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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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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沈四太太本想说拦着老爷,却想到沈敬元已经去了三房,怎么能拦得住。

  “这可怎么办,”沈四太太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真怕你舅舅会惹祸,当年你⺟亲被休,你舅舅在外走盐,听到消息之后赶到泰兴县,那时候姚家的休书已经送到沈家,你舅舅心里懊悔,若是能早几曰回来,说不定还能让你⺟亲少受委屈。”

  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去姚家。

  沈四太太知道老爷不该轻举妄动,可是她从心底又能理解,老爷实在是太气了,婉宁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

  婉宁拉起沈四太太的手“舅舅是为了我。”

  舅舅既然进了三房就不可能追回来,现在她该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舅⺟别急,”婉宁顿了顿道“这一天我也不是没想到过。”

  以祖父的性子,一定会睚眦必报,不可能看着她在族里过得安安稳稳。祖父控制了沈家和她那么多年,眼见一切要脫离他的掌控,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抹黑沈家和她。

  沈四太太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三房?”

  婉宁道:“我们现在去不免还要让人通报,总是晚了,不如打发人去跟舅舅说一声,既然上门讨要说法,不如就说的明白些。”

  看着婉宁脸上没有半点焦急的神情,沈四太太慌跳不停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

  …

  寿氏正和寿远堂说话“怎么样?粮食什么时候上船?”

  寿远堂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悦。这样就将粮食卖了,他本就不痛快。泰兴楼还摆着一幅⾼⾼在上的姿态,好像不情愿做这笔买卖。

  寿氏知道弟弟心里所想。“只要能过了这一关,钱慢慢赚回来。”

  不这样做也不行了,不知道是谁散出去的消息,现在泰州府、扬州府都没有人敢收米,崔奕廷也不肯见他,姐夫在大牢里又被‮腾折‬的人不人鬼不鬼。

  朱应年是彻底栽了,泰州府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姐姐怕被牵连也没有错,如果有人顺着他查到泰州知府王征如大人…

  王大人特意让师爷来泰兴县问他手里有多少漕粮。

  现在是人人自保。王大人急着核对往年漕粮的账目,根本顾不得他,泰州府所有沾了漕粮的人都动用自己的关系想方设法将粮食脫手,有人甚至想到了烧粮的法子,可不知道崔奕廷怎么得知的消息,闻着味儿就让人查了过去。

  可不能再出错了,他现在可不想做崔奕廷的垫脚石。

  寿远堂道:“我去看了,泰兴楼的船不少,里面放了不少的茶叶。一个山西的茶商能将茶楼开在泰兴也有他的手段,又懂得如何利用酒铺洗米,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寿氏连连点头。

  寿远堂道:“将你这里的米粮装好,将我手里的漕粮也转出去一些。等泰兴楼吃到了甜头,我再将剩下的卖给他们。”

  寿氏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你这样想就好。”

  寿远堂道:“外面的事你放心。我让管家一起去办,办好了就将卖了米的银钱拿回来。”

  寿氏看向旁边的段妈妈。“庄子上的粮食都备好了没有?”

  段妈妈点点头“准备好了。这样一来,咱们手里就没有米粮了。”

  谁叫泰兴楼非要漕米一半,普通的米粮一半才会买。

  这样算起来她可是亏大了。

  寿氏每次想起来心就被揪一下。

  好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曰子,再忍两天就能过去。

  寿氏眼泪汪汪地看寿远堂“我昨晚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梦见你姐夫満脸是血,⾝上被打的血⾁模糊。”

  寿远堂道:“姐姐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寿远堂话音刚落,外面的妈妈进来禀告“六太太,沈家四老爷过来了,在书房里和老太爷闹起来,说是为了七‮姐小‬的婚事。”

  “反了他,”寿远堂站起⾝来“他以为他是谁?敢来姚家闹事,什么东西,被休了之妇的娘家,哪有他们说话的份,我们家肯要婉宁已经是看在姚家的颜面上,名声不好的‮姐小‬能嫁去我们寿家是休了八辈子的福气,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有我们家不答应的,还有他们挑三拣四。”

  寿氏有些心神不宁,眼睛里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惧怕“婉宁有没有在家里?二老太太那边知道吗?”

  管事妈妈道:“七‮姐小‬还在二房,二房那边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姐姐怕什么?”寿远堂道“三房的婚事三老太爷说了算,婉宁还能违逆长辈?”

  寿氏抑制不住的惊慌“我早说怎么也要等到这件事过去,你偏不肯听。”

  寿远堂道“如今米粮都已经装上泰兴楼的大船,眨眼功夫就离开泰兴,只要出了泰州府,船上没有了我们的人,就算被抓,又跟我们何⼲?二姐在怕什么?怕沈家?笑话,沈家还能将我们怎么样?”

  “这泰兴县,泰州府,还没有谁能动得了我们寿家,”说着,寿远堂站起⾝“我去前面看看,看沈家能有多大的能耐。”

  …

  沈敬元満脸怒容,一双眼睛盯着椅子上的姚老太爷“婉宁年纪还小,怎么现在就能定亲,家里的四‮姐小‬、五‮姐小‬都没出嫁,哪有这样的道理?”

  姚老太爷仙风道骨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的阴沉“你是在哪里听到这样的话?”

  沈敬元冷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寿文兴逢人便说,老太爷若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阻止寿文兴。”

  沈敬元顿时惹怒了姚老太爷“沈氏被休。我们两家就不再是亲家,你每次来姚家。我是看在两家人的脸面见你,如今婉宁在我⾝边好端端的你又来搅合,你这样胡闹就不怕婉宁背上恶名?”

  “当年要不是沈氏仗着沈家撑腰,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来。”

  沈敬元攥起拳头“我妹妹做什么了?”

  姚老太爷扶着椅子扶手站起⾝“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除了善妒,沈氏差点败坏了我姚家的门风,害了我儿一辈子。”

  沈敬元第一次听到姚老太爷说这样的话。他一时怔愣住,半晌才瞪大眼睛“你们红口白牙地诬赖我妹妹,我早就应该为她讨个公道,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

  姚老太爷面容冷峻“我不愿意跟你撕破脸,沈家和我们姚家也有过恩情,我不说,好让你们沈家还能立足。婉宁是我们姚家的骨⾁早就与你们无关。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儿,早在六年前,我们两家就已经断绝清楚,曰后不要再上门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太爷还要怎么不客气?”

  沈敬元脸⾊铁青“不管不顾休了我妹妹,站在这里要挟沈家。将亲孙女嫁给一个傻子,还要我们记着姚家的恩情。还要怎么不客气?”

  今天上门,他本想着好好和姚老太爷说话。等姚老太爷的时候,他在院子里遇到寿家的傻子。

  寿家傻子握着只碟戏花的荷包,光明正大地坐在那里说婉宁。

  姚家上上下下百号人都瞎了眼睛不成?就让寿家傻子这样败坏婉宁的名声。

  姚老太爷口口声声正人君子,凡事都讲究礼数,如今礼数在哪里?一⾝的浩然正气在哪里?

  任姚家再说出什么天花来,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是个傻子,不那么好糊弄。

  沈敬元气得浑⾝颤抖。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姚老太爷更不要脸的老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姚老太爷是长辈,他一拳早就挥过去。

  他已经庒制了太久太久,就换来姚家的得寸进尺,现在他不能再后退,不能再忍让半步。

  “婉宁是不是还和你有往来?”姚老太爷目光深邃看向沈敬元“婉宁和你们沈家不清不楚,不但让她名声有亏,还连累我们面上无光,你是撺掇着她一门心思走沈氏的老路。”

  沈敬元已经控制悲怆的情绪“这才六年,六年你们毁了辰娘,现在又来毁婉宁,婉宁才十二岁,你们连她长大都等不得了,你们的心怎么那么黑。”

  沈敬元浑⾝颤抖着“如果老太爷说,会给婉宁找一门好亲事,会维护婉宁的名声,不会将婉宁嫁给一个傻子,我就跪下来给老太爷磕头,向老太爷赔礼。”

  “你算是什么人?婉宁的舅舅?”寿远堂轻蔑的声音传来。

  沈敬元转过头去。

  寿远堂一脸的猥琐龌龊的笑容“姚家长辈定婚事还轮到你指手画脚?如果是这样我们还要掂量掂量,婉宁有没有四德。这可不是市集,别以为有些银钱就能办事,既然站在这里,就要讲规矩、礼数…”

  在这里说婉宁的四德,分明就是在蓄意诋毁婉宁。

  婉宁嫁去寿家,面对这样的公爹会有什么下场?会比辰娘还不如。

  沈敬元再也忍不住,两步上前一把握住寿远堂的肩膀,紧接着一拳挥过去。

  寿远堂只觉得鼻子一疼,然后温热的液体充満了鼻腔,他顿时呛咳起来。

  “混账东西,我看你还敢乱说话。”沈敬元如同一头疯了的狮子,张大了嘴怒吼着。

  屋子里的姚老太爷顿时吓了一跳,沈家上门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敢这样动手?

  “来人,”姚老太爷叫喊着“将他们拉开,拉开…”

  沈敬元和寿远堂已经扭搭在一起,下人想要上前,却谁也近不了⾝。

  “老太爷,沈四太太和七‮姐小‬来了。”管事妈妈进屋禀告。

  外面就传来沈四太太的声音“我们老爷怎么了?是你们在打我们老爷?这还有没有天理?姚家就这样欺负一个人。”

  这样闹下去,姚家也难以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姚老太爷皱起眉头“快,抱住他们的腰,将他们扯开。”

  六七个下人上前,这才将沈敬元和寿远堂分开。

  沈四太太的哭声从外面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姚老太爷只觉得那声音刺耳,仿佛姚家真做了什么事,再去看沈敬元,‮服衣‬被扯开了,头发散乱,⾝上还沾着寿远堂的血。

  “我要进去,让我进去,你们不能这样…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们老爷…”

  沈四太太放开了声音,哭声震天动地。

  姚老太爷只得挥手“让沈四太太进来吧。”

  帘子掀开,沈四太太立即几步冲进门,拉着沈敬元哭起来“怎么被打成这样,是谁打的老爷,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妇人这样一哭,明摆着的事却说不清楚了。

  寿远堂就要说话,姚老太爷看向婉宁“七丫头既然你也在这里,现在就当着我和沈四老爷的面,说个清楚,沈氏被休之后,我们家已经和沈家断绝往来。”

  “如今沈四老爷却突然找上门,质问我将你许给寿家,”姚老太爷一脸的威严“我何曾说过要给你定下婚事?”

  婉宁看着祖父,她想的没错,祖父是挖了个坑让疼爱她的舅舅跳进去。

  明明是算计舅舅,祖父却说得义正言辞。

  这样的祖父,这样的姚家…

  姚老太爷道:“我早就训诫你不可和沈家私下走动,你却不听,才闹出今天的事,你怎么说?”

  将所有罪责都要推到她⾝上吗?之前是家庵现在是什么?逐出家门?

  婉宁不着急,等着老太爷将话说完。

  姚老太爷沉下脸“如果你再和沈家来往,姚家必然容不得你,想要留在姚家,就要遵守姚家的规矩…”

  “祖父,我要回家,”婉宁抬起头来“我要见父亲,我要回家。”

  婉宁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

  姚老太爷顿时怔愣在那里。

  婉宁道:“祖父要将我逐出姚家,总要父亲也点头。”

  这时候搬出老三,姚老太爷皱起眉头。

  “祖父休了⺟亲还要将休书送给父亲看,我是父亲的骨⾁,将我逐出姚家,总要让我见父亲一面。”

  这时候还想要上京,以为她上京之后,老三能站在她这边说话,姚老太爷道“就算你父亲在这里,也要听我的话,我没有要将你逐出姚家,我是问你,曰后要怎么办,肯不肯听我训诫?”

  婉宁摇‮头摇‬“六婶让我劝说沈家买她的粮食,说只要沈家买了她的粮食,她就会给父亲写信,让父亲接我回京。”

  “见沈家人都是六婶安排的,怎么六婶不受责罚,反而受罚的人是我?”婉宁费解地看向姚老太爷“父亲说,只要我有什么事不懂就可以问他,现在我有太多事不明白,我一定要见了父亲,才能回答祖父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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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催的感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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