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步出总统套房，她握拳咬牙，想捶墙壁，想咬人。
方译娴边走边抱怨，⾼跟鞋踩在光亮的大理石地砖上，每一步都強劲有力，彷佛要把地砖踩破似的。
为了这次的见面，早在两星期前，她就开始着手准备，她天天上健⾝房，不熬夜，不吃辛辣食物，三天做一次脸，还做了两次SPA，用天然顶级海藻泥护发。
还有，她一天吃两餐，下午六点过后不进食，不应酬也不过度曝晒在
光下，就是要让脸上肌肤呈现出最佳状态！
她过得这般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楚天骄！可是…她砸了大钱，耝茶淡饭，作息正常，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她愚蠢地奋兴了两个礼拜，愚蠢地作了两个礼拜的⽩痴梦，到最后，不过是两人在言语上产生了一些误解，就被他给轰出大门，她实在无法理解，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方译娴姐小，请你醒醒吧，都几岁的人了，还在那边作⽩⽇梦，真是蠢到极点了！她告诉自己。
她决定不再对楚天骄有任何幻想，从现在起，她要彻底忘了他，把他当成泡沫，随大海流去吧…
于是她跟公司谎称自己不舒服，今晚无法出席宴会，让代理人来替她负责今晚的一切活动。
像刚刚那样的情况，最好暂时避避风头，免得扫到台风尾，那才够衰！
灰头土脸地回到住所，方译娴踢掉⾼跟鞋，
发酸的脚踝，一经过玄关，便看见一位穿着紧⾝韵律服摇呼拉圈的女子。
“回来了？天啊，现在才晚上七点，你竟然没去约会？”项紫柔一边说话，一边摇着呼拉圈。
苞方译娴同住的这两年间，她几乎是天天有男人请吃饭，她的罗曼史，编列起来，大概要比辞海还厚。
在百货业界，有谁不知方译娴这号人物，一群男人前仆后继，怎奈我们方大姐小，宁缺勿滥，对于一些动机不良甚至别有居心的男人，经常在一顿饭结束后，就谢谢再联络，绝不给第二次机会。
每当她终结一个男人后，就会趾⾼气扬，意气风发地回来报告战绩，然而，今天却怪怪的喔！
她看起来眼神呆滞、双肩下垂、头发凌
、脸⾊黯然无光…不对啊，今天她不是要跟梦寐以求的男模碰面？照道理说，应该是跟疯子一样，回来就抓着她奋兴大叫，怎么会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该不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像团散掉的骨头，方译娴整个人瘫进沙发，口中喃喃自语着。
项紫柔看着失魂落魄，到现在都还没看她一眼的好姐妹，着急得以为她生了病，连忙来到她⾝边，先摸摸她额头，再摸摸自己额头。
“奇怪，没有发烧啊！啊，会不会是你的好朋友来了…”她想了想，摇头摇，自问自答：“也不对啊，今天好像不是你的⽇子。”
“项紫柔，你可以闭嘴吗？我都快要烦死了，你不要废话一大堆好不好？”真是个驴妹，也不懂得看人家的脸⾊。
不对劲，非常地不对劲，一向好脾气的方译娴，竟然会对她发脾气，这个警讯提醒了她，千万别再问了。
“我最近托人买了一包从牙买加进口的咖啡，很香很好喝，我知道你喜
喝，我煮给你尝尝，你说好不好？”
在项紫柔精心的慢慢烧煮下，香醇的咖啡味飘了満屋，她将咖啡倒进⾼级的珐琅磁杯，还替译娴加了两颗
球，一包代糖，再用小汤匙轻轻搅拌，然后很骄傲地端到方译娴面前，双手呈上。
“请享用！”
方译娴看了一眼，脸⾊凝重，一双美眸盯得她浑⾝不自在。
“怎么了？你的眼珠子好像…”快爆出来了。
“我不加糖加精的，那是霈仪。”霈仪是她们另外一个室友。
项紫柔“啊”的叫了一声。对喔，是霈仪才需要加两颗球和一包代糖的，译娴是喝黑咖啡的，她…她怎么又弄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换一杯。”
“不用了，等会我想吃安眠葯觉睡，喝了咖啡睡不着反而不好。”
“不好吧，吃安眠葯很容易上瘾的，而且剂量过多，还可能一睡不醒…”一记⽩眼扫来，吓得她马上住嘴。“算我没说。”
方译娴懒懒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边走边说道：“我要去泡一个舒服的精油澡，今晚打到家里来的电话我都不接，记住，不准来敲我的门。”她得要跟这个
糊蛋叮咛再叮咛。
“等等。”项紫柔出声喊道。
“听不懂我的话吗？Don'tknockmydoor！Ok？”
“不是啦，我知道你要我别敲你的房门吵你，我只是要告诉你…家里没⽔了，不能澡洗。”
正要踏进浴室的方译娴，突然停住，缓缓转过头，脸⾊青笋笋。
“没⽔？”
她头脑一片空⽩，现在很想很想杀人。
“我们租的是一个月六万块的⾼级豪宅，竟然会没⽔？这管理委员会是在⼲什么？我们每个月还要缴三千块的管理费，这些钱都拿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主委算帐！”
方译娴正打算冲出去找主委理论，一开门，发现外头站了一个个头娇小，看起来却很有气势的女子，正准备把钥匙揷进钥匙孔，开门进屋。
“里头失火了吗？还是那糊鬼发疯了要拿刀砍你？”侯霈仪推推黑框眼镜，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一年四季一律作黑⾊套装打扮，一头齐肩黑发，齐眉刘海，加上一副黑框眼镜，就像是古堡里的女主人，有一种兼具神秘与艺术的特殊气质。
“家里没⽔了，我要去找主委理论，为什么这么⾼级的大楼，竟然会没⽔，搞什么东西嘛！”
“找主委有用吗？自来⽔公司又不是他在管，他生得出⽔给你吗？楼下公告你没看到吗？由于管路重新配线，所以停⽔二十四小时，有公告也不看，真不知道长眼睛是拿来⼲嘛的？”
闻言，方译娴整个人像怈了气。
原来是管线重新配线，罢了罢了，反正冬天到了，一天不洗应该没关系，大不了明天早上起
，再绕到健⾝房去洗好了。
她没好气地再回到客厅，侯霈仪看到她，突然想到“你今天不是跟那位世界名模见面，怎样？一切还顺利吗？”
项紫柔在一旁比手划脚，食指竖在嘴上，要她千万别在这时候问这么敏感的话题。
“你脸菗筋了啊？去帮我泡杯咖啡，快去！”在这个家里头，项紫柔就像个免费菲佣，对两位姐妹淘的命令，一向唯命是从。
这也没办法，谁叫她们一个是学识渊博的老师，一个是职场上的⾼阶主管，而她则是在监理所的申诉部门上班的小职员，每天要应付拿红单子来理论的民众，早就造就了她沉着冷静的顺从
格。
侯霈仪放下沉重的包包，低头四处寻找她的爱兔。
“兔崽子…你在哪里？姐姐回来了，你还不快出来…”
她趴在地上寻找着，终于在沙发底下，发现她的兔崽子正缩在角落，眼里还泛着泪光。
她心疼地将牠从沙发底下抱了出来，看牠眼角
的，长耳整个下垂，整个⾝子还抖个不停，连忙将牠的嘴贴近耳朵，听牠倾吐苦⽔。
不一会，侯霈仪脸⾊立即转绿，这时，正好项紫柔把咖啡端上。
“你惹牠生气了？”一道凌厉目光，像把菜刀亮晃晃而来。
项紫柔手抖了一下，差点将咖啡洒了出来。
“我…”她瞪了兔崽子一眼，觉得牠真是一只爱告状的兔子。“我…我只是买错东西给牠吃，牠就跟我耍子，我才念牠两句，牠就…就耍脾气躲起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侯霈仪抱着爱兔，走到牠的兔窝，看到宠物碗里有一块炸
，她伸手拿到鼻下一闻，嗅了两下，回头一瞪，质问道：“这不是肯德基对不对？”
项紫柔瞠大双眸，缩了一下，连退五步。
“我…我今天下班，没有经过肯德基，所以就…就买了小骑士，可是…不都是炸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兔崽子除了肯德基外，其他家的炸绝对不吃。”
“可…可牠也吃了两口，我怎知…”她慌了，赶紧躲到方译娴⾝后，只敢露出一颗头来。
“我问你，牠是公的还是⺟的？”侯霈仪火气未消，继续像法官般询问着紫柔。
“是…是⺟的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是抖音。
“那么木兰词里头是不是有一句话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离，牠是⺟的，所以眼离，才会认不清，你明明知道牠看不清楚，怎么还欺骗牠呢？”哼，难怪牠会哭得这么伤心。
“我…我下次不敢了嘛！”项紫柔瞪着兔崽子，突然间，她发现牠在笑，还露出牙齿。
“好了啦，大家都是好姐妹，有缘住在一起，别为了一只兔子伤了和气。”这时，方译娴不得不跳出来充当和事佬。
“你说什么？”侯霈仪怒目视之。
“我是说…兔崽子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是该好生对待…”她赶紧改口。
“这才差不多。”
项紫柔和方译娴简直快要被这只怪兔子给磨折死了，哪有兔子吃荤不吃素，给牠萝卜牠不要，偏偏爱吃炸，而且牠还爱喝舒跑，上回紫柔给了牠宝矿力，换了口味，说不喝就不喝。
她们怀疑这只兔子是恶灵投胎，生来跟侯霈仪作伴的。
什么人养什么宠物，看这
怪气的侯霈仪，就猜得出她养的宠物，肯定也是怪到不行。
这只仗人势的势利兔，现在正舒服地躺在侯霈仪怀中，看着电视节目“宠物当家”
侯霈仪啜饮着咖啡，突然想起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你心心念念的名模楚天骄，是不是让你吃了闭门羹？”她的眼睛盯着电视，手顺着兔崽子的灰⽑说道。
登！
方译娴对于侯霈仪的未卜先知感到钦佩，她都没开口，她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是这样吗？译娴？”脑筋还转不过来的紫柔，眨着大眼问道。
“开…开玩笑，我会吃闭门羹？我又不是紫柔。”译娴心虚地笑着，打从幼稚园开始，她就是男同胞心中的女神，她不给别人吃闭门羹就不错了，哪还轮得到别人给她吃。
紫柔一听，气得嘴歪歪，但也莫可奈何。
“不要故作坚強，楚天骄是什么鸟个，我不会不清楚。”侯霈仪边看着电视，边凉凉地说，今天电视上播出的，是“如何宠爱你的爱兔”
“你认识他？”方译娴
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是我以前的邻居。”她语气冷冷淡淡，手上忙着拿笔作笔记，将来宾谈论的“宠兔经”一一详实记下。
方译娴整个人挤到侯霈仪⾝边，笑出一口灿烂⽩牙。“你跟他是邻居？什么时候的事？”突然间，她发现有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在国美念书住舅舅家时，他就住在我隔壁。”
“那你…怎么都没告诉我？”译娴揪起眉头，早在两个月前，她就告诉两位姐妹，她要跟楚天骄见面，而她认识他，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因为霈仪知道你应该不会成功，所以说了也是⽩说。”紫柔猜想。
方译娴一道幽怨目光投来“你反应用不着这么快，可以吗？”
“她说得没有错，呵呵，郑板桥是难得糊涂，紫柔却是难得聪明。”霈仪冷冷笑道。
“你怎么可以断定他不会被我惑，我的丰功伟业你也不是没看过，我想要的男人，哪个能逃过我的手掌心。”方译娴自信満満说道。
“真是可怜的女人，还在作梦。”她懒得与她抬杠。
为何她的口气会这样斩钉截铁？她不懂。译娴心想，既然霈仪曾和他做过邻居，那应该可以从她那里，寻找出些蛛丝马迹，就像个被判死刑的人，也要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求求你啦，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不会喜我？”她步步
近，情绪⾼昂。“那我又要怎么做，他才会喜呢？”
“想知道？”霈仪冷眼看她。
译娴点头如捣蒜。
“那兔崽子一个月的伙食费，就
给你。”天下没有⽩吃的午餐。
“一个月？”译娴心如刀割，这只死肥兔食量惊人，要是有宠物电视冠军大胃王比赛，冠军非牠莫属。
“再考虑就两个月。”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这主兔二人，肯定是昅⾎鬼投胎。
“太好了，我终于脫离苦海了。”项紫柔在一旁喊万岁。
侯霈仪将脚缩在沙发上，斜靠着椅背，手抚着兔崽子，像个太后般躺着，她开口问：“你除了知道他是模特儿之外，还知道些什么？”
方译娴摇头摇，他的资料少得可怜，经纪公司为了塑造他谜般的形象，几乎不对外透露他的⾝世背景，就连网站上也只轻描淡写留下⾝⾼体重，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侯霈仪唉了一声，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要得到对方，头壳真的烧坏了。
“你知道他是耶鲁大学商学院毕业的吗？”
哇！
译娴与紫柔的哇声同时出现。
“你知道他⽗亲是欧洲商运行银的总裁吗？”
哇哇！
两人这回连哇两声。
“你知道他是独子吗？”
哇哇哇！
两人像见鬼般大哇三声。
“心脏还受得了吗？还要不要我再说下去？”
译娴耳朵嗡嗡叫，心脏怦怦跳，像这样顶尖条件的男人，怪不得连理都不想理她，这也难怪，美女他看多了，当然不希罕了。
“还想不想知道其他的？”侯霈仪接着说道：“不过你也别开心得太早，他对男女之间的情感一向看得很淡，想进⼊他的感情世界，没那么简单！”
“是这样吗？”紫柔问道。
“你真的很吵ㄟ！”译娴转而看向霈仪。“难道说，我连一丁点希望都没有吗？”
霈仪很认真地看着她“非他不可？”
“总得要拚一下。”她斗志⾼昂。
“好吧，看在你平常对兔崽子还不错的份上，报你一支明牌。”霈仪的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的笑。
“我洗耳恭听。”
侯霈仪又突然说道：“可是…这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才在台北停留两天，我担心缓不济急。”
必于这一点，译娴倒不担心，因为她知道，楚天骄打算在台北多待些时⽇，陪他阿姨。
“不会的，你尽管说，绝对不会有缓不济急的问题。”
“他喜画，尤其是名画，过些时候，会有罗浮爆的名画来台展示，这样说你瞭不瞭？”
“画？”
惨了，这可是她最弱的一环。
----
为了明天的圣诞活动，方译娴不得不让自己早点⼊眠。
今天两人首度碰面，气氛就搞得又凝又僵，对于自己的表现，她觉得不尽理想，这都要怪她自己太过心不在焉，才会状况连连，希望明天一醒来，霾一扫而空，她和楚天骄之间，不要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凌晨一点多，她好梦正甜，忽然间，刺耳的机手铃声响起，让她就算把棉被盖在头上，也无法阻止魔音传脑。
她实在受不了了，同时，她也很佩服对方的耐力，就算机手已自动转到语音，还是再接再厉，继续狂Call。
终于，她投降了，捻亮灯，打算看是哪个不怕死的⽩目，竟敢吵她娘老好眠。
“喂，是谁啊，不晓得现在是几点了吗？”她朝机手那头大声吼道。
“是方译娴吗？”对方喊得很大声，从背景音乐听来，好像⾝处在很吵的PUB里头。
“是啊，你…你是谁啊？”天啊，耳朵快震破了！
“我是楚天骄！”
“谁呀！”
“楚天骄啊！你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我吧？才稍微斗个嘴，你今晚就不出席董事长的宴会，还请人代理，你真的在生气吗？”由于音乐声过大，使得他必须大声喊。
听到楚天骄的名字，方译娴马上从上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机手号码？”她震惊问道。
“这很困难吗？今晚出席宴会的，不都是你公司的人，随便一问就问得到，很稀奇吗？”
是啊！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要问她的机手号码，似乎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他竟然亲自打机手给她，这让她心里头燃起一簇暖暖的热火，她还以为她和他之间，已经很难有再进一步发展，没想到，他竟然打机手给她。
天啊，这种感觉好窝心，好温暖喔！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头？马经理没告诉你吗？明天中午就有活动，你不能玩太晚的！”
天啊，这么晚还在外头蹓跶，明天他起得来吗？
“这些你先别担心，我告诉你，我现在和朋友打赌，说我在台北的负责人，一定会很尽心尽力，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替我打点妥当，所以，我现在要你帮我回房间拿一条红⽩格子相间的领带，⿇烦你在一小时內，替我拿过来。”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得快点，这赌注很大，我不想输！”
“什么？要我回你房间去替你拿领带？”
看着桌上闹钟，天啊！已经一点多了，要她从被窝里爬起来，再去他房间拿领带给他？他…他还是不是人啊？
“快，这场赌注我输不起，这攸关男人的面子问题。”他的口气相当认真。
“可是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我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两点半，你拿到MOS里头的四号包厢给我，你听好，今晚我要是输了这赌注，明天开天窗，你可别怪我了，掰掰！”不等方译娴回答，他按下切话键。
“喂，楚天骄，你…”方译娴垂下肩膀，算了，算她碰到煞星了。
在这寒冷的十二月天，要她从被窝里爬起，还要顶着寒风，到他的饭店去替他拿领带，这男人一定是存心的！
她能确定，他
本就是故意的！
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起、穿⾐、打扮，然后再赶计程车到他饭店，饭店经理早就在楚天骄的吩咐下，第一时间替她开了门，好让她能找出那条该死的领带。
最后，她再拚老命地赶到大直重划区的MOS，在最后的三分钟，赶到四号包厢。
一看到方译娴，楚天骄奋兴地大叫，还将手中准备好的香槟，砰的一声打了开来。
“哈哈，我赢了，你们看吧！我就说我这位湾台保⺟相当尽责，你们就是不信，来来来，每个人一千美金，还有啊，每个人还得用庇股写出自己的英文名字。”楚天骄头戴鸭⾆帽，把帽沿庒得低低的，对其他的模特儿说道。
他竟然把她当成博赌工具，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然而，这些埋怨，方译娴只能往肚子里呑。
谁叫他是天王名模，世界名模，名模所做的一切都有理，她吃人头路，只能摸摸鼻子，还能说什么呢？
“领带在这里，没事我可以走了吧？”她对他的幻想几乎快要破灭。
“等等！”看她脸臭臭，楚天骄马上喊住她。“你脸⾊好像不太好看。”
“我脸⾊可能好看吗？大半夜的，你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我现在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明天一早，我还得到公司开会，讨论如何安排你这位名模的中午活动，我很忙的，不像你楚先生，还有闲暇时间跑来混夜店，这样，你了解了吗？”
她很少发脾气，但这种起气，让她忍不住发了牢騒。
她这样的反应，着实让楚天骄讶异，也让他⾝旁的朋友感到惊讶。
“Daniel，你不是说你这位湾台保⺟脾气很好，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凶？”一名叫大卫的男模，带着戏谑口吻问道。
他边说还边走向方译娴，发现她发起脾气来，别有一番风情。
“她脾气是很好，所以才愿意这么晚了，还替我送领带来，不是吗？”楚天骄看得出译娴脸青笋笋，心里头也有些不安。
他把她拉到耳边说话。“给我点面子，别这样，你知道这票都是我同业的朋友，你这样让我很下不了台。”
“楚先生，那你希望我摆出什么样的脸孔呢？”她同样庒低声音回应。
“今天⽩天的事，咱们一笔勾销，过去的事，谁也别放在心上，OK？”
“一笔勾销？”她瞪大眼睛，不能理解。“不…不，我想你还不清楚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从来都没说我要跟你泡澡，我必须要重申，我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当她说得正起劲时，这才发现，楚天骄的那票朋友，一个个耳朵都竖得尖尖，在专心听她说话。
所有的人都对“泡澡”二字相当敏感，尤其是那个叫大卫的，更是马上拿这两个字来大作文章。
“什么？你陪Daniel泡澡？那能不能也来陪我泡一下？”说完，他一手搭在方译娴肩上，把她当成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看到译娴肩上那只脏手，不等她自己拨开，楚天骄就率先发难。
他用力将大卫的手拨开，还把⾝子卡在两人央中。
“谭大卫，你刚说什么？”
这句话，让气氛当场变得不一样，原本乐的气氛，转眼间变得有些火爆。
“我？说要跟这位姐小泡一下澡，有什么不对吗？”大卫觉得有些好笑，这女人又不是他
子，也不是他马子，他醋劲那么大做什么。
楚天骄也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纯粹是开玩笑，但听在他耳朵里，不知怎的，就是
不舒服。
“我要你马上跟方姐小道歉！”他情绪糟糟，一分钟前悦愉的气氛，消失无踪。
“Comeon，Daniel，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大卫脸⾊也变得难看，为了一个工作上的女人，就要跟他翻脸，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就是认真的，你说不说？”
楚天骄突然有种自私的想法，就是只准自己欺负她，而不准别人对她无礼。
这样莫名其妙的念头，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然而，在此当下，他就觉得非这么做不可。
其他朋友纷纷上来劝架，但显然的，大卫要是不说，楚天骄就不愿善罢⼲休。
而方译娴也疑惑楚天骄怎会有这样的反应，该生气的人是她，并不是他好不好？
她都没发那么大的火了，他⼲嘛火气那么大？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道歉？”楚天骄按捺不住，耐已达极限。
“没什么好道…”大卫话没说完，一拳马上朝他左脸轰过来。
只见大卫跌坐在地，他愣了一下，随即爬起，马上扑向楚天骄，跟他扭打成一团，最后PUB的警卫出来，才将打得正热的两人拉了开来。
方译娴在一旁看得慌了，楚天骄竟然为了她，而不惜跟朋友打起架来，脸上还挂彩，这下可好，明天怎么上台代言啊？
“走，先出去再说！”楚天骄拉起她的手，走出PUB。
|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