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智升为这样的秋霜心折了,他蓦然来到她⾝旁,伸手握住她。
“我娶你。”他说,而后又察觉这话不妥“不,是请你嫁给我好吗?”
他要娶霜。如果那个伤害霜的男人不要她,那么他要,就算要接收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
“智升?”秋霜惊讶地回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承诺。
“嫁给我吧,孩子需要一个⽗亲,而我也需要你。”他脸红了“我保证,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人,绝不会伤害你。”他话中満是诚意,憨实的脸上全是对她的深情。
这一刻,秋霜真的感动了。
为什么当初她爱上的不是这个好人?如果她能接受周智升的情意,此刻一定会是最车福的新嫁娘吧!
“不。”秋霜轻声拒绝“智升,我配不上你。”她伸手阻止周智升说话“你是个好人,也是我最好的同学,这样的你值得更美好的女子,绝不是我这么一个带著拖油瓶的女人。”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好的。”周智升急切地说,甚至举起三指发誓“这一辈子,我只为你心动过,从小时候起就是如此,真的。”
为什么感情总是这么困难呢?
秋霜为周智升的深情落泪了,她已经错了一次,怎么能再拖累他?
周智升不忍见她流泪,伸手环住她的肩“嫁给我吧。”
秋霜泪如雨下,如果她没有孕怀,一定就会答应他的求婚了。她也曾这样深爱一个人,知道付出此等深情,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谢谢你。”她说。不论如何,她感谢他的付出,这一辈子,她都会记得有人这样深爱过她。
“放开她!”一声怒吼响起,周智升和秋霜双双望向门口。
楚越越一脸的不知所措,她刚自超市回来,正巧碰到刚至门口的江耀⽇,便顺便开了门让他进来…结果没想到客厅里上演的会是这样一幕荒谬剧。
江耀⽇几近狂疯,他猛然欺近周智升,一记重击狠狠打向周智升的下颚,将这个相多年的好友打跌在地上。
“不,住手!”秋霜骇然尖叫,赶忙要扶起方才对她示爱的老好人;而这举动看在江耀⽇眼中更是震怒无比。
“你就这么不安分?!在我为我们的孩子努力时,你还去勾搭智升…”他的话让秋霜停顿了动作。
她扶起周智升,而后缓缓地回头凝视江耀⽇,眸子如寒冰般冻人。
江耀⽇惊觉自己脫口而出的错误,他急切地想上前说些什么来挽回,但秋霜周⾝散发的冰冷气息让他无法靠近。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侮辱我、打击我,那么你成功了。”
“我不是…”
“在你眼中,我和一个子婊无异,所以,这孩子也未必是你的骨⾎。”她咬牙吐出更伤人的话。
“不!”江耀⽇大吼一声“不要这样说我们的孩子。”
“你就那么确定这是你的孩子?”
“,不要这样羞辱你自己。”江耀⽇恼恨自己的失言,更不舍她这样贬低自己,他会心疼啊!
秋霜抿紧办,努力平息波涛汹涌的怒气。她低头轻抚自己的肚子,方才江耀⽇突然出现,并在她面前痛殴周智升时,她受了惊吓,此刻部腹隐约有些疼痛。
“越越,陪我去趟医院好吗?”
“我送你去。”江耀⽇上前想搀扶秋霜,却被她一手拂开。
“不要碰我,除非你想害死我和孩子。”她口出重言,眸子里是満満的怒限。为了保护小孩,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牵动她的心情。
“…”江耀⽇震退一步,眸子裹有著伤痛。
方才被痛殴一记的周智升从头到尾立在一旁无法言语;原来那个让霜深爱、伤心的男子,竟然就是耀⽇。但耀⽇和智婷有婚约啊!
他略甩头,想摇清楚混的思绪,结果却引发下颚一阵菗痛。
秋霜脸⾊有些苍⽩,痛楚逐渐加剧。她紧咬下,在楚越越前来扶助时,颓坐在沙发上。
“!”江耀⽇不管这么多了,他横抱起自己的爱人,疾步冲出门口。
“对不起,我不该开门让江先生进来。”楚越越道著歉,小手紧绞著自己的长。
“没关系。他要来,本来就很难挡得住。”秋霜比谁都了解江耀⽇的任。此刻她已做完产检,原来方才部腹疼痛,除了动到胎气,也因为孩子在踢打她。
能够把⾝为⺟亲的她打疼,可见这孩子够健康、够有精神,这是好现象。
秋霜轻笑一阵,蓦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向边的少女“你没通知清夜和卫先生吧?”
楚越越用力头摇“没有,你代过不可以让他们担心。”她想了想,又道:“但我不说,难道医生和护士就不会通知卫先生吗?毕竟他是这家医院的老板。”
秋霜有些惊讶楚越越的灵敏“但愿他们别那么多事。”她嘀咕著,知道这不太可能。
话才说完,头电话就响了。
“喂?”秋霜拿起话筒。
“还好吗?”果然是卫宇衡的电话。
“没事,医生太小题大作了,这点小问题也拿去烦你。”
“不⿇烦。”卫宇衡笑道。“倒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问题?”
他的敏锐度真是⾼超,连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一时心情动。”秋霜知道自己避不开他的查问“江耀⽇气登门拜访,我们吵了起来,所以孩子在议抗了。”
她正说著,江耀⽇就进了病房,一脸忏悔。
“忍著点,为了孩子著想。”卫宇衡仍在说服秋霜改变心意。
秋霜死瞪著冤家,语气倒是记得放缓“忍不了。你们等著看,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他气死。”
“都要当妈的人了,说话别这么生冷不忌。”卫宇衡嘴角微扬。
“没办法,孩子的爸不是东西。”秋霜骂得顺口。
“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卫宇衡终于大笑,毫不留情地嘲讽。
秋霜愤恨地挂上电话。楚越越已于江耀⽇进门时就先行离开,此时房內只剩两个死对头,和肚子裹的小孩。
“还有什么事?”她口气很冲。
“我欠你一个道歉。”他能屈能伸;而且的确错在他。
“不只一个吧?”她龇牙咧嘴的道。被整得这么惨,他却只一句抱歉,谁理他。
“十个也行,只要你不生气。”
“就算你说上一百个,我还是会生气。”她气嘟嘟的,后来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连忙深呼昅。
“我不希望我们永远这样下去。”他一脸冷静“我承认自己太冲动,但只对你一人而已,唯有你能起我的反应。”江耀⽇开始坦⽩。从小到大,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冷到冰点的怪物;唯独碰上秋霜,冰山就变成活火山,四处爆发。
他含蓄的告⽩,听在她的耳裹却变成恶意的指责。
“既然我这么惹你讨厌,你何必著我不放?”秋霜咬牙切齿的说“我引起你的烈反应,受害者还不是我,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误会了。”他忍不住蹙眉。为什么同岁的他们,思想会差异这么大?
“我没误会,是你一直要我往这方面想。”想起孩子,秋霜又连忙深呼昅。
“我爱你。”他⼲脆这么说。简单的三个字总不会再让她有所误会了吧!
“爱我爱到气死我?!”秋霜边骂边记得昅气“被你爱到还真是倒楣。”
她真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责骂他的机会。
“别生气了。”他蹙眉看着她一直深呼昅,好似病房氧气不⾜似的。
“只要你滚出我的视线外,我就不会生气。”
“你早晚得适应我的存在,我们还要共处一辈子。”
“你放…”胎教,胎教很重要。她又一个深呼昅。“你少自以为是,我没有答应要跟著你。”
“别忘了孩子需要一个⽗亲。”他又开始不择手段。
“智升答应提供他的姓氏。”她甜笑回应。
“我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如果你还希望智升活下去的话。”
“你真恶劣!”秋霜又被他惹出了脾气“除了威胁我,你有没有更⾼明的伎俩?”
“对不起,可是是你先说错话的。”他也不吃亏。
“你还怪我?!”孕妇最大,他不懂这个道理吗?
“,不要无理取闹。”为什么他们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这么吵来吵去不可?
深呼昅,深呼昅。“就算我不嫁智升,你以为你有权利⼲涉我?”
“我是孩子的⽗亲。”
“你也是意图死我的凶手!”
“…”她成功地勾起了他的愧疚。
“不必多说,你忘了你早有婚约吗?要我相信你,除非明天太从西边升起!”
“我会解决这事的。”他眼中有著坚定。
“就算你恢复自由,也不代表我和孩子就得跟著你。”
“你别意气用事,牺牲孩子拥有⽗亲的权利。”
“如果孩子知道拥有⽗亲,就有失去⺟亲的危险,你想孩子会选择谁?”她真的相信自己会死在他手上。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坏人都说自己是善良的。”
“!”
“你教我怎么相信你呢?”她双手紧紧揪著被单,回忆起那次被他強迫的恐怖经验。“只要我的行为不合你的心意,你就…我没办法忍受这些。”
“对不起。”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裹懊悔不已。
“你会道歉,却也会一直重复这样的行为,就算我们之间有再深厚的感情,早晚也会消失殆尽。”要维持一段恒久的关系,绝不是单凭爱情就可以的,成视谌往往才是关键,偏偏这也是他们最缺乏的。
“至少我们有爱情为底,要学习成的共处应当会更容易。”他和秋霜在待人处世上都没有问题,只有牵扯到感情时,才会一反常态地幼稚无比。
“我不相信你。”果然,秋霜不肯妥协。
“,给我机会;再者,你也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伸手握住她“别急著否定一切。”
秋霜任他握著,试著以他眼中的温暖来抹去曾有的伤害。
“我不喜这种感觉。”她低语“信任、背叛,周而复始。”世上只有江耀⽇能安慰她的伤心,偏她的痛楚全来自他…
“不会周而复始。”他承诺“我会改善自己对你的占有。以前那些莫名想撩拨你的行为,全出自对你的喜爱,而我傻得厘不清这一点。”他的告⽩终于得以继续“但现在我已想通,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做同样的傻事来伤害你。”
“这是表示你会少爱我一些?”他的伤害就是爱的表现?多怪异的论调。
“你没听懂。”他低笑“我已经找到问题的症结,以后不会再用那么幼稚的手段来引起你的注意。”
也就是说,他终于可以表现得像个正常人罗?
她有些心动了。
“你和周智婷的婚约呢?”问题还没解决呢。
“给我时间。”
“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她觉得愧疚,她似乎抢走了原先属于周智婷的幸福。
“我会努力。”
“你…爱过她?”既然江耀⽇说只有她能起他的反应,那他怎会和周智婷换誓约?
“没有。从小到大,只有你昅引我。”
“但你和她订了婚。”她不解。
“那是方便。”他老实承认自己的恶劣。
“方便?”秋霜蹙眉“就像和我上一样?为了方便,你随口说喜我;为了方便,你也随便和她订了婚约?”
“当时是如此。”他颇觉汗颜。从小到大,在女人的关系上,他的确未曾用心。
“我真的很担心我们的未来。”秋霜深深叹息。
她的意思是,她愿意给他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