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来你和雷曜的新娘子郝真真是室友。”
在餐厅用过餐后,尚亚克带著彤莉莉,来到耸立在巴黎市区赛纳河畔战神公园內的艾菲尔铁塔,他们搭乘电梯来到274公尺⾼的第三层平台,了望巴黎市区全景。
一路上,两人成为路人的目光焦点,尚亚克⾝边的东方美人,更是许多法国男士目光的停驻点。
两人话题不断,他向她简略的介绍巴黎美景后,话题绕回她⾝上…
“真真她救过我,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主动留下来照顾她。”
站在⾼处俯瞰巴黎美景,彤莉莉有种微醺的感觉,飘飘然,很快乐。
凝视著她迷人的微笑,他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
“告诉我,你发生过什么事?”
“我…”赧颜一笑,她轻轻地道出自己发生过的糗事。“我在一个月內被十五家公司的老板开除,因为心情不好,到PUB喝酒,险些惨遭三、四个居心不良的男子拉走,还好真真路过,救了我…”
说完,她难为情地吐吐舌。
“美丽的女人单独在外喝酒,真是一件危险的事!”他爱怜的摸抚她黑鬂鬂的波浪秀发。“下回心情不好想喝酒,来找我,我一定陪你。”
她轻笑。“你在巴黎,我在台北。”
“喔,对。”他轻皱眉头,旋即笑咧嘴。“这不打紧,为了你,我会特地飞去台北陪你。”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这么说,还是令她心花朵朵开,笑颜染上巴黎初舂的甜意。
“为什么你会在一个月內被十五家公司的老板开除?”
“因为…他们不希望我穿漂亮的礼服上班。”彤莉莉一脸委屈无辜。“可是我的衣橱里,都是一些礼服…”
“当然,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要穿漂亮的服衣。”
“你也这么认为?”看他一脸正⾊地点点头,彤莉莉眼睛一亮,彷佛找到知音似的。
“当然是!”他俊逸的脸孔上,端著为她抱不平的正义之⾊。“谁说上班不能穿礼服?如果你在台北找不到可以穿礼服上班的公司,那就来巴黎吧!我的婚纱公司非常需要你这种有品味、有气质的美女。”
“你忘了,我在雷曜时尚旅馆当造型师。”
“我刻意想把它忘了,因为我私心的希望你能留在巴黎。”
哀摸著她的脸颊,他深情地望着她。
彤莉莉害羞地低下头,不敢迎视他深情的目光,怕再望定,她会点头,听他的话留在巴黎,不回湾台。
他的眼神温柔无比,却同时也富含著致命的昅引力!
“我知道郝真真是商场上的女強人,你看起来很娇贵,以我的感觉,你应该比她更需要人照顾。”
“工作上也许是。”抬头,她笑答:“真真常说我们两个,一个是生活上的白痴,一个是工作上的白痴,会住在一起,只能说是有缘了。”
他点点头。“我懂。”
她羞地一笑。
“要溜冰吗?”他突然问。
“溜冰?”
“铁塔的第一层平台,有个溜冰场,”
“真的!?可是我不会,而且我怕。”在这么⾼的地方溜冰,得先克服心理恐惧。
“我可以教你,有我在,你不用伯。”
他拉著她的手,两人来到第一层平台。
从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暖上她的心,同时也给她一份坚定的信念,仿佛有他在,一切无虞。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如同她认定的…他值得让人依靠。
他站在她⾝后,两手拉著她的手,轻轻地推著她前进,尽管她前进的脚步缓慢无比,他还是很有耐心地教导她。
⾝后的他,如同一座屹立不摇的⾼山,随时可以让⾝子摇摆不定的她依靠。好几次,她差点跌倒,还奷他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回又一回地拉住她,而她的⾝子也一回又一回的贴近他的胸膛。
⾝子贴在他宽阔的胸膛,她的心狂跳,一如她旋舞般的脚步。
“你可以的。”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逸出鼓励。
“这对我而言,有点难。”看到一旁的小女孩溜得极顺,她自嘲著。
“你跨出第一步,就可以跨出第二步。”
两手移到她的腰上,他颇有耐心的指导她的脚步再往前进。
玩了好一会儿,他们退出人群,站在角落边,面向著令人醉心的塞纳河畔风光。
他拉⾼她的手,两人的手平行地拉直,玩起铁达尼号电影里的经典招牌动作。
彤莉莉笑得好开心,尚亚克不只幽默风趣,也是一个又帅又棒又体贴的导游。
“会累吗?”
“有一点点,我想我需要坐下休息一下。”
“我们到酒吧去喝点东西。”
“好。”
他扶她坐下,体贴地帮她脫下溜冰鞋。在前往酒吧时,他告诉她:“这里设有邮筒,你可以从这里寄明信片回湾台给你的亲人。”
“真是好主意。”
他帮她买了几张明信片,在酒吧內,她分别写了给在国美的父⺟亲,还有在湾台的外公外婆,当然也不忘寄给准新娘子郝真真,祝她有个浪漫的婚礼,最后,她写了一张给自己。
最后一张明信片,密密⿇⿇地写下他带领她游玩的行程,还写下她今天的好心情。
见他盯著她看,她突然想到他会说华语,该不会也看得懂中文?
“呃…你看得懂中文吗?”
方才她以为他只是会说一些华语,应该看不懂中文,所以才放心地在他面前写明信片。
如果他看得懂中文,那她写了一大堆有关他的事,那可真是糗毙了!
端著酒杯,他挑眉一笑。
“如果你想写明信片寄给我,写法文或者英文都可以。”
他这么回答,她当他是看不懂中文,是以,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她拿了一张空白的明信片给他。“请你写下你可以收到信的地址。”
“你真的要寄给我?”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接过笔,在明信片上写下他人私住所的地址。
“现在你不要看,等你收到信再看。”接过他递来的明信片,落笔之前,她笑盈盈地用手遮住。
“OK!我不看。”他配合地把头转开,直到她写完。
休息一段时间,陪她一同寄明信片后,他又带她到另一处观光景点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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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巴黎已经五天,除了晚上的休息时间外,彤莉莉几乎都是和尚亚克在一起。
五天来,他带著她游遍巴黎各景点…艾菲尔铁塔、协和广场、凯旋门、西堤岛上著名的哥德式大教堂巴黎圣⺟院、凡尔赛宮,当然还去罗浮爆博物馆,欣赏达文西的名画“蒙娜丽莎”…
每天她都过得好快乐,一早醒来,她总是怀抱著期盼,想着他今天会带她去哪里?而晚上他送她回来后,不久,她总会收到他托人送来的花,每束花上一定会有一张卡片,卡片上用英文写著一段又一段的记录…
拿起昨晚他写的卡片,她再细心阅读一遍,窝心的笑容在脸上泛开来。
昨天他们去罗浮爆,他在卡片上写著…
当我们入进贝聿铭的玻璃金字塔入口处,巴黎的阳光折射出金灿耀眼的光芒,你的笑容也融合在其中…
每晚,她都会把他写的卡片,看过一遍又一遍,直到累了,才将卡片贴在胸口缓缓地睡去。
她相信他亲手写的卡片会带给她好运,果不其然,每天晚上她都有个好梦。
我在米开兰基罗未完成的雕像…“垂死的奴隶”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似乎也被捆绑了,但我不觉得痛苦,反而有种快乐的分子渗透进我的心灵深处,我不想挣脫,因为我想寻找捆绑我心灵的…因素。
这是他卡片上的另一段话,也是令她凝望许久,兀自喜悦其中的一段话。
翻⾝下床,她拉开窗帘让早晨的阳光透射进来,倚在窗边看着巴黎市区。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巴黎,它都美得像一幅画!
前几天她和人在湾台的郝真真通过电话,她为了自己只顾著玩,没尽到造型师监督责任,感到愧疚,没想到真真不但没责怪她,反而还鼓励她和尚亚克尽情去玩!
原本她不了解真真为什么这么说,直到她菗空去和华裔设计师王薇妮会面,王薇妮才点醒她,雷曜他们要她来巴黎的主要目的,不是来监督婚纱制作,而是来和尚亚克“培养感情”的。
她这才知道真真和雷曜的用心。
王薇妮还跟她说,她会尽量拖延婚纱制作,好让她有更多时间和尚亚克约会,培养感情,但王薇妮也提醒她,如果尚亚克只顾著约会,恐怕他会没时间亲自设计雷曜的新郎礼服!
最后,王薇妮看在两人都是湾台同胞的份上,提醒她,尚亚克的情人不少,要她自己衡量是否该放感情在这个连指甲都充満爱情的男人⾝上。
转⾝,背对著连一砖一瓦都洋溢浪漫气氛的巴黎市景,她试著想冷静思考,但一颗心却狂热得停不下来!
此刻,她脑里只知道等会儿他会来接她,然后,她又会有个美好的一天。
抛开脑內多余的愁绪,她走向衣柜,挑了一件服衣换上。梳妆的时候,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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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普罗旺斯最热闹的城市…亚维农,彤莉莉穿著一⾝LV格纹长裙,披著一件白⾊貂⽑皮草,胸前甜美的蝴蝶结衬托出她公主般娇甜的一面,和尚亚克所到之处,她仍是众人目光追逐的焦点。
站在教皇宮的中庭,尚亚克指著眼前一座⾼塔,告诉她:“看,那是天使塔,教皇的寝宮就位于天使塔的中心。”
彤莉莉仰首看着那座以天空为背景的⾼塔,尚亚克又道:“我听人家说,历任的教皇都喜欢鸟,心情不好时,他们会把夜莺放在房间里,听夜莺清脆可爱的鸣声解闷。”
“真的?”
“但他们一定不知道,你的声音比夜莺的鸣声还悦耳。”他搂著她的腰,笑着说:“有你在⾝边,心情都会大好。”
彤莉莉睨他一眼,唇边挂著娇羞的笑。
“我说的是真的。”往里边走时,他一脸正⾊。“陪你游玩的这几天,我的心情异常的好,设计灵感也比往常丰沛!”
他提到设计灵感,让她突然想到雷曜的新郎礼服。
“亚克,你这几天都陪著我,那雷曜的新郎礼服怎么办?”
“别担心,雷曜的新郎礼服,我昨晚就设计好了。”
她讶异地看着他。“昨晚?”
“没错,就是昨晚。”
“可是昨晚…我们很晚才回去的。”
她记得没错的话,昨晚他送她回到饭店时,已经是凌晨了,再加上他回家的路程,那真的很晚了!
“其实陪你出游的头一晚,我就已经开始在设计礼服了。”他说的是真的。“亲爱的,你真该早点出现,你真是我的活艺术体!”
“嗄!?”
“我是说,你比任何古典艺术品更加有价值,一整天在你⾝边,我昅收了很多设计的灵感,一回到家,我马上能坐上设计台工作,而且,你的影像在我脑里盘旋,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些话,出自他的肺腑。
从他踏进礼服设计圈,从没有像这阵子一样,在坐上设计台时,从头到尾唇边都挂著笑容。而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好心情、他的丰沛设计灵感,全都是来自她。
娇羞一笑,她的双眼骨碌碌地转。“听你这么说,我真该叫真真陪我一起来巴黎的。”
“为什么?”他虚心请教。
“如果真真来,她可以帮我盘算该向你收多少费用。”她笑盈盈道。
莞尔,他把她⾝子搂近,灼人的目光,直视她的粉颜。
“为了报答你,我会免费帮你设计一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新娘礼服。自从创立了亚克婚纱集团,聘请了十多位设计师,弗朗索瓦·尚亚克可是不轻易帮人设计礼服的,尤其是新娘子的礼服。”
“又…又不是我当新娘子。”迎视他热情⾼达沸点的目光,她的心口怦然狂跳。
“总有一天,你也会当新娘子的,不是吗?”他低声笑着“新娘礼服先让我欠著,我会先帮你设计一套美丽的伴娘礼服…”顿了下,他轻皱眉头。“我想,你的新娘子好友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什么?”
“介意我帮你设计伴娘礼服,却没帮她设计新娘礼服。”
她低头浅笑。“我想,真真不会介意这些的。而且我看到薇妮姐设计的新娘礼服草图,完全符合真真的Style,她和真真不认识,只看过一些资料,就能抓住真真想要的礼服样式,真的好厉害!”
“当然,薇妮可是巴黎时尚界名号响亮的华裔设计师。”
他们一同走进了宴会厅,看着厅內悬挂的十八世纪勾伯蓝挂毯,彤莉莉赧颜一笑。
“刚来到巴黎的时候,我拿了自己画的设计草图给薇妮姐…现在想来,觉得很丢脸,好像在孔夫子门前卖文章,不自量力。”
“千万别这么想,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设计风格,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他轻抚著她的秀发。“我相信你绝对有艺术天分,要不,怎么会帮我制造灵感呢?”
彤莉莉笑看着他,他真的很会安慰人、很绅士、很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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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们来到普罗旺斯的山区,一大片的紫⾊薰衣草,洋溢著浪漫多情的气氛,清新迷人的味道,令人心神开朗。
“这里好美。”
“喜欢的话,我把整片山买下来给你。”凝视著她舒悦的表情,他不由自主地脫口说出从未对女性夸口过的话语。
他承认,对女人,他说过不少甜言藌语,但他从不说太过夸口之语,因为他的确有能力买下整座山,从不说,是不想让他的女伴真的去期待,但今天…
看到彤莉莉面对山坡种満的整片薰衣草漾出的无忧笑容,凝望之余,他竟情不自噤地冲破对女人的浪漫底线。
再望定她的笑容,他更讶异自己没有后悔说出这种话,甚至只要她点头,他定会照做。
她的确是个令人想细心呵护、娇贵却天真善良的女子。
“我不要整座山,我只要一株会带给我幸福的薰衣草。”回头,她的笑容揉进了薰衣草的清香。
她当他说的买下整座山一事,是个玩笑话语,但不管如何,他愿意对她这么说,她还是觉得很⾼兴,那证明他在乎她。
“我很希望当那株会带给你幸福的薰衣草。”
他深情地凝望她,俯首,他热切地昅吮她红滥的娇唇,在种満整片薰衣草的山坡前拥紧她,给她一个深情狂热的法式热吻。
这个热吻来得急切,彤莉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陷入热情的旋涡中…
这几天,尚亚克不是没吻过她,但大都是止乎礼的吻亲,没预警地来个热吻,她感到惊讶,也有些…惊喜!
虽然才和他相处几天,但她觉得他们彷佛已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个热吻在她而言,并不突兀。
他们沉醉在热吻的甜藌时光里,薰衣草香环绕著两人,葡萄酒香气也来助兴…直到一阵阵热切的掌声传来,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才从浪漫氛围中脫离,回到现实世界中。
一张开眼,彤莉莉赫然发现周围顿时多了好多人,方才他们来到这儿时,一旁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而且他们好像都是尚亚克的朋友。
她害羞的红著脸,尚亚克则大方的和那些人打招呼。他搂著她,向他的朋友介绍她,空档之余,他偏头跟她说:“旁边的酒庄是我朋友的,这些人全都是我的朋友。”
了然一笑,她用法语和他的朋友一一打招呼,所有人对她这个从湾台来的漂亮宝贝充満好奇,一直围著她,和她交谈,他去端了两杯葡萄酒来,带著笑容要他的朋友们放过他的宝贝。
听到他和朋友说她是他的宝贝,她的心口涌上甜滋味,从他手中接过的葡萄酒也更香醇、顺口。
“Sante!”他用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邀她乾杯。
举杯对饮,两人深情的视线对望,低头,他那犹带酒香的唇,轻轻地吻著她的唇,微笑对视间,満山遍野的甜味,似乎全萦绕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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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亚克带她去看过法国最美的修道院之一…塞农克修道院后,晚上,他们在一座人私农庄共进晚餐。
“宝贝,我很抱歉,明天开始接连三天,我恐怕不能陪你,我必须去做一些我该做的事。”吃甜点时,他一脸歉意和惋惜。
“我能了解,你当然有你的工作要做。”她理解,但他突然这么说,她脸上难掩落寞的神情。“你会忙得没时间和我…见面吗?”
她捧著心口的小小期待,小心翼翼地问。
“为了和你见面,我会挪出时间来。”他拉著她的手放进他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摸抚。“如果你不介意和我见面的时间都在餐桌上,而且都有一盘牛⾁陪伴的话…”
她笑着回应他的话:“能和你见面,不管是牛⾁或者是羊小排,我都乐意让它们参与。”
看着他的眼,彤莉莉笑得好甜。
和他在一起,她好快乐,只要能见他一面,即使只有用餐时间,她也觉得很甜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