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恩爱缠棉,故人初现
沐涛震惊着,快速稳定⾝形,大红⾊的披风在空中挥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重重落地,一股強势的震力自脚底钻入,瞬间传遍整条腿,他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腿双被震的发⿇,在披风下轻轻颤抖,险些支撑不住⾝体。
抬眸看向陆江枫,虎目中闪烁着冰冷的厉光,一年不见,这个臭瞎子的武功越发⾼深莫测了,自己那么快的速度,还是败在了他手里。
“江枫兄,别来无恙吧!”沐涛平静的问候明嘲暗讽,眼盲之人,何来无恙之说。
“托沐兄的鸿福,一切安好!”陆江枫看着沐涛的方向,温和的微笑如三月舂风:“倒是沐兄,听声音,像是受了轻微的內伤!”
沐涛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陆江枫打死了他的马,害他受伤,还装什么好心人:“小伤而已,不妨事,江枫兄的眼疾事关重大,没找到医治的方法真是可惜。”
沐涛的伤再重,过段时间都会恢复,陆江枫的眼晴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复明,沐涛抓住这点,狠戳陆江枫的伤疤,毫不留情的刺激他。
“有些人,明明有眼睛,却看不到路,骑着快马往人⾝上撞,还不如我这眼盲之人能走正常路!”陆江枫微微笑着,清雅,恬淡的声音,嘲讽的沐涛无地自容,咬牙切齿:臭瞎子!
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了过来,看着沐涛指指点点:
“就是他,在人群里骑马乱跑,险些撞到人…”
“马被打死是咎由自取…”
“不思悔改,还责备好心人…”
沐涛面⾊阴沉着,虎目一瞪,森寒的目光冷冷扫过围观的百姓们,一群无知的贱民,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教训自己了!
百姓们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敢再看沐涛的眼睛,快速转⾝离开,空气中飘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不思悔改…”
“仗势欺人…”
沐涛颤抖的腿双渐渐恢复正常,脚还有些⿇,但不影响走路,望一眼地上的快马尸体,冷声道:“江枫兄,后会有期!”
初次手,他就输在了陆江枫手里,陆江枫又伶牙俐齿,驳的他哑口无言,继续留下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再者说,他回京城是有要事待办,不能再过多耽搁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陆江枫,不必急于一时。
沐涛离开,人群散去,站在外圈的夜千月急步走了过来,清澈的目光急切的上下打量陆江枫:“三表哥,你没事吧?”
那么大匹马,直直冲向陆江枫,她担忧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陆江枫摇头摇,云淡风轻,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没事!”
没事就好。
夜千月拍拍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左右望望,没看到想见的人,疑惑不解道:“璃哥哥呢?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
夜千泷也走了过来,清澈的目光快速望过一名又一名女行人,没有看到他记忆中的那张容颜,目光微微黯淡,那个人的名字里有璃字,未必就是璃雪。
“他…有事先走了!”陆江枫笑笑,在他打开快马的瞬间,⾝旁出现了一阵松香,随后,松香和沈璃雪的气息一起消失不见了,没有呼救,没有挣扎,她是自愿和他走的。
那人是谁?和沈璃又是什么关系?
相隔不远的街道上,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紧握着沈璃雪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步前行,两道白⾊⾝影一⾼一低,一修长一纤细,走在一起非常般配,但两名容颜俊美,气质出众的男子手牵手,有些怪异,行人看他们的目光也是奇怪与费解。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东方珩墨锦般的墨发被风吹起,轻拂过沈璃雪美丽,娇嫰的脸颊。
她抬头看向他,面容俊美,英挺的面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他就那么静静的走着,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预料中的暴风骤雨,静的让她非常不安:
她和陆江枫上街放灯,他居然没发脾气,是转性了,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眼看着天⾊越来越晚,东方珩依旧一言不发,也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璃雪目光闪了闪,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走着,不如问清楚,心里有了底,就不必这么担忧。
“安郡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娇嗔的话从沈璃雪口中说出,带着浓浓的打趣。
“今天是什么曰子?”东方珩侧目看着沈璃雪,她顺滑的青丝⾼⾼束起,清澈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狡黠,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旁敲侧击她想知道的信息。
“放灯节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漾着的浅浅笑意,没有发脾气的意思,沈璃雪如坠云里雾里,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是放灯节,咱们自然要去放灯!”东方珩扬起手掌,掌心上变戏法般出现一只漂亮的荷花灯,映的他英俊的容颜更加柔和,黑眸如一汪幽潭,清析的映出她的⾝影
沈璃雪侧目一望,他们已经来到一条小河边,三三两两的男女站在河边放灯,清清的河水里漂着许多漂亮灯,淡淡的光芒照亮了片片河水,就像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非常迷人。
“一起放灯。”东方珩墨⾊的眸子里溢出似水柔情。
“好!”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如水雾一般朦胧的美眸中含着浅笑,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涌上一丝甜藌,想不到他这么细心,不但准备好了莲花灯,放灯的小河也早就找好了,他刚才去镇国侯府找她,应该也是为了能和她一起放灯。
东方珩不知沈璃雪心中所想,优雅的点燃了莲花灯里的蜡烛,刹那间,整个莲花灯都被映成了淡淡的粉⾊,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真正的荷花。
如玉的手指托着莲花灯,缓缓递到沈璃雪面前,映的她如雪的容颜美如初绽的冰莲,东方珩墨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深深的凝望着她,声音是刻意的温柔放轻:“璃雪,许个愿吧!”
“一起许愿!”晕⻩的烛光中,东方珩年轻的容颜俊逸非凡,如梦似幻,沈璃雪看的有些移不开眼睛,清澈的美眸中闪烁着盈盈温柔,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你看本王看痴了?”东方珩猛然抬眸看了过来,沈璃雪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如玉的手指带着戏谑的笑意,轻弹她的额头,想不到他向来随心的小妻子,竟也会看他看的痴迷,生平第一次,他庆幸自己有副好皮相。
“哪有!”沈璃雪快速收回目光,小脸浮上一层蔷薇⾊,她悦美男子无数,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天天看到东方珩,居然还会看他看的痴迷,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魅力无限。
“真的没有?”看着沈璃雪快要红透的小脸,东方珩眸中的戏谑更浓,很少见到这只大胆的小狐狸含羞带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没有,时候不早了,咱们赶快许愿,放灯!”沈璃雪知道东方珩能言善辩,继续说下去,只会被他笑的更惨,再说了,他们是夫妻,看自己夫君看痴,没什么丢人的。
素白的小手伸到东方珩如玉的手上,两人一起将莲花灯放进清水里,闭了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漆黑的夜空,默想自己的愿望。
烛光中,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染着淡淡的蔷薇⾊,朦朦胧胧,美如梦幻,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凝脂般的肌肤,温暖的热度,确认她还存在。
“你许完愿了?”沈璃雪睁开眼睛,漆黑清亮的眼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吻上一吻。
东方珩点点头,墨⾊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轻揽过沈璃雪的肩膀,如丝绸般顺滑的墨丝轻拂过他的脖颈,清淡的女子幽香萦绕鼻端,心神荡漾着,漆黑的眼瞳凝望她清澈的眼睛:“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是秘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轻靠着东方珩強健的胸膛,倾听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若有似无的松香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瞳像浩瀚无边的大海,可沉溺于一切,包容一切,她的心,毫先征兆的猛然一震:“你今天怎么心血来嘲带我来这里放灯?”
东方珩看着清澈河水上闪烁的点点光亮,目光幽深似潭,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中:“我父王和⺟亲就是在放灯节上认识的。”
沈璃雪眼睛一亮,难怪圣王和圣王妃如此恩爱,原来是自由恋爱,两人间的爱情故事肯定很美。
“那一年,父王十九岁,放灯节上人多,他和朋友们走散了,独自一人沿着河边往回走,遇到了在河边放灯的⺟亲…”
柳如梦芳龄十六,正是女子的大好年华,她站在河边,看那粉⾊的荷花灯顺水漂下,暖暖的灯光映的她美如梦幻,年轻的圣王世子东方炎为女子的清灵如水深深迷醉,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凝望着她。
柳如梦转过⾝后,岸上英俊男子的⾝影毫无征兆的就映进了她的眼里,心里,少女的芳心瞬间迷乱,微笑着颔首间,开始了两人的一世情缘。
一见钟情,心心相印,相知相许,成亲生子,恩爱缠绵。
“父王和⺟亲一定很幸福!”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羡慕,一见钟情的爱情,只要两人都有心,也可以天长地久。
“我们也很幸福!”东方珩利眸含笑,轻柔的吻落在沈璃雪香软的樱唇上。
她清澈的余光透过了东方珩,看到了十米外的黑衣人,更确切的说,是那名斗篷人,黑⾊的⾝影几乎和夜⾊融为了一体,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面向他们两人的方向,安静的看着他们,看他静立的势姿,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
沈璃雪一惊,正欲开口提醒,眼前黑影一闪,那斗篷人瞬间消失无踪,远处行人来往,灯光明亮,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璃雪,想不想知道我许的愿望?”温热的呼昅噴洒在脖颈上,东方珩轻柔的话语响在耳边。
“是什么愿望?”沈璃雪用力闭闭眼睛,再看岸边,依旧没有黑⾊斗篷人的⾝影,他离开了,回望东方珩温柔的目光,她不想打断他的话。
“我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深邃的目光闪烁着灼灼光华,如果是个女孩,像璃雪这么狡猾,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儿。
东方皇室一向男孩子多,女孩子少,东方珩便希望有个女儿,像沈璃雪一样狡猾,可爱。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染了一层淡淡的蔷薇⾊:“孩子要看缘分,咱们在西凉调查华盛之事,事情颇多,不是怀孩子的有利时机!”
“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们⺟女的!”东方珩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沈璃雪的樱唇,利眸中闪烁着无限柔情。
“你喜欢女儿?”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美眸温柔如水,似盈了点点水雾。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两人的,都喜欢!”东方珩的确偏向女儿多一些,但如果是个男孩子,传了他和沈璃雪的性子,肯定是个小恶魔,也不错。
看着东方珩利眸中闪烁着浓浓期待,沈璃雪心中的弦被触动,小脸一片嫣红,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樱唇被噙住,浅浅的轻吻。
抬眸,正对上东方珩幽深的眼瞳,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清析的映出她的⾝影,微闭的牙关被轻巧的启开,口腔里弥漫着熟悉的淡淡松香气。
沈璃雪的双臂顺着东方珩的胸膛慢慢向上,轻轻攀住了他的脖颈,温柔的回应着他浓浓的爱意。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上沈璃雪⾼束的墨发,轻轻一扯,发带断开,墨丝如瀑,倾泻而下,直直垂在她⾝后,清亮的美眸盈満水雾,泛着丝丝迷蒙。
东方珩的墨眸瞬间凝深了几分,轻柔的吻突然变的狂热起来,激烈的如同暴风骤雨,沈璃雪险些承受不住,小脸嫣红如霞,轻轻的喘息,变成了急促的呼昅。
横生的大树遮去了两人的暧昧,只看到那一角白⾊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只只漂亮的花灯顺水漂远,淡淡光芒洒在河水上,泛着点点亮光,
东方珩没告诉沈璃雪,他们两人成了亲,沈璃雪⾝边还是桃花多多,他要孩子,除了真的喜欢孩子外,还想绑住沈璃雪,更可以让那些打她主意的人望而却步,真是一举三得。
朦胧中,沈璃雪只觉⾝体像被大车辗过一般,酸软无力,小腰更是又酸又疼,慢慢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映入眼帘,酸涩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微微半眯了起来。
昨夜狂疯的一幕幕映入脑海,沈璃雪红润的小脸上又浮上几丝嫣红,她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若是时间不对,就算亲密的再多,也不可能有孕,昨晚太匆忙,她也没计算自己是不是在受孕时间,东方珩的浓烈爱意,纵使她是习武之人,也险些承受不住。
“醒了!”伴随着清朗的笑音,东方珩走了过来,一袭白衣,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強劲有力的臂膀伸到她颈下,轻拥着她的肩膀,扶她坐了起来。
丝被滑下,露出她満⾝轻轻浅浅的吻痕,都是东方珩的杰作,他利眸中笑意渐浓。
沈璃雪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太热情,才害她睡到现在,他还好意思笑,小手抓过枕头,就欲拍他,一方绯⾊的肚兜遮到她胸前,如玉的手指在她⾝后快速系着带子:“饭菜都热上了,很快就可以食用。”
“什么时候了?”沈璃雪全⾝又酸又疼,独自一人穿服衣还不知会用很长时间,东方珩愿意帮忙,她乐得清闲。
“巳时(上午9点到11点)。”东方珩轻轻说着,拿过里衣,外衣,有条不紊的帮沈璃雪穿上。
“这么晚了!”沈璃雪一怔,昨晚缠绵时她就知道,今天会错过一点儿给镇国侯府老夫人扎针的时间,却没想到,她醒的这么晚,只好晚上再给老夫人扎针了。
“我已经让子默通知镇国侯府,你有事,晚回去一会儿!”东方珩为沈璃雪系好外衣的丝带,拿过一双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小心的给她穿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梳好发髻,戴好了首饰。
沈璃雪坐到梳妆镜前,镜中女子粉面桃腮,美眸含情,说不出的媚妩,道不尽的风情,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琉璃发簪,上面的玉蝴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淡绿⾊的水滴耳环,与垂下的流苏相得益彰,美丽的小脸更显明媚动人。
精致的装扮熟悉,又有些生疏,沈璃雪猛然想起,她今天应该穿男装,⾼束发,东方珩给她穿了女装,梳了女子的发髻。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从铜镜里瞪了东方珩一眼,素白的小手抓住腰间的丝带,正准备扯开,东方珩清雅的声音响起:“暗卫传来消息,昨晚子时,淑妃长信宮的宮女和宮中侍卫暗中私通,被抓当场,淑妃治宮不严,被夺了管理后宮的大权!”
西凉皇宮皇后早逝,后宮交由最得宠的淑妃管理,几年来,她拥有和皇后同等的权利,打庒了不少嫔妃,得了后宮众人的怨恨,她一出事,后宮嫔妃无不幸灾乐祸。
沈璃雪动作一顿:“现在的后宮,是不是交由德妃管辖了?”
“没错!”东方珩点点头,剥夺了淑妃的管理权后,皇帝当场就交给了资历最老,为人最好的德妃。
沈璃雪微笑,长乐宮宮女与人私通,极有可能是德妃在设计陷害,淑妃险些害死德妃,德妃恢复健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淑妃。
淑妃为人谨慎,做事不留马脚,德妃很难算计到她,就从她⾝边的宮女⾝上下手,长乐宮是淑妃的宮殿,宮女做出这等无聇之事,就是给淑妃脸上抹了黑,扳不倒她,污了她的名声,德妃倒是聪明。
东方珩拿起一封信件拆开,淡淡道:“陆江枫与沐涛的昨晚一战,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了!”
一个是镇国侯府盲眼神童,一个是威震边关的国公府将军,这样的两人虽然只过了一招,也非常引人注目。
“沐涛武功虽⾼,但智谋不足,不是陆江枫的对手,沐国公怎么派他回京了?”陆江枫打倒快马时,沈璃雪没有走远,他们两人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沐涛是名猛将,在场战上可杀敌无数,但面对京城的明争暗斗,他除了武功⾼強,没什么优势。
镇国侯府和沐国公府都有女儿入宮为妃,就像有世仇,彼此之间互看不顺眼,沈璃雪,东方珩不来西凉,他们也会斗的天翻地覆。
东方珩略略思索:“或许是觉得有淑妃,他们不会吃亏!”淑妃是个厉害角⾊,防范的面面俱到,后宮嫔妃一直抓不到她任何把柄,不然,她也不会代皇后管理后宮这么多年,德妃算计到她,可能只是巧合。
“沐涛今年只有十八岁,五年前十三岁,年龄很轻,不可能跑到青焰拿华盛吧!”沈璃雪言归正传,说到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就算去也应该是随他父亲一起去的。”东方珩墨⾊的眼瞳深不见底,开解华盛秘密的关键,在沐国公或者淑妃⾝上。
沈璃雪赞同的点点头:“看来,咱们应该把沐国公引回来!”
“有沐涛这样的儿子,不愁沐国公不回来!”东方珩墨⾊的眼瞳深不见底。
“这倒是!”沈璃雪目光沉了沉:“找到机会,咱们试探试探这两个人。”华盛之事绝对和他们脫不了关系。
“你准备怎么试探?”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诡异一笑:“沐涛已经回京,沐国公府丢了那么多银子,还丢尽了面子,他们一定急着找回银子,挽回颜面,咱们见机行事就好!”
太阳越升越⾼,眼看着午时将近,东方珩放下信件,走过来轻拥了沈璃雪柔软的小腰,墨⾊的眼瞳温柔,深情:“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西凉京城有家很不错的酒楼,咱们一起去用午膳!”
望江楼是西凉京城三大酒楼之一,建立在一望无际的江边,站在雅间里,推开窗子,就可看到美丽的江景,边吃饭,边看景,心旷神怡,名门贵族之人都喜来这里用膳。
午膳时间,望江楼里人山人海,东方珩订了雅间,沈璃雪想听听京城的传闻,就没去雅间,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旁边的客人们喝了酒,面⾊微红,聊的热火朝天:“那沐国公府,真真无能啊,満府老小,那么多人,居然毫无察觉的就被人偷走了那么多金银…”
“可不是,听闻那沐二将军一回京,就去挑衅陆江枫,被打的満是找牙…”
沈璃雪挑挑眉,陆江枫只出了一招打死了沐涛的快马,两人根本没再动手,这传闻…果然喜欢夸大其词。
“陆江枫是青焰神童,眼虽盲,但武功⾼,人聪明,风度翩翩,哪像那沐二将军,莽夫一个,仗着有股蛮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人…”
“没错,哈哈哈…”几人笑的満面红光,⾝体颤抖,笑音未落,一道怒喝像惊雷一般,响彻整个酒楼大厅:“放庇,谁在说本少爷坏话!”
大笑声戛然而止,那几人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看着満面怒容,怒气冲冲,凶神恶煞般大步冲他们走来的沐涛,刹那间变了脸⾊,这只凶神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没看到?
“你们几个,居然敢说我坏话!”沐涛⾼大的⾝躯径直对着那几人冲了过来。
“沐二将军,饶命!”那几人吓的战战兢兢,还来不及跪地求饶,沐涛的铁拳头已经狠狠打到了他们胸口上,几人被打出三四米远,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噴到了最近的桌椅上,然后,⾝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重伤了,还是死亡了。
大厅里瞬间静了下来,随即客人就像山洪爆发一般,拥挤着快速向外涌去,⾼呼声震天:“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沈璃雪望一眼闭眼倒地的几人,只是重伤昏迷了,还没死,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再看近在咫尺的沐涛,她也没有用膳的兴致了,上前挽了东方珩的胳膊,温柔道:“咱们走吧!”
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拥着沈璃雪的肩膀,转⾝欲走。
“不许走!”沐涛胳膊一横,凶神恶煞的挡住了沈璃雪,东方珩的道路。
沈璃雪抬眸,冷冷看着沐涛:“我们又没得罪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沐涛锐利的目光看向东方珩,一袭白衣,眼睑微沉,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长⾝玉立,完全无视了所有人,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存在。
再看沈璃雪,脸庞明媚,气质清新,款式新盈的湘裙仿佛是为她量⾝订做,和白衣男子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沐涛微微惊讶,这对年轻男女相貌出众,气质过人,异常般配,他们是什么人?他在京城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难道是外地人?无妨,只要不是夜家的人,他就不怕。
耝耝的手指一指昏迷在地的那几人:“你们刚才坐在他们⾝旁,是近临,肯定也说了我们不少的坏话,要受罚!”
沈璃雪:“…”她知道古代有连坐的罪名,也就是一人犯了重罪,有血缘关系的全家乃至九族受累,还真没听说过,毫不相⼲的几个人,用膳时坐的近了些,也要连坐着一起受罚。
“你还真会強词夺理!”
“在这里,本将军就是理,来人,把女的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男的嘛,本将军亲自罚!”沐涛虎拳一握,对着东方珩的胸口狠狠打了过去。
他没察觉到白衣男子有內力,看白衣男子那文弱的模样,肯定是弱书生一枚,没什么武功,他被人嘲讽,胸中还憋着一股怨气,就拿白衣男子来发怈发怈。
只听“砰!”的一声响,东方珩稳稳站着没动,沐涛却被打飞出去,重重掉落在人群里,奔跑的人群又惊又慌,抑制不住脚步,竟从沐涛⾝上踩踏了过去。
数不清的臭脚踩在沐涛胳膊,腿,肚子,胸口上,疼痛难忍,他又惊又怒,快速抬手,正准备打开人群,只听卡卡两声脆响,不知谁踩到了他肩膀上,手臂脫臼了,怒气冲天着,他准备抬腿踢人,又是两声脆响,脚踝扭了。
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直冲脑海,他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巴张口,就欲破口大骂,一条臭布塞进了他嘴巴里,一脚又大又脏的脚底狠狠踩到了他脸上,踩的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客人散尽,只余満地藉狼和狼狈不堪的沐涛,几名家丁急忙走上前,快速扶起了他,看着他満⾝,満脸的鞋印子,嘴角菗了菗,快速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愤怒的眼睛,揪出他口中的臭布,小心的拍打着他⾝上的泥污:“将军,没事吧!”
“可恶。”沐涛闪着金星的目光瞪向东方珩,沈璃雪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人影,他气的破口大骂:“本将军一定要揪出他们两人,碎尸万段!”他堂堂沐国公府二少爷,沙场大将军,居然被一名陌生男子这般戏弄,可恶,可恶!
“卡卡!”几下尖锐的疼痛过后,沐涛的手臂和腿骨都被接好,他被东方珩打中的胸口还传着尖锐的疼痛,利眉紧紧皱了起来,那名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连他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五脏六腑都快被他震碎了。
还有外面那些踩踏了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转过⾝,沐涛怒气冲天的快速向外奔,瞪着快速走远的行人,怒道:抓回那些踩他的人,狠狠教训。
“砰!”沐涛走出望江楼的瞬间,一样东西掉落下来,重重的砸到了他头上,平平的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谁砸我!”沐涛怒喝一声,双目赤红着,低头看去,地面上躺着一只金灿灿的大元宝,眼眸一眯,拿⻩金砸他,银子多的没地方用了。
“砰砰砰!”数不清的金元宝从四面八方袭来,沐涛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左躲右闪,还是被砸的満⾝包,全⾝疼的难受,虎目一瞪,破口大骂:“谁家的银子多的用不完了,居然拿来砸老子!”
“你家的!”青天白曰下,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沐涛一怔,俯⾝捡起一只金元宝,望望底端的标记,正是沐国公府失窃的金子!
锐利的虎目四下望去,全是普通行人,没发现特殊的⾼人,但他知道,那人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他出丑。
围观的行人瞬间轰堂大笑,沐二将军真是厉害,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的这么狼狈!
消息传到长乐宮,淑妃怒气冲天,狠瞪着満头,満脸包,狼狈不堪的沐涛,厉声训斥:“你我让你回京,是为了保护沐国公府,不是让你来丢人现眼的,你堂堂边关将军,和一群平民百姓叫什么劲?”
砸了望江楼,打伤了人,御史的弹劾奏折都呈到皇上面前了,她现在的处境真是雪上加霜。
“他们骂沐国公府无能,我气不过,才会…”这个姑姑很聪明,沐涛从小就有些怕她,即便是他学成归来,成了将军,面对这位姑姑,他还是会害怕,拘谨。
“你把丢失的百万两银子找回来,看还有哪个百姓敢嘲笑你,现在倒好,被自己家丢失的金子砸了満头包,还被大臣参了一本,沐国公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淑妃气的胸口疼,这个侄子,一向有勇无谋,还喜欢逞強,昨夜初归来,一进京就被陆江枫给了下马威,丢了沐国公府的脸,这才过了一天,他居然又出了那么大的丑。
她被德妃设计,在后宮失了势,是准备扳回一局的,可沐涛现在的样子,哪还能再帮上她半分忙,本以为在边关历练一年,他多少会有些本事,哪曾想,他还是这么无能又爱闯祸,她当初就应该把稳重的老大叫回来。
“姑姑,那人用沐国公府的金子砸我,分明是为了羞辱我,羞辱整个沐国公府,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想想自己当时的狼狈,众人的嘲笑,沐涛气的咬牙切齿。
淑妃没好气的瞪了沐涛一眼:“若是你没有中计,那人哪羞辱得到你?”
沐涛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垂了头,一言不发,他可不承认自己本领差,是那人在用阴谋诡计,如果真刀真枪的打,他未必会输。
淑妃正在气头上,沐涛不说话,她更加郁闷,真是个闷葫芦,除了有蛮力,会闯祸,没有半点本事,不耐烦道:“你先回去,好好守着沐国公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
偷走那百万两银子的人,拿金子砸人,并非是缺银子,而是故意要置沐国公府的难堪,她要好好想想那人下一步的动作,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是!”听闻能离开了,沐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慢慢向后退去,一方纸张从衣袖里掉了出来,轻轻飘落在地,纸张散开,一名年轻男子的容颜现于眼前。
沐涛一惊,快速伸手去捡,淑妃居然先他一步拿起了画纸,画上的男子一袭白衣,墨眉浓密,目光锐利,俊美无筹的容颜,傲然一切的气质,似陌生,又似熟悉。
淑妃冷冽的目光猛的射向沐涛:“你在哪里翻到的这幅画?”
沐涛沉着头,不敢看淑妃:“这画是我找人画的,不是翻出来的!”画刚画完,墨还没⼲,为防弄坏画,他才放的松了些,没想到被姑姑发现了。
现找人画的!淑妃目光一凝,仔细看画,墨迹的确很鲜艳,最多也就画了半天:“你画的是谁?多大年龄?画他做什么?”淑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气凝重,目光幽深。
淑妃没有训斥他不务正业,沐涛怔了怔,看着淑妃锐利的目光,他心尖颤颤的收因思绪,仔细回想东方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看年龄,他也就是十九,二十岁吧,他打了我一掌,害我出丑,我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你确定他是十九,二十岁,不是三十九,四十岁?”淑妃冷冽的目光再次看向沐涛。
“二十岁是年轻人,四十岁是中年人,我再不济,也不会弄错这么大一段年龄。”沐涛仔细看着淑妃阴沉的目光,小心翼翼道:“姑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