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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丑奴儿 第009章 当腹黑撞上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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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钦犯?

  全场哗然,视线纷纷投向了夏初七。

  “放肆!殿下面前,说什么疯话?”

  率先发作的人,是范氏的亲爹范从良。

  大晏朝吏制严苛,当今皇帝又奉行“世用重典”对待犯人刑罪俱重,动辄以杀结案,官吏如犯有失职罪,必将受到株连,丢掉乌纱帽挨板子都是小事,丢了小命儿也是常有的。

  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范从良拂了拂⾝上的知县官服,觍着臃肿的⾝子上前,向赵樽行了个跪拜大礼,恭敬道:“殿下,这妇人乃下官小女,自幼愚顽不堪,言语无状…”

  赵樽冷冷一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脸⾊未变地问范氏。

  “有何证据?”

  范氏偷瞄他爹一眼,声音弱了不少“殿下,这个人来路不明,素来奷猾狠毒,民妇昨⽇与她争执时,亲眼见她额上有墨刑刺字,定是逃匿重犯不假,请殿下明查。”

  肩膀微微一抖,夏初七埋着的头,低得更狠了。

  赵樽看向她头顶,英武的眉峰之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折痕。

  “你,走上前来。”

  心里‘咯噔’一下,夏初七心道完蛋了,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马上居⾼临下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虚,她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视线里带了几分凉⼊骨髓的讥诮。

  难道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不该啊!那时天⾊昏暗,她样子又狼狈…

  苦着脸犯愁的寻思着,为了配合自家是个傻子的剧情,她吓得抖了几下,嘴巴一扁,张开双臂就抱住兰大傻子的脖子,一把鼻泣一把泪地蹭在他肩膀上,憋着声音哭起来。

  “傻子,我要回家,城里不好玩,不好玩…”

  范氏听她哭得厉害,脸上得意得紧。心知在这般状况下,晋王殿下不追究是决计不可能的了。重重哼了一声,她満是谄媚的讨好“殿下,民妇此言千真万确,你只需拨开这小人的头发一看便知。”

  “来人!”

  赵樽盯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皱了下眉头。

  “拨开她头发。”

  哗然声再起,老百姓私底下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额头有刺字…那还了得?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见那傻子眼睛都急红了,范氏更加迫不及待,抢前一步,不等金卫军抓紧夏初七的肩膀,就一下拂开了她的刘海。

  “哗——啊——”

  人群里响起了倒菗气的声音。

  夏初七额头上没有预想的刺字,只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呀,好大一个胎记!”

  “原来是个胎记啊,那范家娘子…识字吗?”

  “好好的小娘子,颜⾊还好,却是被那胎记毁了…”

  范氏呆呆盯住夏初七的额头,僵立当场。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的…”

  夏初七哪肯让他们继续盯着看?她受了委屈一般,扭头趴在傻子的肩膀上“哭”得那个撕心裂肺,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同情心‮滥泛‬的长吁短叹了起来。

  她却抖着双肩一直在憋笑…

  当然,那针刺的“”字虽说⼊体不深,可要彻底去掉却不容易,用光都要无数个疗程,只靠中药更非一朝一夕,况且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她哪敢随便试?

  于是乎,她便寻了个折中的法子。

  此事说来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她的前世里,影视剧化妆使用的肤蜡不是稀罕物,爱美的姑娘们为了省钱自制肤蜡来遮眉⽑遮疤痕的就更多了。只不过事情出得太急,她没有办法做出和⽪肤颜⾊相近的肤蜡来,且黑⾊遮盖效果最好。于是就地取材,让傻子帮她找了制胶的原料皂荚和植物染黑的原料柿叶和冬青叶,加了一把锅底灰,再浸盐固⾊,熬制成黑⾊的肤蜡,均匀涂抹昅收,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胎记了。

  但这东西经不起推敲,虽偷偷整了范氏一把,她还得继续扮傻。

  “呜呜…欺负人…他们欺负嫦娥…呜呜…”

  她的戏越演越真,越真她就越可怜,而范氏就越遭人讨厌。

  “还不滚下去!丢人现眼。”

  范从良低低斥责了女儿,面对赵樽时,又换上了一副讨好巴结的脸孔来“殿下,小女实在愚顽不堪,耽误了殿下行程,回去下官必当对她重罚。”

  他只是找个借口给范氏下台阶,不料赵樽却认真地问了。

  “范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范从良一听心里头就发了慌。按《大晏律》,诬陷良善者,应当反坐。为了给晋王爷一个代,也为了顾及全城百姓的眼光,他慌不迭朝师爷使了个眼⾊。

  “殿下,下官现在就将这罪女押回县衙大牢,必按《大晏律》重重治罪。”

  治罪?夏初七心里冷哼。

  县衙门都是他范家开的,那大牢不等于她家客房啊?

  两个衙差心领神会地过来押了范氏就要走。

  赵樽却淡淡道“慢!”

  范从良脊背冒冷汗了“殿下?难道怀疑下官会包庇罪女?”

  赵樽角牵动着浅浅的弧度,声线还是淡淡的“范大人多虑了,本王自是知道大人刚正不阿,不循私情。可范氏虽罪不可赦,胎儿却实在无辜。”

  谁也没有想到晋王殿下会为范氏求情,夏初七更是恨得牙儿庠庠,她很难想象一个被称为冷面阎王的男人,会如此好心地顾及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就这样放过了范氏…

  “谢殿下!”

  范从良喜得老脸红光,这个头磕得心甘情愿。

  可下一瞬,赵樽的话,却让他顿时如坠腊月冰霜。

  “拉下去,掌嘴五十,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就⾜够了。”

  这神转折太快,一众人,石化了。

  只有夏初七心里了了,看上去他像是给了范从良天大的面子,实则却恶整了范氏⽗女一个哑巴吃⻩莲。不过,这才符合红衩的闷本质。她早就知道,在那男人一板一脸的严肃外表下,有一股子“坏”劲儿,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

  人,果然够

  看上去不苟言笑,谁能想到他才是腹黑始祖?

  范从良反复被他‮腾折‬,満脸冷汗——

  “殿下,按《大晏律》,未审先刑,便,便不成规矩了。”

  赵樽‘嗖’的剜过来,杀气慢慢扩散,那股子生来便俯视众生的王者气势,冷漠傲兀,得人不敢抬头正视于他。

  “本王便是规矩,范大人可有意见?”

  “下官,下官不敢!”几个字范从良说得特别艰难。

  范氏哭喊着被拖下去了,掌嘴第一下便被抠掉两颗牙齿,惨叫声十分骇人。可围观的老百姓却再没有了半点议论声,驿道边上,除了猎猎的风吹拂旌旗的声音,只剩下范氏恸哭的哀嚎和捶⾁的沉闷击打声。

  很难想象,这么多人同时在场如何保持肃静。

  可现场,真的很安静。静得范氏的哭喊声尤其凄厉。

  又⾎腥,又暴力,又惨不忍睹!

  晋王爷的残暴,平静下的狷狂,也再次得到了印证。

  一个孕妇如何能承受得起二十大板,夏初七已经没有心力去关注了。她只是在首次看到古代刑罚的残酷时,突然产生了一种某王爷其实在杀儆猴的错觉。

  很不幸的,她就是那只猴子。

  然而,当她试探地瞄向他时,那一束冷漠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看她。或者说,他庒儿就没有认出她来,只面无表情地扫向郑二宝。

  “驿站!”

  “晋王殿下起驾——!”

  郑二宝尖细的嗓子一喊,停顿许久的金卫大军再次开拔了,一队队整齐地从远处经过,那声势浩大的壮观场面,让夏初七紧张得冷汗都透了脊背。

  终于,那冷鸷的一人一马掩在兵流里远去了。

  他没有认出她来!

  夏初七长舒一口气。

  先人板板的,终于逃过一劫。

  驿道边上的人群或追逐或围观或各行其事,慢慢随着人流散开了。她心情愉快地拽着若有所思的傻子,准备回城里⾁铺打上二两⾁打打牙祭,顺便感谢下天老爷今天的不识之恩。

  “姑娘,殿下有请!”

  像被闷雷击中,夏初七脊背一僵,见鬼的调过头。

  ---题外话---

  啊啦啦啊啦啦…小藌蜂又来了…

  收蔵啊,收蔵啊…莫要养文啊…跟上节奏,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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