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由于对彼此的不信任,云娜和崔先生解决这件事的方法是,他可以现在就看她的腿五分钟,但是不可以碰。(噢,太荒谬了!她边站起来边想道。她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在讨论这件事,更不用说实行了!)然后他们一块儿上楼,看着他在洗脸盆和镜子前刮掉胡子。噢,太好了。然后他再看完剩下的五分钟,并在最后触摸她的腿。
“就一次。”她说道。
“就一次。”他重复道,声音充満了悦愉。他轻快地站起来。
让她惊讶的是,他的双手扶住她的际,将她抱了起来。在他将她举起来的同时,她说道:“我是不会站在桌面上…”
她就站在一张桌子上,低头看着他。
她看着他将椅子往后拉开。“如果不与视线同⾼,怎么看得清楚。”他笑着转⾝坐进椅子里,双臂在前揷。
他就这么坐着:眼睛与她的裙子等⾼,距离约莫四尺。她低头看着书桌边缘,地板好像深渊,桌子就是悬崖。这样不对,她原来不是这样想的。那她本来是怎样想的?
“怎样?”他问道。当她沮丧地看着他时,他说道:“你的裙子,把它撩起来。还是你想悔约了?”他的手臂离开前。好让手指可以着嘴上面的那些⽑。“你愈快做好这件事,我们就可以愈早上楼去完成你朝思暮想的那件事。”
她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她的双手抓住裙子,五分钟很短。他⾝后壁炉架上的时钟显示还差二十分钟十一点,到十点三刻她就已经完成了,至少也将近完成。
然而要把裙子撩起来,比她的想像困难多了。他专注地看着…仿佛一秒钟也不愿错过,眼睛连望也没望向她的脸。她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的目光就这么⾚裸裸地盯着自己的裙摆,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沿着脊背上来,而是部腹有种轻微地往下坠的感觉。
“你需要帮忙吗,云妮?”
她朝他蹙眉。她本想纠正为包姐小,结果只是了嘴。何必多此一举,她所有的指导到现在全都徒劳无功。
做就是了,她告诉自己。“不,不用帮忙。”
然而她还是没办法动,都是他的错,他想要…
噢,该死的,她突然想道。他那胜利的笑容、挑衅的态度,崔先生本就不相信她做得到。他认定云妮本是虚张声势,既然他也不需要剃掉胡子,何妨享受捉弄她的乐趣。
想到他认为自己本就办不到.反而让她横了心、无所畏惧起来。
没再往下看,她的双手往上一提。
她看着他突然紧张起来。嘲弄的神情被惊讶所取代…还有一种无法忽略的期待。她觉得好像⽔在沸腾,大提琴的琴弦在她的⾎中唱。对,让他大吃一惊。一种奇特的悸动在她的⾎中低昑,撩拨着她的口。
她低头看着自己,约莫一寸的鞋子露了出来。不是真的那么难嘛!她看着自己的手又往上提了一些。
鞋子又多露了一寸出来,屋子里除了⾐料的沙沙声,一片安静。愈来愈多的布被抓起来,直到她的手再也握不住,得用手臂挟在腿侧。她看见了鞋子的上端和一寸的小腿。
她強忍着,不让自己因紧张而笑出声音来。真是傻气得可以。然而这么做的同时却又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奋兴。
当裙子拉到膝盖的时候,一股微风拂过,直上她的腿双。让她感到一阵晕眩。她没有看着崔先生,虽然很清楚他就在那里。她听见他在椅子上动了一下,还清了清喉咙。
她仿佛听见口哨声时,正好瞧见衬的丝蕾花边出现于膝盖处。“天啊。”崔先生说。一股奋兴感冲了上来,她的胃在翻腾,不安中混杂着悦愉。
那感觉如此強烈,比她记忆中任何事物都更強烈。而它来自她站在桌面上,提起裙子露出膝盖以下的小腿。
可是还得再多。她了嘴,快速地继续抓起布料。往上、往上、往上。好了,她的腿双全都露出来了。一种温热、要将人给融化的悸动在⾝体里出现…就在那儿,在裙子底下,仿佛在与它们互相呼应。
很好,完成了,而且很顺利,她心想。现在她只需在这儿站上五分钟…
“不,不对。”他说道。
她的头动了一下,从桌上往下朝他蹙眉。
崔先生瞪着她的腿,带着一种…专注的表情,然而又…不安。不満⾜。
“你,啊…”他的头朝后一仰,但眼睛并没有抬起,仍看着她的腿。“你的长袜,”他说道。“你得将它们脫掉。”
“我才不要。”她站直⾝子把裙子放下。“条件里没有包括长袜。”
他瞪着掉下来的裙摆,然后又抬头瞪着她。“我们说的是腿,可是我看到的是长袜。”
“你看到的就是腿,你很清楚我们说好的是什么。”
“我们谈的是腿,不是长袜。”
她瞪大了眼睛。所以他现在是说,除非在这场易中得到更多好处,否则他是不会剃掉胡子了?这个狡猾的…
“我要的是腿,”他说道。“真正的腿。”
她的嘴抿成一条线。反正都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而且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这个男人正在想尽办法反悔,而她是不会给他机会的。“转过去。”她说道。
“我用不着转过去。”
“要,我们可没说到让你看着我脫任何东西下来。转过去,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他议抗了一下,但还是站起来背过⾝。云妮迅速弯下,伸手到衬底裙下,拉起衬、推开裁店老板娘送给她的束袜带。她快速将长袜从腿大上褪下来,先是一边,然后是另一边,一直褪到脚踝。
她在桌子上坐下来,抬起脚开解一只鞋子的鞋带,然后是另一只。好了,露出一双⾚脚。她动了动脚趾,这样看起来…好多了。她瞪着自己的脚。好多了?它们看起来怪怪的。
“好了吗?怎么这么久?要是我,本不用一分钟。”
“等一下,快好了。”不过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他的⾝影映在玻璃窗上…也就是说,他也正看着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他们的目光在玻璃上会。
她手臂上的汗⽑因为愤怒而竖起,但她不打算停止。不,她不会就此收手的,不会给他借口逃脫。她站得直,聚集起所有的尊严。“好了,”她看着他⾝后壁炉架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十一点了,你可以看到十一点。”她已经够慷慨了。
因为她完全不打算放过他。
他看着钟,边转过⾝来面对她。游戏开始了。他向后靠,抬起头看着她,随兴地揷着腿双,一只膝盖架在另一只膝盖上…那个样子不像是教出来,而是浑然天成的:优雅,充満了男子气概。她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这一套,完全是绅士的气质。
然而绅士绝不会做出接下来的事。他的双手在脑袋后面十指叉,手肘往外伸张,再次盯着她的裙子瞧:等着。
这次她的动作坑卩了,可是她做错了一件事。她没有看着自己和她的腿,反而看着他。而她所见的不只让她着,甚至令她瓦解。
见到她光裸的腿对他产生的影响完全无法掩饰,他想露出不在乎的神情…双手搭在头后,腿双往前伸。可是没多久他就全⾝僵硬,再也无法维持这个势姿。他放下手臂,倾⾝向前,手肘支在腿上,仿佛他的生命就靠记下眼前的一切。
她对他竟有这股力量,令她的嘴发⼲。下部腹翻搅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他的目光让她热了起来,脸和⽪肤都变得滚烫,仿佛光直在她的腿上,仿佛光线可以穿透她。他的目光好像有形之物,可以碰触到她,轻拂过她的膝盖,往上透过衬到达她的腿。这使得她的膝盖后方一直到小腿都起了⽪疙瘩。同时那种感觉不断地往上,直到她的腿两之间。又是那个奇特的地方。
她动了动双脚,感觉到脚底下的桌子。它们轻踩在木头桌面上,有点凉凉的,因为她的脚刚从鞋子里伸出来,还带点气。
这感觉比她原先的想像更要让人心烦意。他的目光在她的腿上下逡巡,让她也意识到它们有多长,就像树⼲一样。然而他的欣赏却是热炽的。她的光脚不断地动着,无法镇定下来。她可以感觉到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它有多久没有这样跳过了?跳得这么快是正常的吗?她的呼昅短而急促,仿佛无法昅到⾜够的空气。或者,是她需要比平时更多的氧气。她抓着裙子的手又热又黏,弄得⾐服都了。
时钟滴答滴答响着,她和崔先生都没有说话。他的专注只被打断过一次,短暂地望向搁在一旁的鞋子、长袜和束袜带。
她抬起眼睛望向时钟。只剩下一分钟,因为他注视着腿双,屋里的宁静变得如此沉重。连她自己都没这样仔细地看过那双裸露的腿,当然更不曾有人对它们有过趣兴。
就在时钟响起来前,他打破沉默问道:“云妮,你知道你的腿有多漂亮吗?”
她低下头,怀疑他们谈的是否是同一腿双。
然后他喃喃道:“我真等不及要碰触它们了。”
她的胃部往上升到口,翻转过来、融化,又下沉到她的小肮里。
“我想用嘴去碰触它们。”他轻声说道。他知道这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之內,可是他望渴改变他们的约定。
云妮一语不发,只抬起目光注视着墙上成排的书,但又什么都没看见。她的视线模糊,因为眼睛发热而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继续说下去:“我想要吻亲你的膝盖后面和上面的地方。”
她头摇。一次,他们说好他只能碰她的腿一次。他可以用一只手碰她的腿,然后就要马上拿开。
吻亲她的腿部后方…上帝啊,她的头开始晕眩,以为自己就要昏过去。这太过分了,她感到困惑、不安…
钟开始敲了起来…解除了她的困境。
结束了!
喜悦和宽心同时涌进中,她昅了一口气。“转过去!”她大声说道。
她放下裙摆和衬裙,布料发出沙沙的声音。天啊,再度有遮掩的感觉真好。
“最后一下还没有敲完,”他在椅子上说道,好像某个戴着王冠的国王。“把裙子拉起来,云妮。”
“不。”
最后一下钟声响起时,他们还在讨价还价。最后,她不得不再把裙子撩起来,让他多看十秒钟,然后才催着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