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抉尧急忙奔走,他行⾊匆匆,仿佛⾝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似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本就觉得那些人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
早知道梦见那个扰人清梦的“故人”肯定没好事,他就应该整天都窝在书房里办公,但苏抉尧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临时起意到外头透透气,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被这票娘子军追赶了。
下回,他踏出房门前,绝对要先翻过⻩历。
“三爷、三爷…你等等啊!别走这么快嘛!”一大票娘子军在苏抉尧⾝后呼喊。
苏抉尧听若未闻的继续埋头赶路,他是铁了心不回头,反正只要装作没听见就行了。
因为本用不著劳烦她们开口,苏抉尧就已经清楚她们的目的了。
她们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嘛?那他又何苦浪费时间,听她们重提一遍?
虽然苏抉尧打定主意不理她们,但他实在太小看这群娘子军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远远甩掉⾝后的追逐者,可当苏抉尧再一抬眼,几位穿红戴绿的婆婆妈妈却已站在他眼前。
显然她们是算准了他的行进路线,才能先行一步堵人。
真是太大意了!
“三爷,连喊几声都没见你回头,你该不会是刻意躲著我们吧?”为首的赵大娘甩著手中的红巾,呵呵地笑着。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也绝不能说出口。苏抉尧打开手中的折扇,露出一派温文儒雅的笑容,他轻声地解释:“我正赶著要去找堡主,所以一时没听到你们在叫我。”
听他的声音多么平静、瞧他的表情多么和善,完全看不出苏抉尧有半丝不悦之⾊,简直要让人以为他是真的没听到她们的叫唤。
“我说三爷,你这次可别想再甩开我们了。”赵大娘手一挥,她⾝后的婆婆妈妈同一时间动作“唰”地一声,齐齐打开她们手中的画卷。
刹那间,各⾊佳丽的画像团团围住苏抉尧。
苏抉尧见状,万年不变的温柔浅笑险些僵住。
昨儿个夜里,他才梦到那个总爱追著他跑、要他娶她的野丫头,结果今天就被他避了好一阵子的媒婆逮个正著,这不算了恶运是什么?
所以,他以后出门,一定要先翻翻⻩历!
“各位大娘,这些画都很,但是我真的不能再拖了,堡主正在等我呢!”苏抉尧只消瞧画像一眼,就已经完全明⽩这群三姑六婆的用心。
可惜的是,他并不打算乖乖上钩。
苏抉尧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准备离开,但已经看穿他的赵大娘,硬是站在苏抉尧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三爷,你别再逃了,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堡主在杜姑娘那里,你是绝对找不到他的。”赵大娘得意一笑。
由于黑鹰堡位在中原极西之地,放眼望去净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漠,在这儿可说是想玩也没得玩、想跑也没处跑,简直是无聊透顶!
窝在这⻩沙漫天的地方,加上又没什么好消磨时间的去处,她们这些老婆子无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终于将脑筋动到黑鹰堡众多的适婚青年⾝上。
再怎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哪个人最后不成家立业的?所以她们得意地准备推动她们的完美大计。
可惜没多久她们就狠狠地撞了壁。
因为黑鹰堡虽然男丁众多,但是女子却少之又少,加上距离最近的小镇也要走上大半天的路程,然而镇上的女子也没有比这儿多多少。
虽然前些时候堡主救出一大票险些被卖⼊院的可怜姑娘,本以为有了这些姑娘总能够谈婚论嫁了吧!可是堡中的未婚男子却一个接著一个,拒绝让这群婆婆妈妈替他们作媒。
由于黑鹰堡以豪商巨贾之姿,雄踞大漠边缘,加上拥有众多精良的卫士及通商人材,简直是所有姑娘眼中的好归宿。所以,她们怎么也不肯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后来赵大娘想了许久,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
不管是堡主黑啸天、二爷夜离,或者是三爷苏抉尧…黑鹰堡的三大巨头,都没有半个肯成家立业,难怪堡中打光的年轻男子跟著效法。
所以说,要想让黑鹰堡的青年们早⽇成家,首要之务就是从这三位头儿的⾝上下手。
但想从他们⾝上下工夫,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扁是堡主黑啸天的威严就让人不敢近,二爷夜离更是冷淡得让人害怕,说来说去,就属三爷苏抉尧最为亲切,也最容易下手。
因为堡主和二爷不时为了堡务外出,而苏抉尧总是留守的那一个,所以她们不选苏抉尧还能选谁呢?
一滴冷汗缓缓从他的额际滑落,苏抉尧強撑著几乎要破裂的笑容,但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如山。
这群三姑六婆也未免太过厉害,竟然连堡主的去向都事先打听好了才来堵他。
不过…她们该不会以为他会乖乖就范吧!
苏抉尧在心底冷冷一笑,然后快速收起折扇“啪”的一声,清亮的声响马上昅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赵大娘,我是很乐意看看这些画像,但你可别忘了我是个已有婚约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另谈婚事,未免太对不起我那未过门的子?”
苏抉尧笑得如沐舂风,几乎要让人忘了这儿是气候酷热的大漠,而非舂花三月的扬州。
“再者我那未婚一向温良淑德,我又怎好背著她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这未免太对不起她,也更对不起我们两家的长辈。”
苏抉尧一派义正辞严的模样,让人几乎被他的巧言瞒骗过去。
不过,赵大娘可没这么好拐呐!
“三爷,虽然堡中人人都知道你有个未婚子,但谁也没见过她不是吗?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说出来唬弄我们老人家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娘子军纷纷点头,她们早就听闻苏抉尧有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女红针黹样样皆晓的未婚。
包难得的是,据说她不但品德出众,甚至长得美若天仙,种种优点加起来简直不像人间所有。
这么出尘的佳人,也难怪大家会对她兴致。
偏偏从来没有人见过她,时间一久,自然就有人起疑,尤其现在娘子军们又致力于为堡中未婚男女拉红线,能揪出一个单⾝汉是一个。
以往,众人都惧于堡主的威严,谁也不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但现在来了个杜姑娘,引走堡主全副的注意力,顿时让娘子军们有机会可以好好发挥一下。
赵大娘等人坚信,只要能把黑鹰堡的三个头头送⼊洞房,要想说服其他的单⾝男子,肯定没有问题。
“请大家别这样。”苏抉尧笑得一脸为难,仿佛受到什么天大的刁难。“我之所以没让大家见过我的未婚,实在是因为她的年纪尚轻,又一直养在深闺,鲜少与外界接触。若勉強让她长途跋涉而来,未免太过辛苦,相信各位大娘也不希望她在前来大漠的途中发生意外吧?”
苏抉尧这话说得合情合宜,原本还想继续相的娘子军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苏抉尧见状,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当然,这抹笑是绝不能让任何人见到的。
正当娘子军们意兴阑珊地准备走人,打算再从长计议时,有人大吼大嚷地冲了过来…
“三爷,大事发生了,有贵客临门!”
闻言,所有娘子军全停下脚步,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临门,毕竟平常黑鹰堡很少接待客人的。
“我…那个…三爷你、你的…”传报的门房得几乎要说不出话。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好好口气再说。”苏抉尧轻斥。
门房依言用力地了几口气,这才终于能正常地开口…
“三爷,你的未婚来了,她现在就在堡外等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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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抉尧必须承认,他与他那“温良淑德”的未婚第一次会面,绝对称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经验。
还记得那年他年方十六,而他那“温柔美丽”的未婚,本只是个流著鼻涕的小女娃,而且还是个爱骑小马四处闯的野丫头。
唔…这跟他在人前所说的似乎不大一样?
他会说谎当然是有原因,只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总而言之,苏抉尧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外地求学,由于学堂离家太远,因此他在学成之前,庒儿没打算返乡。
但那一年很特别,因为夫子生了怪病,所以生学都暂时被遣回家。
虽然苏抉尧并不想离开学堂,也很清楚那个怪病并不会传染给别人,却也不能说出实情,最后只得乖乖坐上返乡的马车,接即将到来的现实…
说起山西苏家,人人都知道那是以煤业起家的大族。
但家大业大反而是个大问题,要是子孙哪天为了争夺煤山继承权,而产生家族內斗,那可会让老祖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所以先祖早有代,让大房的子孙从商,二房的子孙习文。
一来可以彻底绝二房争产的心,二来又可以为苏家增添书香气息,不让人笑话苏家除了铜臭味和煤矿味之外,就没半点可以拿出来炫耀。
也不知是二房子孙真有习文的念头,抑或是无心经商,总之这个决定并未遭到反对。
二房的后代也真的乖乖提笔习文,甚至还出过好些个秀才和举人。
苏抉尧就是二房这边的⾎脉,这也是他被送到远方学堂的原因。
传到了他们⽗子这一代,一如先祖所期盼,苏家除了是煤业大家外,亦出了不少文人雅士,而苏抉尧的⽗亲,正是北方知名的人像画师。
到此,苏抉尧的未来看似已经大势底定了,其实还有一段小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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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孩儿回来了。”苏抉尧一边向久别重逢的爹娘请安,一边不由得四下打量。
即使他已经将近六年未曾返家,但如今他的举动却不是对家中的一切感到陌生所致,因为家中的种种摆设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真正令苏抉尧奇怪的是,打从他一步下马车,就看到満屋子的仆人忙进忙出,打包行李的打抱行李、整理杂物的整理杂物,人人都忙得昏天暗地,完全没有一丝他返家的模样,反倒像是屋主即将远行似的。
“抉尧,你可回来啦!”苏⺟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马上喜上眉梢。她拉过儿子仔细打量。“嗯,人长⾼了,也俊多了,简直要让娘认不出你来。嗯?你似乎又壮了不少?”
苏⺟奇怪地拍拍儿子的膛,隐蔵在他月牙⽩的儒衫下,是比同龄男子更加強健的筋骨,光看儿子斯文的外表,是绝对无法想像的。
“大概、大概是学堂时常举行蹴踘,所以⾝子骨变好吧!”苏抉尧尴尬一笑,将话题转开。“娘,仆人们在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搬家?”
但说是搬家也有些奇怪,毕竟屋中的摆饰并未移动,怎么算得上是搬家?
“那个啊…”苏⺟正回答,却瞧见仆人准备把苏抉尧的行囊搬进屋里。“少爷的行李就直接搬上车,不用搬进屋里了。”
仆人领命,将苏抉尧的行李移到另一辆马车上,才将学堂派送生学回家的小车打发走。
就这样,那些行李甚至没能回到苏家片刻,就又上了马车。
苏抉尧狐疑地看着⺟亲,再次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呀,我还没跟你说吗?”苏⺟恍然初醒的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蒙古了,你回来得正好,我还在担心不知道你何时才会抵达?”苏⺟总算松口气,能直接拎著儿子上路当然是最好的。
“什么?!”苏抉尧一脸讶然。
什么蒙古?难道说他今天没有回来的话,爹娘就要撇下他了吗?
见到儿子吃惊的表情,苏⺟只是呵呵笑着。
“你该不会以为爹娘会抛下你不管吧?放心,你爹早就想好了,如果你真的赶不回来的话,我们也会留两个仆人通知你雇车追上来。”
这是对多年未见的儿子该说的话吗?苏抉尧惊讶不已,怎么好像他不是他们亲生似的,竟然还得自己追赶上去。
苏抉尧摇头摇,对于爹娘的做法不予置评。
“娘,既然我已经到家了,那好歹也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蒙古?”苏抉尧拧著眉,想不出那荒草连天的塞外蒙古有什么昅引他们的地方?
虽然书中总说那儿风吹草低见牛羊,天似苍穹地似碧海…
但别说是热闹的城镇,就连人烟也不见几许,像这么一个荒僻的地方,他这对文质彬彬的⽗⺟究竟为何非去不可呢?
说文质彬彬绝不夸张,他爹可说是彻彻底底的文人,这辈子恐怕还没提过比笔还重的东西;而他娘一向深居简出,两个平素不好游玩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跑到长城之外的地界呢?
虽说蒙古距离他们所在的山西不算太远,近几年国內亦安強富裕,不用担心外族来袭,但是跑到那种人生地不的地方,这点就够教他好奇了。
“呵呵…我们打算去找你况伯伯。两年前我和你爹去了一趟塞北,那时你爹被那儿的美景深深昅引,回来后画了不少不错的图,那些图居然还大受好评,这让你爹准备往风土画发展看看,所以这回我们打算在那儿多待一阵子,好让你爹专心绘画。”苏⺟解释道。
苏⽗素来以人物画像闻名,但颇受好评的也仅限人物画这一项,因此苏⽗有些唏嘘,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有这份能耐而已。
但那些塞外风情画受的程度,让苏⽗再次对自己的才能重新燃起希望,打算在塞北住上一段时间,好好酝酿、发挥一番。
“况伯伯?”苏抉尧一时间没能意识到是哪位况伯伯。
“就是那个在塞北养马为业的伯伯啊!”苏⺟提醒道。“还记得小时候常送你一些小玩意儿的那个况伯伯吗?”
⺟亲这么一提,苏抉尧总算想起来了。
塞北距离山西不算近,却也不算远,因此每隔一、两年,况伯伯就会到苏家作客。
因为况伯伯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格外疼爱苏抉尧,有什么好玩的,总不忘算上苏抉尧一份。
比起⽗亲友圈中那些文人朋友,苏抉尧将这位况伯伯视为相当特别的一位。
毕竟,一个是斯文的著名画师,一个是豪放的养马巨贾,各方面皆迥然不同的两人居然会走在一块儿,而且友谊历久不变,的确是相当特殊。
总而言之,他们一行人就这么浩浩地前往塞北况家。
虽然不是第一次长程旅行…苏抉尧求学的地方远在京城。但越接近目的地,苏抉尧就益发无法抑止心中奋兴的情绪。
以前只能从况伯伯口中听闻的塞外风光,如今就近在眼前,犹带著几分少年心的苏抉尧,怎能不奋兴?
况伯伯曾经说过,塞北到处放眼望去,皆是无边无际的青青草地,不管如何策马奔腾,都无法抵达尽头。
便大且辽阔的土地、养満马匹的青翠草地…那是苏抉尧印象中不曾见过的美丽景象。
再加上况伯伯口中永远也说不完的游牧民族故事,苏抉尧简直等不及快快抵达蒙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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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半个月的旅程,苏家一行人终于抵达况家的土地。而他们一到达,马上受到况家人的热烈…
“苏老弟,你总算到了,如果再不来,我可真的要跑到山西找你们呐!”首先豪慡他们的,就是况家的主子…况云天。
“况大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一家子就要打搅你了。”苏⽗客气地拱手。
“说什么傻话,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只要你不嫌弃老哥哥我这里荒凉,你⾼兴住多久就住多久。”况云天豪气地拍膛保证,然后眼角余光瞥见了苏抉尧。“抉尧,这不是抉尧吗?”
自从苏抉尧被送到学堂后,他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这小子,之前也没听说抉尧会一同前来,难怪况云天会大吃一惊。
“况伯伯,好久不见了。”苏抉尧有礼貌的打招呼。“哎呀,几年不见,你倒已经长得一表人才啦!”况云天一向把苏抉尧当成儿子看待,态度上自然也相当热络。“瞧瞧这张脸,肯定倒不少京城的姑娘。不过抉尧啊!你记住一件事,倒人家还没关系,但你可不准来喔!我不希望我们家香凝嫁过去之后,得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况云天挥著碗口大的拳头,半真半假的威胁苏抉尧。
“谁?”苏抉尧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
“况大哥,这点你绝对不必担心,有我们夫妇俩给香凝撑,绝不会让她嫁过来受委屈的!”苏⽗说什么也不会让儿子有一丝半毫的机会,破坏他与况云逃卩年的友谊。
“啊?”⽗亲的话让苏抉尧又愣住了。
“是啊,况大哥,香凝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呢?”苏⺟也笑眯眯地跟著保证。她可是非常喜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呢!
就见⽗⺟二人完全无视于満头雾⽔的苏抉尧,你一言、我一语地替苏抉尧保证著,苏抉尧越听就越糊涂,庒儿不晓得自己卷进了什么事里。
“爹、娘,你们有谁可以回答我,‘香凝’究竟是谁?”
苏抉尧的提问让正热络谈话的大人们全都愣住了,他们瞧着苏抉尧,活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咦,抉尧,你不晓得香凝是谁吗?”首先回过神的是苏⺟,她马上揪著儿子询问。不会吧!
“我应该知道她是谁吗?”苏抉尧皱眉,这个名字他还是头一遭听见。“刚才你和爹说什么未过门的媳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嘴巴上是这么问,但苏抉尧心底却隐隐浮现一抹不祥的感觉,这让他非常不想听到⽗⺟亲的回答,总觉得他绝对不可能会喜这个答案。
“香凝是你况伯伯的独生女,也是你的未婚!”
“未婚?!”突如其来的话令苏抉尧浑⾝一震,他是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未婚?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呢?!“为什么没有人跟我提过?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帮我订的亲?”
“两年前,我和你爹来找况伯伯,那时我们瞧香凝可爱,又与她特别亲近,就帮你订了这门亲事。”苏⺟不悦地问著丈夫。“孩子的爹,你怎么没跟抉尧说呢?”
“我以为你会跟他说,每次家书不都是你执笔。”苏⽗把责任推得一⼲二净。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做爹的来说…”
苏抉尧瞧着爹娘你一言、我一语地推卸责任,心底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只能叹气,任何人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吧!
包重要的是…
“况伯伯什么时候有女儿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苏抉尧记得很清楚,况伯伯就是因为一直没有子嗣,所以才会特别疼爱他,但那个叫香凝的女儿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唉呀呀…”苏⺟毕竟比较心细,马上就发现问题的所在。“对了,香凝出生的时候,抉尧已经进了京城的学堂,所以才会不晓得香凝的存在。”
虽然他们会定期写家书互报平安,但从没提过况云天弄瓦之喜的事。因为家书当然是写自家的事,所以这件况家的喜事也就完完全全被遗忘了。
闻言,苏抉尧更想叹气了。
就算那个叫香凝的小女孩出生时没有人通知他,至少、至少订下婚约时,也总该告诉他一声吧?难不成爹娘打算等他学成返乡之后才告诉他吗?
苏抉尧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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