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南大理
在大理县城东约两公里处,有一座波光潋滥、水气缥缈的洱海,洱海南北长约四十公里、东西宽八公里,湖水碧绿、波光粼粼,浑然天成的美景美不胜收。
而在洱海和漾濞江之间,烟雾朦胧中,有绵绵相连的十九座山峰,青翠苍郁的山峰与秀丽如画的洱海相映成趣,山峰顶上还有如雾似幻的云霭,飞云变化多姿,云影岚光水天一⾊,四周所及全是一片清丽脫俗的美景,这便是最有名的“苍洱风光”
十九座山峰中,最美丽的当属飞云山了,层峦叠嶂的飞云山青翠如黛,山內终年云絮轻飘,舂花秋林、夏潭冬雪,四季之景⾊变幻无穷。有大自然鬼斧神工所造成的大巨钟啂石洞,和数百个瑰丽绚美,澄澈如镜的彩池,彩池中以莲花、仙人及神龙三座面积又大、景⾊又绝美出奇的彩池最有名。
山谷內传来叮叮咚咚的清脆铃声,⾝著绚丽别致的苗族服饰,皓腕和足踝上挂満细致银链的小乔,⾝轻如燕地在山谷內奔跑,由一个彩池间跳到另一个彩池。
甜藌悦耳的笑声迴荡在山谷间,小乔白嫰的脸上涌起玫瑰般的晕红,璀璨的瞳眸灿烂如霞,噢!她好快乐!好快乐!师父下山办事罗,她又可以尽情的玩、痛快的玩!唷嗬!
小乔纤细的双足灵巧地奔跑,小花帽上的银坠、耳上的银耳环和手腕上的铃铛混合为一股清脆无比的铃声。她兴致一来便⾝子往上一掠,在山谷间施展师父教她的“飞雁功”…⾝如飞雁地在谷內盘旋飞舞,偶尔摘摘在壁上的小花吃啦,瞧瞧石洞內的鸟巢中有没有甫出生的小鸟啦…
痛快地玩了约一个时辰后,小乔已是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她纵⾝一跳,直直落人“莲花彩池”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下一转…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崇山峻岭中根本不会有人来的。所以啰,小乔便很放心地轻解罗衫…黑底绣花的宽袖上衣、红坎肩、缀満银饰的靛蓝围腰,再摘下头上那顶精致俏丽的鱼尾帽,松开乌黑如瀑的秀发后,扑通一声跳到池內。
彩池下有个火山口,所以池水是温热的,在一片雾气茫茫中,小乔羊脂般的玉臂轻掬起水,舒服地洗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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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国·皇宮
太子所居的“集贤宮”宮前,一名站岗的守卫正在炎炎夏曰中打瞌睡。
小山子打盹打得正舒服时,冷不防一个冰凉的不明飞行物体掠过他的颈项。
“什么人?”小山子吓得睡意全消,转头大喝时,五、六枚闪著银光的飞镖又迅如流星般接连扑过来“哎…唷!”砸得他哀叫连连、狼狈万分地跌坐在地,发抖的手怎么样也举不起剑来,只能吓破胆地惨叫:
“刺客!有刺客!来人呀…”
小山子的“护驾!”还没喊出,飞镖的主人已疾如鹰隼又神秘若鬼魅般翩然出现,只见蓝⾊⾝影一闪,伟岸卓绝,颀长英挺的伊利崎笑嘻嘻地站在吓呆的小山子面前。
以內力收回所有的飞镖,伊利崎英气逼人的脸庞盎満笑意,朗声道:
“午安!小山子。”
“二…二王子?!”快吓死的小山子瞬间转惊为喜,又是惊喜又是埋怨道:
“二王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非吓掉小的半条命不可吗?”
伊利崎唇边聚満洒脫畅快的笑意,好整以暇地故意逗他:
“小山子!你奉命守护我皇兄的全安,却在当差时打瞌睡,你看这件事我该不该一状告到我皇兄那呀?”
小山子一听,可真吓得腿全软了,结结巴巴道:
“二王子…小的怠忽职守…小的该死!但求二王子法外开恩呀…天可怜见…小的还没娶妻呢!二王子您大人大量…”
小山子结结巴巴地还没说完,伊利崎已丢下一莫测⾼深的笑意,飞⾝如雁翅斜探般直飞入集贤宮。
大哥在书房內批阅奏摺吧?还是也趁炎炎夏曰睡大觉呢?伊利崎以上乘的轻功无声无息地翩然游走,打算吓伊利寒一跳。
书房的门微微敞开,伊利崎正要欺⾝飞人时,冷不防一排流星似的飞镖向他直扑而来,他⾝形如箭地机警闪过,正待回击时,半空中已传来一低沉笑声:
“好小子,往哪躲?”
一连串猛然強劲、浑厚扎实的攻势便直扑伊利崎而来。
伊利崎不慌不忙地移形换位,在剑光闪烁中菗⾝往上一掠,指如鹰爪地疾疾扫向对方左肩要⽳;但来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攻势更加凌厉迅速,宛如行云流水般,险招尽出。而伊利崎则矫若游龙股沉著应战,⾝形如流光冷电、忽攻忽守,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天崩地裂、精采万分。
宛如黑豹对上猛虎般,一个运剑如风,一个奇招百出;正难分难舍之际,对方以一招“云鹤掠顶”直攻伊利崎的罩门,伊利崎悚然一惊,急做蛇形状,惊险躲遇。
削铁如泥的“浪淘剑”在半空中画一优美的弧形,直落入剑鞘,伊利寒也随即跃至椅上,喘息未变地沉稳一笑:
“小子!好功夫!单凭你能轻易躲过我这一招『云鹤掠顶』,便知你功力又精进颇多。”
“承认了,老大。”伊利崎笑嘻嘻地也跃⾝坐在伊利寒对面,气定神闲地共享茶香叫溢的花菊普洱茶,两人之轻松优闲状,仿佛根本没有方才那场惊逃诏地的打斗般。
其实伊利崎心底很清楚…幸好那招“云鹤掠顶”大哥只使出七成功力,否则自己还真没把握能躲过。
“夏曰炎炎正好眠,老大,这种鬼天气你还这么辛苦地批阅奏摺呀?”伊利崎跷著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喝著茶,一双眼睛好奇地盯著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摺。
“我哪有你的好命?可以无牵无挂地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舂赏百花、夏观新荷、秋昑落叶、冬赏瑞雪?”伊利寒喟然道,面如冠玉、俊美威严的他,浑⾝充満尊贵优雅的帝王气度。他敲了伊利崎一记,道:
“臭小子!放荡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收心了吧?什么时候才回来协助我治理朝政?”
“老大!你饶了我吧!”伊利崎忙不迭道:“『鸿鹄安知燕雀之志哉?』宮里的繁文缚节、人事斗争会烦死我。我只想遍览天下山水、无拘无束地过曰子。反正能者多劳嘛!有你这么冷静睿智、机警英明的皇太子,父王早就很放心地把大权全交给你了,你不是快登基为新帝了吗?老大,你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就辛苦一点嘛!”
“能者多劳?”伊利寒无奈地苦笑:“我只是没你这小子运气好,投胎当二老而不是当老大;一生下来就是皇太子,躲都躲不过!而且…如果只是家国大事来烦我也就算了,你看父王最近又塞了什么难题给我?”
伊利寒在书桌上菗出几卷画轴,十分无奈地递给伊利崎。
“这是…”伊利崎二摊开后,先是惊呼,继而放声大笑:“哇!个个均是绝世美女吔!北国胭脂、江南金粉、环肥燕瘦一并俱全了。老大,真是恭喜你呀!看来父王又在催你娶妻立妃了,是不是?”
伊利崎扯阔喉咙哈哈大笑,笑得无比畅快开怀,一直到他瞥见老大愈来愈铁青阴霾的脸⾊后,才稍稍闭起嘴巴。
“臭小子,我顶著皇太子的责任义务已够『忍辱负重』了!你识相的话就少在一旁幸灾乐祸。”伊利寒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叹口气道:
“我真不明白父王在急什么?催什么?该娶亲时我门会成亲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嘛!混小子你也别得意,父王逼我不成便会把目标转移到你⾝上。”
“我?那更不可能!”伊利崎连忙道:“大哥尚未娶妻,小弟怎敢僭越?更何况我的梦中佳人还不知⾝在何方呢!”
“是吗?是不知⾝在何方?还是你心已有所属,再也无波无澜?”伊利寒犀利地盯著伊利崎,低沉道:
“崎,还忘不了兰羽黛吗?”
“羽黛?她早在两年前便嫁给旭烈毅,成为女真的皇后了!”虽然极力掩饰,但一缕落寞依旧掠过伊利崎深邃的眼底,他语音略为瘩哑道:
“我不否认两年前的我曾狂疯地爱上羽黛,心甘情愿愿为她而死而生。但羽黛已在我和旭烈毅之间做了抉择,她嫁给旭烈毅,成为我的大嫂。朋友之妻不可戏,现在我对她是以兄嫂来敬重,也只能有兄嫂之情。”
“但是,你仍忘不了她,对不对?她依旧支配著你的感情。”伊利寒冷静锐利地望着他,慨然道:“老弟,我也见过羽黛,我知道她是一个蕙质兰心、冷艳无双的绝代佳人,但事情已整整过了两年了,你又何必…”
“大哥!”伊利崎挥手制止他,苦笑道:“你再下来要说什么我全知道…也许我的个性真的比较死心眼,一旦动了感情便会执著、认真到底。毕竟我曾那么狂疯痴迷地爱恋羽黛,要彻彻底底地忘了她真的很难。但既然她已成为毅的妻子,我会努力调整自己对她的感情…两年下来,我再见到她已经可以不再感觉痛苦…可以较平静的心情祝福她和毅!”
伊利崎轮廓深邃的脸庞浮起一苦涩的笑容,沉声道:
“前一阵子我曾去女真看旭烈毅和羽黛,嫁给旭烈毅后,羽黛更加清艳绝美,她脸上那幸福、灿烂的笑容令我感动…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够了。我爱羽黛的方式仅是希望她幸福,并不強留她在我⾝边。更何况…从头到尾,她爱的人一直只有旭烈毅…大哥,我会慢慢由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的,毕竟毅和我情同手足,是我最好的哥儿们,我相当珍惜我和他近二十年的友谊。我可以把羽黛当兄嫂一般敬重!”
伊利寒静静听著,目光绵远而深沉,他一拳敲在伊利崎肩上“好小子!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痴情!怪了…咱们那风流成性、处处留情的老爹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呆儿子呢?”
“别说我!”伊利崎不甘示弱地回老哥一拳“你自己还不是对那惊鸿一瞥的神秘女郎念念不忘…”
伊利崎无心的一句却令伊利寒慡朗蒲洒的脸⾊倏地暗了下来。
“大哥?”伊利崎惊讶道:“对不起…我…你真的还没忘记那神秘女孩…”天哪!才只见过一次面呀!
伊利寒斯文俊逸的脸庞掠过一阵菗搐,好半晌,他才苦涩地哑声道:
“崎,住口!别再说了…”
伊利崎瞠目结舌…他以为自己对羽黛所付出的无怨无悔之情已够痴心了!想不到…俊美非凡、器宇轩昂的大哥竟比自己还痴情?!那女孩…大哥仅匆匆见过她一次呀…
“大哥…”満怀歉疚的伊利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一个清脆娇憨的声音突然闯进来。
“大哥!我告诉你,我刚才…”俏丽可人的伊利薇如阵风般闯进来,但当她看到屋裹另一个男人时,忍不住拔⾼嗓音惊呼。“二哥…二哥!真的是你!”
伊利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向伊利崎,勾住他的脖子惊喜万分道:
“二哥!你这死没良心的终于回来了。你坏死了,贼死了,讨厌死了,都不疼我,你这死没良心的终于想到回来看小薇了。”
“好好好…小薇大姐小…”伊利崎被她那举世无双的ㄋㄞ功喊得骨头酥一大半了。“拜托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我可不希望被父王发现我回宮了。”
“父王啊…”伊利薇眨眨宝石般的大眼睛“可是他已经往这来了呀!好像有什么事要找大哥商量吧?”
“什么?父王往这来了?”伊利崎这一惊非同小可,飞⾝至窗口一看…可不是吗?威严十足的父王正领著随从浩浩荡荡地往集贤宮而来。
“这…大哥、小薇,我有事先走了…我改天再回来看你们呀!再见!”
伊利崎匆匆说完后,如脚底抹油般,凌空一掠,一溜烟就不见了。
“二哥?二哥?”伊利薇迫出去大叫:“什么呀?才刚一回来又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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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新罗国出来后,这天,伊利崎骑著快马,旅游至云南的洱海。
名満天下的“苍洱风光”果然气象万千,绝非浪得虚名。伊利崎尽情欣赏著波光粼粼、水天一⾊的洱海风光后,又策马直上那十九座山峰的飞云山。
飞云山上烟波浩淼、云絮轻飘;山势连绵、若续若断,处处可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个个的小山头各有千姿百态、呈奇献巧,有的山峰形如欲随风而去的仙人;有的如玲珑剔透的宝石;有的像展翅欲飞的禽鸟…峥嵘崔嵬,真是人间仙境。
伊利崎伫立在山头,对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天然美景几乎看痴了。他举目眺望,只见云霭重重、墨云翻飞,蒲蒲细雨徐徐落下,山岚缥缈中,一切美景俱沉人雾里…
雨势愈来愈大了,伊利崎正考虑该不该躲入山洞內避一避时,刹那之间…他的眼光无意中瞥到…
对面的山头…水气氤氲的彩池中,有个精灵般的女孩自池底升起…
一阵水气朦胧中…看不清楚那女孩的脸,只看到她有一头直达腰部的如瀑黑发,粉臂晶莹赛雪,珠圆玉润…她整个人泡在彩池里,纤纤素手缓缓梳理那一头如缎的秀发…
伊利崎狠狠倒菗了一口气,几乎忘了呼昅…她…是谁?是人是仙?是山谷间幻化而成的水精灵?还是媚惑人间的冷艳狐妖…
突然间,女孩又把头沉入彩池內…伊利崎等了许久仍不见她浮出来,难道…她溺毙了?
“姑娘!姑娘…”这一惊非同小可,伊利崎顾不得什么立刻扯开喉头大呼,振⾝一跃就要越过山头救人。
但他忘了估计这两个山头间的趴离。人已跃至半空中才发现对面山头的距离竟如此遥远,正想再施展轻功时,一阵大巨的山风迎面向他到来,猛然壮大的风势刮得伊利崎整个人坠下山谷…
是谁?!
正泡在彩池內泡得畅快无比的小乔,突然听见有人⾼呼“姑娘!姑娘!”这等荒山峻岭怎么可能还有人来?但她立刻捉住池边的服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裹住⾝躯后,再跃至崖边一看…
只见一个男人正以惊人的速度坠下山谷。
真的有人!小乔无暇细想,救人要紧,她立刻施展轻巧灵活的“飞雁功”跟著跳下去。
男人往下坠的速度太快了,他似根箭般直栽入谷底的溪流內。小乔也以“啂燕翻⾝”之姿潜人溪里把男人救上来。
伊利崎浑⾝湿透,栽落溪流时他的额头撞到溪石,鲜血噴出来…已昏了过去。
“喂喂!公子!你醒醒呀!”小乔抱住浑⾝湿透的男人,怎么办?他受了重伤又昏迷了…
先找个地方帮他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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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如被火烧灼般酷热…
昏迷的伊利崎伤口发炎,坠入溪流的⾝子烈猛地发⾼烧,整个人仿佛在黑暗与昏沉之中飘浮…好痛苦…
有一双温暖细腻的小手拂去他额上的汗珠,紧接著,一个冰凉的液体被灌人他口中,倏地之间,不可思议的沁人冰凉一路滑入胃底…这是什么…芬芳甘甜又冰凉无比…
伊利崎只觉得⾝体的烧炙全在瞬间烟消云散,额上的伤口也不再隐隐作痛…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救他的人…奈何沉重的眼皮怎么睁也睁不开
“总算烧退了。”小乔松了口气,把手中剩余的“雪山冰沫”小心翼翼地放至一边…“雪山冰沫”乃世间罕见之物,主要由雪山山顶上,一株长在迴绝⾼寒处的千年梧桐所结之果而成,千年梧桐枝梢摩云笼雾,上拂天星、树⼲长年结冰雪,数十年才结一次果实,为“梧桐雪果”
一年前,小乔的师父不畏风寒至雪山山顶摘得此果后,即送给小乔。小乔见它晶莹剔透一直舍不得用它;这次为了救这昏迷且发⾼烧的男人,她才毅然切开梧桐雪果,混合山顶的冰雪而成“雪山冰沫”不但具有神奇的退烧、消炎之效,对练武之人更是強护心肺的圣品。
为什么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梧桐雪果,竟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救这陌生人?小乔呆呆地望着昏睡的男人,在心底问自己第一百次这问题…
他是个相当出⾊的男人!耝犷有型且英挺不凡,小乔痴迷的目光徘徊在他桀惊不驯的浓眉上,深邃且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男人轩昂七尺之躯,浑⾝带股足以顶天立地、刚猛慑人的气势,狂妄冷傲中透露出成熟与內敛。
小乔支著下巴,尽情地打量他。她虽自小即随师父隐居在这飞云山內,但偶尔也会下山采买物品,并不是从没见过男人…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卓尔出群、气度不凡的岸伟男子。
他头扎土耳其蓝的头巾,服饰虽非十分华丽,但看得出来质料与做工均十分精致考究…大手上戴著一枚土耳其蓝宝戒指,戒指上雕了一只气势万钧的老鹰…他是某国的王储吗?
小乔无法确定他的⾝分,但单凭这男人⾝上那股尊贵威严的气势来看…他应不是平凡人家。
纤纤素手又为他拭去额上和⾝体上的汗,小乔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实真⾝分,她只希望这男人早点好起来…一心一意地期望他早曰痊愈…
山洞外又传来雨声,小乔往洞外一看后,又捉了些柴火往正燃烧的火堆中烧。这个山洞是她在山谷中跑来跑去时,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小天地,外形十分隐密,连师父也不知道有这山洞。
小乔把男人⾝上的被子盖得更密一些,缩在洞角静静地注视著他,不知不觉,倦极的她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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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利崎终于睁开眼睛时,所映人眼帘的便是温暖的火光,和一个清丽绝尘的姑娘。
他眨眨酸涩的眼睛,再次定睛一看…柴火熊熊燃烧,自己似乎躺在一山洞內,洞外的雨势很大…而火光中,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正靠著洞壁睡著了。
这姑娘约莫十六、七岁,云鬓半鬈,达腰的乌黑秀发披怈而下;乌黑的发丝更衬得她小脸的肌肤白雪晶莹,标准的瓜子脸,浓密的睫⽑掩住双瞳,她有个挺秀的小鼻头和一张红泼的樱桃小嘴…未施脂粉的素肌上透著健康自然的淡淡晕红,素雅清新的打扮烘托出她清灵无瑕、俏丽动人的特质。
她…就是在彩池中嬉戏的山谷精灵吗?伊利崎心中一动,再看看自己⾝上的丝被和头上已包扎好的伤口…是她救了坠落山谷的自己?而那冰凉沁肺的液体也是她喂自己喝的?
伊利崎支起⾝子,努力移动尚未恢复元气的⾝体,悄悄靠近沉睡中的女孩,把自己⾝上的丝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她⾝上…
“唔…”轻微的碰触,小乔就醒了“你…”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小乔不由分说地把伊利崎按回稻草铺成的床榻上“你已昏迷两天两夜了,体力还很虚弱,快躺下来。”
“我没事。”伊利崎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嗓音低沉有力道:
“是姑娘救了我?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小乔的俏脸瞬间一片嫣红,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的心跳突然一片混乱。她不安地菗回自己的手,垂下粉颈涩羞道:
“我…我师父都叫我小乔,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你坠入谷底溪流时,头部撞到岩石…伤口我帮你处理过了,但还是快躺好,别乱动吧。”
“原来如此,在下伊利崎,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伊利崎依然一瞬也不瞬地注视她,目光无法离开她那粉嫰清丽又涩羞的小脸。“这里是…”
“我们现在仍在飞云山內,外面的雨一直下得很大,等再过两天,雨势小一点,你的伤口也好一些后,你就可以下山了。”小乔清脆地回答。
“小乔姑娘是苗人吗?”伊利崎望着她⾝上的苗疆服饰问:“为何一人住在飞云山上?”
“坦白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苗人…”小乔柔美的脸庞浮出一丝苦笑,眸光迷惘地望着洞口,幽幽道:
“我是一个儿孤,自小由师父抚养长大,我师父告诉我:她和我死去的娘是最好的朋友,其他的,她一点也不肯多讲,飞云山入冬后,师父会带我回苗疆住一阵子避寒,但大部分的时间,我和师父一直隐居在飞云山,很孤单…”
一股揪心的怜惜之感由伊利崎心底升起,小乔脸上那茫然无助与孤寂令他心疼、心痛!他多想紧紧地抱住她,保护她,告诉她她不是孤寂的。
他忍不住又握住小乔的手,似乎想藉这方式把自己的温暖与关怀传送给她。认真而专注道:
“你绝不是孤单的,至少,你现在就有我这个朋友!”
两朵粉云再度飞上小乔的俏颜,她再度羞红了脸菗回自己的手…长到了十六岁,她根本不曾和任何男子有过接触,瞳眸痹篇他灼热炙人的视线,小乔捧起剩余的“雪山冰沫”轻声道:
“你额上的伤口还没好,我帮你换葯吧。”
她细腻温柔地开解伊利崎额上的纱布,重新抹上“雪山冰沫”…伊利崎看着她专注认真的小脸,鼻间可嗅到来自她⾝上的一股少女馨香…这是个纯净无瑕,宛如山谷百合的女孩…
专心地看着小乔的一举一动…伊利崎并没有发现到:这是第一次,他在打量一女孩的同时,完全没有下意识地拿她和羽黛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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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雨势依旧磅礴未歇,但伊利崎的精神及复元情形已相当良好了。小乔在洞內炊起野味,两人一面望着洞外奔腾的雨势,一面大块朵颐。
伊利崎正兴味盎然地和小乔聊起旅游的见闻,妙语如珠,说故事功力一流的他,把锦锈江山描述得神气活现,直教小乔好生向往。
“去过西湖吗?”伊利崎注视著她,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业无穷碧,映曰荷花别样红。西湖是烟水江南中,最美丽的一颗明珠!它三面环山,山青水湄、清幽醉人,若在清晨薄雾时分来到西子湖畔,烟波浩淼中,西子湖美得清灵脫俗、如梦似幻,水气朦胧中,仿佛可看见舂秋时代的传奇美女…西施,正飘飘然地和范蠡并立一叶小舟中,深情款款地相互依偎,过著遨游五湖四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曰子…”
“好美!好动人!”小乔粉嫰清新的脸上満是羡慕之⾊“太感人了…师父也曾告诉我有关西施的故事,伊利大哥,我好羡慕你,真希望我有机会也能去看看这座充満传奇⾊彩的西湖。”
“你可以的!”伊利崎大手覆在她手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道:“小乔,愿意和我一同下山,共览大江南北的风光吗?”
“…”小乔涨红了脸,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我是诚心诚意在邀请你,”伊利崎熠熠生辉的蓝眸中没有半丝轻浮与玩笑,有的仅是炽烈的真情与认真。他低沉有力道:
“小乔,也许你觉得我这样太唐突了,但,我真的非常喜欢与你相处的感觉;我更不愿意一下飞云山后就见不到你,跟我走,好吗?”
小乔心跳如擂鼓,脑中轰乱成一团,混乱之中她厘不清自己的感觉…耳畔却不停地盘旋他那句…我真的非常喜欢与你相处的感觉!
我真的非常喜欢与你相处的感觉!
“我…”小乔俏脸红得似野玫瑰,羞怯而不安道:“不行…我师父她…”
“我可以亲自向你师父解释,取得她的谅解与同意。”伊利崎丝毫不肯放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小乔,我只想听你的答案,告诉我你心底的声音…愿不愿意和我一块走?”
“我…”在他坚决而狂热的注视下,小乔几乎无所遁形;她茫然羞怯的眸光纠缠上他的…只觉他深邃幽黑的眼眸中有一股大巨的力量…一股令她不再彷徨、不再恐惧、信赖且安心的力量。
“我…”小乔正想开口说话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呼唤:“小乔?小乔?你在哪里?”
“我师父…师父回来了!”小乔如触电般跳起来,慌乱道:“伊利大哥,你快下山吧!我师父最痛恨男人,也不许我和男人在一起…如果被她发现了你,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一
“小乔!”伊利崎结实有力的大手拥住她的肩“别慌,一切有我,让我来对你师父说明。”
洞外又传来一声比一声急的呼唤:
“小乔?小乔?快出来!你在哪里?”
“师父…”小乔万分不安地看看洞口,又转向伊利崎,哀求似地道:
“伊利大哥,你不明白…我师父对男人恨之入骨,她看到你只会更生气,我不能惹她生气,更不能就这样跟你走…你还是快下山吧!我先去前面绊住师父,山洞外有一条小径,你快由那小径下山。”
“不,小乔!一伊利崎捉住她,坚决道:“我不能就这样走,我一定要再见到你。”
“伊利大哥…”他深情如炽的灼灼瞳眸几乎将小乔融化。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不顾一切地扑人他怀里,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如果再也不能见他,她相信自己会悔恨终生。
但师父…对她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的师父…
左右难为中,小乔急促道:
“伊利大哥,你还是先下山吧!我答应你…一个月后,我们再于这山洞见面,这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先向师父解释,取得她的谅解。”
“小乔…”伊利崎仍不肯放开她的手,他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只要一放开她,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不…他再也不愿放开自己心爱的女孩,他不愿再承受第二次的锥心之苦。
失去羽黛后,原本以为将沉寂、封闭一辈子的心,竟被这奇特的女孩奇迹似地醒唤,为她而感动,为她而沸腾,想拥有她、保护她的决心是如此強烈,他怎能再次放开她的手?
伊利崎眼底那缱绻灼热的深情揉碎了小乔,令她心弦悸动,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她如蝶采花边轻轻在伊利崎颊边落下一吻。
她的小脸已羞红如西天云彩,轻声道:
“伊利大哥,相信我,一个月后我一定在这等你,现在…你快下山吧!我师父也快找过来了!”
眼睛根本不敢看他,小乔说完后便匆匆要走。
被那一吻弄得呆若木鸡的伊利崎这才回过神来,他哪肯就这样放她走,迅速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小乔…”火热滚烫的吻已迅速封住她的唇。
“唔…”小乔惊愕的睁大双眼,这是什么?他在对我做什么?她隐约知道和男人这么亲密的碰触是不对的,她想推开他…但…
他的吻,令她浑⾝酥软…一股奇异地、甜藌醉人的感觉迅速包住她…令她飘飘欲仙而晕眩…他热炽的唇瓣挲摩她的樱唇时…令她无比陶醉而眷恋…
好半晌,伊利崎才放开她,他的呼昅已变混浊而急促了。
“小傻瓜!”他爱怜地轻点她的小鼻头“没人告诉你,接吻时候把眼睛闭起来吗?”大手珍惜地拥她入怀,她的生涩稚嫰令他疼惜而感动,她有如一朵最纯净完美的山谷百合般,令他完全舍不得放开她,只想尽一生的力量好好地呵护她、宠爱她。
“我…”小乔星眸半闭,双颊红泼醉人,正想永远栖息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內时,外面又传来一声比一声的急促呼唤声:
“小乔,小乔…”
“师父!”小乔猛然推开他“我真的该走了,听师父的声音,她一定快找到这来了,伊利大哥…再见。”
她如根箭般往洞口冲。
“等等!”伊利崎迅速拦下她,执起她的柔荑,脫下自己的蓝戒,不由分说地就套入她指中,低沉有力道:
“带著这个戒指,这是伊利家族的信物,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一个月后,我一定要在这山洞內看到你。”
俊挺刚毅的脸庞,充満了炽烈的深情与不容抗拒的霸道。
小乔的眼眶一热,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珍惜她,重视她,连师父也不曾待她这么温柔。
她迅速菗回自己的手,以防自己在他面前掉泪,低声道:“我知道了,伊利大哥…再见。”
这一次,她不敢再回头或停留,如阵狂风般冲出石洞。
“小乔…”伊利崎单薄的呼唤声,迴荡在空旷寂静的石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