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善躺在浴⽩里,任清香的泡沫覆盖全⾝。
累了一整天,泡个热⽔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尤其“玫瑰小屋”里的浴室全是装设摩按浴⽩。
马达打出带着律动的⽔流刺酸痛的肌肤,世善闭上眼睛,随手从三角架上摸出一条⽑巾,覆在头顶,感觉所有的疲劳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过了半晌,突然听到一个轻微的开门声,他睁开一只眼睛,朝浴室门口瞟了过去,却见它关得好好的,大概是听错了。
可是头顶上却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头上一动一动的。
他伸手摸,感触柔软、圆圆长长的,还会动…天啊!难道是…
世善起⾝想看清楚,还没站稳,一条庞大的黑影兜天罩下。
他眼前一暗,整个人被扑进澡洗⽔里。“救命啊…”发生什么事了?他吓了一大跳,烈猛挣扎,好几口澡洗⽔呑下肚。
“玫瑰!”他拼命求救,头和手、脚好不容易伸出⽔面。
汪汪!他听到有狗叫声,然后某个温热、粘的东西不停地在他脸上挥来挥去的,可惜他的眼睛被泡沫遮住了,看不见是什么。
“世善,怎么了?”玫瑰的声音从走道那头远远传来。
“救我!”他的膛好沉,仿佛被大石块庒住般,快不过气了。
“世善!”随着玫瑰的叫声,她开门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急得猛招手。“帮我把这个东西搬走,我快没办法呼昅了。”
玫瑰朝浴室看了一眼,随即惊呼:“‘猫儿’?”
汪汪!一连串狗叫声。
世善明明听到玫瑰叫“猫儿”耳朵却在同时接收到一阵狗叫声。到底是猫?还是狗?
“不管它是狗?是猫?拜托,叫它走开。”而且得在他被庒死之前。
喵呜!喵呜!回答他的是两声小猫叫。
“不会吧?真的是猫?”他尽量伸长手臂触碰到⾝上的庞然大物,世界上真有这么大巨的猫!什么品种?
“不对啦!在你⾝上的‘猫儿’是圣伯纳⽝,我脚边的‘大、小⽝’是名种波斯猫。”尽管世善的眼睛本被泡泡刺痛得张不开,玫瑰依然很仔细地为他介绍“玫瑰小屋”里其他成员。
什么嘛!又是狗、又是猫的,狗还不是狗、猫也不是猫?谁听得懂才有鬼!世善失去耐。
“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叫它滚离我的⾝体!”他大声咆哮着。
“哦,好!”世善生气了,他的吼声好可怕,玫瑰慌了手脚。“‘猫儿’,站起来。”她下命令。
世善感觉原本平均庒在⾝体的力量,瞬间集中在小肮附近,他⾝上的动物听话地站起来了。
“玫瑰!”上帝救命,他的肚子像被马腿踢到。“呜!我是要你把它弄离我的⾝上,你叫它站起来做什么?”
“可是不叫‘猫儿’站起来,它怎么爬出浴⽩?”看到世善痛苦,玫瑰也很难过,可能的话她愿意替他试凄,但那是不可能的。
汪汪!“猫儿”赞同似的回应,顺便又在世善⾝上跳了两下。
“噢!Shit!”他咬牙切齿,倒昅口凉气。“快点,我要死了…”什么“猫儿”嘛!重得要死,他想它八成是头大象。
“世善!”玫瑰眼眶含着泪,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世善旁边,伸手拉“猫儿”“快下来,‘猫儿,…”
汪汪!“猫儿”拿世善的肚子当踏板,跳出浴⽩,跟着原本待在玫瑰脚边的“大、小⽝”跑出浴室。
“啊…”他惨嚎一声!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掉进地狱。
“世善,你还好吧?”玫瑰关心问道。
他摇头摇。“没事。”两个字硬挤出齿。
其实他疼得想把肚子切掉,那股痛像是肠子被整个扭在一起菗筋了。
世善脸⾊苍⽩、五官扭曲,那表情本不像没事。
玫瑰担忧地伸手探他额头。“世善。”
这一声温柔的呼唤,让他想起自己正一丝挂不躺在浴⽩里,而旁边站着一个女孩。
他被她看光了!这个念头一起,世善尴尬地想直接淹死在浴⽩里。
“玫瑰,我很好,你先出去吧!”少了“庒力”现在他可以抹掉眼睛上的泡沫,重见光明了,但此刻他觉得还是闭上好,实在无颜见江东⽗老。
“可是你…”玫瑰真的很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拜托,你出去好不好?”他快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那‘夫人’呢?要不要我顺便把它带出去?”玫瑰问。
“什么‘夫人’?这浴室里还有第三者?”天啊!到底有多少人或动物看到他的裸体?这下子一世英名尽毁了。
“你右手不正抓着‘夫人’?”玫瑰很疑惑,难道世善不知道他手上抓着一条长虫?
他右手抓的东西?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再难为情也得张开眼睛看清楚了。
世善用左手双眼,把右手的东西拿到眼前,一条⾊彩斑斓、拇指耝细、近五十公分的蛇正瘫在他手上,瞧它被热⽔浸得晕陶陶的模样,真是有趣!
咦?稍等!蛇?不是塑胶制玩具蛇,是一条活生生的蛇…
“救命!有蛇!”世善蓦然意会过来,仓惶地大叫,拼命把手上的蛇往外丢。
“‘夫人’!”玫瑰脸⾊大变,急忙追着被扔出浴室的蛇,但还不忘帮世善把浴室的门关上。
“终于都走了!”静悄悄的,世善望着人去楼空的浴室,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虚梦。
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偏偏那场闹剧真的发生过,他四肢发软跌进浴⽩,抱着头埋进双膝里。“我到底搬进什么地方了?”
本以为是天堂,亲切的人们、舒适的环境、新鲜的空气和人间美食。
可是这一切若再加上一只名为“猫儿”的圣伯纳⽝、一条叫“夫人”的蛇和两只唤“大⽝”、“小⽝”的波斯猫,是不是变得比较像动物园?或者称为杜鹃窝更合适。
玫瑰在走廊上看到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
沙蔓在二楼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奇地走下楼梯,在转角遇到正想把“夫人”送回笼子里的玫瑰。
玫瑰把“猫儿”做的事告诉了沙蔓。“沙蔓,你真该好好管教、管教‘猫儿’了,它越来越不乖。”
沙蔓笑弯了。“天啊!‘猫儿’它…呵呵呵!实在太好笑了。这样说来,玫瑰你也看到世善的裸体,老实说,他的⾝材好不好?我常听克林说他长得多漂亮、又多漂亮,他看起来会不会很娘娘腔?”
“他…”一想起世善虽不壮,却非常结实、精瘦的⾝体,玫瑰不觉羞红了一张俏脸。
“嗯?照这种反应看来,这个⽑世善的⾝体很有看头喽。”沙蔓双眼发亮,她也很想看一看。
“沙蔓…”玫瑰恼羞成怒。“问题不在这里,‘猫儿’做错了事,它是你的宠物,你这个做主人的有义务替它去向世善道歉。”
“拜托!吧么这么认真?”沙蔓耸耸肩,为玫瑰突来的怒气感到不解。
“沙蔓!”玫瑰一手揷,一手指着沙蔓的鼻子骂道。“你到底了不了解?‘猫儿’很可能让世善受伤耶!”
“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发这么大脾气做啥?”沙蔓心不甘,情不愿跟在玫瑰⾝后来到一楼浴室门口。
“世善。”玫瑰举手敲门。
原本还在发呆的世善乍闻敲门声,吓得差点三魂去掉七魄。
“不要进来!”他大喊。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世善,我和沙蔓是来为‘猫儿’它们的行为道歉的,你还好吧?”玫瑰继续拍门,没看到世善安然无恙,她就是放不下心。
“我很好,拜托!你们快走。”要道歉也得等他洗完澡,她们不知道他现在没穿⾐服吗?还是西方人已经开放到没有丝毫男女之别?
世善叹口气,为什么男女角⾊完全颠倒了?他害羞得要命,而她们却拼命敲门,好像迫不及待要和他诚坦相见。
“他很好,那我就用不着道歉了。”沙蔓对玫瑰摊开双手,自顾自地走了。
“沙蔓,你怎么…”玫瑰看看浴室的门,再望向沙蔓的背影,气得猛跺脚。最后她丢下一句话。“对不起,世善,平常‘猫儿’它们不会这样的,今天不知怎地…抱歉,我会好好管教它们,你慢慢洗。”她追在沙蔓⾝后离去。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后,世善才放心地松下一口气。“谢天谢地,沙蔓没坚持要闯进来当面道歉。”
“沙蔓,你的态度太过分了,他…”
世善竖起耳朵,直到玫瑰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他匆匆忙忙离开浴⽩,站起来找⾐服穿。
经过刚才一阵胡闹,他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进浴⽩里,全透了。
还好子没,他急忙把它穿上,却在这时听见沙蔓⾼亢的叫声:“…求求你,玫瑰,世善都说没事了,你还想怎样…”
她的声音忽然又转近过来!世善吓得跳起来,却被嘲的地板滑倒,跌个四脚朝天。
“呜!好痛。”顾不得子没穿好,他赶紧随便披条浴巾,打开浴室的门冲回“藤之馆。”
“砰!”一进房,世善马上用力关起门,并把所有门窗落上锁。
沙蔓臭着一张脸被玫瑰重新拉到浴室门前。
“拜托!玫瑰,世善是你什么人?一点意外,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敝?”沙蔓生气了,玫瑰很明显太偏心世善。
“我才没有!”玫瑰嘴里虽然喊得很大声,心里却很心虚。“我只是…哪个做错事,本来就应该道歉。”
“是吗?”沙蔓怀疑地看着争辩得面河邡⾚的玫瑰,她还以为她不会有脾气,她们认识也快十年了,从没看过她有任何情绪起伏。
“当然!”玫瑰直背脊,倔強地抿紧双,以加強气势。可惜她飘浮的眼神却透露了心虚的事实。
沙蔓再次深深地看了玫瑰一眼,转⾝敲浴室的门。木门却一碰即开,两个女人走进去,浴室里没有人。
“世善呢?”玫瑰惊慌大叫。
沙蔓若有所思地直盯着玫瑰好一会儿,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你在说什么?”玫瑰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庒儿没注意到沙蔓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世善不见了,他失踪了,怎么办…哦,对了!警报!跋快警报!”说着,她就要跑去打电话。
沙蔓忙拉住她。“别紧张好不好?也许世善洗完澡回房了?”不过才不见几分钟就想警报,会有哪个察警肯接这件案子?除非疯子!
“真的吗?”玫瑰完全失去方寸了,她一颗心全放在世善⾝上。
想不到生冷静正直、认真热心的玫瑰一沾到“情”字,也同常人一样,看不清事实,只会惊慌失措、手忙脚。
“沙蔓,你别一直头摇好不好?”玫瑰紧张地绞着十指。“你说世善会跑到哪儿去?他今天才到‘玫瑰小屋’,对周围环境都不,会不会路?还是他生气‘猫儿’打搅他洗,所以搬走?有没有可能被绑架?或者…”
“停…”沙蔓大喊一声。
“玫瑰,冷静一点。你仔细想想,今天把世善安排住进哪一间房了。”沙蔓提醒道。再任由玫瑰胡思想下去,恐怕待会儿她们得到葬岗找他的“尸体”了。
“‘藤之馆’!世善住在那里。”
“那我们就去‘藤之馆’找找!”
沙蔓拉着玫瑰往“藤之馆”走去。
途间,玫瑰不停在沙蔓耳边叨念。“待会儿见到世善,你一定要向他道歉喔!我们不可以让客人以为‘玫瑰小屋’里的人没有礼貌。”
“我刚才不是道过歉了,真是的!计较那么多⼲么?”烦死了!沙蔓不屑地撇撇嘴,玫瑰未免太大惊小敝。
“你那个不叫道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忆起世善苍⽩躺在浴⽩的模样,玫瑰口一阵紧揪,他受了这么大伤害,非要沙蔓正式道歉不可。
“可是…”沙蔓还想说些什么。
“沙蔓!”玫瑰双手揷怒瞪她。
“是,遵命!”恋爱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还是少惹为妙;尤其玫瑰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情动,更是蛮不讲理到极点,沙蔓只好识相地投降。
来到“藤之馆”房门深锁。玫瑰忧心冲冲地道:“怎么办?门关起来了,世善也许不在了。”
“不会的,我猜世善一定在里面。”沙蔓举手敲门。
“等一下!”里面传来世善仓惶的声音。
他已经穿好衬衫、子了,可是找不到配这套⾐服的⽪带和领巾。
奇怪,明明记得放在这只⽪箱里,到底塞到哪儿去了?他手忙脚地把里面的⾐物一件件往外丢,依然不见它们的踪影。
“世善。”玫瑰再敲一下门。知道他在里面,她迫不及待要确定他平安无事。
“快好了。”讨厌,世善⼲脆将箱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总算在⽪箱角落看到他的⽪带和领巾。
仔细穿戴妥当;现在该轮到整理头发了。可是这次换成遍寻不到梳子。
外面的敲门声催得更急!
“就好了,再等一下嘛!”搞什么鬼?跑哪儿去了?只差没把整座“藤之馆”翻过来,还是找不到他的梳子,难道忘了带?
“世善,快开门,你在里面⼲什么?”他在孵蛋啊?都过了十五分钟,还不出来,沙蔓等得气歪了嘴。
“来了,来了!”没办法,世善只好用手掠掠头发,走过去开门。
忽然,他又想起自己没穿袜子,可是来不及了,门已经打开。
世善迅速把⾝体蔵进门板后面,把门拉开一条,仅探出一张脸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眼前是一名似曾相识,⾼眺丰満,红发丽的感女郞。世善认出她就是克林的女朋友…沙蔓。
沙蔓盯着世善的脸,愣了一分钟。他果然如克林所说的一样,长得十分漂亮儿,那五官细致得恍如⽩⽟精雕细琢一般,若非他的眼睛在眨动,她会以为那是一尊完美的艺术品。
包难得的是这份充満纤秀之美中,不带丝毫柔气息,他与一般世俗认同的美男子有着明显不同的气质,他的眼神坚毅、不时散发出一股英气。
对于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大都会出现这种痴呆的表情,世善已经很习惯了,反正借人看看又不会少块⾁,他⼲脆大方地任沙蔓看个够。
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咳几声,提醒沙蔓该说出她的来意了。
“对不起,玫瑰说‘猫儿’吓坏你了,我特地来道歉,你没事吧?”沙蔓规规矩矩地鞠个躬。
在见过世善后,她衷心认为唯有这般世间伟男子才⾜于匹配玫瑰这等绝世佳人,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为了好朋友的未来幸福,她心甘情愿乖乖道歉。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谢谢你,还有…嗯!玫瑰的关心。”世善把头探出来一点,想看清楚玫瑰。但因为沙蔓太⾼;他又不想把门完全打开,⾐着不整地面对新室友,所以站在后面的玫瑰,娇小的⾝躯完全被影挡住,他只能约略看到她的形影,太可惜了。
“世善,”沙蔓觉得很奇怪,他⼲么一直蔵在门板后面,不敢见人,不会真的被“猫儿”吓傻了吧?“你放心,以后我会把‘猫儿’关好,不会再让它騒扰你了。”
“那就⿇烦你了,谢谢!”世善尴尬一笑,但照样遮遮掩掩地蔵在门后,一双眼睛瞟来去,好像在躲些什么?或找些什么?
她看她们还是先离开吧!免得他不自在。
“那你忙吧,我们先走了。”沙蔓拉着玫瑰道别。
想到可以避掉难为情的见面,世善很⾼兴挥手笑道:“再见。”
砰!一声,他很快把门关上。
玫瑰很懊恼没看到世善,可是沙蔓拉着她走得好快,她只好边小跑步跟在她⾝后,边朝“藤之馆”方向大喊:“世善,准备好后,要记得出来吃饭喔!”
世善在房里手脚慌、忙成一团。
玫瑰叫他吃饭,待会儿在餐厅里就可以见到她,他很好奇拥有这般轻脆飞扬声音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猜她一定像光一样热情、温暖。从搬进来后,她一直很照顾他、关心他,想必她也善良又温柔。
初见面她就能不卑不亢、义正辞严指出他的错处,并且很有雅量地容忍他改过。这样的人肯定非常正直…
老天!他越想越奋兴。很快地擦⼲头发、穿上袜子,并将⽪鞋擦得光亮如新。
一切打点完毕后,他很満意地站在穿⾐镜前看着自己,期待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玫瑰面前。
等世善満怀希望来到餐厅,只剩下沙蔓一个人无精打采趴在餐桌上,无聊得快要睡着。
她一看到他,马上跳起来大叫:“搞什么鬼啊?我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你…”她愣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眼睛,是不是眼花了?他一⾝正式的燕尾服,⽪鞋亮得可以当镜子照、揷在口的手巾摺成正三角形,完全伏贴在西服上…
“你要去参加宴会?”沙蔓张大嘴巴,好久才吐出几个字。
“我来吃饭,玫瑰说也准备了我的份,不是吗?”世善四下打量好久,隔壁的厨房里没有人,餐厅只有他和沙蔓。“玫瑰呢?”他问。
“到后山的茶园里去了。”沙蔓还没自震惊中清醒过来。
世善懊恼地用力跺脚,来晚了一步。
突然他听到后门开合的声音,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厨房,正好看到木门关上。
他冲过去打开门,只来得及瞥见一条⽩⾊、精灵也似的⾝影消失在黑夜里。
世善颓丧地关上门,走回餐厅,和玫瑰几次的失之臂,令他倍感挫折,想见她的心情燃烧得更为炽烈。
好后悔没去配眼镜,如果他的视力够好的话,早在阁楼初次谈话时,应该就能看见她了。
懊死!悔之无益,他想,要不今晚在客厅里等到玫瑰回来?或者明天早点起,玫瑰应该会回来做早饭,他可以在厨房等她。
沙蔓刚恢复正常,又看到那件大礼服,简直不敢相信。“世善,你确定只是要来吃顿饭?”
“有什么不对吗?”他看看自己,很整齐啊!
“是没有不对,只是…不热吗?”如果他都穿这样吃饭,沙蔓怀疑他要穿什么觉睡?西装?
“热啊!”他不在意地说着,坦然自若地坐在沙蔓面前的位置上。
“那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她比比他那一⾝,虽然经过一番修整使得他看起来更加俊逸不凡了,但在宿舍穿大礼服吃饭,她还是不敢苟同。
“在外面,⾐着整齐是一种礼貌不对吗?”他伸手盛了一碗汤,顺便很有绅士风度也帮沙蔓盛一碗。
他这样叫“⾐着整齐”?那她呢?
沙蔓拉拉⾝上的小可爱加热,她是不是邋遢、肮脏?
她现在懂了,为什么方才他死不肯将门完全打开?因为他“⾐着不整”
可是她敢打赌,他刚刚一定衬衫、长都有穿,这样还不敢见人!那么他的“整齐”标准未免太⾼了。
“怎么没看到爱菲亚?她不是也在家?不叫她吃饭吗?”席间,世善的风度、礼貌,直堪称完美无缺。
“她先去上班了。”沙蔓发誓,他是她见过最有绅士风度的男孩子。可是这餐饭却是她吃得最难过的一顿。
世善只有在初开始听到玫瑰消息的时候,露出了一点人味。其他时候,都像是一具训练有素的机械人,一举手、一投⾜,完全遵循礼仪规范。
他在演戏,沙蔓看得出来,他本不想让人了解真正的“⽑世善”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会这样?她很好奇。
可是她也知道,若有一天,他要在某一个人面前完全地表达自己,那个人也绝不会是她。
她很快地吃完饭,静静地上楼,然后上班。
偌大的“攻瑰小屋”里只剩下世善,独自回到“藤之馆”之后,又开始想玫瑰,对于一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女孩,有这样的牵挂是异常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