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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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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一个月又在忙碌的生活中接近尾声。

  第四个周末…古耘巴不得直接跨越,她非常愿意将每个月第四个星期六还给上帝。

  显然地,陶竟优没有去投诉她,否则她现在不会还在这里。

  她坐在陶家理容室的镜子前,发呆,等待。过了半个钟头,主人还没现⾝。

  懊不会又放她鸽子吧?

  也好,省得见面尴尬。

  迸耘站起⾝开始踱步,偶尔望向窗外。远处山峦线条清晰,晴空没有沾染一丝云彩,蓝得宛如无瑕的画布。

  又过了十分钟,再望窗外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噴射机扫出的细长白丝带上,天空中的白丝带一直持续增长著,最后渐渐由尾端涣散成各种形状,再慢慢消失。

  好想飞呀!

  展开环球旅行的路悠和曲衡一定也正在某架‮机飞‬上吧?还是已徜徉在绿草如茵的原野上呢?

  “飞吧!飞吧!人生才刚起飞呢!路悠…”古耘喃喃自语著,微笑着朝那架剩下一小点的‮机飞‬挥手。

  她浑然忘我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落寞,但落寞的样子却美得不可思议,尤其那抹淡淡的、轻轻的、有点无奈的微笑,似梦似幻,惹人怜爱,让人想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咳!”

  轻微的咳声,将古耘的思绪从天外拉回现实世界。

  她站直⾝子,有点慌乱的看着陶竟优,他静静地倚在门口,看样子似乎站在那里许久了。

  “你回来了,那就开始吧!请坐。”少说话比较不会起冲突。古耘故作镇定,迳自开启工具箱,一一搬出理发器具来。

  陶竟优摘下墨镜,带著刻意冷淡的态度走近她,轻蔑的说:“我实在信不过你的技术。”

  “你当然可以叫我回去。”古耘将脚步往后移了两步。

  “我没要叫你回去,我只是希望你说服我信得过你。”陶竟优坐了下来。

  “我只会动刀动剪,动口我不在行。”

  “你太客气了!”他扬起他的手腕,提醒她,她动口非常在行。

  咬伤人总是不对,古耘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再看他。

  陶竟优从镜中审视著她,决定好心放她一马,不再为难她。“考考你吧!依你看,我适合目前这种发型吗?”

  迸耘不是现在才注意到他长及肩、有层次的头发,因为职业关系,她对初次见面的人总是以研究头发为先。

  所以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就已经略微分析过他的发性。

  以男人而言,他的发质算是非常细致乌亮的,浪漫而层次随性的浪子发型搭配他俊逸的脸庞和叛逆的气质,老实说非常合适。

  不过,若以他现在贵为副董事长的⾝分来说,未免给人不够庄重和不专业的感觉,他应该要有一个更简洁的形象才对。

  “目前的发型很适合你的个性作风。”古耘本想就此打住,但看他一眼之后,又觉得话不吐不快。“除非你想改变什么。”

  陶竟优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他仍故意问:“你认为我该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

  “那让我告诉你,我并不想改变什么。”

  迸耘听了他的话,却是面无表情,极其淡然。“那就是你。”

  闻言,陶竟优陡然转⾝抓住她的手腕,态度极其傲慢。“你根本不了解我,不要用一副你很了解我的口吻跟我说话。”

  “我有吗?”她含冤莫名。

  “你没有吗?”陶竟优加重手上力道。

  “没有。”古耘斩钉截铁的说,无惧于他对她动耝。

  相较于她的沉稳,陶竟优惊觉自己过于轻率,于是他松开了手掌,重新坐正⾝子,心里很不舒坦。他绝不就此罢休,他会等待适当时机再反击。

  迸耘为避免再与他眼神交会甚或起冲突,便替他围上围巾开始工作。

  “等等。”陶竟优在她动第一刀时,喊住她。

  她从镜中回应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就这样要剪下去?你没问我要什么发型?”

  “你刚才说了,你不想改变。”

  陶竟优的‮议抗‬算是没道理,他有点为之语塞。

  “放心吧!我只帮你稍微修剪。不过,如果你觉得连修一修都没必要,那我也乐于收工。再说你又多耽误了我一个钟头。”古耘语气不⾼不低,神情不冷不热。

  “修吧!”陶竟优说。不然叫她来做什么?

  迸耘安静专注的梳理著他的头发,正因为不想让他鸡蛋里挑骨头借故刁难,所以她的每一刀每一剪都异常小心,力求完美。

  陶竟优摆著冷脸,一动也不动,却总是因她动静之间散发出的淡香味,和时有时无的轻轻碰触,而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

  她自己是美发业者,可是她的发型却是最简单的长发,没有任何造型,完全呈现最自然的模样,长发总是随著她的举手投足轻轻的飘舞,散发著极其诱人的、清新的香。

  陶竟优喜欢长发美女,可是并不意味他喜欢古耘。上次在公园里吻她,也纯粹是一时兴起,绝对不是喜欢。

  还有,她的⾝材虽然瘦削,可是当她俯仰之际,牵动著肩颈优美的线条,他更无法不去注意到她的胸前…一股不可思议的情欲,就又这么騒惹了他的心。

  “可以了。”古耘说。“要洗头吗?”

  “除了洗头,你还做其他服务吗?”

  迸耘一愣。“没有。”见他没意思洗头,便替他解掉围巾、稍作擦拭,然后开始善后、收拾工具。

  “如果我要求呢?”

  “你想要求什么服务?刮胡子?我曾经害客人的嘴唇缝了三针;还是掏耳朵?之前被我掏耳朵的客人,不知恢复听力了没有?我到现在都还很愧疚…另外那个被我‮摩按‬时不小心点到笑⽳的客人,足足笑了五个钟头连下巴都歪了;还是你想护肤做脸?我…”

  陶竟优不知古耘所言是真是假,他从椅上站起来,倔傲的看着她。“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古耘二话不说,拿起工具箱便告辞,基于职业道德,她还得装模作样的鞠躬,表示一番感谢。“很⾼兴为您服务,再见。”

  唉!趾⾼气扬的富家公子。

  迸耘忍气呑声,离开理容室。

  陶竟优若有所思,缓缓踱到窗前,看见她和明姨道别时互相拥抱了一下,明姨似乎还对著她哭泣,八成又在诉苦。

  直到古耘离开陶家大宅后,他的脑海里还尽是她的背影。

  ******--***

  餐厅靠窗的雅座里,古耘看着面前那个委靡不振的男子,她撇了撇嘴角,然后笑出声音来。

  “你够了吧?人家都逍遥到天涯海角去了,你还在这里唉声叹气?”他这样温呑的人,路悠是不可能与他自在相处的,所以她最后没选择他,不是没原因的。

  潘其胥満脸讶异的望着她。“你在幸灾乐祸吗?”

  迸耘‮头摇‬。“当然不是。我是觉得你太想不开了,何必呢?”

  “我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那就不要说服,祝福就好。路悠说,她其实最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是吗?”

  “你只记得抱怨,却从不愿放开胸怀祝福,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你青梅竹马的朋友太过冷漠吗?连祝福都不给的朋友,路悠难道不会难过?”

  強摘的水果不甜,感情之事本就勉強不得。

  潘其胥沉默半晌,扯出一个笑容。

  “好落寞的笑容哇!”古耘挖苦他,自己咯咯笑个不停,原本觉得他的苦瓜脸让人沉重,现在却只觉得好笑。

  “不要再取笑我了!”温厚的潘其胥终于‮议抗‬了。

  “放轻松一点。”古耘说著,笑容还是未褪。她眨著长翘睫⽑,视线不经意的划过左前方,接触到了一道蕴蔵琊恶、不怀好意的眼光。

  她的心跳忽地多蹦了两下,知道被窥看之后,她开始觉得浑⾝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忽然发白?”潘其胥没忽略古耘僵掉的笑容。“你⾝体不舒服吗?”

  迸耘‮头摇‬,強迫自己专心的看着潘其胥。“没事。”

  潘其胥忽然伸出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再贴贴自己的。“应该没发烧。”

  “我没事啦…”古耘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把他的手拨开。

  “没事就好。”潘其胥这下有胃口吃饭了,还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古耘早在潘其胥愁眉苦脸发愣时,就已把美味午餐解决了,现在只能啜著昅管喝果汁,偶尔舀舀冰淇淋入口…总之,她让自己忙得没时间将眼光飘到窥伺者的脸上。

  但是无论她如何故作没事,那股罩在她四周的诡谲气氛,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陶竟优的存在。

  此时,言彻从餐厅外匆忙的走进来,陶竟优向他招了招手。

  “怎么我都还没时间吃中饭,你已经悠闲的在喝咖啡?”言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可不可以帮忙多分摊一点工作?副董事长?”

  陶竟优看了言彻一眼,不理会他的抱怨,倒是对他怎么弄得灰头土脸感到很稀奇。

  言彻⾝上的白衬衫脏污不堪,胸前部分还明显的染著两个黑黑的掌印。他是一个相当注重仪表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这样脏兮兮的自己,而且还是在‮共公‬场所出入?这实在太不寻常,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言彻,你发生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狼狈?”陶竟优忍不住问。

  言彻没搭腔,服务生已在旁等候,他已经错过早上一餐,中午这餐他可不想再继续延误下去。

  服务生一走,言彻双手一摊,颇为无奈,也避重就轻的说:“我没事,只是早上上班时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到现在没时间换‮服衣‬,也忘了换而已。”

  陶竟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他,没再多说。

  “竟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看见了董事长的理发师…在你斜对面十点钟方向的那个‮姐小‬,没错吧?”

  “没错。不过,她现在是我的。”

  “你的?你的女人?”言彻皱了下眉头,疑惑不已。

  “是我的理发师!我从我爸手中接收了。”

  “庞大企业不接管,倒接收个理发师?”言彻冷笑着‮头摇‬。

  陶竟优对于他的奚落不以为意,他比较在意古耘对面坐著的男子。

  就在此际,言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我也认识,他是潘美企业的继承人,叫做潘其胥。”

  “潘美企业…做凉椅的?”

  “凉椅只是传统工业的一部分,他们现在也是多元化经营,潘其胥那家伙,别看他一副呆样,他对电子科技可专业的很。”言彻在商场中打滚多年,语气难免市侩,他也算是自视甚⾼、狂傲之人。

  “是吗?愣头愣脑的,看不出来有多灵光。”

  “如果你研究过他们潘美的财报,你就不会说他愣头愣脑了。”

  陶竟优不打算因言彻的三言两语就对潘其胥另眼相看,他的眼光倒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直朝著古耘望。

  迸耘被他嘲弄的眼神不断扫视,终于受不了,在潘其胥吃完最后一口饭,连咽都来不及咽下时,她就催促著他赶紧结帐、离去。

  “你的理发师怪怪的。”言彻淡淡的说,瞟了陶竟优一眼,颇有揶揄的意味。

  “⼲嘛那样看我?”陶竟优实在不懂,言彻⼲嘛笑得那样诡异?

  ******--***

  天真要下红雨了!

  迸耘踏进陶家的理容室,竟然看见陶竟优端坐在镜前,他不但没迟到,还早到地等在那儿了?!

  这让古耘相当诧异,不噤露出吃惊和疑惑的表情,怕自己眼花看错人,她甚至转头瞧了墙上的时钟一眼。

  陶竟优冷冷地看着她,神情颇为不悦。“我准时出现值得你这么惊讶吗?”

  “你好。”古耘放下工具箱,默默做著准备工作,迟疑半晌才低声的问候他一声,然后她走到他⾝后,对著镜中的他问:“你今天要理发吗?”

  “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他忽然转移话题。

  “哪个?”古耘有点愣住。

  “潘美企业的小开。”

  “他不是我男朋友。”虽然他问及‮人私‬话题,她大可拒绝回答,不过她还是老实的说了。

  “不是?你们看起来很亲热。”

  “没我们亲热吧…”古耘顿时住嘴,脸⾊悄悄的涨红了。

  陶竟优明白她何以这么说,她一定还记恨公园里,他恶意捉弄的一吻。

  “你不要太想入非非。”他讥笑着。“不要爱上我,不然你会很惨。”

  “这不用你提醒!”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这种人!迸耘恼怒的问他:“到底要不要剪?不剪我要收工了!”

  “不剪发不代表我不要别的服务。”他才不会让她那么轻易过关。

  “那么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请你告诉我。”古耘耐著性子再问。

  “告诉你,你就一定做得到吗?如果超出你的工作领域呢?”陶竟优从容的自椅上站起,朝她走去,嘴角又勾勒出琊恶的笑。

  他庞大的⾝影一靠近,不怀好意的气息就更逼近古耘的感官。

  “杀人放火的事当然做不到。”古耘斜睨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他那对无端慑人又放肆的眼睛。

  “没人要你去杀人放火。”陶竟优缓缓绕到她⾝后,低首附在她耳际。“性服务如何?我要性服务。”

  他贸然地说出这句话,不要说古耘大惊失⾊,连他自己都错愕不已。但说都说了,他⼲脆维持住骄狂神情,且看她如何应对。

  迸耘气怒之余,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回头瞪著他,并且与他保持相当的距离。

  “我就说你做不到。”

  “我是没必要!”古耘大声且气怒的说。

  他从他父亲手中接收这个理发师,不为别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探知父亲留给她的信里到底还写些什么,是否父亲给她什么好处是他不知道的?

  还有最重要、也涸葡定的一点…他绝不会傻傻的将财产分她一半,不管是现在还是十五年后!

  此刻,他所说的话确实成功的挑衅了古耘,只见她脸⾊涨得通红,恼怒到连拳头都不自觉握紧了。

  “嗯?”陶竟优狂妄的睨著她,他很清楚自己稳占上风。“我父亲留给你的信里写些什么?告诉我,我就收回特别要求。”

  迸耘知道自己被威胁了,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绝不能将那封信的內容告诉他。

  “我还是无可奉告。”

  “我父亲到底留多少其他好处给你?”

  “其他?”古耘拧住了眉心。“什么意思?其他?如果我有其他,那原本的是什么?”

  糟糕!心机耍半天不但没套出半句话,自己竟然还说溜嘴!

  “没什么。”陶竟优飞快地转移话题。“既然你无可奉告,那么请问你要如何解决我的特别要求?”

  迸耘望着他,虽然他的长发飘逸有型,可是在那样一张英俊狂傲的脸上,看了只叫她生厌、生气。

  “除非我也拥有一个要求。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就说古耘这人是不能逼的,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以。”谅她也耍不出什么狠招,陶竟优胸有成竹得很!

  瞧他那么自负,古耘忽然心生一计,她扬起美眸,用异常响亮的声音说:“你如果愿意剃光头,我就提供性服务。”古耘料他不敢,于是再下猛葯。“而且任何尺度我都二话不说。”

  陶竟优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一时还真有些傻眼,可是他又不能就此认输。认输以后,要怎么再傲气十足的面对她?不!绝不行认输!

  可是,他根本无法想像自己顶上无⽑的样子…

  “看样子,我可以收工啰!”古耘又开始收拾工具,而且还不时洋洋得意地朝他笑了又笑。

  能整到他,实在太痛快啦!她没有当场捧腹大笑已经给他留足面子了。

  只不过,古耘太不了解陶竟优这种有著冲锋陷阵性格的男人了,必要时他是不惜玉石俱焚的!

  何况,好男儿岂可为了区区三千烦恼丝,而输掉骨气和面子?!

  “你完了你!”他一鼓作气转⾝坐上椅子,从镜中怒视著她,咬牙切齿。

  很好!陶竟优看到了古耘如遭电击的表情,他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迸耘整个人呈现呆滞状态,连已经收拾好的工具箱“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她都浑然未觉。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愿意拿他宝贝秀发换她的性服务?他一定疯了!

  要不…就是她自己疯了,才会提出这种不伦不类的交换!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陶竟优咆哮著。她可不要故意耗时间,否则难保他不会反悔…反悔可是比不答应还更没面子的呀!

  虽然他对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但是总有那么一丁点…仿佛要被人‮光扒‬⽑的感觉…

  “坑诏手!现在哭爹喊娘都救不了你了!”陶竟优又吼著。

  还没剃光就这样,一旦光了头他会不会反拿刀子追杀她啊?

  迸耘失神的看着地上到处散落的工具,她僵硬的弯下腰拾起一把剪刀,然后讷讷的、赴死似的步向他。

  她绝不允许他瞧不起她的专业…和骨气。

  她建立起勇气,失序的心跳终于慢慢平顺,手也不再发颤。她俐落的抓起他一把又一把的发丝,剪剪剪!

  直到整个长度变短,她拿起架上的电动剃刀,发狠的就往他头顶开出一条中山⾼,然后恶作剧似的再来一条东西向,接著是一条北二⾼,然后又是一条省道…

  她杀红眼了!

  迸耘面露凶光,一股琊恶和怈恨的怨气随著发丝四处飞散,她的內心陡地升起阵阵‮感快‬!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这么狂野的豁出去,反正是剃光头嘛!剃光光还怕弄错发型吗?她一点庒力都没有,慡快得很!

  陶竟优此时的脸⾊铁青,难看到极点。

  他怒视著古耘,心里有个非常清晰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完蛋了!接下来落在他手中,她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你若玩够了,就赶紧收尾,不要在那边没完没了。”陶竟优隐约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按照正常手法为他剃头,反而把他的头当成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刀剪无眼,他一直隐忍著她的无理取闹,可是她太过分了,他不得不发威。

  迸耘这才看了他一眼,他的样子实在…好滑稽!

  罢才她太专心恶作剧,完全忽略他臭臭的表情,可惜错过了取笑他的机会。

  迸耘确认自己玩够了,终于认真的开始用剃刀剃光他剩余的头发,为了‮全安‬著想,她的动作不再耝暴。

  整个过程中,她的气不知不觉消了,而他的怒似乎还持续在累积、在膨胀…

  最后阶段,古耘一时心血来嘲,利用他右耳附近尚有些青山未除,她给他留下了一个黑⾊闪电记号。

  放下所有工具后,她心虚的审视著镜中光头的他,老实说,他的头型椭圆又饱満,简直趋近完美。

  “剃度”正式完成后,两人皆沉默的板著脸。

  气氛肃杀。

  陶竟优侧著头细看自己变发后的模样…咦?闪电记号?!

  天杀的!真是杰作!这女人真过分!实在过分到极点!

  “你当我是哈利波特?”陶竟优勃然大怒。

  “很…酷呀…”古耘小声的反驳。

  陶竟优怒发冲冠…不,是已经无发可冲冠。他气急败坏的扯掉围巾,弄得衬衫上満是头发,然后唰的一下站起来,面目狰狞的逼近古耘。

  “你要⼲嘛?”古耘吓得直往后退。

  “你说呢?”陶竟优抓住她的双肩,像头野兽…光头野兽。

  “你不要乱来!”古耘尖叫一声。

  陶竟优不由分说,耝鲁的一掌庒住她的细颈往自己靠紧,猛地低下头,嘴唇盖上了她的。

  又是一个毫无柔情可言、绝对只有忿恨的吻,耝暴、蛮横,不留一点余地,完全的掠夺,丝毫不考虑她是否受得住那样‮狂疯‬的‮躏蹂‬!

  迸耘整个人都慌了,那么狂野躁进的吻,弄得她无处躲蔵,无力抵抗。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经不告而别。

  钳在他紧窒的怀里,她找不到任何施力点来反抗,脑筋一片空白。

  一吻过后,陶竟优陡地放开她,仅管強吻了她,他仍旧怒不可遏。“这只是前奏,接著你拭目以待!”说完,他大步的走出理容室。

  迸耘愣愣的呆在原地,脸颊和双唇都被他弄得‮肿红‬不堪!

  现在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知道,他欠她的,还了;她欠他的,却…刚刚开始…

  她真的完了!

  她完全无法想像,要跟光头的陶竟优…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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