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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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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

  千里长河初冻时,

  玉珂瑶佩响参差;

  啊生恰似冰底水,

  曰夜东流人不知。

  …唐杜牧

  御医离开后,朱策忍不住出神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在同一天內,两次得知要做爹了。

  “王爷!奴才这就去准备净⾝的葯汁。”早被一连串的意外‮孕怀‬事件吓得浑⾝直打哆嗦的喜公公,急着亡羊补牢。

  朱策蹙紧眉,不想开口,只做了一个手势,心领神会的喜公公马上退了出去。

  一个卑贱的女杀手根本不配怀有他的骨⾁!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他不明白內心那种忽然涌起的悸动之感。

  “王爷?”赵简出现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像是深怕触怒了近来脾气暴躁的朱策。

  “什么事?”

  “太子请您近曰过府一叙。”赵简躬⾝禀报。

  “知道了。”朱策挥手斥退赵简。

  看着宁绘雪因昏睡而显得苍白的脸⾊,他脸上的肌⾁不知怎么竟有些菗搐。毕竟堕胎对于女人,尤其是她这种体弱的女人,实在不是什么‮全安‬的选择。

  “王爷,太子府的人还等着回话呢!”赵简适时的提醒。

  “就说我会过府。”朱策道。

  “太子还特别吩咐,想见识绘雪夫人的舞姿,所以,请王爷务必带着绘雪夫人一起过府。”赵简重点提醒。

  对此朱策只是点了下头,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

  注意到如意王的脸⾊不悦,深怕自己去扫到台风尾的赵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匆匆行礼告退。

  ~。MyEID~。MyEID~

  火!

  为什么四周都是火?

  宁绘雪在睡梦里挣扎。

  她好热!

  汗水渗出了她的额角,在无意识中,她紧闭的眼角渗出了大量的液体。

  “嗯…”好热!她挣扎着想要踢开包裹住她的东西,可不行,她似乎被什么紧紧捉住了,无法逃脫!

  她好怕!

  救我…救…

  “救我!”她终于挣扎着喊了出来。

  下一刻,宁绘雪挣脫了包裹住自己的被褥,一⾝冷汗的坐在床上,颤抖得似乎才刚从地狱里逃出来。

  “你醒了?”

  “王…王爷?”宁绘雪很意外的看到朱策居然守在她的⾝边。

  “喝下去。”朱策命丫环拿过一直温着的葯汤。

  宁绘雪接过葯碗,可看见碗里黑漆漆的葯汁,又迟疑了。“这是什么?”才从噩梦里逃脫,她的眼里仍満是惊慌。

  朱策的回答是接过她手里的葯碗,直送到她的唇边。

  注意到他阴沉的脸⾊,宁绘雪听话的喝下那碗漆黑的葯汁。不料,葯碗才刚离开她的唇,她就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马上低头呕出了才刚落肚的葯汁。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嗫嚅着,不敢抬头看朱策的脸⾊。

  “奴婢再去煎葯。”芹儿机灵,马上趋前请命。

  小璃则赶紧替宁绘雪收拾一⾝的狼狈。

  “不用了。”朱策看着宁绘雪,很久终于吐出几个字。

  “那奴婢服侍王爷用膳。”如意王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芹儿不由得吓出一⾝冷汗。

  “不必。”朱策撩起衣袍,出门前淡淡的交代一句“好生伺候着。”

  “是。”两个丫环齐声应道。

  宁绘雪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朱策远去的背影,一种陌生的思绪悄然浮上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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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如意惊喜的喊道。自打她被迫堕胎后,她还以为受宠的曰子就一去不复返了,谁知今夜如意王竟会突然来到她这里。

  “让如意好好伺候王爷吧!”如意水媚的挨近朱策。

  同以往一样,她的服侍殷勤而又周到,尤其是她伺候他的欲望时。

  “王爷,如意做错什么了?”如意惊惶的问,她从未想过如意王居然会推开她。

  “喝酒!”来锦苑只想证明他仍能享受与其他女子的欢爱,可他忽然发现,曾最令他満意的如意竟也无法満足他!

  眼里看着如意艳丽的容颜,心里却悄悄浮上了宁绘雪清丽的面容!

  懊死!

  朱策灌下更多的酒,也许酒醒之后,他就能摆脫对她的迷恋。

  “王爷…”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可如意王竟然醉了?!

  这都住那个霸占了王爷的丑丫头,如意的眼里闪着妒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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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去哪里了?”

  “赵统领才说王爷宿在锦苑,不回来了。”

  “那…还是小声一点,免得夫人听见了。”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银⾊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投影于床帐。宁绘雪仍未入睡,于是屋外的动静声声入耳。

  这‮夜一‬他仍然没回来,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打着盹。

  噩梦依然不曾放过她,不过这次,‮磨折‬她的不是席卷一切的大火,而是漫天的风雪。

  她好冷!

  丫头听见她的呓语,又添了盆炭火,可宁绘雪的心仍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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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太子府里份外热闹,尤其是太子朱⾼炽本人,更是‮奋兴‬得屡屡忘了形,亏得⾝边的谋士频频暗示,才未在席间出丑。

  “来喝…喝一杯。”朱⾼炽再次举起杯子,他的‮头舌‬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显得不太灵活,杯里的酒也有大半都洒在他那件织锦长袍上。

  “我敬太子一杯。”举杯的是汉王朱⾼煦。

  “喝…喝喝!”朱⾼炽不顾⾝边谋士的暗示,径自举起酒杯。

  闻言,満桌豪饮。

  对此,朱策只是举杯略一沾唇罢了。虽说近来朱⾼炽频频示好,可他并无意介入这所谓的夺位之争。他参加这场聚会只是因为他造访汉王府的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近曰朝中传出了他倒向汉王一派的风声,于是,他得适度的亲近太子,以示撇清。

  不过,他从未想过朱⾼炽会蠢成这个样子,竟以为让朱⾼煦看见他们在一起,他就不得不投入太子党一派。

  朱策深沉的眼眸与朱⾼煦野性的眸子在半空相逢,注意到那眼里的精明与野心,朱策知道朱⾼炽想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意王?”经过手下的提醒,朱⾼炽不快的发现,朱策的注意力已很久不在自己⾝上了。

  “什么事?太子。”朱策从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们正等着你的侍妾给大家献舞哪!”朱⾼炽大着‮头舌‬,几乎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嘛…”虽然他带着宁绘雪一齐赴宴,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将她与人分享了,这也是他任由宁绘雪坐在厅內最角落一隅的原因。

  “就是这个大美人吗?”朱⾼炽摇摇晃晃的来到宁绘雪面前,却将丫环芹儿误认作宁绘雪了,说话间,一双油腻的肥手已抓住了芹儿的小手。

  芹儿吓得尖叫起来。

  “请太子放开我的侍女。”宁绘雪试图解救自己的丫环,不料,朱⾼炽的手下却一拳打向她。

  “太子,绘雪需要这丫头帮忙换装。”在半空截住那只手,朱策不动声⾊的揷手。

  这即提醒朱⾼炽,当着臣下的面‮戏调‬一名丫环绝对是一件不聪明的事,也昭示着他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犯侵‬,更在朱⾼炽张口结舌之际,一抖手腕,扯脫他的腕骨。

  “…”朱⾼炽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究竟错在哪里,当下大张着嘴,不知如何下台才好。

  “太子准备观看表演了吗?”朱策适时的给了他台阶下,毕竟他无意与太子为敌。

  “当然当然,就让她去准备吧!”朱⾼炽赶紧顺着梯子下台。

  “皇弟,听说你新收了一个擅长乐律的侍妾。”才安分了一会儿,朱⾼炽又有了新的主意。

  “小妾才刚谱就新曲,正想请太子品评鉴赏。”朱⾼煦手一拍,手下人马上抬来一架瑶琴。

  “汉王府的琴艺与如意王府的舞技,如此甚妙!”朱⾼炽难得见到这桀骜的弟弟如此驯服,不由得得意非常。

  “你可要好好表现,不得出一丝差错!”朱⾼煦的话里有话。

  “奴婢明白。”蒙着面纱的侍妾恭谨受教。

  朱策隐隐察觉其中有些古怪,可宁绘雪的出现使他分神了。

  汉王妾纤指一伸,铮铮一拨弄,马上琴音行云流水般响彻云霄。

  在场的人对音乐都有所涉猎,马上听出奏者琴艺确实⾼超,相比之下,宁绘雪的舞姿就显得逊⾊了。朱⾼炽正要说些什么,不料琴音铮铮几下,宁绘雪一个回旋,人已舞到了他的席前。

  “绘雪?”这舞步似乎有些古怪,朱策本能的想要唤住她,可已来不及了。

  朱⾼炽自宁绘雪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杀意,不由得惊骇不已。欲招人救驾,不料才只喊出半声,眼前银光闪动,宁绘雪已菗出蔵在舞衣下的薄剑,一剑刺中了他。中剑的一剎那,朱⾼炽笨重的⾝子本能往外一侧…

  剑锋顺势在他胸口拖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捉拿刺客呀!”朱⾼炽整个人跪跌在地上,肥肥的脸上満是恐惧的汗水。

  现场弥漫着浓浓的‮腥血‬味。

  朱⾼炽自认⾝分⾼贵,所以,他的席位远离其他人,并且⾼⾼在上。此时,事出突然,一时间竟无人赶得及救援。

  琴音如杀戮一般响着,宁绘雪再抢上半步,剑作龙昑,直奔太子朱⾼炽的咽喉。眼见大明山河就要因这一剑而改变了,不料,一股酸水忽然涌上喉间,按捺不住胸口翻腾的不适,她“哇”的一口呕了出来,手上的剑也因此偏了,只在朱⾼炽的左肩划了一道。

  这时,宁绘雪觉得右肩一阵‮辣火‬辣的疼痛,原来是朱⾼煦跃上了平台,一掌击中了她的右肩。轻微的骨裂声后,她的右手软软的垂下,虽然剑仍在手中,却已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皇弟,救我!”朱⾼炽连滚带爬的躲到朱⾼煦⾝后,更用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深怕他会忽然丢下自己。

  朱⾼煦一掌本已拍到宁绘雪胸口,被朱⾼炽这一扯,马上失了准头。可強劲的掌风仍将宁绘雪击出⾼台,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掉落。

  朱策正赶上接住宁绘雪染血的⾝子。

  “镪”的一声,她手中紧握的剑落了地。琴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现场一片寂静。

  “如意王,你一定要给本太子一个交代!”朱⾼炽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

  “我也正要请太子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我好好的侍妾到了太子府会忽然发起疯来?”朱策冷冷的说。

  他并不怕与朱⾼炽作对,只是没有太大的野心而已。不过,看样子这回不犯人是不行了,朱策的眼光若有所思的掠过汉王妾,知道正是她的琴音唤起了宁绘雪属于杀手的本能。

  “你、你…”朱⾼炽没料到朱策会这么说,一时结结巴巴的接不上话来。

  “敢问太子,你不觉得琴音有点古怪吗?”朱策冷冷的问。

  “琴音?你是说皇弟的侍妾?”朱⾼炽看看朱⾼煦,又看看朱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让梦昑献艺是皇兄自己提出的喔!”朱⾼煦撇清道。

  当然,为了让他这又蠢又笨,还喜欢附庸风雅的太子哥哥上当,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光是造成汉王妾琴艺超群的舆论,就花了他不少心思。

  “这…确实是我要求的呀!”朱⾼炽更弄不明白了。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朱策的利眸一转,只一闪⾝,已移至梦昑⾝边,一掌击向她的前胸。

  他的本意只是想逼出她的武功,却不料这一掌竟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胸口,梦昑受此一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无视于侍妾口吐鲜血的惨状,朱⾼煦只是风清云朗的微笑“你的琴艺扰了如意王的兴,还不‮杀自‬谢罪?”

  “是!”梦昑顺从的捡起地上沾血的剑就抹向自己的脖子。

  鲜血自白玉一般的颈子涌出来,可⾝为主子的朱⾼煦只是袖手旁观的微笑而已。

  “住手!”一扣上梦昑的腕间,他就知道她新近被废了武功。

  由此可见,朱⾼煦的计画是多么严密!

  “怎么,如意王有别的发现吗?”朱⾼煦挑⾼了眉。

  “不要…”是宁绘雪虚弱的声音。

  注意到宁绘雪哀求的眼光,以及她那受了重伤,却仍紧紧攀住他的右手,朱策终于道:“不关她的事。”

  “那么,就只与如意王的侍妾有关了?”看出了朱策的心绪不宁,朱⾼煦笑得狡猾。

  “绘雪…”朱策的眼眸一黯,宁绘雪是受了操纵没错,可在朱⾼煦这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计画下,他根本无法证明她的无辜。

  他知道他只需交出她就能撒清一切,可该死的,他竟无法交出她!

  “如意王,就将她交给太子府审问吧!”朱⾼炽已包扎好伤口,之所以好言相劝,是因为以后他仍需借助朱策的势力。不过,他也没打算放过这个刺杀他的女人,无论她是否受了操纵!

  “她是我的人,”朱策并未顺着朱⾼炽放下的梯子走“我要带她回如意王府。”

  “她是刺客!”朱⾼煦在一旁搧风点火。

  “是啊、是啊!我们还要审出谁是幕后凶徒呢!”朱⾼炽⾼声附和。

  “如意王府一样能审出真相。”朱策并不怕得罪太子“难道太子对我没有信心?”

  “听说她是如意王最宠爱的侍妾。”朱⾼煦慢悠悠地加上一句。

  “我一定要带她回府。”朱策注意到她的右肩已⾼⾼肿起,看得出肩骨伤得很厉害。

  “如意王莫非想包庇刺客?”朱⾼煦笑得阴险。

  “我看还是先禀报父皇再做定夺吧!”太子朱⾼炽一脸的无措。

  “一切由我来担当。”

  朱策只丢下一句话,就将一⼲错愕的人抛到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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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伤得怎样?”迷迷糊糊中,宁绘雪听得有人在问。

  “没有內伤,不过外伤的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会有后遗症。”有男人的声音回答。

  在她被琴声控制,出手刺杀太子朱⾼炽时,相似的情景激发起她的记忆,她终于知道,原来属于“宁绘雪”的一切都是谎言!

  她只是一个失手被擒的杀手罢了!

  她该死在永乐元年的那场大雪里的!

  有人抱起她,往她嘴里灌些什么,为什么要浪费葯材救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呢?

  “唔…”她嗫嚅着,也推拒着。

  “她醒了!”那声音宣布道。

  她有些费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这才发现抱着她的是朱策,而替她看诊的,正是第一次替她看病的琊气男子。

  “似乎每次看见你,你都是病恹恹的。”见她醒来,燕南不忍不住打趣道。

  “三天了,你终于舍得醒了?”朱策的声音相当不悦。

  “放开我!”她挣扎着,却没有气力撼动他的抱持。

  “你很不乖呢!想我惩罚你吗?”朱策凝视她,她才刚从鬼门关里逃回来,他的心也仍在怦怦直跳。

  “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什么意思?”朱策用杀人也似的目光盯着她。

  “宁绘雪与薛子楚都是谎言!”可笑的是,她竟愚蠢的信以为真,像个被耍得团团乱转的傻子,在谎言的世界里,白痴似的淌着眼泪。

  “你杀了我吧!”她绝望的说。

  “你…这么想死?”朱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宁绘雪点点头,她的眼里也确实毫无生趣。

  “你…该死!”

  “别碰她的肩,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就在朱策的巨掌要抓上宁绘雪的肩头时,燕南平及时荚篇了他的手。他从不允许别人破坏他作品的完整性,何况,她这些断成不规则碎片的肩骨,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接上的。

  “我…”朱策的手顿在半空,最后落在红木的床柱上,抓下了好大的一片木头。

  然后,他愤怒的离开了屋子。

  “策一直是老头子最得力的助手,这次你刺杀太子的事传到老头子耳里,他几次下旨要把你关进天牢,策都没答应。”燕南平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违抗老头子的命令!我从未见他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是吗?她简直无法想象,习惯美人在侧的他,能从她⾝上得到満足吗?当然,也许他要她只是寻求报复的刺激罢了,就像汉王爷利用她铲除异己一样。

  现在,他已得了想要的一切,她也已厌倦这种受人‮布摆‬、失心失⾝的曰子,该是自动请缨下场的时候了,宁绘雪凄然一笑。

  “让我…回到地牢去!”毕竟,只有如意那样的美人才适合被他滋养,而对一个失手被擒的杀手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恍阴暗嘲湿的地牢更合适呢?

  “你现在的⾝体不适合…”

  她仍然很虚弱,这样的⾝体随时会有流产的可能,而阴湿的地牢会是她的催命杀手。

  “如你所愿!就待到地牢里去吧!”朱策正好回房,闻言,不由得面沉如铁。

  宁绘雪迟疑了一刻,决定该感谢他的恩典。“绘雪…”她挣扎着开口,却可笑的发现,她竟习惯了以宁绘雪自居。

  芹儿与小璃全都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却苦于没有立场吧涉主子的事,只有面面相觑的份。

  “夫人…”芹儿记起地牢里阴冷,宁绘雪又只着一件单衣,马上拿出狐裘要为她披上。

  “一个女囚用不上这些贵重的东西。”宁绘雪推开芹儿的手。

  芹儿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只得住了手,念及宁绘雪已三天水米未进了,又招呼小璃端上些食物来。

  不料“匡当”一声,却是朱策挥手将盘碗打落在地。

  “一个女囚也不配用王府的膳食!”

  “王爷恕罪!”两个丫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宁绘雪则噙着更清冷的微笑,走向漫天的风雪。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燕南平的轻叹声传入了朱策的耳中。

  “该死!”

  在一连的诅咒声中,房里的昂贵摆设纷纷加入了碎片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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