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师⽗，您…您怎么来了？”南宮无咎⾝子一软，险险晕倒在地上，幸好楚聿丰眼明手快，上前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上。“还有你，聿丰，你怎么也来了？”
楚聿丰单手抱着他，一面下手如电接连点了他⾝上好几处⽳道，以止住他流个不停的⾎。
楚聿丰说：“你抱着大姐往下跳后，我们也跟着下来了，毕竟你和大姐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人葬⾝⾕底！幸好我们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你和大姐会怎么样呢？”
“没错！把这葯吃下去，虽不能解你⾝上的毒，但多少能让你好过些！”楚南风也点头说，塞了几粒解毒丸给南宮无咎。
楚云轩则拿出⽔袋喂他喝⽔。
夏济生走上前，看看晕在地上的夏织红，以及脸⾊苍⽩得吓人的南宮无咎，不噤叹了口气“我听说凤儿死了，我不相信，所以就跑来看看，想不到却看到你差点死在这丫头手里。唉！都要怪我从小把她给宠坏，才会让她变成今天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可你不是也中毒吗？怎么还能来这儿？”南宮无咎在楚聿丰的帮助下，缓缓往地上坐下，还不住
气，而经过这番腾折，他的伤势又更重了。
“若不是凤儿甘冒危险，用以⾝试葯的方法为我解毒，我这条老命早就不在了。”说着，夏济生无限感慨地看着楚凤⾐“凤儿，你还会怪我这个老胡涂吗？当初若不是我执意要赶你出门，执意不认你，你和无咎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甚至亲生儿子都失去。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怪我！”
楚凤⾐头摇“不，凤儿怎么敢怪师⽗？人家说一⽇为师，终生为⽗。既然凤儿拜了您为师，那就会永远将师⽗当作是自己的爹爹；既然是爹爹，又怎么会有女儿怪爹爹的呢？”
“怎么会没有？如果没有，那无咎也不需要⽩⽩吃这么多苦啦！”夏济生意有所指地看着地上昏
不醒的夏织红“难怪无咎会这样死心场地地爱你，难怪凌云会一眼看到你就决定认你做女儿，并且把凤宮
给你掌理，原来你…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楚凤⾐还是头摇“师⽗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值得夸奖的。只是师⽗，无咎他…”
“你别急，祸既然是我闯下的，自当由我来了结。”夏济生从怀中菗出一张薄签给楚凤⾐“当初那丫头炼制五毒腐心丹时，正巧被我看见，我想这毒葯如果不知道配方，将不知会害死多少人，所以偷偷记了下来。现在我给你，以你的能力，应该有办法配出解葯，帮无咎解毒才是！”说完，夏济生抱起了夏织红，伸手在她⾝上连连点了好几个⽳道。
南宮无咎见状吃了一惊“师⽗，你…”“我废了她的武功和双脚，从此，她只能乖乖地待在幽幽⾕终老，再也不能出来害人。”
楚凤⾐闻言也感到意外“可是这处罚未免太重了，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被废了武功和双脚，那她一定会发疯的。”
“不重，比起死去的生命，这点处罚算什么？我还打算将来如果她改过迁善了，就带着她去行医救人，也算是为她、为我自己的过去做些补偿。”
他抱起夏织红往外走，当他走到洞口时，突然又回头问：“凤儿，你娘…她好吗？”
楚凤⾐一愣，知道他问的是朱雀天女。“一切安好，前些时候收到爹和娘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在北方雪原找到很罕见的人参及雪貂，还说要把人参送来给我。”
“他们一直都在云游四方？”
“嗯！打从我接掌凤宮后，他们就一直在云游四方，只偶尔送消息来给我知道，让我放心。”
夏济生叹口气“好羡慕他们俩，如果当初我没有…唉！想这些有什么用？你娘都已经兑现诺言，把你送来当我的弟子，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凤儿，替我捎封信，问候你娘。”
楚凤⾐点头，目送夏济生离开。
这时，⾝后突然传来楚南风的惊叫：“大姐，你快过来，无咎不行了！”
楚凤⾐大惊失⾊，连忙奔到南宮无咎⾝边，伸手握住他“无咎，无咎！”
南宮无咎无力地张开眼睛看着楚凤⾐，嘴巴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气力用尽，一句话也没说便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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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南宮无咎踏出香雪海大门，⾝后跟着四名容貌、⾝段都极美的女子，分别是沈如嫣，梦妃尹梦梅、柳师师及宇文凝月。
沈如嫣首先说道：“主上，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真的…不再回香雪海了？”
南宮无咎回过⾝微微一笑“当然，我何时说话不算话的？而且我说过，不要再叫我主上，从现在开始，我已不是香雪海的主人，你们才是香雪海的主人，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南宮大哥。”
尹梦梅接着说：“可是主上，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早就发过誓，要一辈子陪着你、伺候你，我们…”
他头摇“那已经两相抵销了，况且你们为了我也做了很多事，如果没有你们，我不知何时才能拿到九块九凤玦，更不知何时才能和凤儿相见，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
“可是我…”柳师师走上前，痴痴看着俊美如昔、潇洒
人的南宮无咎，纵使他现在⽩了头发，可那丝毫无损他的人风采，甚至更胜以往。“我想跟你走，可以吗？我…我留在这里就是想陪着你，既然你走了，那我也…”
南宮无咎再次头摇“不，师师，当初你就知道我是为了凤儿才留在香雪海，既然凤儿已经回到我⾝边，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我要陪着她去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
柳师师还是有些舍不得“可是…”
这时，一辆马车来到她们面前，驾车的，是个美得教人不敢视，美得教人惊心动魄、彷佛出⽔洛神般的⽩⾐女子。
不消说，这美得让人目瞪口呆的⽩⾐女子，自然是楚凤⾐了。
楚凤⾐勒住马，露出一朵摄人魂魄的微笑“无咎，你好了吗？好了就可以走了。”
乍见楚凤⾐来到，南宮无咎脸上浮现一丝喜悦，他走到楚凤⾐⾝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好了，可以走了。”
“那我们走吧！”
突然，宇文凝月开口：“请问…”
楚凤⾐定神略略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楚云轩的未婚
宇文凝月“你想问云轩的消息吗？”
宇文凝月点头“是的，他还好吗？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所以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很好，只是每天被岫儿拖着到处劫富济贫当大侠。虽然我们瞧他很可怜，但他自己倒是乐此不疲。”
听到楚云轩很好的消息，宇文凝月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心満意⾜的笑。她后退一步“南宮大哥，楚姐姐，谢谢你们这些⽇子来的照顾，我也请你们碰到云轩时代我转告他，我会一直留在香雪海，默默为你们还有其他人祝福的！”
楚凤⾐点点头，手腕轻扬，马车旋即扬长而去，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影，只剩下几名女子痴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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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一直将马车驾离香雪海几十里，才回过头望了南宮无咎一眼。
“你很有眼光嘛！”
南宮无咎一愣，半响才明⽩她讲的是香雪海那几个女子。他真心诚意地道：“凤儿，难道到这时候，你还不肯相信我对你的心？”
楚凤⾐噗哧一笑，将马车停在路边“我如果不知道，就不会说要去香雪海接你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可惜，她们都是那么好的姑娘，却为了你，这辈子可能都要独守空闺，所以有点于心不忍罢了。”
“可是我人只有一个，心也只有一颗，无法再分心去爱其他女人；再说，当初她们到香雪海时我就说得很清楚，我爱的只有你，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其他女人。”
“我知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傻，傻到为我自残、为我呑毒葯…”想到自己差点救不回他，楚凤⾐仍觉得余悸犹存“你知道你差点真的就死了吗？”
他伸手轻抚她姣好的脸庞，滚烫的
凑上前轻轻吻着她“我知道，但你也跟我一样，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居然为了我跳进凤池里，宁可用天火焚⾝来换回我的一条命。我曾那样伤你的心，
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她张臂圈住他的脖子“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再说你为了爱我，可以抛弃一切，难道我就不能为了你，也抛下
命吗？”
原来两年前，夏济生虽然将五毒腐心丹的配方给了楚凤⾐，楚凤⾐也配出解葯让南宮无咎服下，但南宮无咎伤得实在太重，纵使服下解葯也无力回天。
眼看着南宮无咎真的要一命归天时，楚凤⾐突然想到，或许天火之刑可以救回他的一条命。虽然天火之刑是一种处罚，却也是一种试炼，只要相爱的两人心意相适、情意相连，必脑歧越一切障碍，得到生新。
于是楚凤⾐抱着南宮无咎，在敦煌九凤其他八人的守护下，毅然决然跨进凤池，承受着天火焚⾝的痛苦。
也就如同当初⽔火同源的凤池救了楚幻⾐一命，这回凤池也给了南宮无咎一个崭新的开始，让他得以弥补过去的错，让他可以和心爱的女人相守到老。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半年，才逐渐恢复昔⽇的功力与健康。
想到这儿，南宮无咎低下头密密地堵住楚凤⾐的小嘴，倾注所有的感谢与热情来吻她：久久，他抬起头看着她。
“凤儿，你知道在凤池里，只要我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心中稍有一点差池，就可能被天火烧成灰炭，而你竟然还愿意一试？”
楚凤⾐嫣然一笑“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一试。”
一抹无法形容的感动浮上南宮无咎的心头，他抱紧楚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深深吻着她。
半晌，他才松开楚凤⾐说：“凤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懂，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什么事？”
“师⽗⾝上的毒是怎么解的？为什么一向固执的师⽗，最后竟然接受你了？还有，师⽗和朱雀天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楚凤⾐轻叹口气“师⽗和娘，还有爹之间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以后你就会知道。至于师⽗，其实那也没什么，只不过因为我不清楚师⽗除了轻粉外，还中过什么毒，而当时他老人家又陷⼊昏无法言语，所以我只好割开师⽗的手腕，喝他老人家的⾎，然后再一样一样去试。”
南宮无咎一愣“什么？你是说你喝了师⽗的⾎，让自己跟他中一样的毒？”
“嗯！你知道我有九凤玦护⾝，本不怕那些毒，而且对象又是自己的师⽗，既是师⽗，又怎能不救？所以我想都不想，很自然就那样做了。”
“那你当初进⼊幽幽⾕时，织红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竟然会让你宁可一死，也不肯用九凤玦解毒？”
“因为她告诉我，这些年来她都跟你在一起，还替你生了孩子；她还说，当初无忌会死，就是因为你想要她生的孩子，所以才把无忌害死。”
南宮无咎浑⾝一颤“你相信了？”
“我不得不相信，因为她真的带了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孩子来见我，说那是你们的儿子。换作是你，你会不相信吗？”
他点头“确实，如果是我，我也会相信，而且在那十年里，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因此就算随便哪个女人跟你说替我生了一打儿子，你大概都会相信。只是凤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说过我相信你，尤其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不惜以⾝试毒时，我还能不相信吗？只是我很怀疑，夏姑娘那个儿子到底哪里来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她就真的找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小孩。”
楚凤⾐靠在他⾝上“或许吧！说不定我⾝上现在也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喔？”
闻言，南宮无咎眼睛缓缓睁大“你…你是说…你有了？”
她笑昑昑的看着他，伸出两手指“对，我有了，两个月。”
他傻愣愣的，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呆表情。
楚凤⾐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你这呆鸟，没当过爹吗？居然傻成这样？”
“我…”他摇头摇，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突然，他跳下马车，一把将楚凤⾐抱在怀中转圈圈“凤儿，凤儿，凤儿，我要当爹了，我终于又要当爹了！我好⾼兴，我好⾼兴！”
他抱着楚凤⾐转圈圈还不够，跟着又一个人奋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蹦跳。“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然后，他霍地安静下来，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楚凤⾐察觉有异，忙走上前“无咎，你怎么啦？你…哭了？”
南宮无咎头摇“不，我只是太⾼兴了。我没想到我还可以当爹，还可以当我们孩子的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以为我再也不能和你长相厮守：想不到现在我居然要当爹了，你说，我能不⾼兴吗？”
她伸手温柔的抹去他的泪⽔“嗯，当然⾼兴，我也很⾼兴，我想，这或许是无忌送我们的礼物吧！”
他搂过她，两人一起回到马车上。“怎么说？”
“我老是想着，也老是跟无忌说，如果可以，请他一定要再来当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想，或许这孩子就是无忌的转世！”
南宮无咎轻抚着她依然平坦的肚子“一定是的，我记得他最听你的话，既然你都这么说，所以一定是他没错。”
“可万一是个女孩呢？”
“女孩也无所谓，反正不管是男是女，这孩子一定是无忌的转世。”
“嗯！”她点点头，又看看天⾊“我们走吧！天⾊不早了，再耽搁下去，今天一定回不了家，那就无法看到无忌了。”
原来两人这趟出游，是打算回云家扫无忌的墓，一方面让他知道爹娘已经重归于好，另一方面也是将无忌的骨骸迁回凤宮，好让他能和爹娘长相左右。
“好，我们早去早回。今天我又看到一些不知死活的贪婪之辈在佛窟外头鬼鬼祟祟，我想大概又是为了九凤玦而来，所以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楚凤⾐温柔一笑，扬起马鞭赶车“不必担心，南风和云轩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真的打算将凤宮给他们掌理？难道你不怕那些无法无天的小丫头会把凤宮搅得一团？记得出门前，那几个丫头还因为舍不得你，哭得死去活来，岫儿甚至说她一定会想你想到哭死翘翘的。”
楚凤⾐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几个小丫头，成天就知道胡搞瞎搅，讲话！什么哭死翘翘？依她看，玩到乐不思蜀倒是真的。
她笑道：“不要管那几个小捣蛋，反正总有人制得住她们。不过我是真的想离开凤宮到外头定走，因为我曾经对娘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尽自己的能力去行医济世；我已经在凤宮虚度十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那会枉费我当初学医的目的。”
南宮无咎定定瞅着她“凤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
楚凤⾐头摇“为什么？”
他扯住缰绳，凑过头堵住她的嘴“因为你的善良！”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
人精，得人不得不投降，只好爱你了。”
他嘴角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是吗？我人？”
她瞅着他如银的发丝取笑道：“是啊！有个⽩发爷爷成天在⾝边着，还能不投降吗？”
南宮无咎眼睛一亮“⽩发爷爷？好啊！居然说我是⽩发爷爷？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了头发？看我怎么罚你！”
他将楚凤⾐往怀中一带，两人一起倒向马车里。
只听南宮无咎说：“宮主，我们很久没有亲亲了吧？”
楚凤⾐边笑边躲“有，你刚刚亲过很多下了。”
“那不算！你说我是⽩发爷爷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得想个法子好好罚你。”
“可是人家现在肚子里有小小无忌，不能亲亲，一亲亲就会动到胎气。”
“无妨，你知道我是大夫，对这种事我会特别小心的！”
“可是无忌他…”
“什么无忌？说不定是无悔呢！”
“什么无悔？”
“如果是女孩，就叫无悔！”
“不行，一定是男孩，一定要叫无忌！”
“是吗？那还不简单，咱们努力一下，来个龙凤胎，如何？”
“龙凤胎？”
“对，只要你怀了龙凤胎，那无忌、无悔就一块儿有了！”
然后，又听楚凤⾐一阵惊叫：“不成，没有人这样怀龙凤胎的…”
“有，现在不就看到了！”
“可是…”
“吁！别说话，会让人听见的。”
至于楚凤⾐最后是不是怀了龙凤胎，那只有等孩子生出来才能分晓了！
【全书完】
〈天帝传说〉敦煌九凤系列－－
１
知楚幻⾐的狂烈情事，请看飞象名家MB04《尊龙抢凤》
２关于楚云章的炽情爱恋，请看飞象名家MB05《娥眉驯凤》
３想看楚蝶⾐的顽劣情事，请看飞象名家MB06《越王降凤》
４好奇楚霞⾐的恋恋情深，请看飞象名家MB07《聿皇擒凤》
５想看楚聿丰的嬉闹姻缘，请看飞象名家MB08《娇鸾戏凤》
６探楚若⾐的款款深情，请看飞象名家MB09《卧龙逑凤》
７知楚南风的痴情狂恋，请看飞象名家MB10《龙女嫁凤》
８关于楚云天的夺宝爱情，请看飞象名家MS72《憨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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