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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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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青青回头问笑笑斗篷收在哪儿,笑笑像死狗一样趴在木榻上,哼哼唧唧的呻昑着,伸手指了指屏风后面的一个檀木地柜。

  袁青青三步并作两步走,打开地柜,取出一件⽩风⽑滚边锦缎桂枝⾊斗篷,笑嘻嘻的捧过来道:“有劳野天小哥了,桩妈妈和笑笑姐刚上船,还有些不适应,很多物什就我等着一个人收拾,⿇烦野天小哥和辰郞君多照看一下我家娘子!”

  野天有些意外,原来桩妈妈和笑笑都怕⽔晕船啊?

  这一路离帝都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这要是都晕船不能伺候,那怎生是好?

  野天不是大夫,对于晕船这种反应也无能为力,只能应声道好,接过袁青青的斗篷,送去了船头。

  刘谦那厢,刚上了船就躲船舱里头去了,倒不是晕船怕⽔,他是上了年纪,耐不住呼啸的江风,在甲板上多站一会儿,他便会被风刮得涕泪四流,实在狼狈。

  金子听说桩妈妈和笑笑晕船,哪还顾得上看风景,忙转⾝便往船舱跑。

  仔细给二人扶了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适应而已,就跟现代很多人晕车一个道理,大略都是心理作用导致的。

  桩妈妈和笑笑没坐过船,看到无边无际的江面还有那不断跃起的细浪,难免害怕焦虑,保持良好的心境,愉快的心情,可以避免晕船的发生。

  金子让青青用⽩醋加⼊⽔中煮开,在里面加⼊生姜片。冒蟹眼之后放温,让桩妈妈和笑笑俩人当饮用⽔喝。

  袁青青忙应声去了,不多时便端来了⽩醋姜茶。

  金子扶着桩妈妈起⾝。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碗,又扶着她躺下,将枕头固定好,脑袋不晃得厉害了,头自然就不晕了。

  袁青青伺候笑笑喝下。

  笑笑红着眼睛,一脸的自责。

  金子只让她们要保持好的心境,⽔路很长。要走很多天呢,养好了精神再说。

  她将房內的一个窗格拉开一条隙,有微腥的凉风钻进来。空气中的闷热一扫而空。

  ******

  龙廷轩那厢也才将将抵达帝都,在阿桑的伺候下‮浴沐‬更⾐后,龙廷轩准备进宮觐见陛下。

  一架⾼棚四轮马车在御道上飞驰而过,香槟⾊的幔帐与黑檀木雕砌的车厢壁相辉映。在⽇光的照耀下展示着一种低调中的张扬。

  马车在皇宮的⼊口朱雀门停下。龙廷轩打着折扇遮在额角,一袭深紫⾊的宮装长袍在⽇光下熠熠闪动,映衬得一张俊颜越发英气发。

  他才刚从车辕上跃下,便有⾝穿深绿⾊宮服的內监抬着步辇上前,齐齐下跪施礼,低声参拜道:“奴才参见殿下!”

  龙廷轩一言不发的收回折扇,顺手将之往阿桑怀里一扔,掀起袍角。意态慵懒的斜坐在步辇上。

  阿桑接过雪扇,朝那两名抬辇的內监招呼一声起吧。便打开折扇挡在龙廷轩⽩皙的额角上方,遮住头顶上方直下来的光线,一面快步的跟着步辇往前走。

  皇宮的巍峨宮墙画栋飞梁在眼底滑过,宮阙亭台,于恢弘中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重檐的琉璃瓦屋顶与⽇光碰撞,迸出了夺目的光彩,龙廷轩忽而眯起了眼睛假寐,那些已经是他悉得不能再悉的风景。

  步辇在养心殿门口停了下来,阿桑看了一眼似乎睡过去的龙廷轩,低声提醒了一句:“少主,养心殿到了!”

  龙廷轩微蹙起眉头,嗯了一声,睁开一双幽沉冥黑的瞳眸,整容起⾝。

  正待拾阶而上,便见几个⾝穿铁锈红鸟兽图腾朝服的‮员官‬在大太监福公公的引领下退出来。

  龙廷轩在石阶下站定,几人看到后,忙堆着笑脸,快步走下石阶,拱手朝龙廷轩寒暄到:“是王爷回来了!王爷依然是逍遥不羁,荣光焕发啊…”

  龙廷轩懒懒一笑,来人正是右相周伯宣、吏部尚书刘景文以及户部侍郞张志。

  在回帝都的路上,鹰组收集到的‮报情‬,龙廷轩可是一一看过了。目前太子和惠王表面上毫无间隙,可背地里的争斗,已经开始呈现⽩热化,不仅前朝,就连后。宮之争,薛皇后和萧太后也是斗得剑拔弩张。

  太子生冲动,暴躁易怒,看着強势,其实是个⾊厉內荏的角⾊,远没有惠王的圆滑世故。

  惠王看似温润雍雅,谦和友善,內里却是狡诈如狐城府深沉的。

  他广群臣,门下谋士如云。二人暗中的几次手,以太子的智商和谋略,可是吃了大亏。尤其是前阵子更是传出太子殿下有恋童癖,这不管真相如何,太子的形象都在一定程度上受了打庒摧毁。

  这两人背后的势力,都是皇帝所忌惮的,连拔除只是时⽇问题。暗中虽然闹得凶,到底不敢将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提上朝堂,陛下索和稀泥,装聋作哑。

  两个派系斗得厉害,朝堂上百官在大流之下自然要慎重选择站队。掌管吏部的刘景文,右相周伯宣这些人,都是目前两王拉拢的对象,龙廷轩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任何一人扯上什么关联。

  十几年的逍遥生活都装过来了,这个时候,更要明智的选择独善其⾝。

  见懒散成的逍遥王连开口寒暄的意思都没有,三人不觉面⾊讪讪。

  他们现在可是太子和惠王争先拉拢的对象,那二位见了他们,可都得客客气气的,就这个逍遥王,是个格乖张的异类。

  不就是仗着点儿陛下的宠爱么?

  跟其他皇子比起来,整个就一混吃等死的米虫,对朝廷社稷,毫无建树。

  吏部尚书刘景文想起此番陛下还给逍遥王委派了一个按察使,虽然知道这办案不过是他玩乐的一部分而已,但想想淮南府的那场瘟疫,到底还是他给控制下来的,还有江南道前前后后的几个案子,都挂在他行使按察使一职的名下。

  寻思一番后,刘景文觉得这逍遥王也不是只懂吃喝玩乐,至少陛下给委派的任务,都完成得极漂亮。他沉了一息,便着热脸上前恭维了几句,又将陛下下旨召见金仵作的事情透露了一下。

  刘景文不知道他说了那么多,也就金仵作这三个字引起了逍遥王的‮趣兴‬。

  但见龙廷轩眼神神采闪烁,一把握住刘景文的肩膀确认道:“⽗皇传召了金仵作上帝都?可有说何故?”

  “这,这本官就不知道了!”刘景文被抓得肩膀疼,又不敢抬手拽下逍遥王的手,只扯着⼲笑道:“本官也不敢肆意揣测圣意啊!”

  不管圣意如何,只要人能顺利来就成。

  想起她和辰逸雪二人彼此浅笑凝兮默契无间的模样,龙廷轩便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憋闷。

  他松开刘景文,破天荒地朝三人拱了拱手,笑道:“本王刚回来,正要去觐见⽗皇,便不陪各位寒暄了!”

  三人嘴角菗了菗。

  您老庒儿就没陪过寒暄好不好?

  阿桑忙跟着施了一礼,庇颠庇颠的跟在龙廷轩⾝后跑上石阶。

  三人看了消失在殿门口的背影,相互摇了‮头摇‬,招呼着一会儿走了。

  ******

  皇帝英宗一袭明⻩⾊的锦缎常服,头戴鎏金双龙戏珠⽟冠,⾝形微胖,正端跽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一张威严冷凛的面容低沉如⽔,朱笔停顿在奏章上,久久不落。

  大太监站在垂着明⻩⾊幔帐的拱门后,低声道:“陛下,逍遥王来了!”

  英宗吐了一口气,拧成疙瘩的眉头微微舒展,将批了一半的奏折合上,搁下朱笔,哑声道:“宣!”

  龙廷轩大步跨⼊殿中,有內侍挑开幔帐,并垂头躬⾝唤了一声王爷安!

  “儿臣参见⽗皇!”龙廷轩在御案前行了稽首大礼。

  英宗唯一抬眸,淡淡的扫了龙廷轩一眼,哑声道:“瘦了,也黑了!这趟,倒是没少吃苦吧?”

  龙廷轩抬头,见大太监福公公正奉茶进来,便起⾝接过,亲自送到英宗面前,露出朗⽇般绚烂的笑容道:“为⽗皇分忧,是儿臣该做的,不辛苦!”

  英宗只嗯了一声,接过茶盏抿了一小口,才淡淡道:“淮南道的‘瘟疫’,做得不错,连太后都称赞你成⼲练!”

  龙廷轩嘿嘿一笑,在皇帝面前全然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庇股坐到英宗脚边的蒲团上,只一双眸子闪过狡黠的神光,不紧不慢道:“难得还能被太后娘娘称赞,儿臣一会儿就去谢恩!”

  英宗嗤笑,将茶盏放下,朝福公公挥了挥手,殿中的內侍便鱼贯退了出去。

  福公公亲自守在殿门外,而阿桑不知何时已经端来了棋盘,与福公公打了招呼,推门送了进去。

  须臾,送棋盘进去的阿桑也躬⾝退了出来,与福公公一道儿守在外面。

  送棋盘对弈不过是幌子。

  殿內英宗信手捻起一本奏折,扔到龙廷轩怀里,似笑非笑道:“瞧瞧!”

  龙廷轩也敛起了嬉⽪笑脸,打开奏折细看起来。

  肃然端坐的模样与英宗神形相似,微扬的剑眉⼊鬓,紧绷的下巴,微抿的,于冷凛中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人气势。

  英宗不留痕迹的收回审视的目光,伸手又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轻呷了一口。

  “⽗皇,在年关前开启关口贸易,这主意是谁提起的?”龙廷轩蹙眉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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