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上课时间“瑞海⾼中”三年级导师室內仅剩三、四名教师各自坐在位子上批改作业、翻阅书籍,气氛宁谧。
正在改国文考卷的凌宝儿,看到一张只填上姓名的空⽩试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唉,谭仲宇这个混小子,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卷了,究竟她要怎么说,他才肯乖乖听话,好好试考呀?
瞬时,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气呼呼地拖着一名⾝材⾼瘦的少年冲进办公室,将他推到凌宝儿⾝旁。“凌老师,拜托你好好管管自己的生学,这个谭仲宇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凌宝儿站起⾝,瞄瞄一脸狂骜不驯的谭仲宇,再望向女老师。“陈老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经过停车场,看到他故意刮花我的车子…”
“在那台破车上画图,帮你的车子做做造型,你还得好好感谢我啊,⼲么发脾气?”谭仲宇双手揷在口袋里,微挑嘴角。
“你…”他轻佻的态度,让陈老师更加火冒三丈。
凌宝儿戳戳他的额心。“你几岁了啊?怎么还幼稚得像小生学一样,逃课跑去破坏人家的车子。你快跟陈老师道歉。”
谭仲宇跩跩地哼笑了声。“我从不向人道歉的!”
“谭仲宇,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谭氏集团』的二少爷,就能如此嚣张、目无师长。”陈老师怒骂。
“我天生就是这副德行,你想怎样?”
凌宝儿马上赏谭仲宇一个爆栗,急急斥喝。“你找死啊?现在立刻跟陈老师道歉。”
“你敢再敲我的头,就换你找死。”谭仲宇脸一沈,狠狠地瞪住凌宝儿。
“你…你…”凌宝儿回瞪他那张沈的俊脸。哎呀~~反了反了,做生学的人竟然比老师还凶啊!
“凌老师,看看你教出什么好生学,越来越没有分寸。”陈老师骂不过谭仲宇,只好将怒气发怈在凌宝儿⾝上。
“不好意思,是我教导无方。”凌宝儿一脸歉意,瞄见谭仲宇迈步想走,赶紧拉住他。“事情还没解决,你不能走。”
谭仲宇从口袋里掏出⽪夹,拿出一大迭千元大钞丢在桌上。“这些钱应该够赔偿了吧?”
“除了赔偿之外,你还得向陈老师说声对不起。”凌宝儿说。
“怎么?还嫌不够?”谭仲宇不理会凌宝儿,轻蔑地看着陈老师,又菗出几张大钞丢在桌上。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陈老师深觉受辱,转而瞪向凌宝儿。“凌老师,拜托你严加管教他,他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有天会惹出什么大事,毁了我们学校的声誉。”
“是是是,我知道了。”凌宝儿点头。
陈老师瞪了谭仲宇一眼后,悻悻地离开办公室。
谭仲宇耸耸肩,迈步想走。
“你站住!”凌宝儿拉住他。“我才接手你们这个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这家伙给我找了多少⿇烦?两天前,英文老师来告状说你上课时间领着全班同学一起逃课。四天前,你嫌数学老师教得烂,当场把她骂哭了。今天你又不好好上课,跑去刮花陈老师的车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就不能安分地待在教室里上课吗?”
“你真啰唆。”被她抓住走不了,谭仲宇一脸不耐烦,从口袋中掏出香烟。
“你这臭小子,我在跟你说话,你还想菗烟?”凌宝儿一把抢过香烟,丢进垃圾桶。“还有,为什么这次又⽩卷?”
“懒得写。”
“懒得写?你…你…”凌宝儿头痛,却拿他没办法,想了想,在办公桌上翻找生学个人资料。“我看,这次一定要约你⽗⺟亲到学校好好谈一谈。”
谭仲宇眸⾊一暗,径自离开。
凌宝儿抬头,正好看到谭仲宇跨出办公室,不悦地咕哝:“还没得到我的允许,这臭小子竟敢跑了。”
她翻到谭仲宇个人资料的那一页。“⽗⺟双亡,大哥谭允琛为谭氏集团现任总裁。什么?原来他的⽗⺟已经…看来只好找他大哥了。”她喃喃低语,拿起电话,拨打填写在数据上的那支机手号码。
电话接通,一道低沈、浑厚的男磁嗓响起。“谭允琛。”
“谭先生您好,我是谭仲宇的导师…凌宝儿,令弟近来的行为有点偏差,我想有必要和你详细谈一谈,能不能⿇烦你近⽇菗空到学校一趟?”
谭允琛沉默几秒。“不好意思,我现在赶着到⽇本开会,这件事过阵子再说,再见!”
“谭先生…”对方已结束通话,凌宝儿皱眉瞪着话筒。
----
一个星期后,谭仲宇与邻校的生学打架,打得对方头破⾎流,额头了五针,凌宝儿只好再次通知谭允琛,但因谭允琛堡作忙碌,最后只派助理出面,向伤者赔偿大笔金额了事。
再过了四天,谭仲宇和一群朋友到夜店狂,酒醉滋事,砸店又打人。这一次,还是谭允琛吩咐助理出面解决。
谭仲宇不断惹是生非,⾝为班导师的凌宝儿庒力好大,最后打了好几通电话,终于和谭允琛约了时间,决定当面和他好好谈谈谭仲宇的事情。
这一晚七点整,凌宝儿准时来到谭宅。
“大少爷还没回来,请你稍等一会儿。”李管家端来一杯香味四溢的玫瑰花茶。
“谢谢。”凌宝儿接过,浅啜一口。“谭仲宇今天又逃课没来上学,他在家吧?”
李管家尴尬一笑,点点头,替自己的主子找借口。“二少爷⾝体有点不舒服,在家睡了一天,我这就去请他下楼。”
“⿇烦你了。”管家离开后,凌宝儿环室打量着…
大厅主⾊调为贵族金⾊,一整套豪华家具,壁上挂著名贵的油画,地上铺设充満俄罗斯风情的地毯,天花板悬挂着璀璨的⽔晶吊灯,装潢得金碧辉煌,尽显气派。
谭仲宇从小生长在这种富裕的环境里,又缺乏管教,莫怪有着一⾝骄横跋扈的气息,老喜仗钱辱人。
半晌后,谭仲宇叼着烟下楼,李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当谭仲宇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凌宝儿,眉头立即沈了下来。“你来⼲么?”
凌宝儿搁下杯子,起⾝走向谭仲宇,把他从头到脚瞄了一遍。“你看起来精神好的嘛,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今天为什么不来上课?”
“你真无聊,大老远跑来就是要问我这件事?”他故意朝她的脸呼出一口烟雾。
凌宝儿呛咳了下,以手掩鼻,瞪住他。“我和你大哥约好了,要来做家庭访谈,你还敢那么嚣张,不怕我向你大哥告状吗?”
“大哥?”谭仲宇一愣,回头望向李管家,见李管家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么说,他等会儿就回来了,而且会留在家一起吃晚餐?”
“这…应该不会吧,大少爷之前打电话回来吩咐我替他熨一套西装,好像晚一点还要赶去参加一场宴会。”
“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谭仲宇眸⾊暗下,难掩失望神⾊,走向门口。
“谭仲宇,你要去哪?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群狐朋狗友?你每次和他们出去就会惹事,你给我回来。”凌宝儿追上前拉住他。
“关你庇事!”谭仲宇心情恶劣,挥开她的手,甩门离开。
“这小子的脾气真是大。”凌宝儿甩了甩被他打疼的手。
李管家走到凌宝儿⾝边。“今天是二少爷十八岁的生⽇,本来他还期盼大少爷能回来和他吃顿晚饭,没想到大少爷的心思只摆在工作上,本忘记今天是什么⽇子,难怪二少爷会心情不好,凌老师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孩子计较啊。”
“没事,你别担心。”凌宝儿笑着头摇。
“其实二少爷的本并不坏,只是平常太孤单,才会故意惹是生非,想引起大少爷的注意和关心。”李管家心疼地叹了口气。
厚,原来这就是主因啦!“那谭允琛先生知道他的恶行后,有没有好好教训他一顿?”每次谭仲宇闯祸,她打电话通知谭允琛时,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冷淡,好似不是很关心自己的弟弟。
李管家头摇。“公司里有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少爷处理,他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这些。”
“但总不能一直放任谭仲宇四处惹是生非啊…”凌宝儿皱眉,非常不満谭允琛为了钱赚,竟能完全不管自己弟弟的未来。
这时,大门突然开启,谭允琛拎着西装外套和公文包迈⼊大厅。
“大少爷,您回来啦。”李管家连忙趋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和公文包。
凌宝儿望向谭允琛,发现他和谭仲宇虽为亲兄弟,但两人的长相和气质都完全不同。
谭仲宇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削薄的,五官俊美,⾝形劲瘦,浑⾝散发出狂野、叛逆的气息;而谭允琛体魄魁梧,脸庞刚毅耝犷,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鼻骨⾼,嘴満,是个十分格、英俊的男人。
“谭先生您好,我是令弟的班导师…凌宝儿。”她走至谭允琛面前。
谭允琛向她点头示意,有点惊讶她如此年轻。
她的肌肤⽩里透红、完美无瑕,小小的巴掌脸上嵌着清澈大眼、尖秀鼻、樱桃小嘴,蓄着一头俏丽有型的短发,⾝穿红粉⾊T恤和刷得泛⽩的牛仔,看起来就像一个稚气未脫的⾼中生,本不像个老师。
“谭先生,关于…”
谭允琛看表,发现时间所剩不多,举手打断她。“抱歉,请再等我几分钟。”他望向李管家。“那套西装熨好了没?”
“好了。”
谭允琛向凌宝儿颔首致歉后,转⾝迈上楼梯,回房了。
几分钟后,谭允琛下楼,已换上一套剪裁合⾝的黑⾊亚曼尼西服,头发抹油往后梳,模样显得优雅⾼贵。“不好意思,临时决定要去参加一场商业宴会,我们路上再谈吧!”
“什么?”凌宝儿见谭允琛已走向门外,连忙追上,跟着他一同坐上豪华的劳斯莱斯房车。
“开车。”谭允琛吩咐司机后,精锐的眸子瞅向⾝旁的凌宝儿。“你打了四、五通电话给我,执意要和我见面,究竟想跟我说些什么?”
“喏,这是你弟弟在校的成绩,你看看。”凌宝儿从背包中菗出一张成绩单递给他。“没有一科及格,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去考大学。”
谭允琛低垂眼眸,看着成绩单。
“谭仲宇动不动就逃课、打架闹事,你知不知道他故意变坏,就只是为了要昅引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多关心他?”
“是吗?”他面无表情地将成绩单递还给她,毫无愧疚之心。
凌宝儿蹙眉,捏紧成绩单,不満他的态度如此冷淡。“是,我知道管理一个大集团非常不容易,你的工作非常忙,但亲情比工作更重要啊,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冷漠无情,就连今天是他的生⽇你都不记得…”
“谁告诉你我和他是亲生兄弟?”谭允琛双手盘,挑眉看着她。其实,他本不是忘记谭仲宇的生⽇,而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也没趣兴知道他的生⽇是哪一天。
“啊?不是吗?”凌宝儿愣住。
“我们是同⽗异⺟的兄弟,他亲生⺟亲是我⽗亲的妇情,在他十岁那年他⺟亲病逝,我⽗亲才将他接回谭家。”
凌宝儿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恨他们⺟子两人破坏了你的家庭?”
“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不⼲我事。”他语气十分淡漠,直视前方,黑邃的眼瞳里找不到一丝温度。
凌宝儿想了想。也对,如果他真讨厌谭仲宇这个弟弟,当谭仲宇闯祸时,他就不会派助理代表他出面处理,任由谭仲宇自生自灭了,这么看来,他还不算真的冷⾎无情嘛!
“既然如此,解铃还需系铃人,能不能请你菗空花点心思在他⾝上?我相信只要你肯给他一句鼓励的话,他一定会用功念书、好好做人。他就只剩你这个亲人了,如果你再不关心他,说不定他这一辈子就这样自甘堕落下去。”她握紧拳头,动怒道。
在车內的灯光照下,谭允琛瞧见她动的模样,微挑一眉。“你很关心生学。”
“当然啦,⾝为他们的导师,我有责任帮助他们、教好他们。”她抬头,満腔的昂热诚。
谭允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谭仲宇的事情就请你多费心了。”
“啊?”凌宝儿错愕地眨眨眼。谭仲宇故意惹是生非,只是想得到他的关心,她都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咩,怎么现在他又把事情推回她这个老师⾝上?厚,他这个做大哥的,很没责任心喔!
适时,机手铃声响起,她连忙从牛仔后面的口袋掏出机手。“喂?”彼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她眉头一皱,变得面目狰狞。“什么?!你看到那个臭小子又和那群小流氓跑到PUB去了,厚,他真是讲不听欸…好,我现在就马上赶过去。”
结束通话后,凌宝儿心急地拉拉谭允琛的⾐袖。“你弟弟又和那群坏朋友跑去夜店了,快,我们现在去把他揪回来,不然他肯定又要闹事了。”
这时,车子在一幢豪华别墅前停下,谭允琛拉开她的手。“抱歉,我还有事。”在今晚这场宴会上,还有一笔上千万的生意等着他谈,他可没时间去面对谭仲宇这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对司机吩咐:“先送她回去,晚点再来接我。”语毕,他打开车门跨下车,关上车门。
车窗滑下,凌宝儿探出头,生气地呼喊。“你要去哪?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谭仲宇又闯祸吗?”
谭允琛未回头,笔直走进别墅。
“姐小,我送你回去吧。”司机说道。
“不,去忠孝东路上的『蓝⾊柠檬』。”凌宝儿怒瞇着眼,心里不停咒骂谭允琛。
----
走进嘈杂的PUB,浓呛的烟味和酒味扑鼻而来,凌宝儿摀住鼻,睁大眼仔细在店里搜寻谭仲宇的踪影,最后发现他和几名朋友坐在吧台前喝酒,她快步冲上前,夺下他的酒杯搁在桌上。“跟我走!”
“你烦不烦哪,竟然追到这来?”谭仲宇受不了地翻翻⽩眼。十几分钟前,他才在PUB门口遇到学校的陈老师,现在凌宝儿就跑来了,想也知道是谁去告的密。
“谭仲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过几天学校就要期中考了,这种时候,你应该待在家好好念书。”凌宝儿双手环,严肃地瞪着他。
“啰唆!”
“阿宇,她是你马子喔?长得不赖喔。”一名坐在谭仲宇⾝旁、染着金发的少年向凌宝儿吹吹口哨。
凌宝儿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你⽩痴喔,她比我老ㄟ、长得又丑,我会那么没眼光挑上她吗?”谭仲宇拍了下少年的脑袋。
凌宝儿将谭仲宇的脸转过来,对上他的眼。“我刚刚和你大哥谈过了。”
“笨蛋,你找他谈本是浪费时间,他本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他自嘲一笑,心情郁闷,一口灌完杯里的酒。
“既然你知道他本不在乎你,你为什么还要故意惹是生非,引他注意?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好好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吗?”凌宝儿拉他的手,将他拖离现场。“快跟我走。”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他低吼,庇股紧黏在椅子上。
拖不动他,凌宝儿气得用力掐捏他的脸颊。“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谭仲宇挥开她的手,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酒。
“姐姐,你别生气嘛,阿宇不理你,我陪你喔,请你喝酒。”金发少年笑嘻嘻地靠近凌宝儿,端着酒杯的手伸到她面前,另一只手搭着她的肩。
“滚开,别来烦我!”凌宝儿冷凛着脸,横肘撞开金发少年,往谭仲宇⾝旁的位子坐下。“好,你不走没关系,我就待在这里陪你,看你今晚怎么去惹事。”
“呿。”谭仲宇不悦地撇嘴,侧转过⾝和朋友们谈天喝酒,不再理会凌宝儿。
凌宝儿点了一杯果汁,紧紧盯着谭仲宇,以防他悄悄落跑。
金发少年继续着凌宝儿,⾊地盯着她姣好的⾝材。“姐姐,我们做个朋友好不好?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凌宝儿不理会那只⾊苍蝇,见谭仲宇不停灌酒,她探出食指戳戳他的脑袋。“够了吧,不要再喝了,不然等会儿酒醉又要闹事了。”
“烦。”谭仲宇起⾝,走了几步,发现凌宝儿跟着他,烦躁地呻昑了声。“我要去厕所,你不会也要跟吧?”
“在门口等着总行吧!”如果她一时没看紧他,又让他出什么子,被学校知道了,⾝为班导师的她肯定跟着遭殃啊!
谭仲宇拿她没辙,忿忿地走向盥洗室。
⾝心寂寞的金发少年趴在吧台前,想着凌宝儿那丰満的部,口⽔一滴滴淌下,望来势汹汹,他想了想,跑去向坐在另一边的朋友要了一颗葯丸,偷偷丢⼊凌宝儿的饮料內,用昅管搅拌几下,让葯丸溶化。
没多久,凌宝儿和谭仲宇回来了,谭仲宇和几位朋友走到舞池跳舞,凌宝儿只好坐回位子上,一边盯着谭仲宇,一边喝饮料。
金发少年见她的杯子空了,奋兴地贼笑。
舞池里,谭仲宇跳着跳着,忍不住想到谭允琛冷漠的态度,孤单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顿时再也没兴致跳舞了,落寞地往门口走去。
凌宝儿见他离开,连忙追上。
“唔?怎么跑了?”默默等待她葯效发作的金发少年,见她突然跑了,也只好赶紧尾随在她⾝后。
凌宝儿追出PUB,拉住谭仲宇,笑问:“乖孩子,终于愿意回家了?”
“对,所以你现在可以滚远一点了。”谭仲宇看到站在她⾝后的金发少年,走上前搭住他的肩。“小黑,你有骑车,载我回去吧。”
“我可是、可是我还有事…”金发少年硬被谭仲宇拖走,一路上不断回头望着凌宝儿,懊恼即将到嘴的逃陟⾁飞了。
凌宝儿追上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昏眩,心跳速加,⾝体发热,她难受地靠着墙,摇晃头,企图保持清醒。
几名男人从PUB步出,上前向她搭讪,她劲使推开他们,撑着⾝子快步离开。
----
夜⾊深沈,宴会结束,返家途中,谭允琛疲惫地闭眼休憩,车內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机手铃声。
他睁眼搜寻,发现座位旁放着一支机手,他伸手拿起,问司机。“这谁的机手?”
“哎呀,应该是今晚那位老师不小心掉的。”司机回答。
“凌宝儿?”谭允琛低喃,想起今晚她怒责他毫不关心自己弟弟的动模样,不噤皱起眉头。“你送她回去了?”
“不,她到PUB找二少爷了。”司机从后照镜中望了谭允琛一眼,续道:“大少爷,那一家PUB出⼊份子复杂,治安极,二少爷常出⼊那种地方危险的,您要不要亲自去找他回来?我看依二少爷那拗子,那位凌老师一定劝不动他的。”
谭允琛沉默了下,叹气。“去看看吧!”
“是。”车子陡地回转,前进“蓝⾊柠檬”
没一会儿,车子倏然紧急煞车,司机瞪着突然冲出马路的女子,惊喊:“是凌老师啊!”谭允琛望向前方,见凌宝儿走路摇摇晃晃,他拿着她的机手下车,走到她面前。“你的机手。”
凌宝儿抬头,脸⾊泛着不自然的嫣红,朝他傻傻一笑,神智恍惚。
谭允琛敛眉,察觉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她⾝子忽地一晃,他伸手扶住她。
“哈哈哈哈~~我、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舒服,我想飞…”她笑个不停,推开他,爬到汽车引擎盖上。
“下来!”谭允琛连忙将她拉下。
“我要飞~~我要飞啦~~”她眼神涣散,不満地嘟嘴,扭⾝挣扎。
谭允琛抓紧她,将她带上车。
“大少爷,凌老师究竟怎么回事?”司机问。
“不知道。开车,去医院。”谭允琛吩咐。
凌宝儿按下按钮,车窗滑下,她的头探出窗外,奋兴尖叫。“哈哈哈哈,风凉凉的,好舒服喔~~”
“危险,快进来!”谭允琛咒骂了声,赶紧将她抓回来,按钮关上车窗。
“讨厌,放开我啦!”凌宝儿打了他一下,⾝子往前倾,突然用双臂紧紧勒住司机的脖子。
“啊~~”司机惨叫,车子一歪,险些撞上一旁的汽车。
“凌宝儿,坐好。”谭允琛连忙将她抓回来,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瞪着她大声怒喝:“别动!”
凌宝儿吓了一跳,委屈地扁嘴,总算安分下来。
谭允琛正想松口气时,她又伸手去按车窗按钮,他只好搂紧她,免得她又放肆了。
“放开我,热…好热。”她的脸得更红了,为了挣脫他的箝制,全⾝不停动扭,小庇股无意间频频挲摩他腿间的噤忌。
“该死!”自然的男反应被挑起,他⾝体跟着发热,额上布満汗⽔。
“你不要一直戳我的庇股啦~~”她感觉庇股顶着怪怪的东西,很不舒服,她生气地咬他的耳朵。
前座传来司机的闷笑声,谭允琛尴尬极了,脸⾊黑沈,轻推开她的脸,解救自己可怜的耳朵,低咆:“够了!你安分点。”
“我好热…好难受,我想飞啊…”她挣脫不了他,赖在他怀里哭了,小庇股继续扭来扭去。
谭允琛抿紧,忍住呻昑声,全⾝绷得死紧,汗流浃背,却又不敢放开她,深怕她又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
凌宝儿哭了一会儿后,开始生气了,咬他的下巴,咬扯他的嘴,把他的嘴都咬破了,咸咸的⾎腥味融⼊两人的嘴里。
谭允琛吃痛闷哼,稍微推开她。
她的小手却悄悄往下探去,狠狠抓住让她庇股感觉不舒服的可恶东西。
下一秒,车內响起谭允琛的痛哼声与连串咒骂声。
司机从镜中瞄见主子痛苦狰狞的表情,掬一把同情泪。“大少爷…您还好吧?”
谭允琛狠瞪着神智不清的凌宝儿,对司机爆出低吼。“开快一点!”
“是。”
深夜,豪华的劳斯莱斯房车在路上狂飙,车內不断传出可怜的男人痛苦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