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年来,仗着上头还有个大哥撑住祖传家业及传宗接代的责任,即使⾝为胜利集团的总经理,厉凡刚也过得极为逍遥自在。
厉凡刚是出了名的⻩金单⾝汉,帅气多金的他,⾝边的红粉知己不少,来来去去的女玩伴更是不计其数,却从不见他有定安下来的打算。
尤其是见识过大哥、大嫂两人之间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婚姻模式,更是教他望之却步。
厉凡刚笃信单⾝万岁的教条,更不愿将人生里的种种快乐埋葬进婚姻里头。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男女相处关系,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处理感情原则。
“人生还有许多快乐值得追求,婚姻不是全部,更不是唯一。”厉凡刚面对家人、亲友婚时,总是这么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地搪塞。
要不,就是振振有词地这么说道:“我大哥已经成家,也有了后代,我既不是长子,更没有传宗接代的必要,让我一个人多快活几年有什么关系?!”
如今,大哥拍拍庇股永远走人了,厉凡刚不仅遭受失亲之痛,原有的责任屏障也在一瞬间垮了,得他不得不认真去面对自己的生活规画。
生活如此,事业更是如此。
以前的胜利集团,凡事都有厉平刚亲力亲为,虽然挂名总经理,厉凡刚却只负责行销广告那一块他比较有趣兴的事业,其他的部分,像是行销业务、财务会计、成本掌控及各种人事杂项,通通不⼲厉凡刚的事。
这会儿却不同了,厉凡刚不但得一肩挑起大哥留下的公司杂事,还得照顾大哥一夕之间成为儿孤的孩子,人生不再写意自在,倒像是得一并为大哥过完他的人生似的。
面对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成堆繁琐,厉凡刚更加想念不幸早逝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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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往常喝酒取乐的酒吧里,⾝边还有一向被他视为喝酒良伴的红粉知己汪天莉,厉凡刚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亲爱的,怎么啦?你看起来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汪天莉疑惑而关心地看着他,神态却不减媚娇。
汪天莉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中美混⾎的她,拥有天使般的秀丽脸孔以及魔鬼般的傲人⾝材。个开放的她,更是厉凡刚游戏人间时的第一人选。
厉凡刚看着这个从不破坏游戏规则的红粉知己,开始想像自己与她共组家庭,携手度过人生后半段的⽇子…
烟雾弥漫、酒气冲天的豪宅里,有着⾼级时尚圈里出⾊的男男女女自在出⼊,美酒、佳肴、音乐、不间断的人声笑语…
厉凡刚在自己的想像中,満⾜地眯起眼睛微笑着。他知道一向有派对女王之称的汪天莉,绝对不会让他的生活烦闷得有如一滩死⽔。
然而,厉凡刚脑中的画面一转,小祖明因为大人们忙于取乐而备受冷落忽视,显得忧郁寂寞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不不不!汪天莉或许会是个好玩伴,却绝对不可能是个甘心为他照顾家庭、抚育小侄儿的好人选。
汪天莉跟自己一样,擅长游戏人间,却不适合走进婚姻!
厉凡刚收敛起自己的想像,当着汪天莉的面,莫名其妙地头摇叹息,转而在记忆中搜寻芳名录里可能成为他贤內助的人选…
美人的商场女強人爱丽丝?也许在事业上能助他一臂之力,却不可能洗尽铅华当个孩子的妈。
温柔可人的人私秘书简欣欣?或许善良体贴,却太黏人了,可能比小祖明还需要保⺟。
有双人长腿的名模丽娜?嗯…摆在伸展台上比放在家中客厅人。
拥有傲人双峰的女公关安妮?那⾝材的确堪称⺟牛,却不适合哺啂。
一个又一个美丽人的女子在厉凡刚脑海中浮现,这些甜美的脸蛋上,却又一一被厉凡刚划上了大大的叉号。
“不行!没一个合格…”厉凡刚苦恼地自言自语。
汪天莉不耐烦地以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厉凡刚健壮的手臂。“唉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嘛?一直发呆,理都不理人!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还以为经过一场惨事,你今天找我出来是要来快乐一下的,怎么反而愁眉不展啊?”
厉凡刚苦笑地将汪天莉搂进怀里。“我是要来快乐一下的没错,但实在是心里太苦,怎么也笑不出来啊!”汪天莉吃吃一笑,涂着红彩的嘴轻轻地在厉凡刚嘴边印上一吻。“这样太不像你了!你不是最镇定、最潇洒的厉凡刚吗?怎么会有事情可以烦恼你的?怎么啦?女人太多,摆不平?”
“开什么玩笑?女人太多是一种骄傲,怎么会是烦恼呢?天莉,你认识我多久了?这么不了解我?”厉凡刚的语气与神情半戏谑、半认真。
“这倒是,女人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件⾐服,穿旧了就换件新的,看腻了就先搁在一旁。还有点用处的,勉強收在⾐厨里,看心情场合偶尔拿出来穿一穿。完全不合胃口的就随手一扔,眼不见为净。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值得烦恼。”汪天莉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厉凡刚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伶牙俐齿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汪天莉在他的玩伴名册里排名始终居⾼不下,正是因为她够聪明!
他不以为忤地笑一笑,亲匿地搂着汪天莉。“有趣的说法。那你觉得你属于我哪种⾐服?”
汪天莉冷笑一声,轻轻推开他,神情中带着点挑衅与自信。“我才不是你的⾐服呢!我算是在你无聊时陪伴你的宠物吧!不需要太费心照顾,却知道该在什么时间现⾝。”
厉凡刚哈哈大笑,在汪天莉颊边狠狠地亲了一口。“说的好!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我对你不易厌烦。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
“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这个我还不了解吗?”汪天莉接口往下说,说完便往厉凡刚怀里腻去,嘴里轻笑着,眼中却噙着一抹旁人不易知悉的苦楚。
汪天莉并不是厉凡刚的情人,就连妇情也称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玩伴。
厉凡刚从不谈恋爱,⾝边的女人数目之多,虽以成打来计算,却从未见他承认过哪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
就连与厉凡刚见面次数最频繁、往时间最久的汪天莉,在厉凡刚口中也不过是个谈得来的红粉知己。
即使厉凡刚喜汪天莉的陪伴,却从未兴起占为己有的念头,即便汪天莉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人调笑亲密,厉凡刚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反而鼓励汪天莉该趁着各方面条件还在巅峰时,早早找个真正与她匹配得起的好男人,免得一生无靠。
汪天莉太清楚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感情状态,多年来对厉凡刚的望渴,早已渐渐转为无无求的安静陪伴了。
被聪明的人都明⽩,厉凡刚其实是个没有太多感情的人。
“我就是喜你的聪明!比起千方百计想要留住我的那些笨女人,你的魅力实在让人舍不得!”厉凡刚语气中不带温度,脸上却挂着极为人的微笑。
汪天莉静静地瞅着他,更清楚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好玩伴罢了。
也罢,这么久了,她早已学会不对厉凡刚怀抱希望,更学会不因厉凡刚而感到失望。
“说这么多废话⼲嘛?喝酒吧!”汪天莉从容一笑,俐落地在两人的杯中各自倾注琥珀⾊的酒,一仰头饮尽辣口的威士忌。
厉凡刚轻啜一口十八年的纯麦威士忌,待口中那抹回甘香气散去后,満⾜地眯起眼睛。“你就是知道该怎么満⾜我!这酒的味道真好,让人舍不得一口饮尽。”
汪天莉浅浅一笑,替自己又斟上一杯威士忌。“再笨的狗也有学会如何讨好主人的一天,更何况我这么聪明?”
厉凡刚闻言,略微惊讶地挑起一边的眉⽑。他没想到汪天莉会在他面前这么自贬⾝价,竟接二连三将自己比喻成他的宠物。
汪天莉是少数几个他认为骄傲有理的女人。不谈外表的优势,光是她的聪明机警及善于观察人心看来,厉凡刚从没想过将她视为物玩,而是尊为玩伴。
要知道对厉凡刚这么骄傲的人来说,要能晋升为他的同伴,而且是能在一起玩乐的同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要懂得分寸,更要懂得自己的位置。
汪天莉这么多年来,始终很能掌握与厉凡刚相处的要领,也因此,两人总是相处愉快。
“说真的,你到底在苦恼什么?要不要跟我聊聊?”汪天莉连喝两杯酒,见厉凡刚又不说话,遂主动问起。毕竟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厉凡刚慢慢地啜饮威士忌,又眯起眼睛望着汪天莉,在有点模糊了的视线里,一字一句清楚地对她说:“我现在的苦恼在于女人。我的生命中缺少了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分担烦恼的女人…”
汪天莉怔怔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你…你要结婚了?你想定安下来了?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厉凡刚満意地看着汪天莉的惊讶,亲密地拍拍她的脸颊。“当然不可能啰!我怎么会想要结婚?我很満意单⾝的生活,连谈恋爱都懒!你一向知道的。”
汪天莉暗暗松了口气,媚娇地嗔道:“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照顾孩子的女人,最好是可以跟我结婚,却又不⼲涉过问我的一切的女人。我刚刚在想,你或许符合后者,却绝不可能符合前者,所以有点烦恼…唉!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么一个适合的人选,既可以帮我照顾孩子,又可以不烦我,还可以替我的生活制造一点乐趣。真是烦死人了!”厉凡刚不吐不快地说出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
一向不在厉凡刚面前展露情绪的汪天莉,这回可是震惊地睁大了她人的丹凤眼,瞅着厉凡刚猛发愣。
“说到底,你还是想结婚…”汪天莉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接着又问:“帮你照顾孩子?你哪来的孩子啊?你不是一向很小心,怎么会『闹出人命』呢?怎么会…”
“不是我想结婚,是不得不结婚!家里的老头下了最后通牒,闪也闪不过。我这人即使再没责任感,也不敢真的忤逆⽗⺟,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让他们开心终老是我为人子的责任与义务,更何况我大哥的意外早逝,给了我不少庒力。”厉凡刚叹了口气继续说:“孩子是我大哥的,还很小,一岁不到的小娃儿。我答应⽗⺟一辈子照顾这个可怜的侄儿,也被着答应一年內结婚…”
厉凡刚视汪天莉为红粉知己,便琐碎地说起整起烦恼的前因后果。
汪天莉惊诧地听完这整件事情,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
这简直是上天给她的礼物!即便与厉凡刚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若能因此走进厉凡刚的生命,占据厉家女主人的位置,就算要她洗尽铅华当⻩脸婆,她也愿意!
她爱他。
打从好久好久以前,他们初初相识的那个时候起。
汪天莉不动声⾊地笑着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有什么呢?不就是挑个你看得顺眼的女人,结一场让⽗⺟都満意的婚罢了,值得你闷闷不乐吗?”
厉凡刚却严肃地摇头摇。“我是真心想要给我侄子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果我娶进门的子无法视他如己出,这婚姻对我来说就没有必要了。但我又不想真的娶个保⺟回家,你知道我对女人一向很挑剔,能符合各种条件的女人真的很难找。就连你也不见得合格。”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照顾孩子呢?或许我是最佳人选啊…”汪天莉心里发急,没想太多便脫口而出。
厉凡刚带点好奇,挑眉望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结婚?”
汪天莉被他眼神中那抹冷峻给震住,一时无言以对。
冷静过后,为了不适得其反,汪天莉很快地改口说道:“这倒也未必,纯粹是心疼那个没了⽗⺟的孩子罢了。这样吧,我顺道帮你物⾊个专业保⺟,你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婚庒力。总之呢,就先别烦恼了,人生苦短,本就该好好享乐嘛,你说是吧?”
汪天莉殷勤地为厉凡刚斟酒,心里却开始盘算起下一步。
厉凡刚迟疑地捧起酒杯,见汪天莉没再继续提,这才稍微对她适才的言行与意图释疑。
转而一想,他觉得汪天莉的建议也有点道理,总之,先拖上一阵子吧!
眼前,找个专业保⺟解决照顾小祖明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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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莎莎气急败坏地裹着一条浴巾冲出浴室,急惊风似地自⾐柜中随意菗出T恤和运动罩住自己年轻美丽的体,然后又神经兮兮的四处查看承租才一个多星期的小套房。
直到确定房里没有发现其他的孔针摄影机,沈莎莎才松了口气。
坐在沿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沈莎莎怎么也不明⽩,中年态变胖房东为什么要在浴室中偷偷架设孔针摄影机拍偷她?
她又不是什么美VA女优型的女孩,从来也不搔首弄姿让人产生错觉,更不会有什么轻浮的举动引人遐思,怎么会惹上这种鸟事?
沈莎莎的⾝材一向纤细有如少女,对复杂人事的理解程度又单纯得近乎天真,总是被好友们笑称她是发育迟缓的小生学。
她对于自己相貌上的清丽过人也一无所觉,其实很能昅引人注意的秀美长相,看在她自己的眼中,不过是“还过得去”的程度而已。
“怎么会有这种态变?难道是恋童癖?我这种荷包蛋⾝材有啥好窥偷的?”沈莎莎生气地喃喃自语。
突然之间,沈莎莎的情绪从气愤转为恐惧,天晓得那个态变房东这样窥偷了她多久?装在浴室天花板上的孔针摄影机拍了她多久?当初真不应该贪图这儿离公司近且租金便宜就贸然租下!
要不是澡洗洗到一半灯泡突然灭了,要不是她凭着独居多年的经验学得了基础⽔电处理能力,也不会因为置换灯泡而发现隐蔵在天花板上的孔针镜头。
一想到自己⼊住以来的这段时间,在浴室中的一举一动都落⼊那个态变房东的眼里,沈莎莎就觉得恶心极了!她连一分钟都不愿再待在房里。
跳起⾝匆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沈莎莎连忙拨打电话给一块儿在儿孤院长大的好姐妹们求援。结果,一个适巧飞往⽇本学习新的糕点制作,三个月后才会返台;另一个则赴美出差,这一趟,得要半个月的时间才会回到台北。
沈莎莎哀怨地叹了口气,头一次埋怨起热爱烹调的骆燕飞,与工作狂似的褚虹秀这两个好姐妹。
“怎么办?没地方可去了…”沈莎莎望着行李自言自语。
沈莎莎气馁地坐倒在上,看着这间一口气付了半年房租和两个月押金的小套房,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又想起因为公司三个月发不出薪⽔,自己反而还倒借一笔钱让公司应急而几乎用罄的存款,就算现在要另外找房子租住,恐怕也没能力支付了。
打小没有家人在儿孤院长大的生命经历,让沈莎莎培养出乐观不服输的个,她甩甩头,拍拍自己的脸颊,双手握拳地低喊了一声,藉以鼓舞自己。
从上一跃而起,沈莎莎习惯地自言自语说道:“没关系,我今天晚上就先住在公司好了。明天早上先去察警局警报备案,然后再跟态变房东要回我的租金。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啦!”
决定了今晚的去向之后,沈莎莎拎起行李,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间才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小套房,走进漆黑安静的台北街头,瘦小的背影写満了无比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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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地板打了夜一地铺,沈莎莎忍着全⾝的酸痛走进厕所盥洗,打算待会儿以一顿丰盛的早餐替自己庒惊兼打气。
沈莎莎在这间广告工作室担任美术设计两年多,算是元老级的员工了,虽然名义上是美术设计,实际的工作內容却繁琐不已,不但得负责绘图及文案设计,还一手包办了会计、总务及司机。
除了得像个总务人员似地保管公司钥匙,负责每天的开门、关门;每个月上、中、下旬都得赶三点半到行银轧票;大小设备坏了得负责维修;更扯的是,不时还得负责运送广告刊物和接送老板及客户。
老板史哥负责在外接洽业务,虽然业务量不算少,却因为不善于管帐而导致营收欠佳,公司员工从最初的十人,锐减至现在的三人。工作室除了史哥和沈莎莎,另外还有一名负责接听电话和清洁打扫的工读生小美。
说穿了,整间工作室就靠沈莎莎一个人勉強撑持住。
三个月前,史哥面有难⾊地告知工作室资金短缺的窘境,沈莎莎二话不说表示愿意共体时艰,除了拨出时间帮着多接些案子,更借出一笔金额不小的存款让史哥度过难关。
直到现在,史哥没付给沈莎莎一⽑薪⽔,就连工读生小美的月薪,还是她自掏包先给垫付的呢!
若问沈莎莎何以傻成这样?也不过就是热情与理想这两个原因罢了。
史哥对她并不特别好,感是有的,相对的回报与鼓励却从未出现过,最基本的三节奖金没有是应该的,有就要偷笑了。
若不是沈莎莎对美术设计还有热忱,若不是史哥对广告业的理念起了她的共鸣与认同,谁能这样无怨无悔啊?
简单地梳洗过后,沈莎莎到工作室附近买了早餐,一回到办公室,工读生小美正急着打电话联络她。
“莎莎姐,大事不好了!”就读⾼职夜校的小美,表情都快要急哭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急。”沈莎莎放下早餐,连忙安抚。
小美还来不及说话,办公室里坐着的两个凶神恶煞似的年轻男子揷嘴了。
其中一个恶声说道:“你是会计吗?你们老板欠了我们印刷厂好几期的货款没给,我们是来要钱的!”
另一个更凶。“今天没要到钱,我们就搬走办公室的设备抵债!”
沈莎莎呆愣了一下。“没给钱?怎么会呢?我都有按时去轧票啊!”“庇咧!都跳票了!你开的是芭乐票,你会不清楚吗?”
“叫你们老板出面解决啦!”
沈莎莎慌了手脚,这才想起史哥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
就在她刚搬进被装设了孔针摄影机的恐怖套房之后没多久,史哥说要南下接洽一笔大生意,从此不见人影,连通电话也没有…
“你们先不要这么生气,我现在联络史哥,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莎莎六神无主地拨打始终是关机状态的机手,以及没人接听的电话,还得分神安抚小美的紧张,更得对两个凶神恶煞陪笑脸。
忙了一整天,沈莎莎终于接受史哥恶意倒闭工作室的事实。
除了这两个印刷厂的凶恶员工,这一天,工作室里还陆续来了许多合作多时的厂商,共同目的都是来要钱。
史哥卷走了公司所有收⼊,只留给沈莎莎一笔不小的债务,还有不知道该从何清算起的厂商货款。
沈莎莎只是个拿薪⽔的小职员,厂商们不至于太为难她。
可是,沈莎莎却得认真面对自己在一瞬间没了工作与收⼊,更可能因为没有住所,因此流落街头的凄惨命运。
当晚,沈莎莎拖着疲惫的⾝躯到警局备案,除了举发控告态变房东装设孔针 拍偷的恶劣行径,也一并针对自己无意间被老板诈欺的事实进行申告。
“我⼲嘛要装设孔针 拍偷你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烂⾝材,部平得像是荷包蛋似的!连我就读国小的女儿,⾝材都比你好咧!想要我还钱?门都没有啦!随你爱住不住,最好是赶紧搬走,你这个⿇烦的荷包蛋!”耍赖的恶劣房东说什么也不承认有错,还损了沈莎莎一顿。
“不用你说我也会搬走,这么恶心的地方我才不愿意继续住下去咧!你现在不还我钱没关系,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会惩罚你的!还有,部小不是错,你还不是偷看了这么久?下流胚子!”一向温和的沈莎莎也忍不住动了气,她最介意人家嘲笑她的平了。
当晚,她就在察警的陪同下,收拾剩下的所有家当搬走。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沈莎莎面对自己真的走投无路,只能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