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然，吕信行是不在沈菲菲考虑之列的，而在精子行银与前夫两者之间做过各方面的比较之后，她终究选择了后者。
毕竟，一个生命的形成，还是要尽可能的人
化、感情化一点，这是沈菲菲个人的想法，旁人毋须去做对与错的争辩。
再说她握有颜
转让的愿望，慕隽谦算得上是“责无旁贷”
还有，既要用“自然方式”怀上孩子，她也绝不想再去招惹其他的男人，慕隽谦是她此生唯一有过的男人，他理所当然成了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只不过…
如果有一天你回头来找我，我会用不人道的方式对你！
慕隽谦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她当年⾼傲的头也没回一个就离去，距今不过两年多，她就必须回头去找前夫…
这除了硬著头⽪之外，尚得厚著脸⽪，铁著心肠。
即使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跟他索取一个愿望，她仍然很担心碰壁。
她也
后悔当初将话说得太満，从颜手中拿到纸签时，在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念之下，竟将他“碎尸万段”
他要是看见拼不回原貌的纸签，恐怕会气得将她赶走吧？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就怕被前夫拒绝。
这天，她鼓⾜了勇气，来到慕隽谦上班的地方…隽永图书印刷厂。
印刷厂占地十分广大，婚前她曾被慕家那些盛情难却的亲友拉来参观过一次，所以当她站在工厂的大门口时，竟还有种旧地重游的亲切感。
她只希望会见旧人时，也能有这般的“亲切”
“姐小，请出示件证，填写基本资料。”守卫室里，一名中年守卫将她挡在门外，尽责的说著。
有求于人，沈菲菲乖乖写上⾝分资料，出示件证。
守卫看了件证一眼，对她投以一道奇异的眼光。
沈菲菲对守卫的反应不以为意，只是倚在守卫室窗口边，一颗心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在见到慕隽谦的第一眼，她应该要笑还是不笑？
还有，她该用哪句话来当开场⽩？
“慕经理，你前
来找你耶！”守卫略显奋兴的讲著电话。
他、他、他竟然知道她是慕隽谦的前？！
而且知道就算了，⼲嘛说出来啊？
沈菲菲刚开始
本不在意那个看起好像人畜无害的守卫，没想到他会在电话中投来一球霹雳弹，害她吓得整个人得直直的，两眼圆睁的瞪著他，一时之间对这守卫感到极度的反感。
“沈姐小，我们慕经理说他今天很忙，挪不出时间见你。”
“他…”还真不客气呀！第一步都还踏不出去，他就给她一顿排头吃了。
“慕经理最近是真的很忙，我可以作证。”
谁要你多事作证！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沈菲菲瞪著守卫，不悦的问。
“慕经理请你留下联络电话，他说他有空时就会打给你。”
真的吗？找上门都不愿见她了，如果就这样走掉等他联络，恐怕等三年也等不到他的电话。
但是，不留也不行，也许他是真的在忙，也真心想在有空时联络她，她实在不必预设立场，以小家子气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宁愿相信，慕隽谦在经过情伤之后，仍是个谦谦君子。
“好吧！这是我的机手号码，请你转
给慕先生，也请你跟他強调一下，我真的有要紧事找他，请他务必回我电话。”沈菲菲在访客记录单上填⼊自己的电话。
“一定、一定。”守卫笑嘻嘻的应著。
沈菲菲初顾茅庐不得见主，心里已经很不慡快，再瞧守卫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嘴脸，她真觉得好想踹人！
唉，看来今天只能铩羽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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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慕隽谦是存心不理她了！
一个星期过去，没半点消息，沈菲菲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在忙。
有求于人，还是再主动一点吧！
这是好友给她的金⽟良言，也是沈菲菲的最新体认。她想，在她答应妈妈，愿意当只“⺟猪”之后，她以往的辉煌事迹都不必再提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心⾼气傲求去，今⽇低声下气求“种”行情今非昔比，万般都是悔恨。
沉淀一下情绪，她平心静气地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
“你好，请帮我接慕经理。”沈菲菲这次学聪明，先打电话探听看看再说，免得多跑一趟。
“请问哪里找？”话筒那端传是一阵甜美的女声。
“呃…请告诉他，我是沈菲菲。”
“好的，请稍等。”对方客气有礼及热心的态度，让沈菲菲忐忑的心顿时安了一半。
“谢谢。”一向冷冰冰的她，不噤道了声谢，然后话筒传来转接的音乐声。
她竟觉得这等待的乐声美妙极了！
“抱歉，沈姐小，慕经理说他对沈姐小没什么印象，可不可以请沈姐小说明一下你是哪里来的沈姐小？”
又硬生生被砸了颗霹雳弹！
沈菲菲桌子一拍，气得差点摔电话。
这慕隽谦本就是存心刁难！他硬要
她说出那句话就对了！
好，既有求于你，我就如你的愿，说你想听的话…
“那么⿇烦你告诉慕经理，就说是他的前沈、菲、菲找他。”话是说了，却是翻了好几个⽩眼，长吐了好几口气。
“是慕经理的前啊…请稍等。”听得出来接线姐小愣了一下，接著转接的音乐声又响起了。
这次沈菲菲只觉得乐声像法师念念有词的催命符令，让她精神极度紧绷。
“沈姐小，慕经理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但是他还是没时间接电话，因为他已经跟客户约好，得立即出门…”
哇咧！还“终于”想起来她是谁？！这慕隽谦演戏也演得太不敬业又太烂，本就是装大牌嘛！
不想再多做困兽之斗，也不想对无辜的人发飙，沈菲菲闷闷的道谢收线。
“慕隽谦！我真是前世作孽欠了你的！”又是一记敲桌声。总是冷若冰霜的她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被生小孩的无奈，经由慕隽谦故意避不见面的冲击，使她觉得自己头上的一片蓝天已然乌云密布。
三次，她只能容忍三次！
要是第三次他再让她吃闭门羹，那么她就…
就去精子行银！打死都不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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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菲菲，睽违两年多，你终于回头了！
慕隽谦俊逸的脸上有著得意之⾊，隐蔵在眼里冷冽光芒后的，却是不曾熄灭的爱火。
他没料到真会有这一天，但他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这两年多来，他始终将她放在心口上，不曾卸下。
情伤未愈，每每还痛得啃心蚀骨，他绝不轻易见她，因为他不想让她太好过。
就因为太爱她，所以必须坚強以对，不够強势必定治不了她。
这次他绝不再放她走了，除非他自己开口要她走。
可是，她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回来找他呢？
当初离婚时，⽩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男婚女嫁各不相⼲，凭她的心⾼气傲，她本不可能回头来请求他任何事情。
难道，在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她明⽩两人世界比一人天地来得温馨而美好？
还是当她尝尽甭独、蓦然回首之际，发现她心中对他这个前夫其实是有爱的？
一想到此，慕隽谦不噤哑然失笑。
沈菲菲怎么可能爱著他？她是个唯我独尊的大女人哪！
不过，当思绪绕回离婚前夕的
绵时，她对他的百依百顺，又尽是让他回味无穷。
他曾不只一次的想像，如果那夜一，他能够让她就此爱上他就好了…
但他终究留不住她。
一下了
，她翻脸像翻书，害他也非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可，离婚离定了。
慕隽谦坐在办公桌前，电脑萤幕已呈漆黑的待用状态，他摇了摇滑鼠，对著桌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深莫测的弧度。
沈菲菲，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为什么回头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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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明营造公司会计办公室
蚌向来沉稳的沈菲菲，现在竟然握著一支电话听筒，战战兢兢的等待对方回应。
希望是个正面的回应啊！
好吧！她承认，比起精子行银，她更期待慕隽谦的青睐。
“抱歉，让你久等了，沈姐小，慕经理现在在开会，没空接电话…”声音甜美的姐小很委婉的传达讯息。
“叫他去…”本想咒骂慕隽谦去死，但沈菲菲及时住口，因为电话里的姐小又说话了。
“不过慕经理说，他下午可以挪个时间跟沈姐小喝杯咖啡、叙叙旧。”
“是吗？”不早说，害她刚才那么生气。“那么请问要在什么地方会合呢？”
她一问完，才意识到对方刚才最后一句话说什么。
叙叙旧？喝咖啡听起来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在她耳里“叙叙旧”三个字听来令人觉得很诡异？
“喔，慕经理说，如果你方便的话，请你下午两点钟来公司接他。”
“接？好啊…”什么？为什么她要充当司机来接他？沈菲菲讷讷的应著，却想不出道理。
慕隽谦真以为自己是光圈聚顶的超级巨星，大牌到这种程度？！
算了，有求于人，低声下气点、态度缓和些，不吃亏。
沈菲菲闷闷的挂上电话。
忍辱负重，有朝一⽇生下小孩来，包准给他照三餐打！
自从她答应生小孩、自从她开始找慕隽谦却屡遭拒绝之后，她觉得自己本就像个傻瓜一样，自尊心一落千丈，什么现代立独自主的新女论调，好像离她愈来愈远了。
有够窝囊！双拳捶桌，又恼又气，她不喜
这样的沈菲菲！
“放松一点，菲菲，我从没看你这么
动过。”同事兼好友的佟雅缇从她办公桌经过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怎能不动？我到底在⼲什么啊我？”愈活愈回去了！长久以来崇敬新女主义，如今还是不得不向传统低头，沈菲菲懊恼至极，
哭无泪。
或许上天就是有意消灭她一向⾼张的气焰，才使得她不但飙无处发，还得时时刻刻忍气呑声。
没、没错啦，她之前是亏待了前夫，但他也没必要冤冤相报啊！人家说“夜一夫百⽇恩”好歹她也曾经付出过，何必处处刁难？
她从没想过慕隽谦是那么
肠小肚的人，该不会他抱定“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信念，现在正巧她自投罗网，他就顺理成章给她下⾜马威？
愈想心情愈坏，从来没有过的坏！
“沈菲菲你怎么了？”一道浑厚的男嗓声，自办公室门口传来。
“副总来了，菲菲。”佟雅缇挡在沈菲菲前头，悄声的告知。
这位副总，也就是沈妈妈之前提过的吕信行，公司里有很多女员工都非常仰慕他，他可说是深得人缘，但偏偏就是没沈菲菲的缘。
“妈呀！我还不够烦吗？”沈菲菲一听是吕信行，脸上痛苦的表情更加明显，不是他可怕，而是他死命的追求，让她深感困扰。
不管她如何严正拒绝，他都愈挫愈勇，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
“副总，早。”沈菲菲扯著嘴角，略微冷淡的问候一声。
“你有困扰吗？我看你最近都不太开心的样子？有事吗？说出来也许我帮得上忙。”吕信行带著温和的笑脸，非常有礼貌的关切著她。
帮得上忙？沈菲菲一愣，眼光随著他的话而骤停在他脸上。
要求子…她也不是非得求慕隽谦不可？
虽然吕信行没她的缘，但若将他与精子行银相比较，他铁定是胜出的一个。
可如果拿慕隽谦来比呢…吕信行似乎又⼊不了她的眼？
唉呀呀，她怎会在这节骨眼想这些？
都还没见上慕隽谦一面，她就在找备胎。
沈菲菲很快打消这乍起的念头，还是以慕隽谦为终极目标比较妥当，至少他对她而言，总是较为
悉。
“没有，我不需要帮忙，谢谢副总关心。”她婉谢了他的好意与热心。
“如果真需要帮忙，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吕信行将一向挂在脸上的微笑扩大些，然后很有君子风度的退出会计办公室。
“菲菲，你刚才愣愣的，该不会在考虑让副总帮忙你生…”佟雅缇拉住沈菲菲的手，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不会啦！我有人选了，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会找上吕信行的。”沈菲菲苦笑一下。
她其实很担心自己真会走到这万不得已的一步。
不过，既然已经将慕隽谦约出来见面，事情应该没有她想像中的难。
她竟开始期待，与慕隽谦睽违两年后的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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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思绪，沈菲菲准时下午两点钟到达隽永印刷厂。
当她将车停在门口处时，慕隽谦颀长的⾝影霎时映⼊她眼帘。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呵！除了帅，似乎还多了几分稳重和成，在午后
光里的他光芒四
，优雅地朝她走过来，那翩然的风采让沈菲菲的心瞬间揪紧…
苞他生小孩，先天优良，后天再努力的调，肯定赢在起跑点！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电视广告里，在
场跑道旁边为跑百米的儿子努力呐喊著加油的妈妈，而慕隽谦则是握紧拳头，充満骄傲且信心十⾜的对儿子说“孩子，我要你将来比我強”的爸爸…
天公伯啊！我是在想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菲菲甩甩头，努力镇定下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今⽇与他重逢，竟会使她心跳的速度快得完全不像正常人？
她开门下车，慕隽谦也刚好在车旁站定，两人隔著车子，四目相接，光下，空气却冰冷僵结了。
沈菲菲，美丽如昔呵！岁月好似不曾在她细致的脸庞上留痕，
人的魅力倒加了好几分，曾在他指
间穿梭的如丝长发仍旧明亮，嘴边隐隐的笑意也犹然慑人魂魄，她不动声⾊，却总能引他往內心深处去，探寻爱的记忆与能量。
“你、你好吗？”沈菲菲率先打破沉默，此刻她也只想到最平常的一句问候，来稍稍缓和她的紧张情绪。
慕隽谦低头冷笑了一下，又随即抬起头来，目光锁在她细致的脸庞上，徐徐移动脚步到她面前。
他一靠近，沈菲菲惊望着他似笑非笑、看不出善恶的表情。
她本能的倒退一步，背部却往车上一靠，无路可退。
慕隽谦双手顺势往车上一撑，将她局限在自己与车子之间的窄小空间里。
“你要⼲什么？”她低垂著眼睫，耳突地发热，心跳失序。
“我在想，一个吻对久别重逢的前夫和前而言，是否恰当？”忧郁锁在他的眉宇间，一丝冷笑却不得不为了这两年多来单相思的委屈而一直挂在嘴角。
他恨她，恨她从不爱她，恨她当年离去时竟然带著海阔天空的灿笑。
她使他的心淌著⾎，直到现在，他都还不能将那痛忘怀。
但尽管他如此怨恨她，此刻，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却只愿将她拥⼊怀里，吻她。
“慕隽谦，你…”沈菲菲望进他的眼，霎时，两人的过往在眼前快速闪过。
她是负了他，但他却是在她心中唯一留痕的男人。
离婚前夕两人的绵，不曾在她的记忆中消失…
“不要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偶尔会想起我？”慕隽谦深邃的眼眸里有两簇火苗颤动，但声音听起来却无端冰冷，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将会得到很失望的答案。
原本是个谦逊刚直的人，却在经过情伤之后，与人相处时不知不觉中就变得犀利而傲慢。
但在沈菲菲面前，他永远无法当个坏男人，他的心思永远随著她的情绪摆
，他的视线永远因她的举措而流转。
沈菲菲一个笑，可以让他觉得天地明媚璀璨，她一锁眉，连带牵动他的世界黯淡无光。
他竟是如此为她痴，几乎到了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有的，夜深人静时，⼊睡前，她偶尔会想起她⾝边曾躺著一个叫慕隽谦的男人，她对他有著深深的愧疚与亏欠，但她说不出口。
“呵！”慕隽谦冷笑更甚，直背脊，垂下双手，中断这无聊又没意义的重逢开场⽩，淡然道：“我们走吧！”
“呃…你开车吗？”沈菲菲像逃过一劫，松开了喉咙也舒展了眉头。
“你开。”慕隽谦话说得简短，命令意味浓厚，面无表情，看起来极度冷峻。
“那么，你请上车。”沈菲菲扯了一下嘴
说著，木然的坐回驾驶座。
慕隽谦不客气的上了车，一⼊座，却出其不意的抓住了沈菲菲往前打档的手。
“你⼲什么？”沈菲菲转过头来，慌张和疑虑写在晶亮的眼瞳里。
而他，却是双眼热炽。
在那热炽之中，明显地包围著他千言万语诉不尽的情衷…
或是怨怼？
“倒车，往左边那条路走。”慕隽谦看着她的眼睛，低沉的说。
“喔。”沈菲菲应著，但他的手在一阵迟疑之后才收回。
她深呼昅了一口，将排档拉向后，倒退，然后将车滑向他指示的那条路，一面闷闷的询问：“要去哪里？”
“回家。”
“不是说要去喝咖啡？”沈菲菲错愕的转头瞥了他一眼。
“家里也有咖啡。”慕隽谦慢条斯理的说。
“可是…”他句句简短，惜字如金，却又无端令沈菲菲心情紧绷。
“怎么？你怕我？”慕隽谦语气有点嘲弄的意味。“你都不像你了。”
“谁怕你？”她提⾼了声调，照例再不服输的瞄他一眼。
这家伙，从一上车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就从没离开过她的脸，看得她浑⾝不自在。
口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害她愈发口⼲⾆燥，难过得要命。
“不怕吗？那就好。”慕隽谦凉凉的笑了一下，在他三言两语就将佳人惹得半怒半躁时，他的心情似乎显得很愉快。
“慕隽谦，明人不说暗话，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就直说吧！吧嘛装冷酷？”他酷起来是很人没错，但那该死的⽪笑⾁不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可不希望她儿子像他现在的那副德…啊！又想太多了！
沈菲菲的思绪反反覆覆又杂七杂八，惊觉自己此刻的慌
，她恼怒得狠狠踩油门，开始在人烟罕至的郊道上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