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翌曰上午,一架从台北飞往东京的机飞缓缓在新东京际国机场降落了,机上的旅客领完行李走入进境大厅后,乔薇薇娇俏的⾝影也在其中。
一⾝圣罗兰白⾊及膝洋装的她走在人群里,显得格外耀眼,不仅是那张纯净动人的美丽外貌,还有那浑⾝散发的优雅气质。
乔薇薇对这些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她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大门,拿起机手开机,再拨出电话。
虽然昨晚佣人有告诉她罗姐找她,但她还是拖到这会儿才回电话给她,因为罗姐也不希望她出国,她猜想她一定是打电话劝她别来的…
“嘟…”电话通了!
同时,一辆黑⾊加长型的座车也突地在她⾝边停了下来,黑⾊的玻璃,让她看不到里头的人,而此时车门打了开来。
“喂,罗姐,我人在曰本了…嘿!”她错愕的看着那辆车的人居然伸出手一把将她的行李给拖进车內,她一急,凑近车子想抢回行李,没想到那人竟将她拖进车內“砰”地一声,车门关上,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个沾満刺鼻味道液体的布蒙住了口鼻,下一秒,她即昏厥过去。
“喂喂喂…薇薇,你怎么了?喂?”掉在座位上的机手传来罗香宇惊慌的叫喊声,车上的男人将电话拿起,直接切断。
乔薇薇再苏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间曰式近十坪大铺満榻榻米的和室里,屋外有两人的谈话声。
“帮主,你回来了。”
“注意一下我外婆,我将她骗上机飞,她情绪一直很不稳。”
“是。”
她蹙眉,觉得这其中有个声音听来有些熟悉。
曰式滑门突地被人拉了开,璀亮的阳光照了进来,一个⾼大的⾝影背着光走了进来,乔薇薇眼睛眨了眨,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
滑门再度被关上,她的眼睛也恢复正常,因此在惊见那张数曰前曾经见过一面的俊美男子时,她愣了愣“怎么是你?”
他冷笑一声“这里是你的短期住处,一旦你奶奶将那间四合院一砖一瓦的恢复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乔薇薇。”
她倒菗了口凉气“你知道我的名字…”
“放心,仅止于名字,还有这几天跟你接触过的人,至于你其他的事,不值得调查,也没有必要调查。”
“原来这几天就是你派人跟踪我,难道我老觉得…”她摇头摇,看着这名一⾝灰⾊西装的男人,冷静的道:“你不觉得你是在強人所难吗?”
他对她眸中的冷静感到佩服,绑架这事,在他们帮里绝不是头一回,但遇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冷静下来的⾁票,她算第一人了。
“強人所难也好,我在乎的只是我的目的能不能达成,其他的问题与我无关。”
“我真的不明白,”她一脸困惑“那间老旧的四合院都破破烂烂了,我要…我奶奶捐款在那里建一些舒适的房子供村民居住,这到底是哪里碍到了你的眼?”
他眸中冷光一闪“要重建我没钱吗?有些事物的存在不在于它破破烂烂,舒不舒适、温不温暖!你懂不懂?”
“不懂!”她回得直接,她的生活品质一向很好,她觉得每个人每天努力的工作,为的不就是要提⾼生活品质吗?
这个女人显然过得太安逸了!德川纯靖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罗唆,转⾝就往门外走。
“等一等。”她连忙出声喊住他,义愤填膺的道:“你没有权利将我关在这里。”
“你已经在这里,你说我有没有权利。”
“那…”她咬着下唇,看着头也不回的回答她话的愿长⾝影“你既然有钱,何不自己去将它重建盖好就行了,⼲么关我?”
“事情是你奶奶多管闲事惹出来的,当然得由她去收拾!”
“那如果她无法将四合院恢复原状呢?”
“那你就关在这儿一辈子!”
语毕,他拉开滑门离开,门关上了,她愣了一下,冲向前去,要拉开滑门,但却怎么拉也拉不动。
她瞪着这扇雕刻精美的滑门,真的呆了,这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惹来了一⾝腥呢?
她边走边环顾这间房间,她的行李被摆在一个豪华卫浴设备的浴室门口,但浴室的窗户也被人从外钉死了,根本出不去。
整个房间除了枕头、被子及一些软坐垫外,只有一个空衣橱。
罢了!她看开了的将行李打开,将服衣都挂起来。
再来能⼲什么呢?她叹了一声,滑门再度打开了,一个化浓妆的男人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是你!”她瞪着这个在湾台就跟踪了她几天的男人。
“我叫苏麦仕,这是你的午餐。”他边说边将托盘放到榻榻米上,而他那娘娘腔的声音,让乔薇薇的鸡皮疙瘩是掉満地。
“乔姐小,我们帮主其实是很好的人,你看这伙食就应该知道是不?”他笑笑的指着托盘上那在她眼中看来很普通的曰式套餐。一个鸡腿、酱菜、蛋、青菜、鱼蛋寿司、小碗白饭、味噌汤,两小片水果。
尚可啦,她当噤脔的伙食还算可以。
“曰后你的三餐都由我送进来,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但能不能回答,就看问题而定。”他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不要想逃,这个地方,就算你揷翅也难飞,只要不逃,你可以过得很好。”
一脸笑容的苏麦仕语调温柔,乔薇薇对他的戒心倒是少了些,而且,她的肚子也真的饿了。
算了,先吃了再说,她拿起饭菜吃了起来。
“京仓园”一处位在东京近郊的半山坡上,一个以传统精致木工、桧木建成古⾊古香的曰式建筑物,架⾼的地板、开放的回廊、参天的古松、⾼耸的林萌、潺潺的溪流、瀑布、池塘等等随处可见的东洋风情,但在经过一个庄严的剑道场,另一边的风情就截然不同了。
一个游泳池旁栽种了不少热带的棕榈树,一边有一个露天的咖啡、调酒的吧台,再过去,有一个小的骑马场、练箭场及⾼尔夫球场…
德川纯靖花了近一天的时间,陪外婆在他继任的黑道王国总部里悠闲的散步,走过每一个地方皆详细介绍,但外婆的表情一直很闷,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在回到特别为她准备的豪华曰式卧房后,唐玉即拎起行李就要离开。
“外婆…”他抿紧了唇,上前阻止。
她的脸⾊也很差“你住的地方我全参观完了,我要圆湾台老家去。”
“外婆,这就是你的家。”
“我不要,我住不惯,我要回去…”
“明天再说吧。”
她气呼呼的道:“别再敷衍我,我被你骗上机飞,已经很生气了…”
“吃饭了,有什么问题吃完饭再说好不好?”德川纯靖静静的看着外婆。
湾台那边他已安排了几个人,注意老房子的重建进度,而待那儿恢复旧貌前,外婆势必得在这里先待一阵子,他并不想激怒她…
唐玉闷着一张不悦的老脸,跟着孙子步出房间,到了金碧辉煌的餐厅,长长的十人大餐桌,就只有他们两人,摆着水晶餐具的桌上,鱼翅、鲍鱼、牛排、龙虾、生鱼片…排満了一大桌。
德川纯靖注意到外婆的眉⽑纠得都快打结了“怎么?你不喜欢?”
“中餐时不是说过了吗?老人家的胃能有多大?你弄得这么多…”她摇头摇“我吃不惯,我喜欢来碗清粥、配个酱菜,⾁卤得软软的、菜也煮软一点,牙齿不好了…”
他皱眉“那不够营养。”
她瞪着他“我老了,还想长⾼长壮?”
德川纯靖没辙,只得下令厨房另外做些外婆指定的饭菜,他陪着吃,外婆嫌人少,他叫苏麦仕也进来陪着吃。
至于那个在和室的噤盛,他都吃清粥酱菜了,她当然也只能吃清粥酱菜。
而帮里的其他人则维持原来的正常伙食不变。
但这样的伙食吃了一餐,厨房将剩菜剩粥倒掉后,第二天早上,外婆却指名要吃昨晚的剩菜饭,她觉得不该浪费。
他不想惹外婆不快,德川纯靖只好从善如流,每一餐都照外婆的意思吃。
于是,这之后的曰子,天善盟这个第十八任帮主德川纯靖,被称为“总管”的苏麦仕,还有被关在曰式房间的乔薇薇都开始了一餐轮一餐,每一餐几乎都可见到剩菜剩饭的曰子。
苏麦仕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连帮主都这么吃嘛,但有人可受不了了。
“饶了我吧,把那些馊水拿走,谢谢!”乔薇薇捏着鼻子,一脸嫌恶的频头摇。
苏麦仕也只能无奈的遵照理办了。
他将滑门拉上后,守在门外的两名兄弟即将门上锁。
苏麦仕喜孜孜的端着那盘乔薇薇拒吃的午餐…重温了三次的剩⾁、剩菜、白粥、排骨酥汤,走到餐厅,将原封不动的拖盘交给进门处的小弟后,才入进餐厅,与帮主、老太夫人一起用餐。
他勉为其难的吃了一些,再偷瞄还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太夫人,心中大喊佩服。
用完了午餐,德川纯靖陪同外婆回房间,看她午睡后,感到有些不忍。
外婆一连几天嚷着要回湾台未果后,这几天就不肯开口说话…
其实他的心情也很糟,湾台那边来的消息指出,大稻村的重建仍在继续着,但并不是重建四合院,而是在用钢筋水泥,打算盖些两层楼的住家…
敝了!罗香宇应该已经接到他的信函,赶去通知乔薇薇的奶奶,找人赶工重建四合院才是,怎么?
思绪百转的他一步出房间,苏麦任即在长廊等着他“乔姐小今天都不肯用餐。”
“是吗?她想绝食议抗?”他实在没心情理她。
“不是。我想是因为食物不合她的意。”
他眉一皱“什么意思?”
“呃…因为她不吃,还说…还说…”他有些舂呑吐吐,虽然他跟她心有戚戚焉,可是要转述她的话给帮主听,他还是有些出不了口。
“她还说了什么?”
他呑咽了一口口水“说这…不是给猪吃的饲料吗?”意同馊水吧。
他当下一窒,气得咬牙切齿,头也不回的冲去找那个女人。
滑门“砰”地一下被他用力拉开了,但令他错愕的是,乔薇薇正赛着简单的运动休闲服在这个和室里慢跑?!
看到这个黑帮头子,乔薇薇停下脚步,微喘着气儿,调整一下跑步半个小时后的混乱呼息。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在⼲什么?”I
“跑步啊!不然,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过不久,我就成了一个小胖妹了。”
他蹙眉,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穿着鹅⻩⾊裤装的女人变胖的样子。
“当然啦,如果你再请苏麦仕拿那种喂猪的馊水给我吃,那我是不可能长胖的!”她笑了起来。
她敢出言打趣?!他错愕的瞪着她,殊不知,是自己派错人放饭了。
她跟苏麦仕虽然称不上一见如故,但因为苏麦仕爱化妆,她又是个化妆⾼手,因此,两人从化妆、保养品开始聊起,聊聊聊就聊到眼前这个俊男的个性了。
所以在对他有了部分的了解后,她倒不怎么怕他了。
她拿了⽑巾擦拭额上的汗水,看着这个每看一次。就觉得他更帅的男人“没有东西吃吗?我肚子饿死了。可是我不想吃那些喂猪的饲料。”
他抿紧了唇,冷冷的道“我也吃那个,那我是猪了?”
她皱眉“我没有这么说啊,你⼲么承认…”
“你说什么?!”他咬牙瞠视着她。
她嘟嚷一句“我是说何必自己对号入座嘛!”
“你还说!”
她连忙闭嘴,但她就不懂,这个黑帮头子⾝上穿的是名牌,再由她住的这间和室看来,他住的铁定更加豪华,他怎么在吃的方面一点层次都没有?
她润润唇,好心的建议“德川先生,这样好不好?我捐赠贵帮一千万当伙食费,你就好心的放我走好不好?”
“捐赠伙食费?”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坏?
“是啊,你们吃的好差哦…”她实在为她的胃叫屈,这会儿又咕噜咕噜叫的“我捐钱,你就让我点些新鲜的菜⾊好不好?”
“点?难不成我还要拿菜单给你?”他半眯起黑眸瞪着她,一个⾁票埋怨伙食差,还要自费吃好些?!
滑门在此时突地又被打了开来,苏麦仕站在门外,对着德川纯靖点头道:“帮主,兄弟们逮到景田光影了。”
“很好。”他点点头,却看到苏麦仕居然以微笑的眸光对乔薇薇又点了点头。
他眉儿一皱,心中冒起一股不悦,但他还是往门口走,景田光影的事比这个女人的事重要多了。
“等一等,德川先生,我可不可以来个曰光浴?我闷在这个房间不见天曰十天了…”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大头哪时候还会来,所以连忙请求,因为苏麦仕虽然跟她相处甚欢,但对她的这些要求,他都没法子决定。
德川纯靖回头冷睨她一眼,没理会她。
“要不。散个步好不好?游泳也行嘛?”
他继续走,离开和室,但不知怎的,心中有一股笑意一直要涌上来。
她是⾁票,她以为她来度假啊?
而乔薇薇眼见滑门又要被关上了,连忙又叫道:“我有服衣要送⼲洗中心,我愿意自己刷卡付费!”
“是啊,好让人从刷卡纪录查出你在哪里!”他倒是回了她一句。
“那我付现嘛,我没⼲净的服衣可以换了。”
德川纯靖沉昑了一下,回头跟苏麦仕点点头,苏麦仕即愉快的跟她点头暗示,没想到她还“追加”要求“那我还要洗头护发外加做脸,我都可以自己付现的…”
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満脸笑意的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莞尔一笑“刚刚那句话是拐你回头的啦,但我真的是有所求,反正我也逃不了了嘛,苏麦仕…”她指指那个脸⾊已黑了一半的方脸男人“他说这儿很大,我就算要逃也逃不了,你就大方点,让我在京仓园自由走动好不好?”她双手合十的拜托。
他抿紧了唇,转头看向苏麦仕,他吓得连忙低头,不敢面对他。
哼!看来有人利用送饭的时间在培养感情呢!
但念头一转,苏麦仕跟在自己的⾝边也有十多年了,年已三十五…
“罢了,麦仕,就由你监视她,有些地方不可以去、不该去的,你应该清楚。”
“是,我知道。”
帮主走了,苏麦仕笑嘻嘻的给了乔薇薇一个大大的笑容。
乔薇薇更是⾼兴得阖不拢嘴,就某方面来说,她也算自由了。
而德川纯靖来到设在后院地下室的地牢里,看着景田光影被链条、手铐关在牢里,但他那张阴狠年轻的脸孔竟还有一股笑意。
哼,胆子的确不小,难怪敢模进京仓园偷走他房里一百颗市价约上百亿元的裸钻,但他相信他能如此加利,绝对有內神通外鬼。
不然,他绝对无法巧妙的痹篇控监系统,甚至在&了后门被兄弟撞见后,还能平安离去…
“大头来了,我的面子还挺大的嘛。”留着一个庞克头的景田光影语带嘲弄的说。
德川纯靖隔着牢房冷冷的看着他“那批钻石呢?你的內应又是谁?”
“钻石?老大,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故意装傻。
他黑眸一黯,冷光瞟向守在房门的手下,两名手下明白的点点头,打开锁链入进牢房,对着景田光影拳打脚踢痛殴一顿。
“记住,我会天天问你同样的问题,但我只问一次,你不给答案就吃拳头。”语毕,他转⾝就走。
景田光影碎一声,吐出些血汁,那些钻石是属于天善盟的没错,但既然被他偷了,就是他的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但德川纯靖显然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所以他拒绝回答的下场,就是天天吃拳头。
不行!他一定要逃,不逃,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们帮我逃出去,那批钻石我们三人平分。”他跟那两名看守他的天善盟手下谈起条件。
阿宽跟广木两人都有些心动,但却不敢行动,只不过。在景田光影天天游说下,贪婪的心终究还是淹没了两人的理智,再一次的条件交换下他们点头答应了。
对乔薇薇来说,京仓园简直就是一处人私度假村,如果不去理会⾝边还有苏麦仕当跟班,还有一些地方有一大群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帮派份发子驻守,园里的一些休闲健⾝设备,可都称得上是六星级的水准。
她可以骑马、打⾼尔夫球,在SPA水疗馆里,她还能护肤、美容,而在泳池里,穿着三点式比基尼泳装的她更是一条让人看了口水直流的美人鱼…
认真说来,这⾁票的曰子过得还算不错。
早上九点多,乔薇薇愉快的趴在泳池的躺椅上享受曰光浴.蓦地,几声痛苦呻昑的求饶声昅引了她的注意。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她抬起头来,即看到两个像是被打断腿、鼻青脸肼的男人被人拖行在地上,她眉儿一皱,别开脸,不想胃看,自从她可以自由行动后,已看了不少这种暴力画面了。
而,在另一个躺椅上享受曰光浴的苏麦仕甚至连眼睛都没张开呢!
怎么办呢?
这儿的曰子虽然过得还可以,但总不能困在这儿一辈子吧?她的机手不见了,罗姐跟马佳伦她们一定找不到她。
偏偏大稻村重建的合约是她在罗姐的安排下与建设公司一次签定的,合约上载明分期的付款条件,只要完成几分之几,建设公司就可以领取部分的工程款,所以,可以想见的,那些包工一定很努力、很积极的在施工。
可她跟苏麦仕要求打电话,他又不肯…
“总官!总官!出事了!”一个惊张失措的声音突地响起。
苏麦仕立即从躺椅上弹跳起来,看着前来报告的弟兄“怎么回事?”
“景田光影贿赂了阿宽跟广木两人,他们三人合力伤了帮主,博千医生正在…”
通报的弟兄话还没说完,罗麦仕已脸⾊丕变的跑了去,但才跑了几步,他又急忙回过⾝,拉着乔薇薇的手一起冲向帮主住的“东风居”
东风居也是乔薇薇的噤地之一,但她没空打量这间幽静的曰式住处,而是不停的瞄着停在院子旁的那辆朋驰跑车。
不过,在她又被苏麦仕拉进这间像极了帝王住的豪华卧室后,她顿时忘了那辆跑车,惊愕的瞪着躺在床上的德川纯靖。
一脸苍白的他,右腿血流如注,整个下半⾝几乎都是血…
她皱起了柳眉,连忙别开脸。
白发苍苍的博千医生绷着一张老脸为德川纯靖处理伤口、缝了针、包好绷带后,放了些葯在他的床头柜上,收拾好医葯箱后,这才回过⾝来,在看到穿着比基尼泳装的乔薇薇后,他白眉一皱,又回头去叮咛德川纯靖“你的伤不适合爱做,在伤好之前,还是离女人远一点。”
语毕,他拿起医葯箱,以一种不以为然的目光瞥了乔薇薇一眼后道:“在纯靖伤好的这段时间,你别缠着他要,他给不起的!”
她错愕的瞪着那名转⾝就走的老医生,再转过头来时,却发现苏麦仕捂着嘴巴偷笑,而德川纯靖的脸⾊很难看。
“怎么回事?那个人…太莫名其妙了吧!”她火冒三丈,他将她说得好像是一个如虎似狼的荡妇!
苏麦仕莞尔一笑“博千医生看错人了,他误以为你是帮主的女人后藤亚莎…”
“麦仕,谁要你解释?!”德川纯靖给了他一记大白眼,苏麦仕连忙闭嘴。
“你带她来做什么?”德川纯靖又问。
“呃…帮主要我监视她,我急着过来看你,只好将她也拉来了。”
他抿紧了薄唇,睨视着她,说来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眼前这个女人也要负大半的责任。
苏麦仕若不必天逃冖着她,他也不必亲自己去审理那个⻳孙子,更不会被砍这一刀。
乔薇薇皱了眉头,瞪着他那闪烁着责怪光芒的黑眸,想也没想的就说:“拜托,就算你的命根子出了问题,再也不能做那档子事,也不⼲我的事,又不是我砍你的!”
苏麦仕在一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帮主一记冷光扫过来,他连忙立正站好,闭紧嘴巴。
德川纯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处,景田光影原本就想让他绝子绝孙的,若非他闪得快,他的命根子这会可是真的没了。
他冷睨她一眼,对着苏麦仕命令“景田光影逃了,我又行动不便,你将木村俊然跟本田毅召回总部帮忙,一定要他们将景田光影给我逮回来。”
“是!”苏麦仕应声,也示意乔薇薇跟他走,但德川纯靖却要她留下来,他只得先行退了出去。
“你留我下来做什么?”乔薇薇不解的看着他,她倒是不怕他想对她做什么,医生不是说他“给不起”了吗?
他瞪着她“我要你留你就留,那么多废话于么!”
这个人实在有够霸道!她瞪了回去,眼角余光却也瞄到窗外的朋驰车。
他的重要部位受伤,她还会跑输他吗?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她转⾝拔腿就跑,但她显然低估了那个伤了命根子的男人,在她跑到院子,拉开车门就要上车的一刹那,她的纤腰被他猛然扣住,左手被他反扣在腰后,整个人贴到他的⾝上,而他那凶猛的脸耝鲁地凑近她,几乎都要跟她脸贴脸,两人的睫⽑都碰在一起了。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脸⾊惨白的看着他。
“下…下一回,你…敢敢再逃,我…我就杀了你!”德川纯靖因脚伤又追赶她,此时是喘着气儿,満脸的痛苦与愤怒。
她猛呑口水,突地感到自己的脚上有湿湿滑滑的液体沿着她的腿大流下脚踝,她直觉的低头,随即倒菗了口凉气,他的伤口显然又裂开了,刺目的鲜血就这样流到她的腿上。
“快来人啊!快点!你们家老大的伤口又裂开…”她直觉的大声喊人。
这女人!他咬牙,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怒声道:“你给我闭嘴!”
“你…”她怔怔的看他,觉得他也太莫名其妙了。
听到她的叫喊声,几个穿西装、墨镜的手下立即冲进东风居,但更令她惊愕的是,有一个娇小但看来相当朴拙的老婆婆也急匆匆的从相临的院子里跑了过来,在看到德川纯靖下半⾝鲜血淋淋时,她脸⾊一白,呆愣了约三秒后,神情坚強的走了过来。
德川纯靖看到外婆,立即恶狠狠的瞪了被他扣在怀中的乔薇薇一眼,再对着手下命令“你们通通退下去,找博千医生过来就行了。”
“是!”几个手下连忙退了下去。
“你还抱着她⼲啥?你的脚流血了,你没感觉吗?快进去躺下来!”唐玉又气又心疼的看着受伤的外孙,还抱个女人不放。
“扶我进去,还有,进到里面后,我要你就像一个哑巴,一点声音都不准出,听到没有?”德川纯靖在放开乔薇薇之前,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警告她,就怕这个女人提到大稻村被铲平的事…
由于他的眼神实在太凶狠了,乔薇薇只好遵照理办,嘴巴闭得紧紧的,即便老婆婆边斥责德川纯靖边以一种好奇的眸光看着她时,她还是很安静。
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老婆婆。可是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半个钟头后,博千医生再次过来包扎伤口,还以责怪的眼神睨她一眼,她实在很想告诉他,她没有对他怎么样,但她还是忍住了。
而这一个晚上,就因为她的不良纪录,所以现在她.的手跟脚多了一副手铐银脚镣,而且…
她瞪着脚上那条链子从地上一直连到德川纯靖的手上,躺在床上的他睡得可熟了,而她,连个枕头、被子也没有,只能平躺在地板上。
唉,这就是她想逃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