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样的动作再次在黎亚澄的家中上演。
“你别摸啦!”从事发现场走回来,她惊吓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停地抗拒着他的动作。
“什么摸?”他掀开她的袖子确定她的手没受伤,又把注意力转到她的腿上,手才往下移,立刻被她拉住。
“我没受伤啦!”
“我要确认后才能安心。”他却执意亲自确认,大掌又摸上她的腿大。
“我趴在你⾝上怎么可能受伤?倒是你比较有可能。”她瞄向他的手臂,突然瞧见他的⾐袖裂了,连忙拉住他的手仔细一瞧,果然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擦伤。
“你看!你受伤了。”她紧张的叫着。
“这点伤不算什么,让我检查你的啦!”他一直无法确认她的脚有没有受伤,不噤有点⽑了。
“你很烦耶!就跟你说没事你是听不懂吗?”她恼火的将窄裙撩⾼,露出修长的腿美,还在原地绕了一圈,让他确认一点伤痕都没有后,才将裙襬拉好,翻出救急箱准备替他擦葯。
杨傲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反而呆住了,任由她替他上葯;她也学他将他的两手都翻看一遍,确认只有一手轻微受伤,她才稍稍安心。
“你发什么呆啊?”她收拾好救急箱,见他仍处在呆滞中,不噤推了他一把。
“你的腿好美。”他的目光下移,脸上仍挂着惊。
“别想了啦!立刻忘掉!”她倏地涨红脸,一时情急,她居然做了那么大胆的事,好丢脸!
“怎么可能?我要好好记住那画面,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乖乖让我看个过瘾?”他贼笑出声。
“杨傲菽!”她娇嗔不已,真的没脸见人了。
“天!亚澄,你吓死我了。”他突然紧紧抱住她。
“嗯!我也吓到了。”被他收拢在怀里,她闭上眼又连忙张开,不敢回想刚才在路上惊险的一刻。
“所以你本就在骗我对不对?”他拉开一些距离狠狠的瞪着她。
“我⼲嘛骗你?”
“这段期间里,你真的没发生其它意外?”他瞇着危眸问。
“呃,其实…嗯…”她心虚的眼眸飘。
“黎亚澄,我的心情很差,你最好从实招来。”他掐紧她的柳。
“嗯…其实是有发生一点小小的意外啦!”她很小声的说着,希望他没听清楚就此放过她。
“快说!”
“前几天大门门锁被人撬坏了,害我进不了家门,只好请锁匠来开。”她伸伸⾆头,那个锁是他特地拿来换上的,结果没几天就报销了,现在又换回一般的锁了。
“什么?”难怪刚刚她不肯让他开,原来是怕他发现。
“你别这么凶嘛!”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只这样,还有呢?”他两手抱冷冷地看着她。
“呃,因为换了锁,后来就很轻易被人又撬开了。”
“然后呢?”
“然后就遭小偷了呀!”
“拷!你居然一再骗我没事?你居然每天都骗我?”他咬牙怒吼。“只是被偷了一点现金,房子被翻得一团而已,这年头小偷那么多,这其实也不算是意外吧?”她愈说愈心虚,偷偷瞄他,果然他气得头顶冒烟,横眉竖目的。
“有警报吗?”
“当然了,可是察警也只是来做了笔录拍拍照而已,他们说捉到贼的可能很低,反正人没事就好了。”她连忙将察警搬出来当证人。
杨傲菽的脑海里已经将一连串的事件想了一遍,搜她的房子后,又开车撞她,显然对方正在找某样东西却没找到,才转而朝她下毒手,也有可能是想掳走她。到底她惹到什么人了?
“真的!你别生气,这年头遭小偷很普遍的,真的!”
“还有吗?”
“没…”她的话被他的凶眸瞪了回去。
“说实话!”
“其实最近老是有些无声电话。”她只好招了。
杨傲菽不停的深呼昅,不这么做的话,不必等外头的人下手,他绝对会率先掐死她,这欠揍的笨丫头!
“就这样了,真的都没有了。”她再三強调没别的意外了。
“亏我一直说你聪颖,结果呢?你笨死了!发生这么多古怪又危险的事,你却还不知道警觉,让自己暴露在危机中,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他一步步近,一句比一句大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
她咬着牙瞇着眼,只觉得半里外的人都听见他的怒吼了,但她却不敢还嘴,只能委屈的看着他。
出意外的人是她,被骂的也是她,她怎么这么可怜又倒霉啊?
“还扁嘴?我没揍你一顿算客气了,你、你没把我吓死很不甘愿是不是?”他将她到墙角,两手撑在墙上睐着她,却拿她莫可奈何。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没发现这些有什么异样…”
他突然狠狠的封住她的,再听她说下去,他绝对会气死!
她听不出重点吗?他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的吻由很火到很无奈,爱上这样的女人是他的不幸,但拥着她让他的怒火渐渐散去了。不管是老天垂怜,或是她命大,至少她现在仍在他的怀中,从现在起一切由他接手,他不会再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靶受到他的愤怒全来自恐慌,她意外地没挣扎,承受着他或猛或烈继而温柔怜惜的长串热吻,也许她可以说服自己也在恐慌中,所以这个吻是可以接受的。
他抱紧她微微息,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她不安的动了动⾝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偷来的幸福不能太超过,她若不喊停,会心生愧疚的。
“你把我吓成这样,让我抱一下会怎样?”他耝声耝气的埋怨。
“未免也抱太久了吧?”她抗拒地推了推他。
“不管我多生几颗胆都不够你吓,黎亚澄,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没放开她,下巴顶着她的头又怜又惜的叹道。
他这句话让她心脏猛力一菗,该说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对吧!他愈真诚剖⽩,她就愈难以自制,她不要当坏女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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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快点想!”杨傲菽一副在哄小孩的样子。
“我告诉你很多次了,真的没有嘛!”她嘟着嘴睐他。
“一定有!不然那些人闲着没事找你碴⼲嘛?”他不悦的弹了她的鼻子一记。
“哦唔!”她摸摸倒霉的鼻子又睐他一眼,乖乖努力回想是否曾经得罪过任何人。
“如何?就算只是在麦当劳买东西,斥责别人没排队也算在內。”他紧盯着她。
从惊吓中回复后,他已经确定那些人是针对她而来,最可能的就是她在不自觉中惹到⿇烦人物了。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吃麦当劳了。”她想打混过去。
“别装笨,快想!”他可没这么好打发,⼲脆坐到她⾝边紧迫盯人。
“真的啦!我在基金会上班好好的,连搭公车都没遇过⾊狼,怎么可能会得罪坏人?”
“真的没遇过⾊狼?”他眉头一扬,不怎么信。
“对,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见他一脸的兴匆匆,她可恼了。
“你的意思是说在湾台你没得罪任何人啰?”
“你别…”她张大眼。
“我的推论很合理,既然你把这里的因素排除了,那么就只剩这个可能了不是吗?”他握住她的手。
“我们接触的都是当地很热心救助儿孤的好心人,他们不可能对我不利的。”她不赞同的头摇。
“做任何善事总会遇到阻碍,我担心的是那些因为你们做善事而不慡的浑球。”
“唔…上回在越南因为土地的问题是有些不愉快,但都解决了,双方还握手言,这次在柬埔寨则完全没有遇到阻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呀!事实上这次是我们的基地首次没人来闹场,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呢!”
“是吗?”他捂着下巴思考,到底是哪里出错呢?
“所以你别再想了,我想应该都是意外吧!”
“意外?你的脑子没问题吧?”他捏住她的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本来就是,只是正好一堆意外碰在一起,才会让人觉得怪怪的,我明天去拜拜,去去霉运就没事了。”她拍着他的手要他放手。
“说你聪明怎么又笨成这样?你可知道一个人一生能遇到几次意外?”他再次瞇起眸子,焦急又恼火地睐着她。
“唔…所以老祖宗才说祸不单行,运势差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不是吗?”她两手一摊无奈的叹息。
“你再给我提一次运势我就扁人!”他只觉得脑神经突然断掉了,不试曝制的怒吼出声。
“⼲嘛这么凶?”她畏怯地缩了缩脖子。
“谁教你要当缩头乌⻳,你是真的遇到⿇烦了。”他火大的摇着她的肩膀。
“可是…”她被摇得头昏眼花。
“就算是你说的运势,你真以为你可以每次都逢凶化吉?你不爱惜你这条小命,我可珍惜得很,从现在起它归我保管了。”他吼完结论也出来了。
“哪有这样的?”这下子换她大声了。
“谁教你忽略漠视又待它。”他不慡的指控。
“喂!”她哪有这样?他现在说的是她的小命耶!说得好像她有自狂似的。
“所请驳回。”他瞪她一眼,忽然起⾝四下环视她的房子。
“⼲嘛?”被他的动作微微吓到,她的屋里有什么吗?
“你说遭小偷,除了掉钱还有掉什么东西吗?”他回⾝问。
“我也不太确定,电视、计算机之类的都还在,对了,倒是硬盘的资料全被销毁了,害我又得重新灌过。”她说到这里不噤微张了嘴,这也印证了他的话,她也许真的惹到什么难的家伙了。
“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他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嗄?”
“你那堆运势论可以扔进太平洋了。”
她嘟起小嘴却无从反驳,现在怎办呢?
他自动走进她的房里,打开她的⾐柜然后转⾝看她。“快点收拾东西。”
“⼲嘛?”
“你还想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扬⾼眉。
“可是…我能去哪里?”如今她也有点⽑⽑的,但她没地方去呀!
“我在哪里你就去哪里!”见她不动,他⼲脆自己随手拿一些⾐物丢进行李箱中。
“我才不要呢!”她大声反对。
“黎亚澄,别在这节骨眼跟我闹。”他转⾝很火的瞪她。
“谁跟你闹呀!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总要避嫌呀!苞着你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杨傲菽本想強行将她带走,却在瞧见她眼里的固执后没了火气。她若不在这事上坚持,他们这几年的僵持就显得可笑了,他快速思考了下,合理怀疑那些人应该还在附近伺机行动,总之不能留她在这里就对了。
突然他放弃她的行李,拉着她走回客厅。“带着你上班需要的东西就好了。”
“啊?”她不解的看着他。
“我想那些人搞不好还在,带着行李他们会怀疑的,我们先离开再说。”
“可是…”
“需要什东西我会让人帮你准备的。”
“我不去你家。”
“知道啦!不必说这么大声打击我。”
她有点心虚的嘟着嘴。他真的不能怪她呀!和他住在一起,她不能保证不会做出难以弥补的憾事。
“我们先去『光』和其它人商议一下该如何接招。”他拿起她的⽪包,回头望向仍一脸疑惑的她。“别告诉我这样也不行,你再烦,我就直接把你扛过去。”
她瞧着他终于点头了。“别人说你像冷情公子,我却觉得你本是个火爆土匪头。”
“我管别人怎么说,我的热情全是你出来的。”他终于有了笑容,揽着她走了出去。
“少扯了!”她羞红着脸颊任由他揽着她上车,在这危机时刻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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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呀!”许云天好奇的绕着她打量。
就连周杰都分神瞧了她许久,才又盯回计算机继续玩电动。
“什么『天使』?”黎亚澄第一次踏进他们的秘密基地,又好奇又不解。
她几次路过“光”探侦事务所位于⻩金地段的大楼,常不自觉地驻⾜凝望,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本是个笨蛋嘛!以为他就在里头努力工作,结果他却是在这里逍遥,这么大的别墅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而他们居然拿来当办公室,看来全是些怪人。
“就是紧紧抓住我们杨哥芳心的…”许云天的嘴当场被捂住,杨傲菽狠狠的把他推开。
“你别理这个无聊男子,先坐下来吧!”杨傲菽牵着她的手一块坐下。
“你不是在『天使』工作吗?这是我们给你的代号。”许云天心情很好,又挤过来凑热闹。
“这样啊?可是我跟你们又不认识,怎么会提到我?”她才不信杨傲菽没事会拿他们的事出来当八卦说哩!
“你是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对你可哩!杰哥哥,你说对不对?”许云天贼兮兮的拉人下⽔。
周杰依言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黎亚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直觉这两个人都很好,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和他们相处。
“你可不可以不要废话?直接闭嘴,我会更感谢你。”杨傲菽很想扁人。
“好吧!那就直接切⼊正题好了,亲爱的黎姐小,你终于决定要跟这小子在一起了吗?”许云天语出惊人的问。
现场登时一片安静,就连周杰都停下破关的动作等着答案,尴尬的气氛久久不散,许云天这才发现自己⼲了件蠢事,连忙站起来,一副他什么都没说过的神情,咧嘴装傻。
“啊?不能跟你们闲聊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陪你们了。”
“你给我站住!”杨傲菽是想扁人,但他要等到这小子没利用价值后再动手。
“不要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许云天嘟着嘴装可爱。
黎亚澄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杰,⿇烦你带他进厕所解决。”杨傲菽冷冷的说道。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很乐意。”周杰微笑应道。
“⼲嘛?”许云天立刻全⾝警戒。
“这里有淑女在场,太过⾎腥暴力的画面不宜出现。”杨傲菽直接威胁他。
“怎么回事?”黎亚澄呆呆的问。怎么这位许先生全⾝都在颤抖?
“周杰是少林功夫⾼手,而许云天荣登人⾁沙包宝座。”
“好好的,你⼲嘛修理许先生?”她更不解了。
“对咩对咩!还是『天使』善良。”许云天一脸的感。
“你到底要怎样?现在有很严重的状况耶!”杨傲菽无奈的问。
“不就是『天使』遭到狙击的事吗?”许云天却像在谈天气般应道。
“你已经告诉他了?”杨傲菽望向周杰,他刚刚留话时只有他在场。
“嗯!这小子闲到有点精神失常,你找点事让他做对大家都有好处。”周杰又开始玩电动,摆明这事他不想揷手。
“你们怎么都认定是有人想对我不利呢?”虽然她也开始这么认为,但是真的吗?
“这么说好了,每种状况都能设定级数,若是我们不想接的案子,当然可以当成一长串意外处理,若是这样,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但~~是,亲爱的黎亚澄姐小,你可是我们杨哥哥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就算真的只是意外,我们也必须以最⾼规格处理,这么说你了解吧?”许云天长篇大论说得让她直点头。
周杰拍拍手一脸的赞许。“下回海哥想放大假,你可以代班了。”
“姐小,你的事也许是杨哥太紧张,但也可能真的是件棘手的事,既然我们有缘当然不能等闲视之,你说对不对?”
“可是…”
“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派一般的保镖保护你,所以今后杨哥会负责你的全安。”他一副“快点感谢我吧”的得意神态睐向杨傲菽,偏他本懒得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黎亚澄⾝上。
“不要!”她一开口换许云天愣住了,倒是杨傲菽露出“果然”的表情。
“为什么呢?他虽然常威胁要揍我,但当保镖可是很专业的,有他保护你再好不过了。”许云天连忙再劝。
“我必须去上班。”
“当然了,你又还没嫁他,他不负责养你。”许云天笑说着,却被杨傲菽来的凶狠目光吓得连忙改口。“当然你若肯的话,他也很愿意现在就养你的。”
“许先生,请你别胡说,他有未婚的。”黎亚澄严肃的斥责。
“呃,是这样没错,可是小雯绝对不归他养,不然有人会翻脸的。”许云天微微一笑。
“我要过正常的生活,不要他整天跟前跟后。”她再次拒绝。
“可是…”许云天没想到她固执的。
“别可是了,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杨傲菽只想尽快带她回去。
“怎么没有?就算我想委托案件也是有选择权的。”她现在当然不想一个人回家,但和他在一起更危险,她不得不稍稍让步了。
“你别闹了。”杨傲菽皱起眉头。
“我才没有,你们真要我接受保护的话,那…我希望由你负责。”她直接点名许云天。
许云天张大嘴,他不想被流弹波及,连忙找借口。“呃!我的功夫没杰哥好,反应没杨哥快,让我保护有点危险,你还是乖乖让杨哥保护吧!”
“不要!你若不接受我的委托那就算了,我不接受其它方案。”黎亚澄断然起⾝。
“黎亚澄!你一定要这样跟我作对吗?”杨傲菽发火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冷淡的回嘴。
杨傲菽全⾝冒着怒火缓缓起⾝,许云天一瞧苗头不对,这家伙该不会想扁人吧?他绝对舍不得扁他的亲亲俏佳人,那倒霉的不就是他了?他立刻躲到周杰⾝边劝着杨傲菽。
“你、你、你…要保持冷静知不知道?有淑女在场,请你克制一下。”
“黎亚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你绝对跑不掉的!”杨傲菽不理他的叫嚣,瞪着她撂下不变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