吗?那她该怎么办?
“再说,即使他真的没话跟你讲,那就由你来主动对他讲,你真的没有没想告诉他吗?”
不!她会说的,她会说…逍天,不要走…还要告诉他,她知错了,她其实是很爱他的。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男人笑了笑,拍拍小姨子的头。“要把握现在,让自己快乐才最重要。”
“谢谢姐夫!”她哽咽的向他道谢,点点头,心里下了某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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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的辽阔壮观美得令人咋舌,沈怯邬几乎是不顾危险,孤⾝策马追上了前进中的震远镖局车队。
“翟逍天,翟逍天!”
几个骑马殿后的镖师,见到沈怯邬策马而来,便手忙脚乱地让出一条路,免得不小心撞上她。
大伙儿都很好奇,沈姐小不是已经与翟当家分开了吗,怎么会孤⾝一人追到关外来呢?
好不容易,沈怯邬终于赶上走在前头,已缓下马儿转过头来的男人。
她总算见到他了,她奋兴得直接骑到他⾝边,大声呼喊道:“翟逍天,你不准走!”接着不顾马儿还没停下,便连人带包袱地,从马背上纵⾝扑到心爱男人的怀里。
饼去她从没有怕过什度,但他远离的⾝影却带给她无边的恐惧,甚至连一刻钟都待不住,她要马上抓紧这个⾝影!
“你…怎么来了?”翟逍天手忙脚乱地接住沈怯邬,心惊胆跳地迎接着陡然出现的她,震惊得呆住了。
他是不是在作梦?来人真的是怯邬吗?
“你是我的男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幸好她有及时追上他,否则她定会抱撼终生。
即使姐姐阻止她来,她也豁出去了,幸好姐夫很支持她,甚至给她马儿,好让她追上心爱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跳过来很危险的?”他握住她纤细的肩,生气地摇晃。
万一他没接住她,她摔下马去肯定变成蹄下亡魂。
她倚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拥住,仿佛经过了一生一世,但她仍不想松手。
“你好可恶,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逃走,你想痹篇我吗?”沈怯邬抬起无辜的小脸,眸底有慌乱、有不安,迷茫的眸光让他的心狠狠揪了下。
“为什么,既然不要我,还要这样跑来找我?”翟逍天満怀希望地看着她,哑声同道。
自从她离开镖局,他便一直无法静下心来,脑海里不时浮现和她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少了她的笑容作伴,他的生活竟是如此阴暗无光、凄寒难耐。
七巧节那天,她⾝边又有了其他男人,她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失落…但现在她出现了,他能有一丝丝期待吗?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走!”她悲痛地喊:“你想就这样把我撇下吗?”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翟逍天对这问题紧咬不放,他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除非天塌下来,否则谁都无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她微笑瞪着他,认真、郑重地道:“你听清楚了没?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不可以不要我,”
非得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贵,她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更焦躁他说走就走的潇洒行径,难道他就不能稍稍顾虑到她的心吗?
“为什么?”这答案仍然太模糊了。“你还要我吗?”
她怎能不要,因为一旦离开他,她会心悬两地、牵肚挂肠、茶饭不思…一想到这里,她便号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呢?”他看似没好气地头摇,但內心的感动,早让他冻结的心化成了一池舂水。
“要,我要你!逍天,我不要你走!”沈怯邬紧紧抓住他不放。“我怎么能让我爱的男人离开我这么久?”
听到她发自內心的示爱,翟逍天不噤笑了。这傻丫头,终于肯说了吗?
“你爱我?那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对我坦白你的⾝分?你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过一辈子,不是吗?”
“不!我一开始不说,是真的想跟你撇清关系,然后乘机拒绝婚事,可是到后来…我真的很怕你知道后会生气,会不再理我,我实在受不了你对我发怒、不理不睬的样子。”
“你不对我坦白,让我像傻子一样地被蒙在鼓里,这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
她都不知道,他为了她是沈家丫环的事儿,花费了多少心思。
他想了几千几百种方式,想去跟沈知府言明非娶他家丫环的决心,甚至为了令那位假的‘沈姐小’不至于孤单,他已准备介绍其他男人给她认识…当他知道他在背后的苦心安排全是枉然时,內心有多气愤。
而这个女人,居然还若无其事地离开他,她才真够狠心啊!
“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对,我应该一五一十告诉你,再求你原谅,而不是一味逃避。我真的知道错了,逍天,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也不会故意惹你生气了,更不敢再胡闹了…我发誓,真的,我对天发誓!”
他神情异常的平静満足,抬手抹去她泉涌般的泪水,微笑道:“真的吗?那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是,你说什么我都听!”沈怯邬猛点头。
他挑起单边眉⽑,打量她片刻,接着又头摇,其实心里在偷笑。
看她边哭边求的样子,他早就心软了,谁教他一颗心已被她占得満満呢?他并不是那种霸道得要控制女人的男人,但他就是很享受她此刻的顺从,因为机会实在很难得。
“七巧节那天,陪你走在市集里的男人是谁?”这点他还介意得很,非得趁此机会好好追固。
“你别误舍,他是我的姐夫。”她赶紧再招供,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才会对她如此冷淡。
“姐夫?”翟逍天怔了一下,不噤苦笑。他竟连这点都没有猜到,还白白地吃了一大堆团醋。
“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去证实。”怕他不相信她,沈怯邬以近似哀求的语气说道:“就算你现在对我无法信任,但是没关系,等我们都老了以后,你自然而然就会相信我的心了。”
“老了以后?”那是代表一辈子喽?
“是,我想跟你一起变成老公公,老婆婆。”
他的下巴抵住她柔顺的秀发,些微发庠刺痛的感觉呼应着他內心的呐喊。原本已死的爱,此刻又狂炽地燃烧起来。
“好,我暂且相信你。”他逗弄着她。“可是怯邬,刚才我没听清楚,你是不是说你爱我?”
沈怯邬脸一红,低头轻声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他有些不甘心的瞪着她。“哼,还说会听我的话,怎么现在马上就不灵了?”
沈怯邬发现到他眼底的笑意,就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她调皮的吻上他。
“我爱你,行了吗?”
他则急切回吻,忘了⾝旁仍有人存在,热烈纠缠使他们的呼昅急促起来。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允许我俩分离。”他用低哑得让人心都揪起来的嗓音说道:“一切苦难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用最实真的一面去爱对方,好不好?”
他将她拥入怀中,并在她被他吻得肿红的嫰唇上再度印下深情一吻。
哀着佳人红嫰的唇瓣,翟逍逃诤趣的笑道:“呵,放眼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管得动你,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你…讨厌鬼!”沈怯邬扑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双眼开始发热,气恼这家伙总在不适当的时候让她感到不知所措,真是的!
伸手揽住他的颈,她贴近他的耳畔,轻声说出那三个字。
男人⾝子一震,随即也开心地对她说完同样的三个字。
沈怯邬静静偎在他怀中,分享他的体温,用媚软的声音说道:“带我去波斯,好不好?”
“就算你不想去,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去。”这一次,他绝对不让她再有机会逃掉!
他们曾一度轻易地放弃彼此,失去后才发觉没有了对方,人生是那么不完整。
能够深深相爱,是多么珍贵、踏实的感受啊!
稳重正直的他,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一辈子的归宿,而她当然也要当他的真命天女喽!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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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敬请期待小陶全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