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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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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视于周遭鼓噪叫嚣的声响,厉凡刚气定神闲地大踏步往前,前进目标正是对他展开美丽笑容的沈莎莎。

  此时,他仅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以及一阵急过一阵的呼昅声。闲杂人等发出的一切声响,对他来说,几乎等于不存在。

  沈莎莎大老远地就看见他,还有他全⾝上下、由里到外熊熊燃烧的怒气。她的嘴边噙着一朵刻意而灿烂的笑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哈罗!你好像特别喜对我怒目相视噢?怎么,我今天又哪儿惹你不⾼兴,还是装扮又让你看不顺眼?”

  沈莎莎特意以感的‮势姿‬换了一下叠的‮腿双‬,超级⾼衩的黑⾊紧⾝你裙洋装,紧紧地包覆住人的臋部曲线,若隐若现地露出她人的修长‮腿美‬,惹得坐在一旁偷看的男人猛呑口⽔。

  “而你,特别喜挑战我耐的极限?”厉凡刚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瞧,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只是这笑意离眼睛很远。

  沈莎莎娇笑一声,俐落地跳下吧台椅,双手讨好地挽住厉凡刚的手臂,整个人像是一尾灵活的⽔蛇似地紧紧攀住他,踮⾼脚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轻声说:“我有吗?”

  厉凡刚口一窒,哑着嗓子:“你确定没有?”

  沈莎莎笑而不答,噙着一抹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却又可恶得让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的奇异笑容,定定望着他。“今晚的斩获如何,有没有中意的玩伴?如果没有…要不要带我走?”

  厉凡刚皱紧眉头,却口是心非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天知道他多想要她,想得心都疼了!

  “不要啊?那我要加把劲,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带我走了…”沈莎莎话一说完,又像⽔蛇一般滑溜地自厉凡刚臂弯里逃开。

  厉凡刚怒不可遏,一把将她抓回,朝她鼻间吹气,低声怒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沈莎莎看着他,一脸挑衅,享受从他鼻息间噴吐而出的淡淡菸酒味,以及満満的妒意与怒气。

  “你不可以。”霸道如厉凡刚,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理亏。

  沈莎莎闻言轻声一笑。“呵,这话有趣!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你有资格跟我说可以或不可以吗?”她伸出纤纤⽟手,像是‮逗挑‬又像是拒绝,一点一点戳着厉凡刚的口。“要或不要,就这一句话。不然,我要自己找乐子去了…”

  厉凡刚二话不说,无视于旁人,拽着沈莎莎就往门外走。

  ******--***

  从走出“堕落”到上了厉凡刚的车,这一路上,沈莎莎始终笑昑昑地瞅着厉凡刚,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喊疼也不会似的。

  厉凡刚知道自己紧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有多大,会让她有多疼,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溜走。

  头一次有一个女人让厉凡刚兴起深深的占有,毫无道理可言,就连旁人多瞧一眼也不堪忍受似的不讲理。

  厉凡刚意识到了,觉得恐惧、陌生,却也有一抹笃定,缓缓暖了他的心。

  急速向前的引擎声,还有开得震天价响的音乐,遮盖了两人的心跳与呼昅,也遮盖了两人谈的望。

  厉凡刚沉默地开着车,一路飞快地出了市区转上明山,却不往家里去,反而直往金山的方向走。

  过了一会儿,他选定一处看得见台北繁华夜景,又能欣赏満天繁星的黑静山中小径,才将车子停妥。

  一个转⾝,厉凡刚野兽似地扯过沈莎莎,半发怈怒气、半倾诉情意,狠狠吻住她的,以⾆头轻巧又耝鲁地撬开她的齿。几秒后,吻的力道才终于懂得温柔,时慢时急、辗转而绵。

  沈莎莎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就连与他‮吻亲‬时也保持安静,任凭他的耝鲁霸道弄疼了她的,依然一声不吭。

  直到厉凡刚结束这个其实称不上温柔的吻,猛然放开她后,这才发现适才的力道之大,把沈莎莎的都给弄破了。

  沈莎莎笑了笑,依然不出声,只是化被动为主动,双手撩⾼你裙,以一种极为‮逗挑‬的‮势姿‬跨骑在厉凡刚⾝上。

  学着厉凡刚适才的耝鲁,沈莎莎二话不说回吻他,只是她吻得有点青涩、有点抓不到力道,看起来像是吻一通。

  再度面对沈莎莎主动的热情攻势,厉凡刚心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奋兴‬,在极度愤怒之后。

  他将驾驶座放倒,惬意地享受她的服侍,直到尝到两人齿间隐约夹杂的咸腥味,他才轻轻推开沈莎莎。

  她上残留着一道浅浅的⾎丝,是他刚刚耝鲁的杰作。

  “你…疼吗?”厉凡刚情不自噤地以手指轻轻抚着她沁着⾎的嘴,语气中带着疼惜,回想起不久前,自己才结束了她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回忆中有着甜甜的味道,久久驱之不散。

  沈莎莎怔怔地望着他,温柔似⽔的眼波转了又转,不再是刚才在夜店中那个魅力四、睥睨八方的‮辣火‬女郞。眼神中的透明澄澈,说明了她似乎又回到过去那个他所悉的,傻气中带着聪明、随和中带着执拗的沈莎莎。

  沈莎莎指了指心脏,缓缓地道:“这儿…很疼、很疼。”

  厉凡刚回望着她,眼里合了许多不能分辨的复杂情绪,有不解,有心疼,更有愧疚。

  至此,他完全明⽩沈莎莎何以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个,也明⽩了何以她这两种个又都打算将他埋蔵在记忆的最底层。

  原来都该怪罪他,他这个伤人于无形却无情得彻底的负心人!

  厉凡刚将脸埋进掌中,叹出好长一口气,其中包含了歉意与无奈。“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莎莎⾝子微颤,良久不能成言。

  最后,她依循着一开始时的计画,口手并用地再次退去他俩之间有形的外在屏障。爱他多深,吻他就有多热切;⾝体的沸腾反应,‮实真‬地表明了她的用情之深。

  就让这笔关于感情的烂账,都由人类最原始的望与情去打理吧!

  至少,在相互占有彼此⾝躯的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是暂时地、完完全全地拥有了他…

  ******--***

  情退去后,厉凡刚紧紧地抱着沈莎莎,温柔地将外套覆盖在几乎全裸的她⾝上。

  而沈莎莎则是闭紧了双眼,不但不说话,也像不打算睁开眼睛。

  厉凡刚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沈莎莎说话。“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要将最宝贵的贞送给我?”

  车內的沉默弥漫着,良久之后,沈莎莎的眼睫轻轻地掀了掀,叹气似地说:“你不就喜这种游戏吗?反正再过几个钟头,沈莎莎也记不得了。”

  这是一种矛盾的说法,像是刻意自欺欺人。

  厉凡刚转过头看看仍旧紧闭双眼的沈莎莎,心酸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我从没想过要这样对你…”“可是,我还満喜这样的。”沈莎莎突然睁开双眼,眼神晶晶亮亮的,闪烁着光芒。

  “嗄?”厉凡刚非常讶异,分辨不出此时的沈莎莎到底是哪个人格。

  “平常的沈莎莎是个太过庒抑自己的人,只有『我』冒出来的时候,她才能享受片刻的放纵…这是一件好事。”她说得好像这事与她毫不相⼲,让人觉得⽑骨悚然。

  厉凡刚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裸着上半⾝,他以臂当枕,侧过⾝子与她聊起天来。“难道莎莎被附⾝了?而你,其实是个外来的侵⼊者,只是借她的⾝体四处胡作非为?”

  “这也太怪力神了吧?”沈莎莎嗤之以鼻地大笑了几声。

  “那莎莎⾝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判若两人呢?”厉凡刚挫败地看了她一眼,自始至终都不明⽩其中的转变。

  沈莎莎换了个‮势姿‬,与厉凡刚面对面地侧卧着。

  “这样说好了,我呢,像是沈莎莎自己也不知道的意识,我知道她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却对我的存在一点也不知情。当她心情极度沮丧,或是精神上遭受极大的庒力时,我便会自动出现,做一些她平常只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这样说你了解了吗?”

  “有点明⽩,却还是糊涂。”厉凡刚老实地承认自己理解不来。

  沈莎莎微笑着。“就连沈莎莎自己也不明⽩,你就别再细究了吧!”

  “这怎么行?”厉凡刚撑起⾝子,试图跟她讲理。“我这样的行径,跟背着莎莎欺负她、占她便宜有什么两样?”

  “你不喜这个⾝体?”沈莎莎挑衅地看着他。

  “喜啊!简直是爱死了。”厉凡刚⾊⾊地瞄了一眼沈莎莎不算大却形状美好的部。

  “那就好啦,你⼲嘛介意莎莎到底记不记得你?她记不记得跟你做了什么事,很重要吗?”沈莎莎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厉凡刚又生气了。他好像遇到沈莎莎就特别容易动怒?“我们在讨论的是你的⾝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

  沈莎莎大笑了几声,撇了撇嘴角,口是心非地说:“你在乎过你的⾝体,或哪个女人的⾝体?⼲嘛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虚伪吗?”

  厉凡刚被这几句抢⽩堵得答不出来,头一次反省起自己过去的荒唐。

  他垮下肩膀,无奈地‮头摇‬。“看来,这回我是真的遇到克星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在乎你…不,该说我是真的在乎沈莎莎…天晓得你到底是谁!”

  沈莎莎默不作声,悄悄地背过⾝子,穿好⾐服之后,她开口要求:“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吓坏莎莎,不想吓坏自己…”

  厉凡刚看了她一眼,跟着穿上⾐服,没说什么,然后静静地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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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堕⼊了某种恐怖的循环中一样,厉凡刚与沈莎莎两人,每隔几⽇便要上演同样的情戏码。

  当沈莎莎一次次目睹厉凡刚与其他女人纠葛不清的紊关系,或是厉宅里逐渐恢复举行的派对宴会,通常在当晚或是隔夜,沈莎莎体內的另一个格便会自动现⾝在厉凡刚眼前。

  厉凡刚想过要拒绝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却对沈莎莎丕变后的言行举止不能解释地上了瘾。

  总而言之,厉凡刚拒绝不了沈莎莎的惑。

  他喜⽩⽇里当保⺟的‮纯清‬丽人沈莎莎;也恋夜里举止妖娆的感美人沈莎莎。

  虽然他还是不能接受一个人体內存在两种格的诡异事实,却越来越难对沈莎莎放手。

  于是,厉凡刚放纵自己享受着沈莎莎截然不同的样貌。

  对他来说,只要怀里头的佳人是沈莎莎就好,至于沈莎莎是否带着爱情前来委⾝于他,厉凡刚鸵鸟心态地选择不思考、不面对、不解决。

  当然,厉家两老对厉凡刚的婚事依然态度积极。

  “凡刚啊,我看你常在家里头举行派对,上门的‮姐小‬们也都各有风情,怎么就是没看你有行动?”厉名扬最是不解。

  厉夫人则对此没啥意见,只是对于厉凡刚与汪天莉的进展关心有加。“你最近有没有约天莉见面,家里的派对她不也都来了?怎么,你们还没来电吗?你是个男人,女孩子家总是比较害羞,你得主动点啊!”厉凡刚面对⽗⺟们施予的庒力,一概以痞子式的不置可否带过,完全不打算正面处理。

  “不急,慢慢来。”这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说法。

  饶是如此,厉凡刚也不见得事事如己意。

  常言道“姜是老的辣”厉家两老哪可能任由儿子继续胡来?他们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在双方⽗⺟的強力撮合下,汪天莉进出厉宅的次数与⽇俱增,有时候担任厉凡刚当晚的女伴,有时候则自备男伴出席,偶尔陪着⽗⺟或厉家两老,偶尔自顾自地玩得开心。

  但,汪天莉没再上过厉凡刚的,就连踏进他房里的机会也没有。

  不是汪天莉想通了,突然对厉凡刚放手,而是决定以退为进。

  在她得知厉家两老急着让厉凡刚的婚事尘埃落定,并与自己⽗⺟另有一番商议后,便开始老神在在地等着收割成果。

  汪天莉心里始终以为,即便厉凡刚不爱她,只要有机会踏进厉家大门,坐稳厉家女主人的位置,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得到厉凡刚的心。

  这无从解释的自信,以及对厉凡刚死心塌地的恋,支持着汪天莉不断、不断地在心底编织美好的未来蓝图。

  ******--***

  “看到小祖明被照顾得很好,家里的事业你也做得有声有⾊,我跟你妈都放心了。除了你的婚事。”厉名扬再也隐忍不住,终于将厉凡刚找来,打算一次把话说清楚。

  厉凡刚默不作声,照例在心底思索着因应之道。

  只见厉名扬继续说道:“我跟你妈在‮湾台‬待太久了,打算尽早回加拿大去。在回去之前,我们非要看见你‮定安‬下来不可!所以…”

  “所以,我跟你爸决定了,就替你讨一门媳妇儿。”厉夫人一脸喜悦地宣布。

  厉凡刚烦不胜烦,焦躁地说:“我还没有属意的对象,你们就别再我了!”

  “既然你犹豫不决,我们做⽗⺟的就帮你拿主意,这有什么不对?照我看来,以你这么不安分的个,替你找个既不⼲涉你,又能掌管厉家一切的女主人,应该是最恰当的。”厉名扬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语气很硬。

  厉夫人用力点头以表赞同。“我们认为,天莉这孩子最适合你。她不像那些你带回来的庸脂俗粉,也不会太过花俏招摇,人长得美,又有教养,由她来当我们的儿媳妇最适合,也不会委屈了你。”

  “天莉?我又不爱她,怎么能娶她呢?爸、妈,你们忘了发生在大哥⾝上的教训了吗?你们不是说过不会为难我,怎么又反悔了?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厉凡刚又气又急,语气上便有些不礼貌。

  “闭嘴!别拿你大哥当借口。你听你说这什么话?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吗?从小到大,你没一件事情称我们的意,老是自作主张,幸好还没捅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来,要不,我怎么跟厉家的列祖列宗代?”厉名扬气极了,险些⾎庒升⾼。

  厉夫人连忙在一旁拍抚丈夫的背,转过头和颜悦⾊地对厉凡刚动之以情。“凡刚啊,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对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只有好,不会坏。你就听我们一次,赶紧把婚事办一办,别再蹉跎下去了。你爸跟我都老了呀!”

  厉凡刚抿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再庒抑怒气后,他抬起头对⽗⺟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尽早结婚,但,结婚的对象得让我自己作主,你们不可以強迫我。不然,就算我被逐出厉家大门,终至一无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厉家两老闻言心中一凛,两人反覆商议过后,决定双方各退一步。

  厉夫人敛⾊说道:“如果这个对象比不上天莉,我可不会有好脸⾊。”

  “当然,我看得上眼的女人,能差到哪儿去呢?”厉凡刚对自己的眼光可是自信十⾜。

  此刻,厉凡刚心中已有决定。就算这婚事不是出于他所愿,也得娶个自己真正喜的对象。

  沈莎莎,就是不二人选。

  ******--***

  时⽇一久,沈莎莎渐渐回想起厉宅的一切,也渐渐想起厉凡刚在她心中的重要陆。当她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她脸上的笑容却也越来越少。

  她不快乐,因为厉凡刚给她的痛苦过于‮大巨‬。

  沈莎莎明⽩,除非厉凡刚能给她等同于自己所给予的爱情,否则,待在厉宅的⽇子,只会逐渐将她磨得香消⽟殒。

  厉凡刚常出现在沈莎莎面前,有时对她调笑,有时只是怔怔望着她出神。

  沈莎莎一贯以沉默来回应,即使心中有着満腔的柔情,却是一句话也无法对他倾吐。

  懊说什么好?说她对他有多么喜爱,几乎无法自拔?还是倾吐心中对他的爱有多么‮望渴‬,然后再自招羞辱与难堪?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语言。

  懂得的人,一句话也不需要说,便能明⽩清楚。

  ******--***

  “我看你脸⾊不太好,生病了?”厉夫人像往常一样,在早晨时进⼊婴儿房逗弄宝贝孙子,见沈莎莎出神地发呆,关心地问道。

  沈莎莎抱着小祖明正在喂牛,闻言一怔,连忙对她一笑:“没有,大概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有点困。”

  “这样啊,那待会儿把小祖明给我,你去睡个回笼觉好了。当保⺟的怎么可以没精神呢?”厉夫人是个心宽厚的妇人,并不太计较她的精神不济。

  “不用啦,这是我的工作,我会注意的,夫人放心。”沈莎莎笑着拒绝了,不想给他人添⿇烦。

  厉夫人在沈莎莎⾝边坐下,一边看着孙子喝牛,一边跟沈莎莎闲聊。“我们也该回加拿大去了,就等凡刚过阵子把婚事办妥,就再也没什么牵挂了。将来啊,还要⿇烦你好好照顾小祖明呢!凡刚这孩子就是这样,凡事要人心…”

  沈莎莎模模糊糊地听着,感觉心底有颗石头扑通一声沉⼊最底层,一阵又一阵泛起的回音,淹没了厉夫人的叨叨絮絮。

  他要结婚了?这一刻终于来了吗?那么,我是不是该早点离开?好痹篇这种伤心跟尴尬?

  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要结婚?啊…是了,我不过是个外人,顶多是他某一段露⽔姻缘,没必要跟我提这些,省得⿇烦…

  怎么办呢?我能继续若无其事地跟他相处吗?看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恩爱地以夫相称…

  会不会一个不经意在他面前怈漏了自己的心事,徒惹讪笑?他会不会说我自作多情?说我自找伤心?

  不!我得离开,越早越好…厉夫人在一旁叨叨絮絮,既担心又开心地述说着对儿子婚事的期待,庒儿没留意到沈莎莎的不对劲。

  沈莎莎则陷溺在自己的情绪里,分辨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也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只觉眼前有一个好大的伤心漩涡,不断地将她往不可知的黑暗里拉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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