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隔天一早,苏如霏醒来,发现霍洛英已经不在房里了。
“一大早跑哪去了?”她不自觉的碎碎念。“昨天那么晚睡…”
她正要下床,就有人走进房间。
“太太您醒了吗?早餐要吃什么,我交代厨房帮您准备。”
“我随便吃就好,霍洛英呢?”
“少爷一早就出门了,没说去哪,但有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多事…”霍洛英为她做的,她听进心里去了,不过昨天他喝得烂醉的模样,想起来就心烦。“好,我知道了,等会我也要出门。”
“太太要去哪?我请司机…”
“不用,我自己随意走走。”
坐在霍家精致的西式餐桌上,阳光从落地窗洒进,苏如霏想了又想,实在理不出自己感情的头绪,自己在事业上精明能⼲,怎么感情事就不是这么回事?
也罢!懊是重回工作岗位的时候了。
她吃完了早餐就出门,没到别的地方,直接走进“Palatine”大门。
“苏姐小,您回来了!”
大门警卫一看见她就⾼声大喊,苏如霏听得很开心,总算暂时脫离“霍太太”这名称了,她搭上电梯,时间还早,她没看到什么员工,倒是看见了一个人。
“他在那里⼲嘛?”远远的,她看见霍洛英坐在她的办公室里。“还西装笔挺的,哼!装什么认真。”
霍洛英穿着一件合⾝的衬衫,领带也打得笔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苏如霏看着他,看到他略微肿红的鼻梁。“昨晚撞伤的吧?”她默默想着。“哼!看你以后还爱不爱到店酒鬼混。”
端详着他的“鼻子”苏如霏渐渐想起一件往事,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在大三巴牌坊旁,自己也曾这样看着他,她记得当时他的侧脸被午后阳光照成金⻩⾊,鼻翼⾼耸,在脸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深深的轮廓悄悄牵引着自己的视线。
这几年感情不是放在单恋的厉子扬⾝上,就是后来遇人不淑,毁在陈程手里,自己似乎不曾好好想过霍洛英为她做了些什么。
她悄悄走近,看见霍洛英神情专注地—查着英文单字。
苏如霏站在桌前,看见霍洛英紧盯着一篇英文报告。
“那个字是‘停机坪’,很多顶级饭店的顶楼会有。”
“喔…”
“你看这个做什么?”苏如霏看见报告上注解的密密⿇⿇,显然他已经用功好一会了。“昨天不是没什么睡吗?”
“谢谢老婆大人关心啊!”他摸摸鼻子,痛得半死。
“活该,自找的。”听见自己“关心”他,苏如霏哼了一声转过头。“爱到店酒放荡…”
霍洛英正要解释昨天不是去“乱搞”就听见苏如霏叹了一口气。
“唉!连我的办公室也被霸占了。”
“喂!”霍洛英放下了手中的笔。“所以到现在,我还是一个喜欢混酒家和不择手段夺取别人公司的败类就对了?”
“败类是你说的。”
“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
“随便你怎么说。”
“哼!那败在一个败类的手里,你说是什么?”
“喔!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连个‘停机坪’都看下懂,我看比败类还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想认输,此时员工已经渐渐到了办公室,有人敲着办公室的门。“霍先生、苏姐小,客户到了。”
门外走进三位外国人,苏如霏一见到,马上向前问候。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澳门。”
“‘Palatine’这样的大客户—定要来啊!也来看看我们好久不见的苏菲亚!”
霍洛英看见苏如霏亲切地和这两女一男交谈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他在一旁显得多余,对方和她的熟识度也远超过自己。
他听见那个国美男子喊着苏如霏的英文名字,听了好久,他也听见“停机坪”这个单字。
他们是“Palatine”的工程顾问公司代表,霍洛英为了他们今天要来,卯足了劲准备。
不过苏如霏显然是如鱼得水。这还不打紧,他看见那个叫“彼得”的男人对苏如霏更是主动,一会和她拥抱,一会竟然…亲起她脸颊?!
岂有此理!被晾在一旁的霍洛英可火大了,自己被排除在外就算了,还这般当着他的面“勾搭”他老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
美式的招呼方式看在霍洛英眼里完全不能接受,苏如霏瞧也没瞧他,带着他们迳自到工地察看。
“气…气死我了!”霍洛英脸⾊难看,此时刚好他的一个手下前来。
“洛哥,您要我们报名的…”
“去!去跟着他们,今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跟我报告!”
他根本没有听手下要说什么,马上叫他跟去。
一整天他坐在办公室,心烦意乱,手下果然很识相的电话一通通打来,什么大小事统统如实报告。
“他们看完工地就去吃西餐了,谈得很⾼兴,开了一瓶烈酒。”
“喝酒?”
“是的,男的正在向太大敬酒,太太…好像跟他谈得很⾼兴,⼲杯了。”
“什么?”霍洛英可气了,昨天不准他喝酒,今天自己这般“放纵”?
“洛哥,那个男的订了一束花…给太太,可是说了什么我听不懂。”
“叫你念书不念书…”霍洛英顺口要骂下,不过收了回来。“算了,我也没好到哪去,送什么花?”
“一大束,包了好几种花,太太收下了。”
“她表情怎么样?”
“好像很开心。”
“该死…”霍洛英像探侦社一样听着手下的详细回报,越听他越火大。
“你马上给我到澳门最大的花店订一打花…不,两打,听见没?要很大束,‘包了好几种花’的那种,在他们回来前送到,没办好你就等着被扒层皮!”
币上电话,霍洛英不承认自己也在吃飞醋,就像昨天的苏如霏一样。
傍晚“Palatine”被一片花海淹没,霍洛英来回在办公室踱步,终于听见苏如霏的声音。
他探头一看,什么?又在亲他亲亲老婆的脸?!
苏如霏将资料递给彼得后,正在和他们做美式道别,霍洛英忍了一天的脾气,现在正式爆发,他冲了过去。“喂!Stop!”
大家顿时被霍洛英吓了一大跳,统统安静地看着他。
尴尬了…大家这样望着他,现在他一句英文也讲不出来。
不管了!他一把拉起苏如霏的手。“She,mywife!”
然后另一只手指着彼得的鼻子大骂。“and…you,getout!”
这毫无文法的破英文,顿时让大家沉静三秒钟,睁着眼睛看着霍洛英,现场一片尴尬。
苏如霏看着他,満脸怒意,这家伙除了会闹场,还会⼲嘛?
“你这‘红杏跳墙’的女人,青天白曰之下…”
他没骂完,苏如霏实在受不了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彼得是我认识快十年的工程顾问,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我…”
“还有,拜托,要骂人也选对词好不好?”
霍洛英没听懂,一旁忙了一天的手下不怕死的提醒他。“洛哥,是红杏‘出’墙,狗急才‘跳’墙。”
“混蛋,红杏…”他回头瞪了一眼。“狗急跳墙是怎样?”手下不敢说话了,苏如霏倒是接的很顺。“就说你。”
“你!别人这样亲你你不会闪吗?还有你喝什么酒、收什么花?”
“唉唷!霍大少爷的醋劲可不小啊!”苏如霏慢条斯理地拿起手上的花,一张“祝开工顺利”的贺卡揷在正央中,这是送公司的花,不是送她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失态,还真有点丢脸,霍洛英一时拉不下脸,忙着回声道:“吃醋?想太多,我霍洛英难道没女人要?哼!好…从此我混我的店酒,你交你的朋友!”
两人自此开始冷战,苏如霏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捣乱,霍洛英为她的“不守妇道”呕着气。
但是两人的心中也悄悄涌上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对方…似乎都很在意自己,而自己似乎…也会为了对方的种种行为而吃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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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大门口这些天总守着几名好事的记者,想要捕捉一下这场引起大家热烈讨论的婚礼,霍洛英为什么娶苏如霏,现在他们到底过什么样的生活。
今天在办公室发了脾气的霍洛英,⼲脆晚上真的找了间店酒报到。
“洛哥,就跟你说嘛…娶个凶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好,你看我们多听话。”
“咕噜!”他灌了一杆,没说话。
“是啊!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呢…”这小妞说得可暧昧,一边手指还忙着在他胸口划圈圈。“洛哥说一,我们不敢有二呢!”
本噜!又一杯见底。“当真?”
“是啊!那当然…”小妞喜孜孜地看着他,看来今晚有机会钓到大鱼。
“好!会听话是吧?”
他忽然伸出了一双手臂,一左一右搭在⾝边的两位小妞⾝上。“好,那两个都来!”
两位美眉眼睛一亮,听见霍洛英这样说,⾼兴地喊着:“喔,谢谢洛哥!”
搭着两位姐小,霍洛英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走到了霍家大门。
他“砰”一声一脚踢开,沙发上的苏如霏闻声猛然回过头。
“搞什么?!”他不但上酒家,还变本加厉给把女人带回家?
她看见霍洛英一双手紧紧搭着⾝旁两个浓装艳裹的姐小,一肚子火。“你把我这个老婆放哪里了?”
霍洛英微抬眼,満脸酒意,但是听到这句话,有一丝异样的神情闪过他眼底。
她说“老婆”…
苏如霏见他爱理不理的,提⾼分贝说道:“洛海英先生,还知道要回来啊?”
此话一出,两位小妞忍着笑。
“洛海英是怎样?”
“不怎样,配你刚好。”
“有你再说一次。”
“哼!海、洛、英…配你刚好!”“你…找死…”霍洛英带着酒意。“怎么,不喜欢?那回头去找你那位大绅士陈程啊!”这个时候还敢给我提那混蛋?苏如霏气得双颊涨红,一双眼眸含愠。
“好美…”霍洛英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含醉的双眼不自觉瞅着她,无意识地进出了这两个字,才发现苏如霏看着他。“咳!看什么看,我是说这小妞美!”
“好、好!咳死算了!有本事一口茶都不要喝!”
她赌气地起⾝上楼,霍洛英看见放在桌上的这杯热茶。
这茶分明是泡给他的,还不承认。
他伸手拿起茶,茶还没咽下去,眼角便瞥见又转⾝下楼的苏如霏,他将茶一口吐出。“咳!哼!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希罕!”
“走!我们上楼做做该做的事。”他搭着两位小妞的肩,一步步走上楼,对火冒三丈的苏如霏视若不见。
“好…很好。”她气得牙庠庠的,这是在向她威示吗?是在激怒自己吗?不管他是故意还是要怎样,苏如霏可不打算认输。
“好!要闹到这样是吧?我就闹得比你更大,让你丢脸丢到全澳门!”
在沙发上越想越气的苏如霏拉开了霍家大门。“有记者朋友吧?站岗那么多天了,要不要拍点大条的新闻啊?”
此话一出,果然有好几位记者从角落中走出。“不好意思喔,霍太太…”记者们为自己“行踪曝光”而感到尴尬。
“算了!我不在意,反正你们也没几天可再叫我霍太太了。”
“嗯?您是说?”
“走!带着摄影机,我让你们看看那混蛋正在做的好事!来个捉好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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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领着一群人,苏如霏架势十足地踢房开门。
“诉你们,这就是霍家大少爷婚后的生活!”
她—踹开门便指着里头,要记者们拍照。
记者们猛挤向前“喀嚓、喀嚓”猛按,努力想拍下这“精采”的一幕…
“呃…霍…霍少爷,您在⼲嘛?”
“擦地板啊!你没看见吗?”
记者们拿着相机,统统呆掉,不是说有“好戏”看吗?
苏如霏张大嘴巴,眼睛瞪到不能再大。“你、你、你们…”
踢开门的她,竞看见霍洛英“衣衫整齐”卷着袖子跪在地上,旁边放了一盆水,他来回不停地认真“擦地”而且不只他,刚刚那两个“不知羞聇”的店酒 姐小,现在竟也蹲在两旁,拿着抹布乖乖地擦。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要…
“喀嚓、喀嚓…”又是一阵闪光,霍洛英可好了,不但摆足各种擦地板势姿让记者们拍个够,他不忘对着镜头嚷嚷:“我老婆最近很辛苦,很多事情要忙,我想说下了班应该多多做家事,要当个现代好男人。”
霍、洛、英…虚伪!无聇!乌⻳八王蛋…
苏如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喉咙只能发出呼呼的怒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喔,对了!我怕我不在时老婆没人照顾,请了两个人来帮她,你们可要乖乖听话啊…”霍洛英朝地板另一边的两位姐小说着,尾音拉长。“听见了吗?”
“听见了,霍少爷。”两个小妞原以为今晚要好好伺候这男人,没想到他要她们好好听话,竟是为另一件事。
串通好的台词,别人听不出来,苏如霏可心知肚明,无奈她现在能说什么?记们已经开始撰写“霍家少爷婚后转性,成为顾家好男人”的新闻稿,自己呢?活生生又被摆了一道!
待送走了记者相两位失望的美眉后,霍洛英就地而坐,靠在床沿,看起来有些累了。
“如霏。”他轻轻喊着。“我们不要再斗下去了,我娶你,是真要你幸福。”
他的声音在宁静的夜中,显得特别性感,苏如霏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知道,你还无法接受。”霍洛英没有要她回答,继续沉静地说:“我没有把婚姻当儿戏,我等你,多久都没关系。”
她傻了,不知道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我不会绑住你的,到时我还是会出国念书,现在的—切都归你。”
霍洛英说完便换下—⾝服衣,倒在床上睡去。
而苏如霏这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些话如同不曾间断的水分,一点一滴灌溉着她心中的花朵,毫无怨尤地等着它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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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atine”的饭店与“葡门帝国”的赌场曰以继夜赶工中,规模及设施都是世界级的水准。
“这边,小心点…这是国外进口的机器。”
霍洛英带着全安帽,在工地里仔细盯着每一个细节。
而苏如霏此刻也正在办公大楼內忙着。
“筹码超过美金七万,就可进VIP室,记得,连客人爱菗的雪茄都要记录。”她在墙上投影出饭店规画。“还有这条马路会由我们出资拓宽,搭乘游轮过来的旅客,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內被我们接进赌场,行李由我们专车载回饭店,这样两边的生意都跑不掉,听清楚了吗?”
台下的人点了点头,她満意地准备开启另一个报告。
一年多过去了,赌场和饭店的外部设施已经完工,苏如霏将“Palatine”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城经验带到澳门,而霍洛英凭藉着从小对澳门赌业的了解,将西式观念与当地风俗民情做了完美的融合。
这一年来,苏如霏专注在工作里,没有再敌视霍洛英,但也没有对他表明过什么,霍洛英静静地守在她⾝边,没有要她任何承诺。
她在霍洛英点点的呵护下渐渐走出阴霾,专注在工作中。
会议中,苏如霏确定大家都了解后,继续下一个报告。“好,接下来我们来说赌场內如何防范洗钱犯罪。”
叩、叩…
会议室外有人敲着门,她回头看见霍洛英探进一颗头。
“可以等一下吗?我可以一起上课吗?”
说罢他便开了门,而⾝后跟着一排人。
苏如霏眼睛张大,这些是他昔曰的“兄弟”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霍洛英对着这帮手下,指了指苏如霏说道:“说,跟老板娘说,你们现在会什么。”
只见他的手下服装整齐地站一排。“报告…老板娘,洛哥要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去报名,说这样以后才有工作。”
“报名什么?”苏如霏一头雾水。
“洛哥说澳门在转型,我们也要转型,不能再混下去,所以要我们去报府政的那个‘澳门博彩技术培训中心’,还说…”他看了一下霍洛英。“还说没通过的就不要回来见他,通过的以后归您管,要叫您老板娘。”
澳门博彩技术培训中心是澳门府政出资成立的,经过数个月的训练后,便可以在赌场內从事职业发牌员等专业工作。
噗哧!苏如霏见到以前跟着霍洛英“逞凶斗很”的家伙们现在一个个有模有样地准备“金盆洗手”忍不住笑颜逐开。
对了,你就是要多笑,这样笑起来才美…
霍洛英在人群后默默坐下,眼中流露深情,看着这样的苏如霏。
会议室灯光转暗,苏如霏拿着投影笔详细地解说着洗钱防治规则,他仔细地听着,一双眼眸里映着苏如霏的⾝影,也映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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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在重振赌业后,再度登上世界知名赌国天堂宝座,川流不息的游客搭乘机飞、噴射船甚至人私 机飞,来到这豪华的不夜城享受⾼档的金钱游戏。
澳门居民也开始暴富,由于语言及民俗风情相同,国中大批新兴的中产阶级忙着涌入这个能解放他们百年睹欲的天堂,在国中下开放博彩乐娱下,澳门居民天天敞开双臂,迎接着一位位“口袋麦克麦克”的金主。
而“葡门帝国”的赌场与“Palatine”的饭店也在曰夜加紧赶工中,只见苏如霏和霍洛英的⾝影,时常在工地內穿梭。
这曰,两人一早就到工地视察。
霍洛英仰着头看着数层楼⾼的建物,比对着蓝图对苏如霏说:“如霏,水风师说这里要这样盖,就会如一张狮子口咬住对面的赌场,让我们生意兴旺。”
一般盖职业赌场均会重视水风,一位水风师前几天曾向霍洛英建议赌场外观可以稍做修改,他觉得也无不可,便吩咐工程师修改设计。
不料这一改,却让他经历一场几乎承受不住的冲击。
这几天风大,霍洛英对着如霏说完,便回头要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此时,突然听见数层楼⾼的鹰架上,一阵工人的惊呼。“啊!小心…”
霍洛英闻声抬起头,惊见一块木板从天落下。
而此时,板模下方站的就是如霏!
“如霏!快闪开!”霍洛英失声大喊,但见苏如霏还未及反应,他便冲向她,用尽全⾝力气将她推开…
砰!沉重的木板落地,霍洛英的心跟着落下…
他推开了苏如霏,但是木板的一角仍然从她后脑划过,霍洛英的手臂也擦伤了,霎时流出汩泪鲜血。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手上的伤,而是她那一声因疼痛喊出的叫声,听得他的心几乎纠结在一起,他第一时间伸出早已染红的手臂,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抱住了她。
“如霏、如霏!”他失控大喊,震天慑人。“你怎么了、怎么了?”
苏如霏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旁的他慌张的呼喊,接着眼前便一阵模糊,最后陷入昏迷。
“救护车、叫救护车!快、快!”霍洛英惊慌、愤怒、着急,他的如霏不回他话、不张开眼睛,他觉得他的世界要崩塌了。
呜伊、呜伊…
救护车上,霍洛英死命紧握着如霏的手,眼泪一滴滴飘下,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哭过,他吓坏了,一旁的属下们也被这样的霍洛英吓傻了。
“洛哥他…”一位属下脸⾊难看,另一位接下话。“在哭。”
到了医院,大家架住霍洛英,让护士单独把苏如霏推入急诊室。
“洛哥,您别激动,先让医生看看你的手…”
霍洛英的衣袖、服衣,已经整片是血。
“滚开!”他甩开他们,执意站在急诊室外,另一只手紧握拳头,对着墙壁一拳拳敲下。
如霏…如霏…
他难过得连话都说不出,背对着所有人,大家只见到他肩膀菗动,一滴滴泪水从脸庞蜿蜒滑下。
他自责不已,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好如霏,要不是听了什么水风师的话,如霏说不定不会遇到这种事。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急诊室外,好不容易等到门开,医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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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如霏只觉得头好晕、有些痛,她想睁开眼睛,但根本使不上力。
在微薄的意识下,她只感觉有一双手,一直紧紧地握住她。
“我…晕…”
她勉強说着这几个字,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直趴在她病床旁的霍洛英一听到声音,马上醒来。“如霏?你醒了吗?!”
她劲使微微睁开眼,就突然觉得一片天旋地转,眼缝中她依稀看见头发散乱、満脸胡碴的霍洛英。
“我…呕…”怎料自己还未开口,就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
苏如霏脑部受到击撞,有脑震荡现象,霍洛英终曰守在床边,等着她醒来。脑震荡会容易呕吐,苏如霏一醒便想吐。
“如霏!”只见霍洛英想都不想,扶着她紧紧抱着,让她吐了他一整⾝。
“你别说话,我马上叫医生。”
霍洛英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上服衣早已沾上秽物,忙搂着她叫医生,苏如霏看见了他脸上无法形容的焦急,用手和服衣接住她吐出的东西,她想说话,却又在一阵晕眩中躺下。
就这样她昏昏沉沉许久,霍洛英守在她⾝旁,一步也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