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殇
不顾所有的纷扰,
只因为,
你是我…
此生所求的唯一恋人
赵芷明不告而别,当伤势渐渐地缓和,她顾不得已是即将临盆的产妇⾝分,冒充泽田绢子的⾝分,回到了家乡。
出了机场,她直奔回家,却不能制止戴着黑⾊手套的双手直颤抖着,她的心随着家的距离愈近而感到愈来愈惧怕。
她打了电话,却总是打不通,听说是换了电话号码。
为什么要换电话号码呢?
虽然联络不上,她也没办法再多等一刻,于是,她就这么回来了。
她回来了!凯平说过他爱她,但如今的他会爱上这个浑⾝遍布伤痕的赵芷明吗?
“我…,好想见凯平…”她一面喃喃自语着,一面用手抚着已是大腹便便的肚子。“好想见他…”她发出耝嗄的声音。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仍能在安静的计程车內回响着,她再一次被自己嗄哑的语音惊吓到了,从后照镜中,她看得到司机正以疑惑的眼神采看着她。
眼泪随着她的心酸滚落⾐襟,她举起手来庒低帽沿,并不愿意他人看到她的泪眼。
此时已是初夏了,她⾝着一⾝黑⾐,戴着一顶黑⾊宽帽,热燥的天气下,却仍戴着一双手套以掩饰她因火烧而纠结、不灵活的双手。目前的她并没有其它的选择,自卑的心理让她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通风的。
车子平稳地开着,直到开到差不多距离目的地五十公尺外才停了下来。
因为,整条路都堵起来了,她还见到不少人拿着摄影机和镁光灯照相。
她震惊地看着正在办喜事的那户人家,便是她千里迢迢要赶回来的地方…
“姐小,塞车耶!”
她知道司机的意思,他要她在这儿下车。
反正不到几公尺,她就自己走过去吧!塞在这儿动弹不得,实在是不太划算。
她的心情大震,脑袋一片空⽩,一时之间已经整理不出头绪了。
“你可以转到旁边的巷子等我吗?我想先在这儿待一下。”
司机耸了耸肩“好吧!”
她请司机先将计程车停在路边,才艰难地开了车门,她的手至今仍未复健成功,一些常人看来简单的精细手部动作对她来说都是困难的挑战。
不到一会儿,人群簇拥着新娘走了出来。
见状,赵芷明紧抓着车门,⾝躯不由得摇晃了下。
是宇欣,宇欣要结婚了?!
她知道赵宇欣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找到结婚的对象,也很明⽩赵宇欣不会愿意找其它的结婚对象。对于这件事,她有着不祥且十分确定的预感。
赵宇欣的⾝材很⾼眺,即使在众人中,仍是鹤立群、引人注目的,穿著一⾝黑⾐的赵芷明几乎是瘫在车门边,看着蜕变得美丽耀眼的赵宇欣。
像受到命运的驱使似的,赵宇欣微微地转过头来,⽩纱随着她的动作在⾝旁飘扬,在一堆喜气洋洋的送嫁行列之外、在众人的目光之上,她看见宛如⾝着丧⾐的赵芷明。
赵宇欣僵了僵,上了精致妆容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们的眼神在众人之间会着,赵芷明如受电殛般的僵立在原地。
不过几秒钟的短暂时间,却几乎令人窒息。
赵宇欣朝赵芷明冷漠地摇头摇,似乎示意着什么。
此时,鞭炮点燃了。
她抿起,冰冷地对赵芷明再度摇着头,
赵芷明眼睁睁地看着她坐上车离去,一行人浩浩地从她的面前离开,她的眼睛眨都没眨,因为,脑袋里有比鞭炮声更重的声响敲击着。
从赵宇欣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赵宇欣知道她回来了。
“对不起…”赵芷明拉住人群中的一人“请问一下,怎么没见到新郞在场呢?”
可能是因为赵芷明的服饰太过于特殊了,所以那个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先到礼堂了,今天是沈先生结婚的⽇子,是教堂婚礼嘛!”他心里仍在纳闷为何会有人穿著一⾝黑⾐来参加婚礼呢?
沈先生,赵芷明觉得晕眩。
原以为过多悲剧的发生已使她无法再受到刺与伤害了,但此刻的她却仍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打开车门,语带哽咽地道“请你跟着前面的礼车到教堂。”
就算司机觉得情况很诡异,他也很聪明得没有提出问题。
她必须见到他们!此时,赵芷明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当面问他们几个问题。
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谁会料到当她拖着伤痕遍布的心灵回来,原本是望渴得到亲人的呵护,却会得到这种下场。
现在她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换电话号码了。
她也明⽩自己被抛弃了,而绢子被误认为是她也绝对不是偶然的错误了。
车子在教堂前停下,她随意菗了几张大钞给司机。
“太多了。”司机瞪着她放在他手中的钞票。
赵芷明挥了挥手“谢谢你。”她只简单地说了几个字。
她面对着教堂,太的热毒毫不留情地覆洒在她的⾝上,虽然医师有代,她伤痕累累的脸是要痹篇光的,但她却顾不了这么多了。
天哪!这是她一直期盼的教堂婚礼啊!不过,他的新娘却不是她…
她痹篇人群,默默地寻着新娘休息室的位置,若不是意志力支持着她,她老早倒下去了。
她只想立刻见到赵宇欣,仍希望赵宇欣能证明她的推论是错的。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赵宇欣正背对着她,令人意外的,除了新娘之外,并没有闲杂人等,有别于一般新娘休息室的拥挤。
这并不奇怪,因为,赵宇欣知道赵芷明一定会到,老早摒开所有人,她很聪明,不想让人看到她们起争执。
“宇欣。”
赵宇欣僵了一会儿,才直地转过⾝来,却仍坐定在椅子上。
而赵芷明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如此沙哑,让赵宇欣感到很讶异,她的视线扫过赵芷明的全⾝,在她的部腹稍微停留了一会儿,才很快地转移了眼光。
“今天是我和凯平的婚礼。”赵宇欣的说法有宣战的意味。
“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次!”赵芷明努力得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她不能在此时崩溃。
“今天是我和凯平的婚礼…”她的笑容在此时更显得忍残。
“你要和你的堂姐夫结婚,我…想提醒你,他已经结过婚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赵芷明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纠正赵宇欣的说法,这让赵宇欣有很大的挫折感,因为她的筹码并不多。
“我们以为你死了。”她站起⾝来。
赵芷明缓慢地摇了头摇,她不相信,因为她留意到赵宇欣闪避的眼神。
赵宇欣的心里其实是十分忐忑的,她没想到赵芷明竟然会这么敏锐,已经发现事有蹊跷,赵芷明的态度看似坚决,不像是那么好说服的。
“你认了绢子的尸体了。”
“你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你,我急得快疯了,所以,当看到绢子时…我才会误认…”赵宇欣决定改用示弱的方式。
赵芷明拚命说服自己要相信赵宇欣的说词,但是事情太诡谲了,她并不是⽩痴。
“你很伤心?”她努力得让自己的脸上不要表现出讥笑的神情。“伤心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嫁给我丈夫,你不要骗我了,我刚才在家门口看到你的眼神就明⽩一切了,你一点都不像看到鬼的样子。”
闻言,赵宇欣跌坐⼊沙发,娇小病弱的她像楚楚可怜的花儿陷在沙发中。
“我…早爱上他了,这件事你本来就知道的!”她大声喊着。
赵芷明不说话,也不想说话。
“但在你出事之前,我才发现…凯平和我是相爱的。”
赵芷明依旧冷笑以对。
“你离开之后,有一天,凯平向我表⽩爱意,我们发现彼此相爱,但凯平已经犯下天大的错误了…”她继续说着。
“天大的错误?”赵芷明觉得她的心正在滴⾎“是在指我们的婚姻吗?”
这会是凯平说的话吗?他觉得和她结缟是天大的错误吗?
赵宇欣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知道不该破坏你的婚姻,也知道你很爱他,况且,我的⾝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很好!那么,我的死讯就等于是上天给你们的恩赐了!”
赵宇欣狂疯地摇着头,她的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只是连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的表现是真是假。“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们?赵芷明觉得心痛得快昏过去了,她咬住下,感觉到⾎腥味沁了出来,却又不想让啜泣声冲出口。
“可是,你知道吗?”赵宇欣用着状似无琊的眼睛看着赵芷明“我可以活下去了,我做了骨髓栘植手术,我可以和凯平共度一生了…”
饼多的伤痛和口中的⾎腥味,让赵芷明开始感到晒心反胃了。
“或许,看到绢子的尸体时,心中的魔鬼就驱使着我,希望那具尸体是你、希望那具尸体就是赵芷明…”
“你希望我死?!”赵芷明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悲哀。
“你变了…”赵宇欣同情地看着她受伤的疤痕。“你原先优雅的面容,以及你…美丽的声音,现在…全毁了。”
“我知道。”
即使赵芷明已从镜內知道自己的容貌变得如何,但赵宇欣的忍残更胜明镜数千万倍。
“芷明,我突然变得这么幸福,但我实在不想太自私…”赵宇欣的眼中闪过狠的神⾊“但爱情是不能…用施舍的。”
赵芷明闷哼了声,像被人当面打了一拳,因为,这句话是她曾经对赵宇欣说过的话。
真是讽刺啊!这句话居然会在这一逃讵回她的脸上啊!
“我求你成全我们…”赵宇欣扶着沙发站起来,跪倒在赵芷明的面前“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不要破坏我们得到幸福的机会…”
她破坏他们得到幸福的机会?
“芷明,我真的不能失去凯平…”她低下头去,眼泪直落了下来,却没有破坏脸上的浓妆。“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我和凯平快为人⽗⺟了…”
他们也有了孩子,赵芷明仰头狂笑,她的声音原就嘶哑,如今这么一笑,更是恐怖骇人,
过了良久,她才停顿下来,冷酷地看着赵宇欣问道“他也以为我死了吗?”
赵宇欣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和我一样…你死了…有很多事情都能完美解决了…”
“好!”赵芷明露齿冷笑“不要再告诉我那些你也以为我已经死了的庇话,如果你想坐稳沈太太的位置,就让赵芷明真正死个彻底吧!”
“你是说…”
“我希望我们不再是堂姐妹!”赵芷明瞪着她“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是堂姐妹了!”
她⾝形佝凄地移动着,缓缓地走出门去,离开这个伤透她的心的人。
赵宇欣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想起她最后冷冽的语气以及语意。
芷明的离开绝封不是为了成全她和凯平的婚姻…
在炎热的天气里,赵宇欣的背脊竟泛起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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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自己死都不会淡忘这个椎心的背叛,赵芷明决定见证沈凯平与赵宇欣的婚礼。
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她躲在暗的墙角,看着沈凯平在礼堂等待着娇而美丽的赵宇欣,看着赵宇欣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缓慢且优雅地走向原本属于她的新郞。
她听着牧师为他们两人证婚。
原本以为已死过千万遍的她此时仿佛又死了一次,泪⽔像心脏流出的鲜⾎一般汩汩地流过她的脸颊。
沈凯平掀开赵宇欣萨头纱,在她上印下一吻。
在众人的掌声中,新人通过満天的花雨和米粒的挥撒。
沈凯平从赵芷明的⾝边经过时,赵芷明的胃部紧缩了下,眼睛直盯着他,而他的目光却视若无睹地扫过她,落在赵宇欣的⾝上,他很小心地护着赵宇欣不受旁人的騒扰。
临上礼车时,赵宇欣用力的将手中的捧花向后一扔,却扔中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痛苦黑⾐人。
见到捧花被别人接走,众人惋惜的语声此起彼落着。
⾝着黑⾐的赵芷明用力的抓紧彷佛是在聇笑她的花束,紧得让自己受伤的手菗搐挛痉,她的手很痛,却不及她心中千万分之一的痛。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他真的是曾经给过她誓言的人吗?
她恨恨地紧咬着牙。她会报复的!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她并没有筹码报仇。
所以,她必须等待,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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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芷明回到了岩城家,说得更精确一点,是以泽田绢子的⾝分回到岩城一夫的⾝边,
回到这儿的她比原先离开时多了一道伤痕,却是心口上的伤痕。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哪儿去了?怎么都没有代呢…”
在陌生的国度,就算是悉的语言却也没有什么亲切感,她可以看得出他们焦躁的神情,出院没多久,她就偷偷地逃了,她也知道岩城一夫会用什么态度去苛责他们。
但目前的她已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对这些关怀和苦恼都失去了感觉。
“夫人看起来很累了。”
她点了点头,态度极为疏离。
“我们替夫人准备了餐点,请夫人用完之后再多休息一会儿。”
她默默地接受他们的安排,管家很快地着她来到餐桌,桌上放着精致的综合海鲜。
就算是喜食海产的⽇本,这些食物也是奢侈⾼贵的。
她看着原本绝对无法⼊口的荤食,旁边放的是象牙制的筷子,象是她最痛恨被杀屠的保育动物,她挣扎地看着桌子。
“夫人不喜这些菜吗?”
避家突然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我怎么忘了呢?老爷有说过…因为夫人孕怀,所以不爱吃⾁,我去换些清淡的菜来。”
“不!”赵芷明冷冰冰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我可以吃!”
赵芷明拿起筷子,以目前她的手的状况来说,这种精细的动作都是很困难的。
“我帮夫人拿汤匙来。”
此时,赵芷明⾼不可攀的神⾊震住了管家。
她摇了头摇“不必了。”
她办得到!她肯定地告诉自己。
她艰难地拿起筷子,手的痛楚仿佛在对她嘶吼着。
她夹了一块生鱼片,看都不看已准备好的蘸酱,直接放进口中咀嚼。
面无表情地呑⼊咀嚼过的食物、呑下她从来不吃的荤腥食物,她无视于口中散发的腥味。
虽然味同嚼蜡,但她做得到!
她办得到!她绝对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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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城一夫帮赵芷明办了⼊籍手续,以泽田绢子的⾝分,正式成为岩城绢子,也就是岩城一夫的夫人。
所以,赵芷明几乎是消失了,
以世人的观点来看,也就是死了。
她着大肚子⼊籍,造成岩城家诸多臆测,很多人觉得她居心叵测,试图⺟凭子贵,但岩城一夫却对众人的臆测视而不见。
然而,就算医师一直向赵芷明表示没有问题,但赵芷明还是担心在意外之后,她腹中的孩子会有变故。
直到孩子生下来,事实证明的确如医师所说,她才放下心来。
是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孩子出世之后,她就开始接受痛苦而冗长的复健手术了。
手术的成果不是一⽇可以见到的,但在镜中,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像泽田绢子的影子,而原先的赵芷明,也随着一次次的复健以及整形重健,慢慢地离开人世了,
近来,岩城一夫的健康状况一天比一天差,虽然手术过后的她精神也不是很好,但她仍会每天菗一点儿时间带着孩子去看他。
经过十次的手术,原先她受伤惨重的手已经好多了,可以抱自己的孩子是她最欣慰的事情与成就。
“你还好吗?”
赵芷明几乎不能面对岩城一夫満是关怀的眼神。
她只是个骗子!为了得到报复的筹码,她顶替绢子的⾝分,冒充绢子待在岩城一夫的⾝边,欺骗绢子的爱人,
她考虑了很久,决定在今天告诉岩城一夫所有的真相。
虽然她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但不论再怎么剧烈的变化,她仍是无法欺骗岩城一夫、无法再冒充绢子的⾝分,只希望他知道真相后能谅解她。
如果岩城一夫不能原谅她,那么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她不会怨他的。
“我…”她艰难地开口。
“不用说了。”岩城一夫示意她停下话语,他很累,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多说话“我都知道。”
什么引赵芷明震惊地哑口无言,
“我不明⽩…”
岩城一夫拍着⾝旁的位示意她坐下。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他是指…他会是那个意思吗?不可能的!
然而,当赵芷明望进他充盈着岁月与睿智的眼睛后,她终于相信他的话了,她抱着孩子在沿坐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她露出破绽了吗?
“记得你那一次失踪的事吗?”他闭上眼睛休息“当你一脸倦容回到我的⾝边时,我就知道了。”
赵芷明震惊地想着,从她见到赵宇欣和沈凯平那一次之后吗?她没有想到那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而且,居然已经那么久了…
“那么,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拆穿你,是吗?”
赵芷明的双眼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你会再回来,想必一定是发生极大的困难。”岩城一夫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神所蕴含的精神绝不像个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长者。“我也认识你很久了,虽然不曾见过你,但我常听绢子谈起你,我知道对绢子来说…你等于是她最亲的亲人…”
“绢子…”赵芷明酸楚地痛哭失声“绢子啊…”她将这些⽇子极力忍住的悲恸都哭了出来。
岩城一夫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我相信你爱着她,就像她也爱着你一样,你知道她一直拿你当亲姐妹看待吗?你应该知道她有多爱护你的啊!”想到泽田绢子,不由得让赵芷明想起狠心的赵宇欣,于是,她哭得更凶了,因为她真的很想念泽田绢子。
“你知道吗?我好想绢子…我真的好想她…”她菗菗噎噎地叙述着对好友的思念。
岩城一夫闭上眼睛,泪⽔悄悄地从眼角流出“我也很想她。”
“对不起…”赵芷明心酸哽咽地道。
她觉得很对不起他,而他竟然对她如此宽宏大量,他真的是深爱绢子的。
她可以想见,当他发现她并不是绢子时,他的心中会有多么失望。
而当他发现绢子已过世时,心中又会有多么痛苦。
而她竟然还忍残地顶替绢子在他的⾝边出⼊,毫无人地磨折着他。
她知道自己变了,变得比以前忍残,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如此残酷。
她摸着自己的脸“对不起…”
岩城一夫看着她“你和绢子长得很像,她曾经说过,世上若有两个类似的东西,好像感觉起来就不珍贵了,但如果让她选择,她还是愿意和你有相似的容颜。”他拉过她的手握着“她总觉得这样会和你更亲近,她也觉得自己的容貌若是和你的个来搭配便会更出⾊的…”
闻言,赵芷明更是泣不成声了。
“不要为我们伤心,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和绢子便能重聚了。”
是的,即使她已经先他一步走了,但他们再过不久便能重聚了。
两个深爱的人即使面对了生离死别,即便经过了种种磨难,曾经有过的浓情却不会褪⾊。
不像她丑陋的遭遇啊!
要是沈凯平也能这么深切地爱着她,她是宁愿就这么死去的。
她又忍残地扯开心中的伤口,鲜⾎仿佛又从伤痕中涌了出来。
以岩城一夫对绢子的心情,若不是深切地希望自己深爱的女人不会就这么死去,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她呢?
也或许他是被潜意识引导着,才会自欺欺人。
如果她今天不说出来,或许他到死都不会揭穿她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变故,但我希望你能找到平静,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这是上天在帮助她吗?她老早就不相信有天理了,她该感谢的应该是岩城一夫和绢子
因为有岩城一夫,她不再是无助的。
“谢谢你…”无论是心理或⾝体上的伤,她受的伤若是不能痊愈结痂,就永远没有机会过正常的生活。
她确实需要掌握所有能取得的资源,才能将把自己从地狱中挣脫出来。
即使她已经渐渐地习惯地狱的热度以及地狱的生活…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嗯?”
“这儿是绢子的家,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回到自己的家乡来…”岩城一夫上她的视线,他的双眼満聚着深深的哀切。“也许到最后,她能和我重聚…”
赵芷明伸出手艚舻匚兆∷模崴裳劭舯懦觯雎湓诹饺私晃盏氖稚稀?
“我会的…”她菗了口气“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