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信你
金昊钦闻声转过⾝子,朝疾步走来的桩妈妈颔首笑道:“是我,桩妈妈近来可好?”
“好,老奴很好!”桩妈妈一双眸子里⽔雾氤氲,声音略带动,颤颤问道:“阿郞怎么有时间过来?公务可繁忙?”
金昊钦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应道:“是,公务在⾝,恰巧有个案子在桃源县附近的,属于州府与桃源县的界范围,便顺带回府看看…看看三娘!”
桩妈妈満脸感动,唯有金子不以为意。
来看自己?
唔,哄哄桩妈妈和笑笑还行,但想哄自己,去,这借口貌似拙劣了些。
金子只知道,这清风苑金某人可是十余年不曾踏进过。
金子只知道,公务在⾝庶务繁忙的金某人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心下明了,金子却不点破,兀自悠哉游哉地眯起眸子,晒着太!
“阿郞既来了,不如留下来陪三娘用午膳吧!”桩妈妈笑意盈盈道。
金昊钦却之不恭,应道:“如此,有劳桩妈妈了!”
“阿郞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来,老奴⾼兴呢!”桩妈妈微带嗔怪,见金昊钦愿意留饭,心里⾼兴得不行,忙下去准备碗筷。
金子瞥了金昊钦一眼,暗道:这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跑到我这儿蹭饭来了,本该畅快舒逸的心情,都让猪给拱没了…
金昊钦脸⽪也着实厚,明明感受到了主人家的不,还着笑脸在一旁等待开饭。
“三娘院中的花草打理得甚好!”金昊钦没话找话。
金子一副欠扁的拽样,淡淡应道:“是笑笑和桩妈妈的功劳。”
金昊钦讪讪一笑,看着药圃里长得旺盛的草药问道:“怎么想起在院子里种草药呢?女儿家不都喜妍丽花品么?”
金子闻言冷然一笑,睁开眸子看着眼前俊俏至极的男子,应道:“正常情况下,闺阁娘子都是喜妍丽花品的,但我一个久病卧之人,常年绵病榻,药不离口,就是再妍丽的花品也无缘欣赏。⽇积月累的抓药熬药,这月例七折八扣之后,落到我苑里,就像活生生被剥了一层⽪,我这院里再不自力更生种些草药备用,真有可能连药盏都端不上了!”
金昊钦听完金子的话,只觉得似被人拿着一把尖利的匕首硬生生的捅进了心脏里,那样的感受,他只觉得浑⾝的肌⾁都随之刺痛、撕裂、⿇痹,到最后竟是菗搐到无法呼昅…她这些年竟过得如此清苦么?
不,⺟亲她不会这样待三娘的,不会…
若有,也是底下的人私自盘剥,⺟亲,她绝不知情…
“三娘,一切…都过去了!”金昊钦颤声安慰道。
“当然,一切都过去了,我过来了,以后,以后的以后,我命由我不由天,未来,我将会自己好好把握,谁都别想欺负到我头上!”金子笑得云淡风轻,但言语之间的柔韧坚定却犹如蒲草磐石。
金昊钦心头微微一凛,这样的三娘,他不曾见过,更不曾在别的女子⾝上见过。
“三娘,我…”
“开饭了…”不等金昊钦开口,笑笑便扯着大嗓门跑出来“请娘子和阿郞移步进正堂用膳。”
金昊钦只得将不及说完的话咽下,金子佯装不觉,起⾝甩了甩长发,笑道:“开饭了,唔,我刚刚恍惚间又想到了一道新菜品,下次说与桩妈妈听,做出来试试味儿!”
笑笑挽着金子的手往正堂走,眼睛透出精光,急急问道:“真的?什么新菜品呀娘子?”
“你个馋嘴猴,一听到吃的,就现形了!哈哈…”金子轻点了笑笑的额头,随后朗声大笑。
那才是发自內心,发自肺腑的笑,真的好美,好恣意!
金昊钦偷偷侧首瞟了一眼。
饭桌上,金子自顾自的大快朵颐,唔,若是对面没有了碍眼的人,她兴许能吃得更开心些。
金昊钦有些不自在地扒着饭,桩妈妈见娘子对阿郞连眼角都不抬,连客气和寒暄都不带的,也稍稍有些尴尬。
不是上次还一起去州府玩了么?
怎么兄妹间的关系还这么僵呀?
“阿郞,你试试这道蒸排骨,还是娘子提点老奴做的,不曾想换一下做法,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质鲜美,口感宜人!”桩妈妈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放进金昊钦的碗里。
“好!”金昊钦笑了笑,不客气的将排骨送到嘴里“嗯,真的很美味,桩妈妈的厨艺愈发精进了!”
“阿郞过奖了!”桩妈妈眉眼间満含慈爱笑意。
“桩妈妈和笑笑也下去用膳吧,我们都多大的人了,难道妈妈还担忧我们吃不好?”金子终于受不了,停下筷子对桩妈妈和笑笑吩咐道。
桩妈妈有些微怔,娘子的语气有些不悦呢,这是怎么了?
笑笑却知道娘子心里对阿郞的态度,因便含笑对桩妈妈道:“娘子这是心疼妈妈做了一桌饭菜劳累了呢,这才让奴婢们下去早些用膳!妈妈就不要辜负娘子的心意了,走吧!”
桩妈妈还待说些什么,奈何硬是被笑笑拉了出去。
正堂內瞬间静谧了下来,只有彼此用饭咀嚼的细微声响。
金子喝了口汤,放下勺羹,又取过一边的手帕抹了抹嘴角,抬眸看对面的金昊钦“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金昊钦猝不及防,不曾想三娘如此聪明,开门见山地问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愣了愣神后忙放下筷子,正⾊回道:“三娘真是聪慧绝顶,阿兄此次来,正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金子敛衽跽坐,将面前摆着的汤羹撤至一旁,独自倒了一杯清茶抿了一口,一边听着金昊钦讲关于案子的事情。
密林里的尸体?
这句话飘进金子的耳朵时,登时让她打了个灵。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那对蓝眸杀手,应该是他们⼲的吧?
“尸体的⾝份确认了?”金子心中波澜迭起,脸上却是平静无绪。
金昊钦点头,应道:“死者是折冲都尉上官大人。”
金子微微咋⾆,这官职委实不小呢。
“死因呢?”金子问道。
“仵作验不出死因,尸体表面并无任何伤痕,最后只给了一个含糊说辞,说是急病猝亡。因为上官大人的⾝份比较特殊敏感,而密林又在州府到桃源县的范围之內,因而这案件若是不能给朝廷一个代,只怕⽗亲这个县丞和府尹大人都会乌纱不保!”金昊钦蹙眉叹了一声,脸上満是担忧。
“所以你来找我?呵呵,连仵作都验不出死因,你凭什么信我?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找出死因?”金子冷笑道。
“我相信逸雪,他说你可以,我便相信你可以!”金昊钦如实道。
阿呸,又是那个家伙…金子翻了一下⽩眼,心里的小小人儿狠狠的往辰逸雪⾝上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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