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还我清白
一个刚赶她出去,一个又叫她进去。也只能乖乖的听话,程千寻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双手捂着领口,斯內德刚才一下把她的衬衫一半纽扣都扯掉了。
走进房间,她知趣的将门给关上了,雷格尔一定有话对她说,尽量不去被别人听到。
雷格尔人⾼腿长,几个大步就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她走了过去,站在雷格尔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雷格尔阴沉不定的脸⾊:“长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雷格尔猛地转⾝,但看到她的狼狈样,忍下了气,语重心长地道:“你要明白你的⾝份,哪怕斯內德少校长得一表人才,你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怎么可以去他房间里…如果被人发现了,你还能活着吗?”
非分之想,程千寻愣了半天,才表情很怪地反问:“你是说,是我引勾他?”
雷格尔深深地看着她,这目光让人不好受,哪怕她长得和他们比起来,确实矮小了点,可不是她主动呀!
“好吧!”雷格尔叹了口气:“也可能长时间没有碰女人,让斯內德少校一时昏了头。”
这个,那个…程千寻真是有口难言。
想想打算还是抵赖吧,于是道:“长官,其实斯內德少校并没对我做什么,你想得太多了。”
“是吗?”雷格尔低下头,以他的个头,也只有低头了,眼睛瞟向了她捂着的领口:“服衣是不小心撕开的?”
“呃,这个…”程千寻带着尴尬,需要想想用什么理由才好。
雷格尔又伸出手,捏着她的下颚,将她微低着的头扶起,带着戏谑和嘲弄地看着她微微肿红发烫的双唇。看着她余息未消、脸颊微红的样子:“那么嘴唇又是怎么回事?”
样子就象是有奷情,这叫人怎么圆谎。
正在此时,门突然打开了,穿上全套党卫军制服、已经没有醉酒神态、英姿飒慡的斯內德出现在了门口。
而窗外的探照灯正好照在了窗口上。三个人顿时全都愣住了。雷格尔甚至忘了把捏在程千寻下巴上的手松开,呆呆地看着门口也一时惊愕不已的斯內德。
此时的景象一定非常唯美,在惨绝人寰的战俘集中营里,在房间里,一个弱女紧紧抓着被撕开的衣襟,而跟前是个纳粹中校。站在外面淌着雨水的玻璃窗前、聚光灯不时照耀而过。军官⾝材⾼大异常,足足比弱女⾼二个头,正手踮起对方的下颚,居⾼临下地打量着跟前的“猎物”。。
寂静此时显得尴尬又搞笑,过了好一会儿斯內德微微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正要关上门。雷格尔叫了起来。
“回来,少校,不是你想得那样的!”雷格尔声音大了许多,急喊着。
斯內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他步子阴鸷而沉稳,头微低慢慢渡步,好似在考虑什么。走到两人跟前,面向着雷格尔,用刚才雷格尔几乎同出一辙的口吻语重心长地道:“中校,请注意您的作风。你认为柏林会许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作为⾼贵人种,怎么可以和低劣人种有私通情况发生?好在她不是犹太人。也幸好不是,否则你会被枪毙的。”
上面只规定了不准和犹太人,可忘了还有⻩种人,因为根本没想到,作为⾼贵的种族就连犹太人也列为低劣人种,怎么可能还有人看中其他肤⾊的人种?
雷格尔张口结舌。这话好似应该他对斯內德说的,现在颠倒了。可现在是他捏着女人下巴的极富**势姿被人看到,而不是他抓个斯內德正着。女人的衣冠不整,能证明什么?斯內德现在可是穿戴整齐,随时见元首都可以。
他又气又好笑。对斯內德一时说不出话来,转而对着程千寻:“别愣着,你倒是说句话呀!”
程千寻苦笑着,没吃到羊⾁,却惹了一⾝的羊骚味,而且还是两个纳粹⾼级军官。半响她哀怨地看着斯內德,又看了看雷格尔,带着窦娥一般的冤屈,轻声哀叫:“谁能还我白清?”
这下一下把雷格尔和斯內德全给逗乐了。
看到他们笑了,程千寻也明白了…这两个家伙。她没个好气地道:“行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有人喝醉了而已。我现在全都忘了,大家都忘了,行了吧?”
这下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是对她话的认可。
集中营里没有女人,斯內德找来了针线盒子,程千寻也只有躲在被子里,将被弄掉的纽扣缝好,随后换上,随后睡了。
第二天,醒了过来。外面的雨已停,并传来了鸟鸣声。
起床后叠被子,整理床铺。这里不一样,看斯內德床上那个⼲净,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子叠得都快成豆腐⼲了,大约也就昨晚将军装外套随手放在了床上。总不能象以前一样醒来后邋里邋遢的扔着,入乡随俗吧。
整理好后,她走到窗口,打开了窗透透气。遥遥看去,在营地铁丝网外面,有几个俘虏正在士兵的看管下,将尸体放上马车。堆积如山的尸体,至少有三四百人,密密⿇⿇地垒在那里,形成了一个“人”垛。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一直要到大反攻为止。
相比起来,她是那么幸运,如果此时她正在莫斯科,忍饥挨饿的同时、头顶是不断呼啸而过的炮弹,时不时还在⾝边落下炸开花。
有敲门声,是斯內德和雷格尔结伴叫她去用早餐。
“等等!”她转⾝回去拿了针线,递给了斯內德:“我用好了,谢谢。”
斯內德的眼睛却一直往她缝补好的胸前纽扣看,目光一如冰冷,可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他缓缓道:“先放在你这里,吃完早餐后再说。”
牛奶、面包、蜂藌、熏肠,早餐相对来说比午餐和晚餐简单,可对于外面根本没有食物,一天可能只供应一二顿的俘虏来说,他们中很多人愿意用枪毙来换取那么一顿饭。
军人吃饭都是风卷残云,斯內德和雷格尔很快地就吃完了,坐着喝咖啡。看着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吃着,斯內德问道:“程姐小在你这里多久了?”
“就比你认识多二天而以。”雷格尔看了看她,补充着:“可总觉得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懂道理,不象有些人那么傻。会的东西也多,有时能带来惊喜,所以留着就当是多一个临时的助手吧。”
斯內德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程千寻一口口慢悠悠地吃着早餐:“显然她在这之前没挨过多少饿,是有钱人家的。”
雷格尔认可了,还很会意:“她家是医生,第一天我看到她连熏⾁留在盘子里就知道家境绝不差。如果是其他人,早就狼呑虎咽的吃了。”
“医生?”斯內德来了趣兴:“到处都缺医生,这里也不例外,她会医术吗?”
雷格尔看着她,程千寻也只有先放下手中的面包:“我不会,我家的医术特别,并不是每个家族成员都会的。”
“噢,那是什么医术?”斯內德更好奇了,绿眸闪亮着:“骨科、外科、中医药?”
雷格尔左右看了看后,轻声道:“起死回生术。”
斯內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起死回生,有这样的科目吗?”
程千寻看着斯內德,很严肃地道:“有,我就是死了以后又活过来的,所以我和常人不同。”
看到她如此的严肃,而雷格尔一脸的凝重,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斯內德笑容渐止,好似有所触动,但没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和雷格尔开始聊前方莫斯科仗得如何的事情。
在走廊上,程千寻对着雷格尔使了个眼⾊,各自回房后,雷格尔到底是个聪明人,不一会儿就来了。
程千寻立即质疑:“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和斯內德说?”刚才的谈话,显然斯內德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说。”雷格尔也直截了当:“斯內德为人多疑,告诉了,他不相信的话,我就等着被他检举揭发后审查吧。到时,我们怎么去解释?”
程千寻想了想,很有信心:“他不会,因为他和我们一样特别。”
雷格尔细细想了想,还是头摇:“不行,只有慢慢来,让他自己找出答案,比我们直接说给他听更有信服力。你也看到了,什么时候最后都瞒不过他的。”
是呀,真是个厉害的角⾊,程千寻长长吁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有人敲门,是斯內德。他敲完直接打开门,看到雷格尔站在,而程千寻坐着,左右看了看后对着程千寻道:“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效劳?”
“非常乐意。”程千寻赶紧地站了起来,被纳粹征用应该是无上的荣光,哪怕叫她去死,用尸体去填万人坑的空隙部位,也要表现出合作来,这样死得也能舒服点。
斯內德并没有叫她去填坑,也没叫她死,而是拿来了一大堆的军服,让她缝扣子。
没想到怎么会有那么多,至少二十多件,衬衫也有、裤子也有、外套也有,黑的、灰的、灰绿的都有。不是扣子掉了,就是有脫线。
雷格尔看是缝服衣,也就放心地和斯內德去外面视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