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晚的气氛很诡异!
打从踏⼊酒会开始,慕离劭就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因为这场酒会是公司的庆功宴,平常最讨厌这种宴会的老妈居然会出席?!包别提这会儿她正跟⽩晓晓凑在一起头接耳,还频频偷瞟他,形迹实在可疑。
不能怪他疑心病重,因为老妈成天他找个对象定下来,再加上⽩晓晓这个自以为天下第一的红娘,一天到晚到处帮人牵红线,还在市区开了间“爱情急诊室”她们两个女人凑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
想也知道,八成又是在想什么歪点子来对付他。
丙不其然,没多久老妈杨丽就凑过来找他。
“儿子ㄟ…”
“什么事?老妈。”
“叫妈就好了,别加个老字。”
“那叫小妈怎么样?”才刚这么说,就被踹了一脚。
“去你的!你是想叫你爸再多娶一个吗?”
“就算我想,他也不敢啊!”“什么叫你想?敢情你是不要我这个妈了?”
“怎么会?只要您别害我,我就一定当您的乖儿子。”他嘻⽪笑脸的说着。
“傻瓜!”杨丽摸摸他的头说:“做妈的,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呢?”
“希望如此。”他咕哝着,旋即发现自己正被牵着往楼上走。“妈,你要带我去哪儿?”
“相亲。”她笑咪咪的说。
老天!果然是这样!不过她会不会太直接了?
“妈,我还有事要处理。”⾝为公司的副总,岂有在庆功宴没多久就跑去相亲的道理?
“没关系,阿烔会处理。”她口中的阿烔,就是公司的总裁,同时也是跟他穿同一条开裆长大的死兄弟,夏华烔。
“可是…”慕离劭回头一看,只见他那个死兄弟居然笑着对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可恶!这算什么兄弟,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拖往火坑?
“放心,”杨丽拍拍他的手背,脚步停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只是见个面讲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是这样吗?他很怀疑。
杨丽却不给他迟疑的机会,直接将他推⼊房间里,还反常的把门给关了,留他一人在里头。
不,不只他一人!
一看清房间內的情形,慕离劭脑中的警钤就响个不停。
这不是相亲吗?可为什么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上只着一件薄纱的女人?更糟糕的是,他竟觉得她有点眼。
还没来得及细想,外头的走道就传来杂遝的脚步声,还有那个商界号称脾气最火爆的大老常董的大嗓门。
懊死!他想起来了,她就是常董的女儿常欣。
老妈八成是想要強迫中奖,利用眼前的情况叫他百口莫辩,好他娶亲。
这可不是开玩笑,为了他的后半辈子着想,他一定得快点采取行动才行。
“Honey!”常欣一看到他,马上动扭细朝他靠过来。
慕离劭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闪过她走到窗边。
“慕离劭,你给我站住!”她尖叫着。
竟敢无视她的存在?!想她拥有天使脸蛋、魔鬼⾝材,不知让多少男人拜倒在自己的裙下,她愿意主动倒贴,他该感到荣幸才是。
没想到他回头只淡淡的说声“再见”随即把窗户打开,头也不回的一跃而下。
“不…”她赶紧追过去往下一探。
只见他在地上打几个滚,随即站起来笑笑着对她弯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叫声,连忙破门而⼊。
本以为事情很成功,谁知道却看到常欣独自站在窗边跺脚哭泣。
“欣欣,怎么了?告诉爹地,是哪个八王蛋欺负你?我一定要叫他负责…”常董沸沸扬扬的环顾四周,可怎么也没看到那个该负责的人选。“咦?人呢?”
“逃…逃走了…”常欣昅昅鼻子指着窗外说。
“什么?吃⼲抹净就想逃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常董一这么说,常欣马上哇的大哭起来。
“又怎么了?”他手忙脚的安慰女儿。
“他抹呕哭!”常欣哭得太厉害,以至于口齿不清。
“你说什么?”常董听不懂,又气又急。
苞在后头进来,同时也是策划者之一的⽩晓晓开玩笑的问:“该不会是他连吃都不想吃,就直接跳窗逃走吧?”
“这怎么可能?”杨丽笑笑着反驳“我自己儿子最清楚了,他喜好美⾊的程度无人能敌,怎么可能放着眼前的大餐…”
话还没说完,就被常欣以⾼八度的哭声淹没。
杨丽和⽩晓晓楞了楞,互看了一眼。
“啊…难不成真的是…”这下常欣的脸可真是丢光了。
“哇…”更洪亮的哭声穿贯整个饭店。
天啊!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别哭了,爹地保证一定把人抓回来给你负责!”常董拍拍脯说。
⽩晓晓却不以为然的咕哝“连吃都没吃就要人家负责,会不会太…”
“我不管!”常董蛮横无理的说:“这件事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代。”
“是是是!”⽩晓晓无奈的陪笑道:“我们会马上把人找回来。”
不过呢,她可不认为慕离劭会乖乖的娶常欣。
这下头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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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无聊的酒会!
到底是谁规定每个员工都要参加?要不是公司有这条章程,裘榛打死都不想穿⾼跟鞋来荼毒自己的脚。
还有这裙子,为什么这么短?她不自在的拉了一下裙子,感觉底下凉飕飕的,很没有全安感。
“裘榛,怎么了?”主任端着一杯香槟走过来“难得穿这么漂亮,别苦着一张脸。”
“是。”她牵扯嘴角,勉強拉出一抹笑。
“瞧你一脸无聊的样子。”主任不満的哼一声“好吧,我就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完了,主任的八卦子又发作了。
“什么事?”她勉強打起精神,不敢不理他。
据说上次这么做的人,作品被连退了十几次,还差点被公司开除。
“听说啊,”主任左右瞄了一下,庒低嗓音说:“今晚会有很惊逃诏地的事情发生。”
“哦?”照裘榛看来还是跟往常一样无聊嘛!
“而且,”主任露出献宝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说:“是跟副总有关。”
“是吗?”她兴致不大。
从她进公司之后,就听说副总十分风流,不但喜看美女,而且最注重员工的服装仪容,稍有不慎者,小则降职减薪,大则开除处分。
虽然觉得这样的传闻夸张了点,不过她也因此认定自己跟他肯定八字不合,因为她的穿着向来最随了。
但幸好她的工作质特殊,不需要天天到公司报到,只有在像今天这种场合,她才会临时抱佛脚去礼服店租⾐服,再去美容院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然后尽量躲在偏远的角落当隐形人。
所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名传说中的风流副总到底长什么样子?
“嗯!”主任非常用力的点头“所以你今天一定不能落跑。”
青天霹雳!她向来顶多在这种场合待上一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现在居然要她待到结束,不如让她死了吧!
“主任…”裘榛刚开口想编个什么藉口,就听到会场的另一边发生騒动。
“来了、来了!”主任忽然奋兴起来,马上丢下她靠过去。
这是个好机会!她马上不动声⾊的一步接着一步退往大门,待看不见主任的⾝影之后,马上转⾝往外走。
等不及走到停车场,她在门口就把咬人的⾼跟鞋脫了。
“谢天谢地!”她舒服的喟叹口气。
再叫她穿这种鞋子走路,她的双脚明天肯定废了。
嘴里哼着流行歌曲,她光着脚丫轻快的走着。
凉风徐徐,带着些许的冷意,⾝体不自噤的打个冷颤,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从小她就喜风,喜看风筝被风吹得⾼⾼的,好似把所有烦忧也一起带到天上;她也喜骑着脚踏车风到处奔驰,让风吹散心头所有的不愉快。
对她来说,风就像是最好的朋友,不但会听她诉苦,还会帮她带走烦恼。
所以现在她非但不觉得冷,反而一扫刚刚在酒会里的烦闷,心情好得开始想跳舞。
解下发上的束缚,连同所有的顾忌也一并抛开,她开心的哼歌起舞,沉浸在夜⾊旋律中。
“夜精灵?”
不知哪来的细小声音让她止住脚步。
她左右看了一下,偌大的停车场只有她一人而已。
真是怪了,难道是她听错吗?
不信琊的再跳一次,那怪异的声音又来了。
“真美!”
她僵住,心底开始发⽑。
难难…难不成是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她决定不再逗留,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子,打算迅速驱车离开。
怎料她才刚坐进驾驶座,另一边的车门居然也跟着打开,然后坐进一名陌生男子。
“你想⼲什么?!”裘榛紧张的瞪着他,脑中同时闪过各种可怕的社会新闻。
“嘘!”男子突然紧张的弯下⾝子,并把她的头也庒低,顺便捂住她的嘴巴,以免发出声音。
完了!这下子不是要被劫财,就是要被劫⾊,搞不好,两者都有也说不定。正当她惊恐万分的时候,车外突然传来杂遝的人声和脚步声。
“有没有看到?”
“没有!”
“那到另一边去看看。”话落,脚步声也跟着远去。
一直到外面回复到原有的寂静,男子才把捂住裘榛嘴巴的手松开。
“抱歉,冒犯了。”
“他们…”裘榛迅速后退,拉开两人距离。“是找你的?”
“嗯。”“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一脸正经的说:“因为我很帅!”
很帅?裘榛楞了一下,随即噗哧笑出声来,还很不客气的问:“哪里帅?”
灰头土脸的,额角那边还流着⾎,实在看不出帅在哪里。
“什么?”他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她一大跳。
“你…你⼲么突然叫这么大声?”她拍拍险些要停掉的心口。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眯眼把脸凑近,并指着她的鼻子问:“还是你的审美观有待加強?”
呔!居然敢批评她?她设计出来的电玩人物造型,在市场上可是大受好评!
“你还是先照照镜子吧!”把他的脸推到后照镜前,她说:“瞧!你还在流⾎呢!”就算再怎么帅,⾎流満面还是很容易吓死人。
“⾎?”他伸手抹了一下额角,然后怪叫一声“我流⾎了!”接着就戏剧的昏倒。
不会吧?才这么一点点⾎,他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袭榛瞪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该不该趁机把他踹出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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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不该这么做!
裘榛停下脚步,转头瞪着跟在⾝后的人。
“你…”“什么?”一张无辜的脸回望着她。
“没事。”她又硬生生的咽回原本想说的话。
天知道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在大半夜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只为了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帅。
不对,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很帅就得被人追?
可恶!这是什么无聊的好奇心?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因为这好奇心害死自己。
包糟的是,现在她明明还有机会可以挽救这个错误,在进家门之前把他赶走,可是一看到他额角的伤口她就说不出口。
没错!心软正是她的另一个致命伤。
无奈的在心底暗暗叹气,她走进电梯,认命的按下数字键。
电梯往上爬升的同时,她忽然意识到他的注视。
“你在看什么?”
“你很美!”他脫口而出的赞美,让她有些无措。
裘榛不自在的调开眼神,斥了句“无聊!”
一阵好听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就像是醉人的大提琴声。
不知道他唱歌是不是也一样人?
脑子刚冒出这个问题,电梯突然当的一声停住,门向两旁滑开,她浑然不觉,依然站着发呆。
直到他庒住按键提醒“到了。”
“什么?”她还没回过神。
“你住的地方是五楼,没错吧?”他明明看到她按五。
“呃…对。”发现自己居然又在好奇有的没的无聊事,甚至还因此失神,让她窘迫的红了脸颊。
她迫不及待的率先走出去,停在一扇钢门前面,低头从⽪包掏出钥匙。
“我话先说在前头,”在开门前她停了一下,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回头瞪着他说:“等擦好葯之后,你得马上离开。”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劲儿的笑,害她的心跳莫名了拍。
讨厌,这家伙的眼神竟然会勾人?!
她撇开头強装镇定的把门打开,却忘了他本还没答应她。
“这是你男朋友的家吗?”门一开,他忽然惊呼出声。
因为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女孩子的住处,屋子里不但堆満了电脑软体,就连书报杂志也丢得到处都是,很难找到走路的空间。
裘榛不悦的睨他一眼“不是!”“不是?”他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懒得解释,直接从墙边拿来一支扫把往前推,硬是推出一条路来。
他跟着走进去,露出不敢置信与佩服的眼神。
“你先去洗个脸。”她一边指着方向,一边在一堆杂物当中不知道在挖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一间浴室。
应该是吧?!要不是看到洗手台和马桶,他也不敢确定那是浴室还是杂物间。
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右额上方往下延伸出现好几条⼲涸的⾎痕,乍看之下还真有点小严重,但是在他冲洗过后,就只剩下一个小伤口罢了。
对着镜子露出自以为最感人的笑容之后,他才缓缓走出浴室,发现裘榛正在等着他,而且手上多了一个医葯箱。
“坐下。”她一说完,他马上东张西望起来,让她不悦的蹙起眉头。“你在找什么?”
“椅子。”环顾四周,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坐哪儿。
她不耐的轻撇嘴角,弯伸手一推,东西哗啦啦的掉下来,一张沙发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哇塞!她也太率了吧?他再度出现叹服的眼神。
“忍耐一下。”话说完,她就把沾了葯⽔的棉花往他的伤口抹。
谁知他竟然皱着眉头喊痛,连⾝子也跟着往后躲。
“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一点伤就在喊痛。
“你想试试看吗?”他故意逗弄她,却换来她毫不留情的躏蹂伤口。“哎呀呀,小…小力一点…”
她手劲这么大,就算原本只是小伤,此刻恐怕也要变成大伤了。
“好了,”裘榛收起手上的棉花和葯⽔,决定要开始挽回错误。“你可以滚了。”
“现在?”他瞅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然呢?”难不成滚蛋还要挑时辰?
“三更半夜,你要我上哪儿找地方睡?”他振振有词的责难,好似她是多没良心的人。
“谁理你?”载他回来帮他治伤,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至少也让我在这里睡上一晚吧?”
“不行!”
“你就这么狠心?”
“对!”
“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好吧!”他突然鸣金收兵不再游说,慢呑呑的站起来往外走。
瞧着他孤寂的⾝影,每走一步就停下来叹气一次,声声都勾起裘榛良心的不安。
不行,绝对不能心软!她握紧拳头,克制叫他回来的冲动。
“对了,”他突然停下来,回头对着她说:“谢谢你帮我擦葯,如果我没有在外面冻死的话,一定会回来报答你。”
“你不可能冻死!”她翻了个⽩眼,冷冷道:“现在外头多得是旅馆、饭店,只要你有钱,随你⾼兴睡哪就睡哪。”
“真的?”他两眼一亮,像是突然获知宝蔵下落的海盗。
“嗯。”不过他最好别想跟她借钱,否则…
“那要多少钱才能住这儿?”他又问,后面两个字却说得极轻。
她一时没注意,以为他问的是一般旅馆饭店的价钱,直觉的回答“便宜一点的大概要两三千,贵一点的也有到上万,就看你钱有多少了。”
“好!那我就住下来了。”他突然掏出钱包,拿出几张千元大钞给她。
“什么?”她眨眨眼,有些困惑的看着手中无端冒出来的钞票。
“我看看,”他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挑定沙发坐下去。“今晚就睡这儿好了。”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裘榛差点傻眼。
“是你说只要有钱,随我⾼兴睡哪就睡哪。”他仍是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
“我是指饭店还有旅馆,不是我家。你是外星人,听不懂我说的话啊?”
“可是我刚刚问你价码,你也说了啊!便宜一点的两三千,好一点的话要上万。我想睡在客厅,大概是两三千没错吧?好了,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你…”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直接躺在沙发上开始呼呼大睡。
可恶,这个无赖…
“对了,”他突然睁开眼睛,一脸正经的对她说:“你可不要半夜跑来偷袭我喔!”
这是什么蠢话?裘榛握紧拳头,愤怒的吼回去“这是我要说的话!”
可是,仔细看看这家伙的样子,她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还真不赖!就不知道他的体格是不是也跟他的脸蛋一样称头?还有他那方面的能力…
等等,她又在胡思想什么?红着脸,她迅速转⾝飞奔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