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退伍的那天,天气可以热死人。
走在柏油路上,他被毒辣的太晒得头昏脑、汗流浃背。好不容易数完馒头、履行完国民义务,心情本该雀跃无比,可这天气让他脑中容不下其它念头,一心只想快快到家,再冲个冷⽔澡,然后窝在冷气房里避暑。
突然间,机手铃响,他停下脚步,从背袋掏出机手接听。”
“儿子,到台北了吗?”
“到了。”
“那快到家了吗?”
“嗯,差不多再十五分钟吧。”
“呵呵,那好。回家前,先来店里一趟。”
“…啊?”他一愣,脫口问道;“⼲嘛?”
“叫你来就来,哪那么多废话!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可没问过要⼲嘛。”
通话就此结束。他瞪着机手,有五秒无言。
当老爸面对质疑表现出鸭霸,通常代表他又在跟人“较劲”了。
可是到市场去要多绕好一段路啊…他眉心,暗自叹气。⽗命难违,只能认命改变目的地。
终于抵达市场,他在门口停了下来,吁出一口气,抬起单手抹抹额上的汗,在盛暑的光下打量这久违的地方,心中不无怀念。
“喂,接着!”
不期然地听到一声轻喝,他才将视线调向声源,一样东西已面飞掷而来。
他反地伸出右手,眼捷手快,啪一声,稳稳接个正着。
“接得好啊!”对方笑着喝彩一声。
他先瞥眼手上的东西,一罐饮料,是他最爱喝的柠檬红茶。
然后,那张笑昑昑的悉面庞无可避免地进⼊视线范围。
“好久不见,回来。”对方说。
不知是不是⽇头太烈,他眯起眼,不觉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另一只握着铝罐的手感到阵阵冰凉刺肤透骨,却似乎更令他口⼲⾆燥了。
红⾊无袖背心,洗得刷⽩的牛仔短,加上一双向⽇葵造型凉鞋,充満夏⽇气息的装扮,使她笑露出的洁⽩牙齿加倍耀眼。
发型则一如往常,长发松松地挽在颈后,微风轻拂,将她额际那比印象中略长的刘海吹往一旁,更显露那双新月般的弯弯笑眼。
啊啊啊…真的是她。
俗话说,当兵两三年,⺟猪赛貂蝉;虽然他只当了一年多的兵,但仍希望这是基于前述效应的关系,才使他此刻跟她的相逢受到某种程度的精神打击。
很想见她,又很不想见她。像在拔河一样的矛盾情绪是这打击的源头。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
发生的时间要比很久很久以前晚一点,在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