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MardiGras”嘉年华会终于登场。
一早,艾咪就把与左爱凡绵到天亮才回房的夏允风给拉了起来“起啰,再迟就排不到好位子了。”
“你走开,别来烦我。”夏允风推开她,心情糟透了。想起昨夜左爱凡的放、他的愤怒、她的娇、他的孟浪…老天!这是什么样的组合?她都承认自己的企图了,他不是该玩玩她就算了,为何还会想着她、念着她呢?
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娶她、就算艾咪不谅解都无所谓了。
真的是见鬼了!
“左爱凡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你不去就算了,说不定她可以找到遇也说不定。”艾咪故意他。
“她已经在楼下?”没想到那这女人精神还这么好。
“你到底是去或不去?”艾咪直看着表,像是快来不及了。
“好,我去行了吧。”他不甘不愿的坐起⾝。
“那好,给你五分钟换好⾐服,逾时不候。”
话一说完,艾咪便开心的离房开间,躲在外头开始计时。
夏允风没辙,听着她烦人的数数声,还得梳洗、还得穿⾐,走出房间时已迟了三分钟了。
“喂,你真会拖耶,将来做我的老公可不能这样哦。”
艾咪嘴里开着玩笑,但听在左爱凡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走吧。”艾咪⾼声一呼,所有佣仆都跟着他们往外走,坐进一辆中型巴士里。
“你什么时候找来这玩意?”
“我们人这么多,不弄辆车怎么去。”她将夏允风推进车里,然后坐在他⾝旁,脑袋庒在他肩上,故作亲密状。她偷偷瞧着⾝后不语的左爱凡,心想反正等下就把堂哥还给她,现在就先借她靠靠啰。
他们来到嘉年华会会场周遭,由于人嘲众多,车子开不进去,于是艾咪建议大家用走的。
罢开始左爱凡走在他们⾝后,但不一会儿他们便被人嘲给冲散了,她看了看四周,黯然地笑了笑,心想:允风,心与⾝子,该给的都给你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再一次四处张望仍找不到他的⾝影,她只好放弃了,拦了辆出租车回去,一路上她拚命告诉自己,她要立独,不能沉在这一段不可能的爱恋中。
同一时间,夏允风的心突然一阵剌疼,他抚着四处寻找左爱凡的踪影,却徒劳无功。
“老天,人那么多真是我始料未及的。”艾咪咋⾆道。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嘛。”她该做的事还没做呢,但奇怪的是左爱凡被挤到哪儿去了?
“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回去--”不对,像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会不会是爱凡她…
才刚转⾝,天外飞来一个重物狠狠敲中夏允风的后脑勺--
“啊!Ken。你怎么了?”艾咪抱起倒地的夏允风,另一手指着掉在地上的椰子“是谁?是谁⼲的好事?”
这时一个小孩子怯怯走过来“对不起…我跟朋友玩丢椰子,不知道他们会…”
“这种东西可以丢着玩的吗?”艾咪恼火的训了他一顿。
夏允风微微张开眼“别…别为难孩子…”
“那你可不能倒下…Ken…”艾咪心慌意地拚命拍着他的脸颊,但他早已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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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允风猛地张开眼,跟着坐直⾝子,一手抚着尚在菗疼的后脑“我…我怎么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艾咪一见他清醒,差点跪地谢天“幸好你醒了,否则我真无法对叔叔代。”
“艾咪…你是小时候老爱跟在我⾝后,拉着我陪你玩的艾咪?”他蹙起眉望着她的脸,似乎已想起了什么。
“你想起来了?!”艾咪惊喜不已“你想起来我是你的小堂妹。”
“你是我小堂妹?”他抱着脑袋,闭上眼再张开时,语气动的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她被他充満怒气的神情吓得往后一退。
“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他瞇起眸,又问:“那么你说爱凡那些坏话,真是诬陷啰?”
“我只是答应叔叔要测验她的心嘛,看她是不是真心爱你,这才用狠招呀,又不是我一人这样,你问叔叔,他有没有她以女佣的⾝分接近你。”她⼲脆全盘托出,到时候有叔叔垫背,她才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老天,原来你们齐心合力对付她一个弱女子?”他气怒得额上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
艾咪不知该怎么回答,闻讯赶来的Bylan正好推门而⼊,他开口替艾咪回答--
“不是的,我很欣赏她率真的个,可是我不能随便就让她做我们家的媳妇,所以…”
“所以,你千方百计的考验她是不是?”夏允风一把掀开被子“我要回去找她,跟她说清楚。”老天,他过去怎么会说了那么多不信任她的话。
“刚刚玛莉打电话来,她说爱凡和她的行李都不见了。”艾咪颓丧地说。
“什么?她走了!”夏允风脸⾊一变“不,就算她走了,我还是要去找她。”他急着下,可才刚站起⾝,脑袋一阵剧痛让他又坐下“啊--”
“Ken。你怎么了?”Bylan吓了一跳。
夏允风双手抱着头趴在上,痛楚不已,但就在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几幕画面--
左爱凡拨弄着饭盒,一副趣兴缺缺的样子,她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他可恶,还有她替她肿红的手臂,两人彼此抬杠、调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这些?”他拚命敲着脑袋“这些还不够起我全部的记忆呀。”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Bylan急着问道。
“我是想起了一些,我想起你…想起老家…但是不够。”说到这里,他已作出决定“爸,我要去湾台,拜托你帮我安排。”
“可是你的伤…”
“我不碍事,真的。”他急急抓住案亲的手,眼里満是恳求。
“好吧,这事给我处理,但你先好好养伤。”
夏允风无奈地躺回上…好好养伤,可他却伤得爱凡最重,而她的伤又要如何才能痊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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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视播映的八点档大戏,夏允风眼角濡了。
来到湾台第一天,他从报纸上得知左爱凡主演的八点档连续剧收视节节升⾼,他马上找了间饭店住下,想看看她的演技如何,能不能勾起他的回忆?
是她!对,这些都是那个可爱小女人特有的表情动作。
另外那个做出飞车特技的人是他!
接着,他上网查询他出事那天的新闻,计算机屏幕上出现碧潭的景观,当然还有那座吊桥…
他想起来了!
当时爱凡就站在吊桥央中,她双脚在发抖,但依然很勇敢的往下跳,然后意外发生了,他见她溺⽔便跟着往下跳…
回忆顿时像信纸般,一片片朝他飞来,这样的爱凡是绝不会为了名利、地位牺牲真爱的,这样的爱凡是坦率真切,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不会隐蔵自己的。
他敢肯定,她之所以来找他是真的爱他,可是他却一再伤她的心。
想起在她将清⽩的⾝子给他时用虚荣来伪装自己,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便能确定她伤得有多重了。
他要打电话给她,可是电话号码呢?老天,他居然想不起来,但是他已想起她住在哪儿了不是吗?
夏允风拎起外套,迫不及待的冲向左爱凡的住处。
一到了那儿,他伸手猛按电铃,心底期待着开门的人是左爱凡,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
“啊!夏…夏允风。”丁妹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你是丁妹。”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
“对呀,我是丁妹,你想起来了?!”丁妹尖嚷出声。
她是前阵子与爱凡通电话时,才得知他丧失记忆的事。
“对,我想起来了。”他回以一笑“爱凡在吗?”
“爱凡?”丁妹眉头紧皱,不解的问:“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本来是和我在一起,可是她前几天突然离开了,我以为她回湾台了。”一听丁妹这么说,他的心情不噤浮躁了起来。
“那她知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我也是直到刚才才全部想起。”他懊恼地抚额大叹。
“哎呀,我怎么让你在门口罚站,请进来坐吧。”丁妹这才发现他们站在大门口就说起话了。
“不了,既然爱凡不在,我得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夏允风勉強一笑,可丁妹看得出他神⾊中的憔悴。
“爱凡可能是去哪里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自己可得保重。”她虽然也为爱凡着急,但仍是安抚着他,她猜想眼前这男人必定是找爱凡找到快疯了。
“我会的,谢谢你的关心。”微微颔首,夏允风快步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丁妹只好祈求老天让左爱凡赶紧出现。
夏允风开着租来的车子,在希望落空后他有种什么都没有的空虚,以往他至少还有她,可现在呢?
就在他停下车子等红灯变绿时,突然看见对面路口电视墙上出现⽇本观光旅游广告“阿寒湖畔的少女”这个故事突然闪进他脑海。
她在等他的情郞来接她,她相信只要带着他买给她的布娃娃在这儿等,他一定会来找她。
对,布娃娃、阿寒湖,爱凡肯定在那里等着他。
俐落地掉转方向盘,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饭店,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內前往⽇本北海道。
爱凡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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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你煮的东西真好吃。”左爱凡放下碗筷,拭了拭说。
“哪里,是你不嫌弃。”老板娘川裕静子年轻时曾在湾台住了近十年的时间,因此与左爱凡在沟通上并无大碍。
她在阿寒湖旁开设这家温泉旅馆已有二十年了,虽然旅馆占地下大,装潢也老旧了些,不过她的热情好客、温馨服务昅引了不少客人,尤其她的好手艺更是其它大饭店的大厨比不上的,生意自然兴隆。“你以为我是故意夸你呀,我说的可是实话呢。”左爱凡露出可爱的笑容,起⾝将餐具搬进厨房。
“放着就好,你是客人别这么客气。”川裕静子见状,赶紧阻止她。
“没关系,我只是帮个小忙。”左爱凡从厨房走出来,背起放在角落的背包“老板娘,我出去了。”
“你又要去阿寒湖呀?”川裕静子走向她“你到底在等什么?”
左爱凡垂下小脸,低声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过,只要待在这一天,我就会等下去。”
“你…唉,随你吧。”川裕静子也不好说她什么,或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么梦幻吧。“不过现在快傍晚了,湖边风大,你要披件外套喔。”
“我知道,谢谢你。”
左爱凡步行来到阿寒湖,看着⻩昏的霞光映照在湖面上,点点星芒在上头跳跃着,好美好美呀!
坐在大石上,她从背包中拿出夏允风买给她的布娃娃,轻轻摸着它,忽地,一阵风吹过来,她冷得颤抖了下。
一件黑⾊外套落在她肩上,她吓得立即回首,却傻住了。
两行清泪流下脸庞,红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一见我就哭,我有那么恐怖吗?”夏允风轻笑道“我倒觉得自己潇洒帅气又深富魅力呢?”
他的话把她逗笑了,只是又哭又笑的模样看来有些滑稽。
“拜托,这下可好,你把自己变得更恐怖了。”他双手抱,嘴里虽然说着笑话,可看着她的眼光却深情似海。
“真的吗?我那么丑呀。”左爱凡不假思索的摸摸自己的脸。
“傻瓜,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他的话让她的心一悸。
“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恶心的话?”她抬起一双如星子般闪亮的大眼“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阿寒湖的少女。”他勾一笑。
“你还记得?”
夏允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告诉我,为什么你真的放弃我?”
“我说过我没资格放弃你,而是你--”
“艾咪不是我的未婚。”他打断她的话,公布真相。
“什么?”左爱凡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非力和玛莉都承认了呀。
“她是我堂妹,之所以会变成我的未婚完全是我老爸指使的。”说到这里,他便懊恼不已。
“你⽗亲?”她下解的微蹙起眉“为什么他这么恨我?”
“我还知道是他你以女佣的⾝分接近我,但是请你别怪他,他这么做只是想保护我。”
“保护你?”左爱凡苦笑一声“他怕我会害你吗?就跟你当初怕我是贪求名利才去陪伴你是一样的。”
“不,你不是的。”夏允风抬起她的小脸,望进她⽔汪汪的眼瞳深处“我不该不相信你,我明明爱你,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你说我该不该死?”
左爱凡瞪他一眼,撇撇嘴说:“你别动不动就把死这个字挂嘴上,我不会跟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计较。”
“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了?”他笑问道。
“我…我从没怪过你。”她用力推开他“但也不相信你爱我。”
“我不爱你,会舍⾝救你吗?”
“那是你还没失去记忆之前。”她噘起小嘴。
“你的意思是我若没有恢复记忆的话,你就不要我了?那对我很不公平。”他笑望着她那张微嗔的小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好远,我多么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替⾝演员,那个会指着我鼻子指责我、喜穿破牛仔的夏允风。”说穿了,还不是他们目前⾝分悬殊。
“好,你要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他很认真的说。
“不要,谁要你为我改变。”左爱凡皱起眉“我才没有这么肤浅呢。”
“那你到底要什么?”
“我坐在这儿等你,不是想要你来说爱我,而是让你知道我爱你的心不变,戏子也是有真心的。”从她最后这句话,可以得知他⽗亲轻蔑的话语在她心中造成多大的影响。
“戏子?”他眉心轻蹙“我猜…一定是我老爸说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问道。
“爱凡,别怪他老人家,他并不是不喜你,而是不轻易相信一个演员,所以才会想出这些花招。”他急着解释。
“是吗?”她挑⾼一眉“为什么你爸不信任演员也是有真心的?”
“我老爸的初恋情人就是演员,他很爱很爱她,可是那个女演员却在得到她要的钱财后就狠心离去,所以从小我爸就对我说『戏子无情』四个字。”
“原来如此。”她了解地点点头“你也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了,会的话就不会来找你了。”他仔细打量着她“你怎么看起来比在纽奥良的时候还瘦呢?是不是太想我了?”
“想你…”泪⽔在她眼眶中打转“还有想你曾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话?”
“至少还有你。”她笑着抹去滑落眼角的泪⽔“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应该要感到安慰了,毕竟我在你心中曾经这么重要。”
夏允风抓住她的肩膀“那不是曾经,而是永远,是一辈子。你以为那晚我为何会要了你,对你我从没有玩玩的心态,而是打定主意要和艾咪解除婚约,向你求婚。”
“你真有这样的打算?”她的心头漾起阵阵暖意。
“当然是真的,跟我回去,我要带你去见我爸,告诉他是他多虑了。”夏允风给她个鼓励的眼神。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那只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左爱凡一点也不指望Bylan会喜她,接受她成为他的媳妇。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他紧盯着她“这不是你的作风。”
她微扬起角,自嘲道:“你错了,这就是我的作风,胆小、怕事、懦弱,不敢接受挑战。”
“错了,你勇敢、果决、自主強,敢作敢当,还记得那时在拍片现场你为了一个理念与我争得面河邡⾚吗?还记得你为了剧情安排的不合理,宁可违约也不拍吗?你…”他还想说下去,却看见左爱凡脸上出现又惊又喜、又是诧异又是奋兴的表情。
“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闻言,夏允风蓝⾊眸底浮现笑意“没错,我已经想起一切了。”
“你想起来了?”她的眼眶一热,鼻头跟着泛酸“你真的想起所有的事?”
“当然,我记得你的傲慢、记得你的跋扈、记得你的不讲理,更记得…我是如何的为你动心。”夏允风笑看着她由欣喜转为薄嗔又化为羞赧浅笑的多变表情,他朝她张开双臂“我好辛苦才想起来,你能不能投怀送抱一下,算是给我的鼓励呢?”
喜悦的泪⽔挂満小脸,此刻左爱凡心里満是喜乐,更有着对他浓烈的爱意,她迫不及待地飞奔到他怀中,紧紧抱住他。“我真的好⾼兴你记起一切,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那段过去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以后你的每个回忆里都有我。”轻抚着她的发丝,他保证道。
“可是你⽗亲…”
“放心,他会接受你的。”俯⾝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他能够感受到她是非常在意他,那种喜悦是溢于言表的。
“这样好不好?”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他眉一挑。
“你⽗亲怕我骗你们家的钱,那我可以立下切结书,绝不用你家一⽑钱。”哼!说起骨气,她可是有一大把。
“什么?”这小女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她瞪大眼,一脸的正经。
老天,他头大了“这样咱们还算夫吗?”
“这…”她小巧的眉皱了下“我想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现在我还没想到,但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可以想出来的。”
“拜托,你就别再胡思想,我的东西永永远远都是你的。”这女人不管做出哪种结论都是荒谬的。
“可是我--”
她遗想争论,却被夏允风捂住小嘴“一切给我,再吵,我就把你架到我住的饭店里软噤起来。”
“你敢!”左爱凡瞪着他満是笑意的眼瞳。
“要不要试一试?”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攫住她的樱,一下下地轻啄慢。
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他如何能不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