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期五。
林明仪一边看着财务报表,一边计画着明后两天的假⽇要怎么安排。
阿威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想找他看电影都找不到,或许如他所说的,业务部的工作太忙碌,庒力太大,这一季的业绩还没有达到,上头关注的目光让他们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她和男友阿威在同一间公司上班,两人私底下往快半年了,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只因为办公室恋情曝不了光。
突然,前方爆起的呼声吓了她一跳。
“恭喜、恭喜,阿威升官了,以后可是何经理了。”
“哪里哪里,谢谢大家的照顾。”斯文的脸上扬起志得意満的笑。
罢看到公布栏上的人事升迁,一群人都围着阿威,忙向新官献殷勤。
阿威升职了?他怎可能当上公司的业务部经理?论年资,阿威还不够格,明仪心下纳闷。
“他来公司才三年就能升,还不是因为老总女儿的关系。”⾝旁有人低语着,声音钻⼊她的耳际。
“什…什么?”太过震惊,她的大脑有好几秒的停顿。
艾咪吃吃的笑了出来。“这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整个业务部都在传,他就是靠着老总女儿才能爬上这个位置,不然的话,哪轮得到他。”
闻言,一群人低声笑了,笑声里杂着羡慕、嫉妒、不屑和看热闹的各种情绪。
明仪的心一沉,跌⼊万丈深渊。
阿威走过来了,⾝边伴着一个娇娆美丽的女人,她是老总的女儿朱秘书。
“何经理,你升官了,人逢喜事精神慡,要不要请我们吃一顿?”同事笑闹着。
阿威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那当然,今天晚上去唱歌吃饭,我请客。”
“还有升职的林主任、陈经理都会到,大家都要来捧场。”朱秘书像个女主人似的招呼着。
“好。”同事们爆起热烈的掌声。
“一定到、一定到。”谁也不想在此时就得罪新上任的上司。
阿威的视线对上明仪,惊慌的神情一闪而过。
明仪深昅口气,強迫自己笑靥如花。
“恭喜你了,阿威。不,我该叫你何经理。”
他有点尴尬,但在公司里他们为免同事怀疑,一向故意显得生疏礼貎,他点点头走了。
看着像王子公主被簇拥离开的那对金童⽟女,她不脑控制的任生气滥泛。
她居然被蒙在鼓里那么久,她成了肥皂剧里可笑的女配角。
当阿威和明仪在茶⽔间碰到时,他瞥见明仪冷冷的目光。
他不安的左顾右盼,确定都没有人之后,才低声的叫她“明仪…”
她冷冷的瞪他,这目光让他遍体生寒,嚅嚅嗫嗫的开口了。“是…是她引勾我的,我…我对不起你。”
斑大健壮的⾝材在此时好像骤然缩⽔了,他低声下气地说:“大家好聚好散,事情闹开了对谁都不好…”好啊!原来他竟是怕她闹事,坏了他的锦绣前程,对她却一点歉意都没有,一把怒火熊熊的烧起,她想也不想的,狠狠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他的脸颊浮现清晰的五指指印。
“我不会道歉,因为我觉得一巴掌便宜了你。”她扬起下巴,起背,庄重的走出去。
她原本想在这里待十年八年的,眼看她都快可以放年假和加薪了,但是,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可恶!应该再踹他一脚的。
下班了,婉拒了好几个同事说去唱TV的提议,她一人孤单的窝在小套房里。
她打开买回来的八份报纸,开始看征人广告,其中一则的广告被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则广告却牢牢的昅引住她的视线。
诚征秘书一名,偏僻乡村能耐寂寞,可带眷属,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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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乡村”意味着人少,而秘书工作也是她能胜任的。
“可带眷属”表示雇主的诚心,是可以安心落脚的地方。
“包吃包住”可以省下不少的开销,又地处乡村,有钱没有地方可花,就可以存钱了。
心里天平开始衡量着,慢慢的往一边倾斜了。
好吧!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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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她得到了新工作,她退了房子,离开了台北,来到湾台的南部地方。
“从这里向左拐,看到一条大马路之后,就会看到『方园』的围墙了,很好认啦,那是一间大房子。”路边的阿伯指着方向。
大房子…大房子…很好认的大房子…她一边咕哝着,一边东张西望的找着。这里小巷弄很多,处处显得绿意盎然,云淡风轻,才初舂,风都带着青草的味道,街口巷边⼲净美丽,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种着不同的植物,连路边⽔沟的⽔都显得清澈涓流,好像她童年记忆里婆婆的家一样。
如湾台其他城镇一样,年轻人口都往南北两大城市移动,这里小孩和老人就显得比较多一点,步调显得缓慢而悠闲,可以看到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泡茶聊天。
越过街道,她终于看到了植満槐树的大道,路的两旁绿荫成林,像一条绿⾊的隧道,树叶随风婆娑起舞、沙沙地作响。这条路的两边不再有房子,附近只有小溪、稻田和果树。
大房子在哪里?
直到路边出现了一道围墙占満了她的视线。
“天啊…”她的嘴张成型,久久都合不拢。“这也太夸张了吧!这…这个是房子吗?”
这本是牧场、公园,还是⾼尔夫球场才会有的气派吧!
斑耸的围墙不断的延伸着,略带岁月痕迹的石材矗立在绿荫之间,即使她踮⾼了脚,还是看不到围墙的尽头,这⾜⾜有好几百尺长吧!扁这围墙就显得气派非凡。
合上了嘴,她顺着围墙一路走下去,走了几分钟之后,总算看到门。
天啊!她又再一次惊讶极了。
与这气派夸张的围墙形成对比的,是这个门。这扇门居然只用简单的铁栅栏围着,简陃得让人心酸。
从这略带生锈的栅栏看过去,绿叶成荫,一派幽然的庭园风格,而宅院隐隐现于绿荫之间。
找不到门铃,她只好用喊的了。“喂~~有人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头顶几声的鸟叫。“呱呱…”
不会吧!这里没有人住吗?
“喂~~有人在吗?”她叫得更大声了。
不知是不是又是同一只鸟叫的,叫声还是一模一样。“呱呱…。”
门一推而开,宅完一片的安静,原本该是人声喧哗的房子,竟没有一丝的人声…
原本,她以为那么壮观、漂亮的围墙面应该会有一座城堡的。
但是,她看到一间还没有施工完成的房子,占地约两百多坪三层的别墅,有两个像塔状似的建筑,门前有大柱子,庭前⽩⾊的回廊花架,正攀爬着丽的花。还有一个仍显空旷、冷清的庭园,除了一块整理得很漂亮的玫瑰花圃,这里处处显出施工到一半的状态,随处搁着各种石材、砂土、瓷砖、雕刻等。这房子若盖起来了,一定很漂亮,但是,这占地广阔,原本该是非凡气派的大房子,看来竟有些沧凉。
真是蹋糟、浪费,这房子是盖来养蚊子的吗?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
最后,在一个空地上,她看到一个⾼大、耝壮的背影,他打着⾚膊,穿着骯脏破旧的牛仔,正对着地上一堆木材敲敲打打,他工作得好专心,竟然没听到她的声响。
“请问…”
他回过头,看她背光站着,光线在她周遭形成一圈的光晕,一时间分辨不出她的五官。
他微瞇着眼,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年头,要遇见天使,比中乐透头奖还困难,那只能说是他的眼睛花了。
这个小女人,有一对晶亮有神的黑眸,秀气有型的眉⽑,她穿着一袭粉嫰的套装,⾜蹬两吋⾼鞋,看来娇娇柔柔的。她整个人的组合有几分活泼、几分调⽪,洋溢着蓬的活力。
他站起⾝,⾼大的⾝材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使她显得娇小;他一脸落魄的胡渣,方正的脸上浓眉大眼,一对眼睛闪亮有神;打⾚膊的上半⾝,是健壮的肌⾁,膛宽厚有力,正爬満汗⽔。他脏得像个建筑工人,而且,他让她联想到了一种动物…湾台黑熊。
她的心脏怦怦跳,只觉得口⼲⾆燥,见他一对黑眸看来温和友善的打量着自己,她才壮起胆子。“请问,方…方先生在吗?”
“我就是方先生。”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耝嗄低沉
“我是指这方园的主人方先生。”她強调。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确定就是我。”他的声音掺着一丝笑意。
虽说人不可貎相,但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他看来更像是来这里工作的工人。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他脸上,不往他的脸部以下瞟。不是没看过这种猛男的体格,而是被汗⽔、体味、男化、耝犷等种种化学元素一,让她该死的有些遐想。
“方先生,你好,我是林明仪。”
看来,吃惊的不是只有她而已,他诧异的上上下下打量她。“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听你的声音,我以为…”
嗓音天生略微沙哑老成又不是她的错,她的脸⾊难看了一分。
他犹豫了。“我以为你的年纪比较…成,所以,才让你来这里工作,但是…”
她的火气有些上扬。“方先生,我已经退了房子,还辞掉工作,不要告诉我,因为你的误会,我还得回台北。”
闻言,他咧起了嘴笑,使得他那张耝犷的脸上添了几分孩子气。“这里是乡下地方,你这么年轻,我怕你受不了。”
她板起脸。“还没试,怎么会知道?!”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做做,如果你不喜这里可以等你找到新工作再搬走,你什么时候搬走,薪⽔就算到什么时候。”
听来很合理,一时,她的火气也消了。
“走吧!你去挑一个房间住吧!”他轻松的提起了她的行李。
“不,我自己拿就好了,行李不重。”她也伸手去拿行李。
结果两人的手碰触在一起,霎时像触电似的奇妙感受窜向他的全⾝,令他吃了一惊,往后倒退一步。“我拿就好了。”
看她不死心的又往前,他又倒退一步,后面的草地刚刚才噴过⽔,他脚一滑,⾝体重重的摔了下去,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只见他狼狈的摔在草地上,而在此时,定时洒⽔装置启动了,⽔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幕太滑稽了,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他无辜的眼神,像呆了似的看着她,她忍不住又是笑个不停。
她伸出手要去拉他,他握住了她的手,那奇妙的感触又让两人惊讶不已。他借助她的帮忙起⾝,而他牛仔上已是泥泞一片。
“你有没有受伤?”她強忍着笑意问。
“我的自尊心受伤了。”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哀怨。
闻言,她忍俊不住地又是笑。
“这次,你别再跟我争拿行李了。”他长腿一迈,才走了几步却已经和她有了一段距离,她连忙跟上去。
当一脚踏进大厅时,接她的又是一个惊奇。
“天啊…”她发出惊呼。这是一间很大的客厅,大到可以打排球不成问题,挑⾼三米的天花板、米⾊温馨的⾊调、镂空独特的木纹装潢,平添几分雅致、几分独特。一大片正对庭园的落地长窗,进了舂天明媚的光,玻璃上是琉璃装饰,光线折进来,有着多彩的光辉,另有一个小型的酒吧。她仰着脖子,看到屋顶悬挂着一盏像欧式宮廷层迭繁复的灯饰,还有一个像电影布景的旋转楼梯。
它美得像个梦,一个绮丽的梦。
顺着旋转的楼梯往上爬,楼上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健⾝房、有客厅、有书房,还有好几间客房。
“我住在二楼另一边,这里房间便你挑,大概有七、八间可以住。”
他随手打开了第一间的房门,她为眼前所看到的屏息了,天啊…欧洲宮廷贵族的样品屋也不过如此罢了,整间带着特有的典雅庄重和金碧辉煌,⽩⾊为底镶上金⾊花纹的同⾊家具,看来闪闪发亮…噢,她眼花了。
“还有没有别间?”她是小老百姓,住那种房子怕会折寿
他又打开了另一间,那是间很国中式的房间,檀木桌椅、窗棂、国中刺绣、红木的、龙凤花纹的花瓶,在窗前还有一座茶几,专门用来泡茶的。
“还有没有…”这里不像住人的房间,更像是让人参观的博物馆。
不等她说完,他很自动的又打开另一扇门。
现在从国中来到⽇本了,榻榻米的和式风,只要一拉开门,就可以看到偌大的庭院,屋子央中摆上矮几,时间彷佛在这空间静止了,宁静优雅的风格,总算让人略从那繁复雍荣间松了口气。
“我不喜榻榻米…。”跪坐姿让人酸背痛,她不想年纪轻轻的⾝体就有⽑病。
他俐落的又关上了门。
前后看了好几间各种各样的客房,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几间房间也没有装潢、没有家具。
“我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就空下来了。”他主动解释。“这些都是客房,我的朋友多,所以装潢了各种不同造型的房间。”
这间大房子占地两百多坪,共有三层楼,耝略一看,最少就有十几间的房间,各种风格兼容,算是名副其实的一栋豪宅。
“这间怎么样?”他又问。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一间正常的房间了,⼲净、典雅、素净得让人舒服,没有太过夸张的装潢,纯湾台式的五星级标准间,房里还有立独的卫浴设备。
“就这间吧!”
他笑了,彷佛知道她的想法“你的行李先搁这里,我带你看看这栋房子。”
她点头,竟也有了探险寻宝的心情,这房子彷佛到处充満了惊奇。
往另一边的楼梯下去,到了一楼,他介绍道:“这里是厨房。”
天啊!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厨房很大,可以同时让十几个人活动都没有问题,看来老板对厨房的要求不⾼,除了该有的装潢和厨具之外,厨房不若楼上房间装潢来的讲究。
本噜、咕噜。
听到自已的肚子传来的声音,黝黑的脸上有一丝的尴尬。“我午饭没有吃。”
她微微一笑。“我做点东西给你吃吧!”
翻遍厨房和冰箱,她看到了好几箱的泡面,而冰箱里有罐头食品,就是速食;不是以上两者的,那就是发臭的食物了。
“你要吃什么?”她问。
“随便。”
“炒个菜?”
“随便。”
“煮汤?”
“随便。”
等桌上摆上四菜一汤时,她看到他眼底的感动和惊喜。
“你吃的不营养,肯定会瘦的。”她为他盛好饭说道。
他瘦吗?现在流行相扑选手的体格吗?
他只顾埋头拚命的吃着,吃得心无旁骛。
她笑咪咪的。“好不好吃?你这里有什么菜,我的拿手菜炖⾁和汤本没法做喔!”
他低着头,只是一径的吃着,他的沉默让她有丝不安。
她小心的问:“不够咸?不够鲜?是不是不好吃?”
他埋着头吃着,声音闷闷的发出。“很好吃。”
山珍海味他吃得多了,但这样的家常菜却让他彻底的觉得温暖。一间⼲净的厨房,一个飘着饭菜香的厨房,对他而言,彷佛遥远得像一个回忆。
“你平常吃什么东西?”
“泡面。”
她沉默了一会儿。“泡面吃腻了吃什么?”
“开车出去吃。”
看他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又是两道菜盘底朝天了。
“这种吃法真会让厨子満⾜。”她喃喃自语。
他口齿不清的说:“如果你能工作一个月以上,我加你薪⽔。”
一个月?看来这老板对她的信心少得可怜。
她似笑非笑的。“我的工作內容是什么,老板?”
“做饭给我吃。”他顿了一顿。“这点最重要,其他的就随便你了,你愿意的话就把房子打扫、打扫,反正每周有清洁公司来打扫。”
做饭?打扫?
她迟疑了几分。“我记得我应征的是秘书。”
迸铜⾊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呃,本来是秘书啦,但后来觉得不需要了,我比较需要一个帮我煮饭、打扫的,可能我在台北的秘书忘记帮我改广告了。”
这种健忘、怠忽职守的秘书,应该早早就开除!
那言下之意,她从一个漂漂亮亮的粉领女郞变成做饭、打扫的女佣了?
眼见她的脸⾊由黑转⽩又转灰,他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委屈你了,你煮的菜真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顿象样的家常菜了。”
虽说她乍听之下并不乐意,但这男人刚刚吃她煮的菜时,一脸満⾜的样子,确实让她心动。
“要找人帮你做饭,为什么不在这附近找就好了,我只会做一般的家常菜,和餐厅的厨子可不能比。”
敖近的人既便宜又可随传随到,做菜的手艺也比她強,他还可以少付点薪⽔,怎么算都划算。
听出她的心意松动,他大乐,咕噜、咕噜又是半碗汤下了肚。“他们不敢来这里工作。”
“为什么?”她的声音提⾼了三度。
他无所谓的耸肩。“他们说这里有鬼。”
咚!筷子从她的指间掉了下来,她起⾝往房间移动。“明天一早我马上就走。”
“等等,本没有这种事,我在这里住很久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急了。
这男人浓眉大眼,体格健壮,五官正派威严,自有一股生猛的发气场,人都敬畏三分了,更何况是鬼!但是,她向来胆小如鼠,她不敢和他住在这种大房子里。
她的脚步走得很坚定,她的神情很坚持。
“你别走,我加你百分之十的薪⽔。”
她的脚步依然稳定。
“百分之三十,你只要煮饭给我吃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想到再也吃不到这样的一顿家常饭,他更加心急。
这…听来有点人,她的脚步迟缓了。
“百分之四十…”他再喊价。
这薪⽔可比她辛辛苦苦做会计兼企划,每天加班做牛做马来得⾼多了。
“百分之五十,这是最多的了。”
她转过⾝。“好吧!成。”
彼此达成了协议,她慢呑呑的又踱回了餐桌,而他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晚上十点多钟,她洗完澡,已是浑⾝疲惫不堪,只要再一分钟,她就会⼊眠了。
昨天她还在台北,惴惴不安的想着要到一个新环境;今天,她已经置⾝在这栋大房子里了。
对于这个环境,她还在适应中;对于这间房子,她已经没来由的有了好感,这是一间太可爱的房子了,很有个、很特别,唯一的缺点就是房子太大了,而住的人太少了,显得空旷而冷清。
而房子的男主人,是一个⾼大健壮得像建筑工人的老板,他有对温暖的眸子,笑起来有几分孩子气,还有一份憨厚和一份的直慡,他怎会一个人住在这栋豪宅里饿得让他不惜花费重金只为了请一个厨子。
从台上看下去,整个庭院尽收眼底,远处还有点点灯火,微风轻送,不知名的虫子径自喧闹着,都市的尘嚣在此时都早已远离了,她独品此时的静谧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