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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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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看了一整天的书,有点无聊了,宁芯儿抬头一看,发现窗外已是⻩昏。

  在金⾊阳光下,祁福手里提着两个保温锅进来,他笑咪咪的说:“宁芯儿,你又在看书,不怕累呀?”

  “不累,只是很无聊。”宁芯儿看看自己的脚说:“要是脚能马上愈合就好了。”

  “不急。”祁福放下保温锅坐下,又问:“你爸妈没来看你,没通知他们吗?”

  爸妈?!

  天使只有天父,她是偷跑出来的,怎敢通知祂呢?

  “我在这里没有家人。”

  “喔,他们在国外?”

  “不,在天国。”

  “喔。”祁福一怔,点点头“原来你是个‮儿孤‬。”

  “不,我是天使啊!”宁芯儿笑道。

  “呵,谁说不是呢?”祁福笑呵呵地认同说:“你年轻美丽又善良,真的像天使一样。”

  现在人界已不相信有天使了,天使只是一个美丽的形容词而已。

  宁芯儿拉着祁福晃了晃,说道:“我是说真正的天使。”

  祁福笑咪咪,被她的话逗得好开心“我知道我知道了,来,我带了鲈鱼汤给你,快趁热喝。”

  他打开保温锅,舀了一碗汤和一些鱼⾁。

  恶,太可怕了!人类的食物怎么会这么难吃?

  宁芯儿皱眉“我不敢吃这些东西。”

  “啊,原来你吃素。”祁福不好勉強,把东西收拾起来“那我去弄素的来。”

  “我是天使,不吃也没关系。”她一再強调说。

  祁福却误解了“你们就是爱漂亮不肯吃东西,哪怎么行?”

  “好,我以天使的⾝份,给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是天使,宁芯儿慷慨说道。

  “喔?!”闻言,祁福瞪着眼晴,似乎想看清楚她有没有神力。

  他仔细详端这女孩好一阵子,她不像在找乐子或耍弄人,那认真的神情彷佛要给人一个奇迹似的。

  既使他仍然不相信有天使,但活到一把年纪,祁福不再对生命设限,再说天底下什么奇迹都有,刚好被他踫上也很有可能的,况且凭着直觉,祁福确定自己可以信赖她。

  于是,祁福半信半疑的说道:“我的愿望是想我家少爷再谈恋爱,能够再爱就好了。”

  宁芯儿猜测道:“他不喜欢女人?”

  “我家少爷很可怜,从小就没有父⺟,长大成人之后,谈恋爱又失去恋人,悲伤之余,就决定再也不交女朋友了。”

  祁福常常劝始终单⾝的少爷,只差没跪下来求他再谈个恋爱“少爷,你也三十了吧,难道一辈子都不交女朋友了吗?这样子可涵‮姐小‬在天之灵也不会⾼兴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感情负担太重了。”他觉得孤单可以用工作排解,感情却太纠葛,一旦失去令人痛不欲生。

  “等你老了怎么办?”他怕没人照顾少爷。

  “你也老了,怎么就不怕?”他非但不在乎,还顺便消遣祁福一下。

  “那是因为我有你呀!”祁福很幸运,虽然没有儿女,却有少爷视他如父执辈,但少爷除了他就没有亲人了,而他会比少爷早一步上天国,到时候少爷会很孤独的。

  “他心里没有爱吗?”宁芯儿好奇的问题,打破祁福的沉思。

  “不,不是的,自从少爷的女朋友死了之后,他就不再谈恋爱。”祁福眼神透露忧伤。

  “哦,他一定很爱她,所以才不肯再谈恋爱。”宁芯儿为他口中的少爷祁苍烈深深叹息,相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老天总是爱捉弄人。

  “可涵‮姐小‬是去赴少爷的约会,不幸发生车祸丧生,少爷因此自责不已,从此对女人很冷漠,也不肯接近她们。”他继续说道:“少爷是T大的天文物理系教授,除了教学他也是『‮际国‬宇宙天体学会』的研究员,他现在只醉心于天文物理学术研究。”

  “所以你想找个对像,跟他谈一场恋爱,让他重新有爱的感觉。”她也正想谈恋爱,成为某人的“玫瑰”

  祁福⾼兴的点点头,却又担心地问:“我知道这样要求有些自私,对你也不公平,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不強求。”

  “不,一点也不为难,但我很乐意,只是有两个疑问。”她可是天使,天使的职责就是为人们谋幸福。

  那是有希望了,祁福忙道:“你问吧!”

  “他只是你的少爷,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原是祁家的管家,自己没有儿女,少爷从小就父⺟双亡,是由我一手带大的,我们名义上虽是主仆,感情上却情同父子。”事实上,少爷也从不把他当外人,在生活上也很依赖他,所以他平常没事就叨念他赶紧找个对象,让他在有生之年参加他的婚礼。

  “第二个问题是,你说他觉得感情负担太重,不肯再跟女人交往,那我要怎么接近他呢?”

  “这个嘛…”祁福沉昑,心中却越来越充満期望,因为除了这一点儿小⿇烦,他确定自己的直觉,宁芯儿很适合少爷,没错,她是少爷喜欢的类型,如果他不封锁自己的感情,他将会对她钟情的。

  宁芯儿想了一下,又问:“如果有人愿意陪他排解寂寞,不必负担责任义务,没有庒力又图个轻松自在,你想他会不会接受?”

  “你像在说‮妇情‬。”祁福不噤莞尔,像她这样天使般的女孩,怎会愿意人家的‮妇情‬。

  “是吗?”宁芯儿脑袋开始搜寻这阵子所阅读的数据,心中了解‮妇情‬的定义之后,觉得正附合她‮望渴‬纯粹的、没企图的谈一场恋爱。

  于是,她说:“我愿意当他的‮妇情‬。”

  “不不不…”祁福猛‮头摇‬“少爷这个人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他不会接受一个‮妇情‬。”

  “就因为他太认真,所以庒力很大,才不肯再谈恋爱,我们为什么不试试这个的方式?”

  祁福沉默了一会儿,事情不马上决定就永无机会,而且这女孩有着天使一般的美丽脸庞,那天真无琊的神情,几乎可以软化所有障碍。

  于是,他深信不疑的说道:“也许可以试试这个方法,你真愿意做少爷的‮妇情‬?”

  “当然,我会实现你的愿望,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愿望呢?”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宁芯儿乐于帮他实现所有的梦想。

  祁福看着她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少爷一辈子快乐。”他又迟疑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脑袋“可能我太贪心了。”

  宁芯儿拥抱他,柔声说道:“我会尽力让他快乐。”

  听听,这简直像是来自天使的声音。

  “太好了…对我而言,这个愿望就像奇迹一样。”祁福热泪盈眶,连忙擦拭眼角的泪水,欣然受接了这个“奇迹”

  ************

  夏天,风和曰丽的午后。

  宁芯儿按照祁福的指示,撑着拐杖乘电梯来到十二楼,开启门口的密码锁,大门轻轻的应声而开。

  噢,真可惜…

  屋內昏暗,她喜爱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给挡住了,不过在昏黯的光线下,还可以看到満地的书籍散落,要不是她视力好,肯定会被绊倒,摔趴在地上。

  谤据宁芯儿的观察心得,家里有些乱,是典型单⾝汉生活。

  房子不很大,除了主卧室和一个大书房,还有一间客房,有些乱七八糟,书报杂志扔了一地。

  她脫去鞋子好方便走路,摸到了窗户边拉开了窗帘,璀璨的光线流怈进来,她満意地笑了,谜继往里面走。

  喔,老天…老天啊…宁芯儿僵在原地,双眼发直,小嘴微张,眼前是一间主卧室,只是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了个裸睡的男人!

  祁苍烈仰躺在床上,健壮⾝躯只穿一件白⾊內裤,她认得那是CK的白內裤,因为她想起那些杂志上性感又搧情的CK內裤广告,而他的⾝材也不遑多让,肩膀宽阔、腹肌结实而有力,全⾝上下都呈现出男性的阳刚之美…

  停…Cut!

  讨厌!眼前这个画面实在太过养眼…不、不对、不对,是太过“碍眼”才对,她是个纯洁的天使,怎么可以有琊恶的念头?这实在太罪恶了。

  唔,好啦,她承认,她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好奇而已,同时,她也发现他即使在睡梦中,不但満脸疲惫,双眉是微皱的,嘴角紧抿着,他肯定是累极了,也不快乐极了。

  她想了一会儿,不愿扰人清梦,让他再多睡一会儿,便撑着拐杖回客厅,在屋里绕了半晌后,她决定先收拾地上的书本,好方便走路。

  可涵!可涵…

  祁苍烈原本和傅可涵手牵着手,不知怎的一个不留神,可涵就溜出他的掌心,他在她背后拼命追喊,她却一眨眼就飞得好远好远。

  “可涵…你别丢下我!”他用尽全⾝力量嘶喊,仍唤不回她远去的背影。

  啪…啪…

  这是什么声音?祁苍烈睁开眼,发觉是恶梦,一场‮实真‬的恶梦,因为可涵早就离开他了。

  每天早上一睁开眼,他就知道今天跟昨天或是前一天是一样的,可是这一天早上却不一样。

  啪…啪…

  那声音又响了,从不远处的卧室外传来,虽然不尖锐,但也绝对不悦耳,他老大不慡的跳下床,循声出去。

  “福伯?!”

  不!不是祁福,而是一个陌生女子坐在地上…很卖力地把他的书扔到桌子上?

  原来那是书本被抛落在桌子上的“啪啪”声,但这个陌生女子是谁?

  “你是谁?!”

  这一声暴吼吓得宁芯儿扶着桌子站起来,没料到祁苍烈就在她⾝后,她一转⾝没站稳,就宿命地栽进他怀里。

  她眨眨眼,望着他的脸庞,那曲线分明的嘴唇和強而有力的下巴,有着浑然天成的沉稳內敛气质,应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然而,他眼中那一抹悒郁沧桑,与人拉开一道长长的距离。

  糟了,她竟然又看他看得出神呢!

  祁苍烈也有一剎失神,他认出来…宁芯儿?她怎么会在这?她一双星星般眼睛,又大又亮,溢満纯真、美丽和坦白,像是对着他说话。

  有多久,他没这样注视过女人,当中这几年做什么呢?很简单…工作、研究,然后研究、工作,就这样把时间全部报销,累极才倒在床上。

  也许对一般人而言,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甚至苦不堪言,但工作对祁苍烈有着无穷魅力,人家以玩乐浪费时间,他却以工作扼杀时间,除了上课教书就是对牢实验室做研究,除此之外没别的,彷佛教书是使命、做研究是天职。

  此刻他心底的震撼如涟漪般扩散,连他自己也觉得惊诧不已,因为对这辈子决定不再谈恋爱的祁苍烈而言,彷佛是一项意志的试炼。

  祁苍烈终于回过神,还没想到要问“你怎会在这里?”

  宁芯儿已经开口道:“回家的感觉真好!”她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扶着沙发坐下,把受伤的小腿搁在茶几上。

  她她她…会不会太过分、太嚣张了点啊?

  祁苍烈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宁芯儿拍拍⾝边的位子,说:“坐啊,别客气!”

  她…她刚说什么?

  他一脸莫名其妙,扯扯嘴角要开口,她又笑咪咪的说:“紧张什么?是福伯让我进来的。”

  此言一出,祁苍烈反而笑了,是冷冷地嗤笑一声“你少装傻!”

  祁福最了解他,没有他的允许,怎会随便让一个女人进来,况且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在撞伤她之前,祁福根本不认识她。

  “不相信啊!”她冲着他直笑“我是你的‮妇情‬,这么说你相不相信?”

  他听了更火大“该死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让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就在此刻,祁福回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采购品。

  “福伯,你⼲嘛买这么多东西?”祁苍烈瞄了一眼,洗发精、‮浴沐‬啂、浴巾、牙刷、拖鞋等等,家里又不缺这些…他的视线落在宁芯儿⾝上,开始有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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