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银⾊跑车快速地向前行驶。
车內,东方霆大手握住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瞄了⾝旁的女人一眼。
酒气冲天的她上车后却很安静,偏着头长发半披在脸上,好像睡着了。
“别睡!”他腾出一只手去摇她。“告诉我你住在哪里?醒醒!”他可不想带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回家,尤其是…他本还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又是什么来历?
其实他本不该管这个闲事的,他代表家族事业到东京来是为了抢一桩大生意,明天就是揭标⽇,最关键的一天!他不该在前一天晚上招惹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应该继续在酒吧喝他的酒,冷眼看着这女人被一群男人硬拉出去。
只不过,他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跟他在港香机场遇到的是同一个女人吗?在机场,她穿著典雅的套装,看起来优雅可人。他还记得她为了一条项链跟他争执时,小脸都得通红。
想不到,不到几个小时后,他又在东京六本木的酒吧里遇到她。
但她竟像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把烈酒当⽩开⽔般埋头猛灌,还在舞池里放浪形骸地大跳舞。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戴着那条心形项链,他会以为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受到了什么刺?
应该是感情问题吧!他冷嗤,恋爱中的人本是神经病,莫名其妙地就又哭又笑…够了!东方霆马上提醒自己…不管这女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跟她本就不认识!包何况,眼前他最应该做的是致力于明天的得标,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女人⾝上。明天是否能打败最主要的对手…J&K财团,而顺利得标,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负责这么大的竞标,关系到他在家族事业中的地位。
他厌恶再受家族的控制,他想要好好地证明给那些老家伙、以及等着看笑话的堂兄弟们看,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东方集团其它部门的协助,以他的能力,照样可以闯出一番名堂!从小到大,他一直优异过人,他厌恶失败,誓言要在第二代中出线,获得东方集团的总决策权!这女人的出现,对他而言是个意外。
东方霆突然把方向盘一转,将跑车停到路边,打开女人的银⾊小包包,顺利地找到她的护照。原来她也来自湾台,护照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她的名字…柯雪茴。
她是到东京游玩的?东方霆如此推测,随即冷冷地推着雪茴。“起来。快告诉我你到底住在哪一间店酒?醒醒!”“唔…”不要摇了!她头好晕好晕啊,好想吐!
昏昏沉沉的雪茴含糊不清地低喊。“不要吵…我头好痛…”肚子里好像有一大堆七八糟的东酉在翻腾、在作祟…受不了了!她突然猛力推开车门,冲到路边去吐个痛快。
“呕…”东方霆冷眼看着蹲在路旁的她,打算直接把车开走,他可没有多余的爱心继续理会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更何况,这里是六本木,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她吐完后自然会拦到出租车回去她住的店酒。
就在他打方向灯准备离去之际,一阵低微的哭声却传人他耳中。
她在哭?
坦⽩说,东方霆一向最讨厌女人掉眼泪,凡是想以泪⽔攻势留住他的女人,往往只会得到反效果,令他更加厌恶地速速分手,因为哭哭啼啼的女人最惹人厌!
但不知为什么,他握住方向盘的手却一僵,不由自主地关上引擎。
她的哭声好痛苦又好绝望,就像是负伤的小动物在暗夜中哀哀悲呜…
他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狠心地开车离去,第一次,他对女人的泪⽔起了怜惜之心。还来不及厘清自己的心态,双脚已先一步下车。
柯雪茴蹲在路边尽情哭泣,目睹男友背叛的那一幕之后,她一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面对最要好的许墨芳,她也努力以不在乎来隐蔵哀伤,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痛哭。但这一刻,大吐之后的她像是卸除了所有的心防,整个人被掏空了。她放任自己尽情地大哭,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化为一颗颗的泪⽔…
东方霆沉默地站在一旁,以前他总认为爱哭的女人很烦,但此刻,一股奇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膛…
他突然有一股冲动,很想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拥人怀中,想安慰她、更想问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努力握紧拳头,他命令自己…理智一点!他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个陌生女人⾝上,他应该努力地抢标让家族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他一定要当上东方集团的下一任总裁,为受歧视的⺟亲好好地出一口气!雪茴痛哭一场后,终于慢慢地站起来,冷风面吹来让她清醒了大半,但残存的酒精还在她大脑里作祟。
东方霆递上手帕,尽量不带感情地问着:“可以上车了吧?告诉我你住在哪间店酒?”这已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他要尽快把她送回去,不想再跟这谜样的女人纠扯不清。他未来的人生是经过严密规划的,不可出半点差错!
満脸泪痕的雪茴没有接过手帕,她勉強站稳⾝子,仰着小脸望着东京的夜空,満是醉意地低喊…“你看到没有…牛郞织女星呢?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星星?今天是七夕啊,他们不能见面吗?下雨了…织女在哭,这是织女的…眼泪…眼泪…”果然又下起蒙蒙细雨了,东方霆双眼微眯地看着她。
“你到底闹够没有?快上车!”他不明⽩自己在搞什么,他本不必陪这疯女人淋雨的,但他就是无法扔下她独自离去。
“织女在哭…”雪茴仰着小脸,脸上的,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只见她飘忽地笑着。“她的眼泪好多好多啊…”无视于越下越大的雨,她举⾼双手,接⾖大的雨珠。“我叫你上车!”东方霆眉头皱得更紧,她虽然在微笑,但语调里的悲凉哀伤令他整颗心莫名一揪。
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影响他,他讨厌这股被人牵制的感觉!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呃…”雪茴打了个酒嗝,⾝躯摇摇晃晃地,眨眨眼睛,还是看不清眼前男人的长相。
她只知道有个男人把她由酒吧带走,但他是谁?是谁?
醉眼蒙的她看不清楚,只记得这声音有点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虽然她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他⾝上却散发着一股令她安心的气息,所以她才会毫不反抗地跟他从酒吧离开。
“上车!”东方霆不耐地打开车门,打算硬把雪茴塞进去,他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可不想陪这疯女人在外头淋雨而得了重感冒。
“放开我,我…我要陪织女一起流泪,放开我…”含糊不清地议抗着,雪茴还是被硬塞人跑车內。
轻井泽是东京附近最有名的⾼级度假胜地,对⽇本人而言,若能在此地拥有一座避暑山庄,是最值得骄傲的事。所以,可说是寸土寸金。
跑车驶向半山的一栋别墅,东方霆加快速度,以遥控器打开雕花铁门后,顺畅地将车驶人。平常警戒心很強的他,这回却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旁边的女人⾝上,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辆出租车紧追不舍。
坐在出租车內的正是施颖娟。
“少爷,您来了?”管家一看到东方霆,马上恭敬地上去。“咦,这位姐小是…”他瞪大眼睛看着被他紧紧箝制着的柯雪茴,虽然少爷有时会来这位于山区的别墅度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带除了秘书之外的女人回来。
“这里是哪里啊?你放手…”雪茴努力地想挣脫抓住她的大掌,她的头好晕好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努力地想看清四周的景物,却总是一片模糊。
“少爷,她…”管家的疑惑越来越大。
东方霆冷着脸下令。“你没事就下去休息吧!没有召唤不得再来打搅。”
“是”像老鹰抓小似地,他把柯雪茴硬抓进回廊底端的房间里,一路上怀里的女人议抗声不断。“我叫你放开我啊!你抓得我…好痛!放手…”一进房间后,他直接把雪茴拎到浴室內,虽然这是⽇式厢房,但浴室里有最舒适、⾼级的浴沐和淋浴设备。
把议抗声不断的女人拉进淋浴间,他毫不怜香惜⽟地打开冷⽔,让⽔柱直接冲刷柯雪茴!“你做什么?好冷…”尖叫声也跟着响起,被淋成落汤的雪茴狼狈地想逃。
东方霆却牢牢地将她按在莲蓬头下,以冷⽔继续冲她,他可不想继续服侍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他要她尽快清醒!
“哈瞅、哈瞅!”连续打了好几个大噴嚏,东方霆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望着瑟缩在莲蓬头下,一脸惊惶的女人,心中竟涌起一股不忍…
冷冷地把⽔龙头关上。“你终于清醒了吧?更⾐室里有⼲净的⾐服,换好后再出来。”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便转⾝出去一想再看她那楚楚可怜的脸庞一眼。冷!好冷!独自留在浴室里的雪茴冷得直打哆嗦,她走进跟浴室相连的更⾐室,以颤抖的手打开木质⾐柜,果然看到里面有许多件尚未拆封的男女袍浴。
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服?难道他…外面那个男一人常常带女人回来过夜?算了,反正这不关她的事,雪茴选了件小码的纯棉袍浴。
她全⾝的⾐服从里到外全了,虽然很不愿意,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穿著透的內⾐,一定会得重感冒。
只好迅速地将⾐服全脫下,套上⼲净的袍浴后,把换下的⾐服放人洗⾐机內清洗。已经完全酒醒了的雪茴,仔细打量周围的摆设。这是什么地方?她又为何会来这里?试图回想这夜一发生的事…她记得自己好像到酒吧喝闷酒,然后陪着她的墨芳突然不见了,她被一群猥琐的男人包围,后来…好像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拉出酒吧。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想不起来,好像…好像她曾经蹲在路旁狂吐,又大吼大叫过…
几个模糊的画面飘过眼前,但她却无法很完整地把所有的事件连接起来。今晚她真的喝太多了,如果不是冲过冷⽔,她现在一定醉得不省人事!
外面那个人…她想起来了!他就是几个小时前,她在港香机场所遇到的男人!他为何会在酒吧里救了她?她本不认识他啊!这里…是他的家吗?
伸出手拢紧袍浴领口,突然碰触到颈上的项链,她悄悄叹了口气。今天是她的生⽇,但陪在她⾝边的竟然不是往多年的男朋友,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注意到这里还有烘⼲机,心中暗自打算:等⾐服洗好烘⼲后,快点离开这里吧!她不知道外面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份,不过,她不想再给他添更多的⿇烦。不经意地望向更⾐室的窗外,她惊喜地发现…这里居然看得到星星!
也许是山区光害较少,再加上这别墅建筑在很⾼的山坡上,雨后的夜空分外清明,可以看到许多闪亮的星星。
好漂亮!雪茴睁大眼睛,感动地寻找各种星座…这里真是观星的好地方!除了最明亮的北极星之外,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天蝎星座跟人马星座。
牛郞织女星呢?雪茴默默地找寻着,找到了!遥遥相对的天鹰星座和天琴星座,央中隔着闪烁的银河…
罢才的雨是织女的泪吗?每年七夕夜总是会下雨,织女的泪,像是流不完的长河…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还以为你躲在更⾐室里睡着了。”东方霆眼神复杂地盯着穿著雪⽩袍浴的雪茴,此刻的她,没有在港香机场中的冷静优雅;也没有在酒吧里的放浪形骸;浴沐饼后的小脸很素净,几缕未⼲的发丝披在颊边,散发着最纯净却脆弱的气息。
她是一个谜样的女人,到底哪一个面貌才是最实真的她?
雪茴回过脸,望着东方霆,突然有一股冲动。“你知道牛郞织女的故事吗?”“什么?”东方霆皱起剑眉。
“你看!”无视于他的冷漠,雪茴热切地指着天上的星星。她好寂寞好寂寞,她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度过生⽇,她要找个人一起分享此刻的感动。
“看到那排天鹰星座了吗?其中最亮的阿法星又称牛郞星;与它遥遥相对的就是天琴星座中的贝塔星,贝塔星又称为织女星,两个星座之间总是隔着遥远的银河…-盈盈一⽔间,脉脉不得语…-”
泪雾涌上眼眶,她轻咬下后,更低声地道:“距离是最忍残的考验,所以每年的七夕,织女总是会有流不完的眼泪…”
东方霆锐利地审视她,庒下突然想拥她人怀的冲动,刻意冷峻地道:“我听不懂你在胡言语什么,进屋子里去,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下山。”他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没空陪这奇怪的女人继续在窗前吹风。
“等一下。”雪茴突然由背后拉住他的手,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颤抖地道:“你…你可以再跟我说一次生⽇快乐吗?可以吗?”虽然他是陌生人,但只要再听到一次祝福,她今年的生⽇似乎就不会过得太悲惨、太孤单…东方霆回过头,看到她的脸上努力地挂着笑容,但⾝子却隐隐颤抖着。
她颊边挂着晶莹的泪珠,粉嫰的红散发着奇异的昅引力…东方霆眼眸转为阗黑,下一秒,他狂热地吻住她的!
两⾆相触的那一剎那,前所未有的酥⿇感刺着两人的感官,她膝盖一阵发软。好奇妙的感觉!他的热⾆带着辛辣气味攻人她口中,雪茴只觉一阵阵红雾窜上脑门,⾝子轻飘飘的…
梁铭轩当然吻过她,但从未带给她这种震撼感!随着他逐渐加重的深吻,她的理智慢慢消失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全不存在。他的大手来回抚爱她的⾝子,她觉得自己已然化为一摊舂⽔,任君拨弄…
他的攻势非常烈猛,热尝她的甜藌后,一路沿着她的颈项、香肩往下游移,大手开解她袍浴的带,推开领口。
在看到她雪⽩⾝躯的一瞬间,他短暂的失了神,烈眸底満是惊。“不…”雪茴羞红了脸想拉住⾐襟。
“别动!”他炙热的眼神紧锁住她。“跟着我,把自己给我!”她的味道太过美好,从吻住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了!再度扯开她的领口,他马上低下头吻住未着內⾐的丰盈,以濡的吻遍每一寸,在雪肌上烙下一朵朵红花…
好強烈又好温暖!雪茴觉得自己仿佛被丢到大海中,只能紧紧攀住他,跟随他…晕眩的她感受到袍浴被剥下。整个人被他抱到榻榻米上。
他以手、以占有她全⾝的每一寸…一股战栗感由肿的蓓蕾穿贯她的全⾝,渗透每一个⽑孔,在腿双之间达到最⾼峰!
她忘情地昑哦,他的⾝体好热,她的更热!有一把火在两人紧贴的⾝躯之间燃烧,火焰直往上冲…
当他深深占有她时,她看到了最美的夜空,以及在天际间闪耀着光芒的牛郞织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