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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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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那一年的天真与执着是美好的,可是,人是会长大的,长大的过程中面临了许多现实的考验,人变得愈来愈理智,但要求也愈来愈多,希望也愈来愈大。

  可是也在长大的过程中看清,许多要求与希望似乎都是不可求的,人也因此愈来愈痛苦,难以自拔。

  八年在转瞬间过去了,裴宁臻不再是那个不解世事的可爱女孩,虽然她依然天真善良,却常常发现天真与善良伤害她最深。

  段齐峰与宋敏荷的婚姻,不多不少维持了八年。

  原先两人打算一生下孩子就离婚,但孩子出生后没多久,段齐峰⼊伍服役,这事情便搁了下来。

  此外,宋家那些亲戚眼看宋敏荷真的生下儿子,并且冠上了宋姓,可能真的会夺去企业的经营权,开始有一些不友善的攻击举动。

  宋敏荷需要段家媳妇这个⾝分做挡箭牌,才能保护她与孩子的‮全安‬。

  段齐峰退伍后,开始帮助宋敏荷站稳脚步,收购股权,争取董事的支持,这段时间,宋家那些不良亲戚的恫吓手段愈来愈离谱,虽然都没有造成生命威胁,但常常让宋敏荷吓一大跳。

  甚至,那些攻击也开始冲着段齐峰而来,曾经有一次他因此受了伤,躺在病上看着裴宁臻带着眼泪坐在一旁,那时他的心里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她卷⼊这些事情,绝对不能…

  他已经让她面临这样一种⾝分不明的尴尬局面,绝不能让她因此而再受到伤害。

  即便…他必须因此将她安置在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世界里,他也要确定她是‮全安‬的。

  为了避免让裴宁臻卷⼊,段齐峰不得不做这个痛苦的决定,绝对不让她这个人曝光。

  于是,裴宁臻成为他的地下情人,纵使他一直只有她这一个女人。

  或许是运气好,八年来裴宁臻真的被隐蔵得很好,即使大学毕业后,她也一直住在段齐峰为她买的房子里,与他住在一起。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回来陪她,偶尔离开,他也会回来。一直以来,他们都陪伴着彼此。

  与一个有妇之夫同居,她是第三者…以前的裴宁臻不以为意,毕竟他一直在她⾝旁,她摸得着他;但现在的她,却感觉到心痛。

  “大家来吃⽔果了!”裴宁臻端着一盘⽔果前往客厅,客厅內坐着段齐峰,宋敏荷,还有敏荷的儿子小威。

  八岁的小威长得眉清目秀,漂亮得不得了,他撒娇似的对着裴宁臻说着“谢谢漂亮阿姨。”

  裴宁臻摸摸他的小脸,挑了一块最大的苹果“小威好乖,喏,这个给你吃。”

  宋敏荷笑着摇‮头摇‬“小威,⼲嘛讲话这么甜,你这么喜小臻阿姨啊?”

  “没错,妈妈,阿姨这么温柔,我要阿姨做我的女朋友。”

  段齐峰放下报纸“小子,你找错人了,小臻已经名花有主了。”就算是小孩子,也别想占他的女人便宜。

  “什么是名花有主啊?爸爸?”

  这一声呼唤,突然让裴宁臻全⾝一颤。

  妈妈、爸爸、阿姨…这些称呼她不是已经听了很多年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会觉得心痛?

  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裴宁臻站起⾝来“你们坐…我去洗碗…”话都还没说完就赶紧走人。

  握紧拳头,段齐峰无奈而痛苦的看着她离去,那种痛苦而无力的感觉,紧紧纠了他八年。

  宋敏荷看着这一切,內心的歉疚更深,所有的尴尬局面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无法卸责。“小威,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小威点点头,听话的离去。

  顿时客厅內只剩下这一对“夫”抚着头,段齐峰只能一言不发,良久良久,他才庒抑住內心的伤感。“最近跟小威还有遇到騒扰吗?”

  宋敏荷摇‮头摇‬“比较少了,我也已经有能力应付。”

  现在的她,持有宋氏三成股权,已是堂堂宋氏建设的副主席,绝非当年一无所有的小女生。

  现在的她,事实上已经可以不需要段齐峰的帮助了。

  “收购股权有进展吗?”

  宋敏荷‮头摇‬“我的三成,再加上你的一成五,一直都没有进展,还是无法过半。听说有个外国人也持有公司的股份…”

  “该死!”段齐峰痛咒,为眼前的一切。

  他无法再忍受了,对于小臻他真的感到很抱歉,让她这样没有名分跟着他八年,她一直没有怨言,但他可以感觉到,她愈来愈不快乐。

  事实上,年已接邙立的他,真的很想能跟她一起走进礼堂,娶这个他生命中真正想要娶的女人。

  这种⽇子,他们到底还要过多久?

  “下个月就是小臻二十六岁生⽇…”

  “已经过了八年了?”宋敏荷苦笑。

  这种⽇子,竟然也拖了八年,苦了小臻,若是她,她本无法忍受,早已离开。

  只有小臻,始终留在齐峰⾝边,无怨无尤。

  算了!真的够了!懊是她结束这一场闹剧的时候了。“齐峰,我想够了!结束这一切吧!”

  “你…”她的一句话,振作了他。

  “以前我认为,攀上顶峰才能保住我跟孩子的‮全安‬,但现在想想,所有的不‮全安‬都来自于此,何不放手呢?”

  她想通了,宣布退出宋氏才能换来永久的平安。争什么?争了八年,她什么也没争到,还赔掉了另一个女人的青舂岁月。

  “敏荷…谢谢你…”“不!我才应该谢谢你…还有小臻。”

  段齐峰的心马上活了过来,情绪‮奋兴‬“我希望能在小臻二十六岁生⽇那一天向她求婚…”

  “你还真急啊!”宋敏荷笑他“我要去跟小臻说这个消息!”

  把该还给她的,统统还给她。

  “不要!”段齐峰眨眨眼“再瞒她一段时间!”

  “为什么?”宋敏荷一皱眉。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这个女人等他等太久了,让他把一切安排好,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烦恼,只要乖乖嫁给他,做他的子就好。

  经过八年的昏天暗地,他们终于有机会接生命中真正的幸福与光明。

  ********

  厨房流理台前的裴宁臻,将⽔龙头开到最大,自来⽔直怈,声量惊人,如此,才能掩饰她哭泣的声音。

  她…愈来愈贪心了。

  十八岁那一年,她只求爱情,能跟着他,不管怎样都好;但时间过去了,她长大了,想法也不同了。

  每次她经过台北市著名的婚纱街,看着那一件件洁⽩的婚纱,想起自己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为段齐峰披上,便会偷偷的哭泣。

  八年来,她不是没想过要离开他。

  大四毕业那一年暑假,段齐峰已经退伍回来,正式出任段氏企业的总经理,段家为他举办接风会,邀集上流社会出席,宋家的人也来了。

  陪在段齐峰⾝边,当然不可能是她,而是学姐。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傻,无处可去的她,偷偷一个人搭着火车回到台南老家,看见⽗⺟,想起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的悲从中来。

  她…只是想要谈一段单纯的感情,难道错了吗?

  当时的她,真的想过从此不再回去了。就当作她与段齐峰没有缘分,一切到此结束。

  可是…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她的‮机手‬接到一通来电,是他…

  “小臻。”

  “…”死咬住牙,不想让对方听见哭声,可是那难以抑制的菗鼻声,却怈漏了她的一切。

  “我在你家门口。”

  “你不是去参加…”

  “…对不起。”

  他的一句对不起,让她无言可对,只能不停哭泣。

  “小臻,我一直希望陪在我⾝边的人,是你。”

  “可是…我好累了…”

  “我知道,小臻,还记得吗?选择权在你。我在火车站等你,等到天亮之前,如果你愿意,就来找我;如果不愿意,我就离开。可是我发誓,等我…我会再来找你,我爱你…”说完就挂断电话。

  手里握着‮机手‬,全⾝不停颤抖,她该怎么选择?

  事实上,她没有犹豫,她內心放不下的爱已经给了答案。

  她去找他,在寒冷的夜里,投⼊他怀抱中,并且告诉自己:就此沉沦吧!

  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试图离开过他,女人的心,脆弱却坚強、傻气却执着,爱了,就是爱了,再苦都会一直撑下去。

  只要他还爱她,还愿意把心中唯一的爱给她。

  可是,撑过八年的她,却再也庒抑不住內心的‮望渴‬,內心的奢求愈来愈多,她与每一个女人一样,都希望独占,成为最爱的唯一。

  “在想什么?”段齐峰语气‮奋兴‬,从后头抱住了她。

  “没事…”赶紧擦掉眼泪。

  段齐峰注意到她的落泪,心疼不已的将她转过⾝,先轻轻的擦去她的泪⽔,再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小臻,这八年来,真的苦了你了。”

  “…”他怀里的温暖,让她舒服得不想说话,让她想逃避一切。

  “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一切,把该给你的,统统给你。”怜惜不已的用脸颊‮挲摩‬着她的额头。

  虽然说很多事情无法从头来过,但是现在真要他衡量个⾼下,他会说,他宁可不帮助宋敏荷,也不愿意伤害小臻,因为小臻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未来也是如此。

  “我好像愈来愈贪心了…”

  “傻瓜,你不是贪心,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若论他的心,他只愿承认他真正的子,只有她一人。

  吻了吻她的双眼“小臻,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不应该帮敏荷,我们现在也不会变成这种状况。”

  她轻轻‮头摇‬“学姐这么可怜,我们怎么可能不帮助她呢?”

  只是后来很多事情,他们都无法控制,任由事情一再脫轨演出,他们都成为命运的棋子,只能无奈以对。

  “小臻,我们出去度个假好不好?”段齐峰‮奋兴‬的提议。

  往八年,他们竟然未曾一同出游过,为了不把她卷⼊这团混中,他将她隐蔵起来,不让任何人窥得,也因此两人几乎没有一同出门游玩过。

  裴宁臻凝视着他“可以吗?”她没有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望渴‬。

  “当然!”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裴宁臻抓着段齐峰的⾐服,紧张的问:“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害到学姐?”

  “管她!”既然他都要跟宋敏荷离婚了,曝光也无所谓。

  敏荷自己都看开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八年来的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她与小威,若非临阵脫手不义,他早想放弃了。

  他真的体会到,要帮人也要有个限度,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可是…”

  “‮姐小‬,我在讨好你耶!你怎么还一直可是可是的?”

  “我担心嘛!”

  “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点点她的鼻子“笑一笑!”

  “我…笑不出来。”

  “那这样呢?”抓起她的两只手,分别挡住他的脸孔的上半部与下半部,只露出那一双眼睛。

  看见这个悉的动作,想起‮生学‬时代的彼此,裴宁臻终于笑了出来。“讨厌!你又糗我。”

  “终于笑了。”放下手,疼惜不已的将她抱进怀里“小臻,我好怀念那个有着天真笑容的你,让她回来好不好?”

  眼眶里又涌起泪⽔,让她回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当年纯真的裴宁臻到哪里去了。

  或许在成长过程里,在感情世界里,她嫌她太碍事,排挤她,扔下了她,远远扔下了她。

  也许这是成长的代价,是爱情的代价,没有人不会怀念单纯天真的自己,但在怀念的同时,却也承认了自己不再单纯,不再天真。

  还能不能把她找回来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把她找回来,还愿不愿意把她找回来,毕竟十八岁那年的天真与单纯,让她在感情路上受了伤,现在的她,懦弱又害怕。

  真的,不能要求更多了。

  ********

  趁着天气还不错,段齐峰兑现了诺言,带着裴宁臻出远门玩了五天,来到南投某个山间小屋度了个说长不长的假期。

  他不能离开太久,宋敏荷这段时间內就会向公司董事会提出卸下职务声明,并向宋⽗表明放弃主席职位的决心,接下来,他们就会办离婚。

  可以想见这些行为会引发怎样的天崩地裂,包括宋家亲戚出面争夺,更包括宋⽗可能的反应,不过这些他都不管了,他不可能再松手。

  小臻,已经等他太久了。

  五天后,两人回到台北,段齐峰头一次开着车,全程由他将裴宁臻送回两人同居的住所,直接而大方。

  现在的他,心中毫无顾忌,更迫不及待想把这段关系公诸于世。

  可是,裴宁臻却很担心。“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小心谨慎的看看车窗外四周,她一脸的紧张“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别担心,”段齐峰看看车子附近,他也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

  看着她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可见这八年躲躲蔵蔵,隐瞒所有人的生活对她来讲有多苦。

  他发誓,这一切绝对不会再维持下去。“小臻,改天找个时间,我要带你回家去见我的⽗⺟,我已经跟他们说明你的存在,他们都很想认识你。”

  “见你的⽗⺟?”裴宁臻一愣“为什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她的头发,开着玩笑“更何况你一点都不丑。”

  她一点都不想笑“可是…”

  “改天,我也会陪你回台南去见你的⽗⺟。”

  这一切突然的改变让裴宁臻无所适从,见彼此的⽗⺟,这不代表…可是他跟学姐…哎呀!她都了啦!

  “我先送你回去,等一下我要回公司!”请假太多天了,再不回去可说不过去。

  “等一下,我要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让我在这里下车好了。”

  “好吧!晚一点我就回家了。”

  “好!”裴宁臻下了车,送走段齐峰,转⾝往巷口的便利商店走去。

  她的脑海里还响着刚刚段齐峰说要见彼此⽗⺟的话,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进了便利商店,裴宁臻站在杂志架前看着,却感觉到四周人的指指点点,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刺一样,直直向她刺来。

  “就是她耶…”

  “好像就住在社区附近…”

  “大老板的‮妇情‬…”

  裴宁臻有点慌的看了看四周,闲杂人等随即散开,她不安的转过⾝,却在第一眼就看见杂志架角落的一本八卦杂志。

  封面标题几个大字,让她不觉全⾝颤抖。

  段氏大老板金屋蔵娇元配气炸

  裴宁臻拿起那本杂志,踉跄着脚步走到柜枱,从⽪包里掏出一千元,连零钱与‮票发‬都没拿就冲出门口。

  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跑回家,跑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

  裴宁臻的脑海里不断想着刚刚旁人的那句话:大老板的‮妇情‬、大老板的‮妇情‬、大老板的‮妇情‬…

  “砰”一声,她回到家中,用力甩上门,想把脑海里的回音也彻底关在外面。

  连鞋子也没脫,裴宁臻慌着双手,努力想撕开杂志的塑胶封套,好不容易终于撕开了,这才看清楚杂志封面。

  那是一张前几天她与齐峰出游时,被人‮拍偷‬的照片。

  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她一直觉得有人跟在附近,窥伺着她与齐峰。

  翻开內页,八卦杂志再度发挥说故事的本领,大书特书段齐峰、裴宁臻与宋敏荷之间的三角关系。

  八年来,八卦杂志不是没有写过他们之间的事,只是她一直躲得很好,更不曾跟齐峰一同出现在公众场所,所以杂志也只能揣测,没有真凭实据。

  对于杂志的报导,他们过去都是不予理会,媒体的提问他们都以‮人私‬事务为由,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但这一次,她跟段齐峰第一次一起出去玩,马上就被人拍到了照片。

  照片会说话,这一次,怕是他们赖都赖不掉了吧!

  杂志中说,段氏企业总裁段齐峰与宋氏建设集团副主席宋敏荷结缡八年,儿子也已经八岁,但两人一直维持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原来段齐峰早在八年前就认识了一名名叫小臻的女子,在外金屋蔵娇。

  八年来,段齐峰一直将小臻保护得很好,完全没有曝光,可是杂志最近终于拍摄到两人出游的证据,戳破了“上流社会幸福婚姻的神话”

  杂志中大篇幅描述小臻这个女人,多么的‮媚柔‬动人,将段齐峰得团团转,无法自拔。

  镑种批评的词汇倾巢而出,第三者、‮妇情‬、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金屋蔵娇…

  杂志也说,宋敏荷准备绝地大反攻,为了保住自己的丈夫,以及副主席的职务,悉內情人士透露,近期內她就会提出反扑。

  她真想笑,他们什么都不懂,就可以杜撰出这么长的一篇报导。她跟齐峰与学姐之间才不是他们说得那样,她不用去在意、不用在意…

  可是,她好想哭。

  第三者?

  ‮妇情‬?

  破坏别人家庭?

  原来,她待在齐峰⾝边,别人都是这样看待她的。

  摇‮头摇‬,收起杂志,放在一旁的鞋柜上,裴宁臻脫下鞋子,走进屋內房间,走进浴室,打开了⽔,跨进浴⽩內。

  望着洒出的温⽔,她坐在浴⽩中,任由⽔将自己淋,洗净自己內心的不堪与伤痛。

  这…就是她追求的爱情吗?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追求一份感情,不想这一辈子后悔啊!

  难道她错了吗?

  温⽔洒在脸上,布出一室的氤氲与模糊,让裴宁臻可以不用去辩解脸上的意是泪⽔还是自来⽔。

  以前,她很天真,拥有十⾜的冲劲,可以勇敢追爱,不怕别人怎么说,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在爱情的路上,一路走来,扎上了太多的刺,旧伤未愈,新伤又来,连忍着旧伤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种⽇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八年了,够不够?

  “够了…真的够了…”绝望的心隐隐作痛,终于得承认,当年勇敢追爱的行为真的害惨了她。

  她再也无法自拔,可是,她也怨不得别人。

  齐峰说得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曾经有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是她自己宁可跳⼊火圈,也不肯离去的。

  所以,都是她自己的错。

  说来,齐峰真是厉害啊!他从不开口留她,要留下来,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没有人她。

  傻也是她自己,痴也是她自己,伤心难过,也都是她自己。

  都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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