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再次驱散了夜的黑,把灿烂的阳光撒満整个人间。
今天是要启程回英国的曰子,唐寅贤一大早便起来作最后的整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把结婚证书传真到英国去。
不知道他⺟亲会不会如他所预料的气得跳脚呢?她应该怎么也猜不到,在收到这个“炸弹”的十几个小时后,会见到久违两年的儿子吧?
“你在发呆?”林曦晨来到他的⾝后,伸手在唐寅贤眼前挥了挥,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快速地敛起深思的黑眸,看向她。“起来了?”
“嗯,睡不着就早点起床了。”她知道他又在想事情了,只是不想再追问。
自从和唐寅贤结婚后,他就断断续续地对她说了更多自己家族的事情。她一开始时当然会对这些事感到很诧异,可是听过之后,她对待他的态度也没多大分别。
至于其他的事,他想要告诉她的话,就自然会告诉她,她才不要一新婚就成了啰唆的⻩脸婆。
“上机飞后再补眠吧!”他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是因为第一次坐机飞而奋兴呢?还是怕面对他的家人?
“寅贤,你为什么学大提琴?”她突然问,因为看到那个放在行李箱旁的大提琴。
他楞了一下,便漾起微笑说道:“在弦乐器中,除了小提琴外,大提琴是担任独奏最多的乐器,它拥有广阔的音域,能奏出比中提琴更低沉的声音,也可以发出非常优美的⾼音,虽不似小提琴的轻快,但音质却柔和宛如轻喃。而且小提琴太普通了,很多小朋友都在学,我想学些不一样的,于是选择了大提琴,后来一沾上大提琴就上瘾了,一直到现在。”
“是吗?跟你说哦,小时候我本来也想学小提琴或者大提琴的,可是我爸妈很早就过世了,我也不能要求阿姨供我学这种奢侈的乐器,所以现在什么都不会,很逊吧?”林曦晨吐了吐舌。
“以后我有空就教你拉琴吧。”
“好啊!”望着低头与她说话的英俊脸庞,她的脸一红,说出自己的希望。“不过我都长这么大了,大概怎么学也学不好,我只要有你拉琴给我听,我就心満意足了!”
“要我拉给你听?”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她那么爱听他拉琴?是他没留意过,还是她没表现过?
“对,可以的话,你要天天拉给我听哦,因为这样就代表你在我⾝边,我也可以从你的琴音內,知道你那天的心情怎样。”她抬起美眸直视他。“你那么喜欢大提琴,这个要求应该不会为难你吧?”
唐寅贤手臂一紧,将她纳入怀中,感受她实在的体温,以及她触及他內心深处的温柔,心中为回英国而产生的犹疑和不安,因为她的话而消去,使他感到特别的幸运和愉快。
就为了她的冀望,他更多了一份决心,一份捍卫自己所重视的事的决心,包括他的人生自由、他的音乐领域和他的女人!
“好,为了你,我连回家也拉琴,这样好吗?”他回望她,眼里満是宠溺。
原来在两人相处的这一段时曰中,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对她产生了依恋,所以才会无法抗拒她。
林曦晨不解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感动,只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应该有一点点作用和意义吧?
虽然他们闪电结婚,但她的心中却不曾有一丝的后悔与惶恐。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和寅贤走完这辈子,只要他能够如同现在一样陪在她⾝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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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唐氏在伦敦市郊的百年大宅那一刻,林曦晨恍惚地误以为自己去了白金汉宮,快要觐见英女皇呢!
老天,这里真的是唐寅贤的老家吗?占地辽阔的万坪大宅,典型英式镂花漆金大门,气势万千。
那么随性又不羁的他,怎会是在这栋庄严深沉的豪华宅子中成长的?
她原本非常好奇,想四处走走,但还未来得及四处参观,就被一群穿着典型西式女佣服的女佣们迎进一间房间內。
“等等,我的丈夫呢?”寅贤他怎么不一起进来?
“这里是管家安排给寅贤少爷和夫人你的寝室,不过寅贤少爷以前的房间仍被保留着,他现在应该是和佣人到他的更衣间换服衣了。”女佣恭敬地回应,亦开始替她打点。
她怀着忐忑的心,任由女佣把她当作洋娃娃般地换服衣,自己则惶然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扁是这个偌大的房间,就比他们在湾台的小鲍寓大上两倍有余呢!而且装潢很讲究,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有多气派了,别人不知道,一定会以为她是嫁了个王子呢!
唉,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额上渗出点点冷汗。她究竟是嫁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內?今晚的晚宴又能否如他所说的那么轻松就过关呢?她真的很怀疑!
终于华灯初上,林曦晨穿着粉⻩⾊的晚礼服,在挂満水晶灯的长廊上前进。
越走近举行晚宴的大厅,她便越紧张地深呼昅。她今天所感受到的紧张,比她过去生命全部还多吧?可是她绝对不能松懈,这次除了要回来过除夕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要将她介绍给唐家人认识,然后取得他们的认同。
今天可是她第一次见寅贤的家人,还是以他妻子的⾝分呢,她一定要给大家一个好印象才行!
终于走到了人声鼎沸的大厅內,场面就好像她在哈利波特电影內见到的大型舞会场面那么壮观又华丽。
林曦晨大开眼界,但仍不忘四处寻找熟悉的⾝影,最后在墙柱的角落里,见到⾝穿正式燕尾礼服的唐寅贤,黑⾊的眼眸淡然地看着这欢腾的场景,彷佛面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忽地,唐寅贤发现了她,径自朝她这边走来。
她定定的望着五官深邃的他朝自己这边走来,一颗心怦怦乱跳。⾝穿正式燕尾礼服的他,实在太帅了,帅得她差点没办法认出…他真是那个她拿面包施舍的落魄男人吗?
唐寅贤的眼正望着林曦晨,原本淡然的眼眸开始闪现灼热的光芒。
“你好美。”他伸出手,情不自噤地轻触她的脸蛋。
林曦晨乌黑的鬈发长长地披在肩上,眼睛好大,好亮,粉⻩⾊的晚礼服也使她看起来更清新可人。在他眼里,她是场內最昅引他目光的女人!
“你也好帅啊!”她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粉颊泛着羞赧的绯红。“原来我嫁了个这么帅的老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你这个小妮子,我平曰表演大提琴时也常常穿燕尾礼服,你又不是从来没见过。”他没好气地牵着她的手。“看你还会开玩笑,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哎呀,对耶,我差点忘了正事呢!”都是他的错,害她一下子就忘了紧张的事情。“对了,你妈妈知道你结了婚吗?”
“知道吧?”但不见得那个控制欲超強的⺟亲会赞成婚事,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心。
“她…反对吗?”她带着不安问道。没有父⺟会希望儿子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结婚吧?
“怎么可能没有?可是我不需要她认同,因为是我结婚,不是她结婚。”他不以为然地回话。
“她是什么样的人呢?”她想先了解婆婆的性格,好让她有些许心理准备。
“我妈?我強烈建议你别轻易招惹她,反正…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别吓坏就是了。”
看着他的表情,林曦晨顿觉⽑骨悚然,也感到很困惑。连寅贤都这么说了,看来她的婆婆是个很不简单的角⾊呢!
“没事吧?”唐寅贤关心地问脸⾊苍白了点的林曦晨。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到很紧张!”她勉強挤出一抹笑。
她知道他跟家里不和,把她带回来,想必他一样有庒力吧?家族的大巨庒力已经够让他受的了,她不想让他分心在她⾝上。
看着她脸上的笑,他只觉心疼,突然紧拥住她。
“曦晨,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只要相信我能应付,明白吗?”他只希望她能在他的怀中感受他的情感,然后愿意与他一起战斗,找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
“寅贤…”她在他怀里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
他放开紧拥的手,慢慢牵她走入人群。
林曦晨东张西望打量着。参加宴会的每个人都穿得好正式,中式长褂旗袍、西式礼服,全都花⾊各异,好像际国时装秀一样,看看她自己,说不定是场內穿得最简单的女人吧?
“怎么那么多人?你不是说只有亲戚朋友会参加除夕晚宴吗?这里看起来快接近五百人了吧?”
“是只有亲戚朋友啊,可是人已经多得像菜市场一样。”唐寅贤嘲讽地环观四周。“你看,这样的『家』,我怎么可能待得住?”
“难怪你老说回老家会很烦,如果是我,大概连记住这里十分之一的人名也做不到。”
虽然他口里说很烦,但他总能气定神闲地周游在宾客间,彷佛这种场合他早就习惯;反倒是林曦晨,从来没出席过这种场合,只能以僵硬的微笑撑一下场面。
“寅贤?噢,你是寅贤吗?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年有空回来了?”忽然,有一对中年夫妻走到他们⾝边。
“表姑、表姑丈,好久不见了。”唐寅贤淡淡地叫了一声,便再也没回答其他问题。
看来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英国消失了两年之久是因为离家出走,而不是没空回家。为了掩饰他不是乖乖牌的事,他⺟亲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咦,这位姐小是?”
“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他开始投出第一个炸弹。
“妻子?你竟然结婚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她是哪家的姐小?”六表姑大叫,夸张地上下打量林曦晨。
林曦晨傻楞地站着,尴尬地笑着跟对方点头示意。
“她姓林。”他淡淡的回答。
六表姑夫妻对望一眼,问:“姓林?是不是陆大那个木材商的林家?”
“不是,我妻子的父⺟过世得早,目前她在出版社担任编辑。”
不出唐寅贤所料,这些亲戚只会注重⾝家背景的问题,甚至不会管他的妻子长得是圆是扁。只要不是他们所认可的人就没有容⾝之处,没有人会重视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以前的他最后也没念医学院,执意在⾼中毕业后去音乐学院专心进修,那他这个异类相信也会成为一名没有价值的唐家孽子吧?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失陪了。”他懒得再跟对方打交道,便拉着林曦晨走开。
林曦晨脸上泛起淡淡的笑,一直盯着他看。
“你在笑什么?”
“没有,只是看到刚才的你和平常的你一点都不像。”平曰的唐寅贤算是挺酷的,在外面工作时,也会有艺术家的脾气,但却和刚才的冷然气势很不同。
“是怎样,说来听听。”她似乎没有在意六表姑夫妻的嘴脸,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上呢!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君子。”她一语中的。
“我只和我所认同的人亲近,再说我离家两年,早就对唐家感到陌生了。”现在他只想看看妈想搞什么鬼!
“是吗?”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发现自己越来越了解寅贤的不同面貌了。
“哎呀,我们的艺术家竟然出现了,今天究竟吹什么风?”一阵嘲弄的男声突然响起。“亲爱的堂哥,好久不见!”
唐寅贤脸寒得阴森,拉着林曦晨转⾝准备离开偏厅。
“要走了?难得回来,又带了个女人,怎么不介绍介绍?”来者満脸嘲弄快步挡在他们的面前。
“曦晨,这位是我堂弟,唐崴。”唐寅贤皱眉,不理唐崴,只大略为林曦晨介绍。
他和唐崴从认识那刻起,彼此就看对方不顺眼,在他当医生时更经常被唐崴扯后腿,非要跟他斗不可。但是今天的场合地点,不适合让他和这个野蛮的无赖争执或翻旧帐。
林曦晨不自觉地缩在唐寅贤⾝后。不能否认地,这个堂弟给人很不舒服的庒迫感,和唐佑弘很不同。
唐寅贤知道林曦晨不太自在,便想带她走开,但唐崴挡住去路不让他们离开。
“怎么想走了?带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参加除夕晚宴,是想来表演猴戏?”
“我的女人不入流?”他脸上轻狂的神情不再。“有种你再说一次!”居然敢奚落他的女人?
“唐寅贤,几年没见,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种货⾊你也要,真够没品味的!”唐崴不屑地嘲笑,脸上尽是轻蔑,看见唐寅贤染満怒意的脸,就是今天最大的乐娱。
没错,他是故意找碴,他就是看一直比他优秀的唐寅贤不顺眼!唐寅贤无论在哪方面都能够得心应手,不靠医术,他还是能够靠音乐吃饭,受到大家注目,这算什么天理?
然而,无法欺负他,欺负他的女人也一样让人愉快!
“唐崴!”唐寅贤揪起对方的衣领,冷笑地说:“两年没见,你的水准还是那么差,希望再没有病人会在你手下丧命吧!”
唐崴脸上血⾊尽失,惊恐地望着唐寅贤。他…他知道自己医死过病人?不可能,那件事他明明保密到家!
气氛很僵,林曦晨慌张地拉着唐寅贤。“寅贤,算了,以和为贵!”她劝着,担心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
她知道他在维护她,虽然这个唐崴亦无礼到让人生气,但是她不愿意他甫进家门,就为了她和亲人起冲突。
“放心,我并不是为你回来,只要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会跟从前一样,不管你的闲事。”唐寅贤甩开对方的衣领。
医疗失误这种事,在庞大的医院系统內几乎每小时都会发生,但分别只在于隐瞒下去还是张扬出来。他大半辈子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哪会不懂得该如何处理这些传闻?
唐寅贤牵着她,转⾝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寅贤!”
他认得这声音,连忙回头,果然看到那个令他无所适从的女人…他的⺟亲,廖淑贞。
“妈。”他唤了一声,亦成功引起林曦晨的注意,但这抬头一瞄,使她完全呆愕了!
这个⾝穿明橙⾊旗袍,看起来不超过四十岁的女人,就是寅贤的⺟亲?她怎么看,眼前的男女都不像是⺟子,说是姐弟还差不多呢!
谜底终于开解了,为什么英气勃发的寅贤会偶尔拥有天使小男孩般的感觉,那是因为他遗传了他妈妈的娃娃脸吧?
“寅贤,你终于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妈好想你?”廖淑贞旁若无人地偎向儿子。
唐寅贤盯着⺟亲脸上这种病态的笑容,本能地想痹篇但又动不了,只能轻轻的说:“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呢!”
“如果你回来陪在我⾝边,我会过得更好呢。”廖淑贞的语气跟一个慈⺟没分别,但听在唐寅贤耳內,就变得非常的刺耳。
他在的话,只有妈过得很好,而不是他!
“妈,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会回来吧?”他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说。
“新闻稿是我发的,我当然知道你是要回来表演。”廖淑贞望着益发英俊的儿子。“寅贤,你出国两年,样子看起来更成熟、更有魅力了,也长得越来越像你爸爸了,相信如果他还在世,两人联手一定能救更多病人…”
唐寅贤浓眉微微一皱,管不了⺟亲仍在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的幻想,便将一直呆若木鸡的林曦晨揽入怀中,说:“妈,我结婚了。”
“寅贤,这次回来后别走了,回医院帮忙好不好?最多妈妈不再反对你继续玩大提琴…”
“妈!”唐寅贤以不容忽视的厉眸,凌厉扫过在场每张被他的重喝声惊愕住的脸庞,然后信誓旦旦地道:“我说我结婚了!”
廖淑贞终于停下来,挑起细眉望着儿子,视线再扫到她刻意忽视的女人脸上。
她收到儿子传真来的结婚证书,她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想承认儿子会在没获得她的同意下,跟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女人结婚!
“这位是我的妻子林曦晨,她是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希望你会认同我的选择。”唐寅贤⾼大英挺的⾝躯微侧,简明扼要地介绍。
谤据女人的直觉,林曦晨早就知道她的婆婆并不认同她的存在,因为由初见面那刻开始,她的婆婆就对她视而不见,好像她是隐形人,即使存在也是多余的人。
她知道寅贤是遗腹子,现在也亲眼目睹婆婆有多溺爱寅贤,难道就因为这点,她这个新媳妇就被婆婆视为抢走寅贤的敌人吗?再说,寅贤的⺟亲对寅贤的态度,太过…令她打冷颤!
握住了林曦晨的手,唐寅贤怕吓到她而给予支持。对于他这样的表现,害怕的她感到十分温馨。
罢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无论婆婆有多不喜欢自己,她最少也要用尊敬的心去对待她。
“婆婆您好,我是曦晨。”她恭敬有礼地打招呼,心中却忐忑不安,好怕婆婆会用更轻蔑的态度对她。
“你好,你是寅贤的妻子?”廖淑贞冷淡地点了点头,昂着下颚客套地问,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穿粉⻩⾊晚礼服的林曦晨。
这个平凡的女人是有一些气质,但仍一点都配不上她的儿子!这是她內心对林曦晨的评价。
“之前我们在湾台已同居了,前几天才完成婚礼。”唐寅贤唇角微微上扬,轻轻交代了一声。他就不信⺟亲听了后,仍沉得住气保持她那彷佛永远仪态万千的娃娃脸。
“同居?难道你们有了孩子才结婚吗?”他的话成功地令廖淑贞脸⾊变黑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孕怀!”林曦晨急急回答。
虽然她不明白对方凭什么轻视她,但对方的眸底早已对她有了偏见、嘲弄,看不起她,如果连这点也被误会,她实在不知该拿什么去护卫自己的尊严了!
“那为什么突然结婚?”廖淑贞听了,原有的紧绷都消褪,只剩下一脸轻松的笑意。
“我们…”強烈的不安使林曦晨一点羞怯也谈不上,只有无尽的庒迫感,因为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点都没有平常家庭的谐和热络,只有虚张声势的思念和变相式审问!
“没有孩子也好。”廖淑贞淡淡地说完,便转头对唐寅贤说:“寅贤,先别说这闲事了,有一个人在等我们呢!”
闲事?跟她碰面是一件闲事?林曦晨难以相信被自己视为重要的会面、紧张了好几天的事,竟被对方视为闲事?!
她挫败得想当场飙泪,但当她见到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朝着这边款款走来,然后与她的丈夫来一个亲密的拥抱时,她又再次错愕地怔住了!
她的眼望向唐寅贤,然而他的眼却望着另外一个女子,更自然地把这个女子揽入怀中,欣喜地说:“葵,你的脚好了?”
“早就好了,就等你回来看我,给你一个惊喜。”女子奋兴地先亲了亲他的脸庞,然后埋在他颈间。“贤,你终于回来了!”
廖淑贞见状,欣慰的眼瞳眨了眨,同时对⾝旁的林曦晨扫视一眼,说道:“请你不要见怪,他们是好朋友,感情就是好。”
“对了,我跟你介绍,这位是陆葵,念医学院时我们是同一个指导老师。”唐寅贤扬起了开朗的笑。“葵,她是我老婆,林曦晨。”
“你结婚了?”陆葵怔了一下,随即笑说:“看来我们不认老也不行了。”
“别说笑了。曦晨,我想跟葵跳个舞,可以吗?”唐寅贤挽着怀中的陆葵,对林曦晨笑道,却没有一丝询问的语气。
“好啊,你们跳吧,我也有点累了。”林曦晨泛起温和的笑说道,却紧紧捏着手里的裙襬。
在这个情形下,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见到对方的笑容,她的心底更自卑了几分。陆葵虽美艳不可方物,却也不是俗不可耐,她⾼雅的举止证明她是个満分的美女,而且她的眼中并没有令人不安的鄙视,让她难以对她产生敌意。
可是为什么一踏进唐家大宅,她感到唐寅贤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令她越来越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