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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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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佑佑心烦意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昨晚她额娘亲口证实了她的确是女儿⾝,害她失眠一个晚上,烦恼得不得了,沮丧得想哭。

  “现在说穿了也好.免得成天担心谁露出马脚给你瞧出了破绽。”福晋轻啜了一口清茶,幽幽的说。

  “全家都知道,就瞒我一个人,太过份了,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真是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那她这些年来所相信的,都算什么呢?

  “别生气嘛!”佐佐拉着她的手,腻声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准敢到处去嚷嚷?”

  佑佑冷笑—声“这是杀头的大罪?那十七年前没人知道吗?”

  好歹也得通知她—声呀!

  埃晋叹道:“你阿玛才刚夸口,说也奇怪,圣旨跟着就到了家门口,要改口也来不及了,只好错到现在。”

  “那可以早点告诉我呀。”害她被人看光了才晓得,早知道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扒⾐服。

  她是个女孩子哪!怎么能被那个下流胚子给扒了⾐服,这个公道叫她怎么去跟人家讨回来?

  “佑佑,皇上那么喜你,三天两头召你进宮说话,还要你跟皇子们一起念书骑,如果跟你说了,怕你沉不住气,万一露出马脚,那全家只好—起上吊了。”

  “那现在怎么办?””不知道。”

  “不知道?额娘,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佑佑一跺脚.急得想哭。

  “佑佑,你别急嘛!”佐佐斯文的说:“我看一切都得等你出征回来再说。我想过了,皇上那么喜你,就算气得要死也不会真砍了你的脑袋.不如你请过谦瑞帮忙,要他上报功劳时,多记上你一笔,也许皇上龙心大悦会饶了阿玛也说不定。”

  “什么?要过谦瑞帮忙?我死也不会求那个小人的!”要战功她不会自己去争取吗?⼲么要他作假,欠他人情?她才不⼲呢。

  “我知道你跟他不和,但为了全家的活路着想,佑佑你可不能得罪他呀!”福晋柔声的劝着。

  “不能得罪他?拜托,什么时候过谦瑞变成我们全家的救星了?”

  “佑佑,”福晋握住她的手“想来想去,还是佐佐的话有理。你好好的跟他套情,他如果肯尽力帮你开脫,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圈的余地,咱们一家子的生命都看你了。”

  “额娘,我说犯不着求他,我自己在沙场上未必不能杀敌建功,或许出征回来功劳簿上本就该有我数笔。”

  “很难。”佐佐‮头摇‬道:“过谦瑞是员猛将,有他坐镇难有你表现的机会。”

  “是呀!”福晋急忙接着说:“况且你要是得罪了他,说不定功变成过那又该怎么办?还有,你混在一群大男人堆里,少说也得有个照应,如果过谦瑞肯贵手⾼抬,照应着你,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你们就是要我去巴结他,低声下气的求他。”佑佑气得満脸通红,她一向心⾼气做,过谦瑞又是她最看不顺眼的人,她吐他口⽔都来不及了,现在竟然要去抱他的‮腿大‬?

  “又不是只有你委屈,人家佐佐也想尽了门路,还得拉拢四皇子帮忙,若没有这些贵人,咱们要平安无事可难了。”

  佐佐脸上一红,跺⾜道:“额娘,我可没说这话,那是您自个说的。”

  “好,女儿们脸⽪薄,怕羞不肯出力,那么也不用想办法了,全家一起进宮面圣,死了算了!”福晋拿出绢子,优雅的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额娘,好额娘,您别恼,佐佐听您的吩咐便是了、”佐佐拉住她的⾐角,撒娇的说。

  “还是佐佐贴心懂事,佑佑就做不了,⾼⾼在上习惯了.现在要她为你阿玛的老命去求别人,她拉不下脸来,没办法委屈,咱们也不能勉強她。”

  “额娘,我又没那个意思。”佑佑委屈的说,在心里把过谦瑞骂了成千上万次。

  “没关系,佑佑你也不用生闷气,额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如果这件事真的这么为难你的话,额娘也心疼你受委屈。”

  佑佑终于在福晋的柔劝导之下投降“我答应就是了。”

  埃晋満意的看看两个如花似⽟的双生子,计策是安排下了,只是结果如何却仍是令人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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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天监择定了⻩道吉⽇,大军北征。

  皇上在太和门赐宴,午门外摆了卤簿,设御座,王公百官汇集,平北元帅过谦瑞率众出征官至御前,皇上亲授帅印,赐御酒,面授方略。百官众军谢恩后,大霄开拔,由皇上亲自送出午门之外。

  饼谦瑞⾝穿戎装威风凛凛,意气风发,浑⾝上下散发着统军大帅的威武模样。

  大军起程时,天⾊已晚,出了永定门四十余里,过谦瑞下令扎营。

  佑佑怒气冲冲的跑来中军帐,也不等通报候传,迳自冲了进去。

  “喂,姓过的,你是什么意思?”她气愤的问:“为什么不派我当先行官?你瞧不起我吗?”

  中军帐里众将官正在商议军事,佑佑一闯进来,大家都停口不说,诧异的看昔她。

  大军出征,里头最大的就数过谦瑞,没想到还有人不怕死,在他面前大小声吆喝,敢情是活久了嫌烦,特地请元帅砍脑袋来着?

  饼谦瑞抬头看了她一眼,挥手舍众将官出帐,并且命士兵把守帐外.不许任何人进⼊。

  “好了,你想怎么样?”他悠哉的坐在椅中,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我想怎么样?”佑佑怒道:“是你想怎么样吧!为什么你跟众将官商议军情,独独漏了我?出城到现在,你也没指派任何工作给我,我要当先行官你又不允,你到底要怎么样!”

  饼谦瑞笑了笑“佑佑,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

  “你的鬼心眼、坏主意那么多,我怎么会知道?”

  她冷哼一声,瞪着他不放,新仇加旧恨,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我答应过你阿玛,要照应你周全,你跟着大军北行是不得已的,我绝不会让你上沙场或是冒任何险,你懂吗?”

  不让她上沙场?那她怎么会有表现的机会?她额娘虽然要她别得罪他,但这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叫人无法可忍。

  “谁要你照应!过谦瑞,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争取出征的机会。”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心恋吗?不过他看是没这个必要了。

  “知道就少废话,让我当先行官。”佑佑双手叉,威风凛凛的说。

  “不行。”他⼲脆的拒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怎么说皇上也封了我当御前侍卫副总管,命我跟大军出征,你不能把我这种将才放着不用。”

  “佑佑,别胡闹了,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让你当先行官,还让你上沙场,你受不了那种场面的。”

  佑佑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闭嘴!你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故意要看我掉脑袋?”

  饼谦瑞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也庒低了声音“你这颗千娇百媚的脑袋真要掉了,我可舍不得。”

  她脸一红,用力的菗出手来“我不吃这一套,你留着对付你的相好吧。”

  他微微一笑“是吗?那你做什么脸红?”

  “跟你没关系!过谦瑞,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存心跟我过不去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她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凶巴巴的说。

  “你真固执。”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到底怎么样,行还是不行?”

  “不行。”“你…”佑佑两眼一瞪,心中暗忖,死过谦瑞大概吃软不吃硬,她就委屈一点,求求他好了。

  “拜托啦,我不能不立功,你不知道我阿玛还等着我回去救他呢。”

  “这可奇了,你在求我吗?”过谦瑞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佑佑恨得咬牙切齿,又不好跟他撕破脸,要是以前她早就跟他动手了,可是现在她偏偏又不能得罪他。

  她睫⽑轻轻一垂,努力用最柔和的声音说:“我求你。”

  “你学得倒快。”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边扬起嘲讽的微笑“矫情女子的做作,你已学了十成十。”

  “可恶!”佑佑一甩头,怒道:“过谦瑞,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一脸无辜的说:“我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完好无缺的回京,至于冒险杀敌的事就免谈了。”

  “你不能带我出征又強迫我留在营地里。”

  “我当然可以,你想试试看吗?”

  她知道过谦瑞说一是一的个,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次北征少说也得一年半载,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无所事事吗?

  她气恼的道:“你会后悔的。”

  “你才别做会让自己后侮的事。”过谦瑞深深的盯着她,严肃的警告着。

  “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我还要请你教我呢!”佑佑咧咧嘴.一甩头又出帐去。

  她不会放弃的,如果她没着过谦瑞答允,那就太窝囊了,她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她。

  。--。--。--

  气死人了!

  佑佑气了好几天,这些天来吃不下、睡不好,只要一想到过谦瑞那个小人得志的张狂嘴脸,她就呕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那么嚣张跋扈的!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打过几场胜仗而已,居然那么得意。

  他的功劳搞不好都是抢来的,说不定他本没那么行、所以特意要打庒像她这种优秀人才。

  他绝对是故意要让她立不了功,竟然什么事都不分派给她,他当她是来游山玩⽔的吗?

  说到游山玩⽔,她就有点心虚了。

  今天下午经过的那个小湖,看起来好澄静,在光下显得波光潋滟,而且四周长満花草树木,还算是隐蔽。

  现在又是晚上,本不会有人吃太想到那里去。

  当然除了她这个闲得发慌的优秀将才之外。

  没错,绝对不会有人的,小湖离这里才十里多一点,她大可以折回去洗个澡,天亮以前就能回来了。

  离开京城之后,她都没洗过澡,沿路又是风沙又是泥泞的,简直脏得像个野人,她又不能像普通士兵一样,成群结队的遇到河流或湖泊就脫⾐服。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佑佑拿了几件⼲净的⾐服,牵了一匹军马,就着月⾊往那个小湖直奔而去。

  平静无波的湖面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安静而神秘的气息在暗夜里蔓延。

  此起彼落的虫叫蛙鸣,还有达达的马蹄声,让这一方安静的角落增添了一丝热闹的气息。

  一接近小湖,佑佑呼一声,放开缰绳,轻轻一纵,‮势姿‬优美万分的跃⼊湖里,只带起一小片⽔花她就钻进湖里去了。

  天上星光闪烁,月⾊澄澄,将湖上的人影清楚的照耀出来。

  佑佑褪下⾐物,随手将它搭在石头上,嘴里哼着歌,又悠哉的游了开去。

  岸上的草丛里飞舞着无数的萤火虫,在黑夜里闪烁着叫人惊喜的光芒。

  她慢条斯理的清洗着⾝上每一寸肌肤,闲适的泡在⽔里,这个仲夏的夜晚暑气正盛,—丝凉风也没有,能够泡在⽔里真是一大乐事呀!

  地游着、玩着、享受着,浑然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月亮悄悄⾼挂在头上,已经是中夜了。

  突然,一颗小石子落在她⾝旁,溅起—些⽔花。

  佑佑有点愕然的停下来.感到阻惑,那是怎么回事?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又有颗小石子落下来.岸上扬起悉的声音“喂!该走了,很晚了。”

  她猛然转过头来,模模糊糊的看见岸上有个人,那该死的过谦瑞竟然…竟然跟踪她,还偷看她‮澡洗‬。

  “走开,谁准你跟来的。”

  “你快点上来吧,免得天⾊一亮,会害我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可恶极了,这就叫作得了便宜还卖乖!

  佑佑虽然气愤,但也庆幸他什么都没看见,尴尬之情稍减.否则真是不用见人了。

  她连忙抓起⼲净的⾐服穿上,一面用眼睛的余光瞄他,他倒是乖乖的没转过头来。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她走到他前面,劈头就问。

  “从你偷偷摸摸的去牵马的时候。”

  原来他从头跟到尾,想必也是从头看到尾,这个可恶的下流胚子!

  “下流,⼲么不叫我,害我…害我…”

  “别误会,我什么都没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怎么可能看得见?”开玩笑,怎么能承认呢,如果承认了她不把他打个半死才怪。

  “算你运气好,否则要你的狗命。”

  “还好我运气好。”什么都看到了。

  饼谦瑞忍着笑意“回去吧,天要亮了。”

  “我知道。”佑佑⽩了他一眼“催什么催。”

  “我要是不催你,只怕你现在还泡在湖里,迟迟不肯起来呢!”

  “不要你管。”

  “我非管不可,谁要我答应了你阿玛。”他耸耸肩,有点无奈,

  “真倒楣。”她一边打辫子。—边气呼呼的咕哝着。

  开口答应阿玛、闭口答应阿玛的,他不嫌烦.她听得都累了。

  “以后不许擅自离营,除非有我的允许。”不是每一次都能像这次这样平安无争,况且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个闲工夫跟着她、保护她。

  “你命令我呀?”佑佑假假的一笑“下辈子吧你!”

  “军令如山,我是认真的。”他板着脸正经的说。

  他就怕这个佑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晓得会胡生出什么是非来,得先吓住它,他才不会老是因为她的胡闹任而头痛。

  “我好怕喔!”她微仰着头,眼里闪着调⽪的光芒“你拿军令庒我呢。”

  他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他,沉声道:“没错,这是军令。”

  她从来没有这么靠近一个人过,尤其是一个男人。

  “知道了。”她有些心慌,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的热力仿佛透过手掌,传达到她的⾝上。

  “很好。”他凑近她,咬了咬牙,猛然又放开她。

  她是佑佑呀,他怎么能对她有绮想?

  只是她在月光之下,那曼妙动人的⾝影,为什么还是那么的清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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