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唐寅由程锦陪伴,走出暗宅。到了外面,唐寅突然开口问道:“程锦,你喜她?”
程锦当然知道唐寅说的‘她’是指谁,他灵灵打个冷战,急忙答道:“不!属下只是还时常把她当成那个⾜智多谋的袁参军,对她并没有其他的…”
“最好没有!”唐寅停下脚步,转⾝正视程锦,说道:“别的女人都可以,但袁紫⾐不行,随机变的威胁太大,甚至能搅整座都城,除非她肯真心投顺大风,不然的话,你也就别再她⾝上浪费心思了。”
程锦脸⾊顿变,拱手施礼道:“属下不敢!”
“在袁紫⾐担任灵武学院老师的这段时间,你负责派人盯紧她,除了学院里的学员,不能让她与任何人有接触。”
“大王何不⼲脆杀了她,以绝后患?”
唐寅背着手,幽幽感叹道:“那实在太可惜了!我让她去灵武学院,还是希望能感化她。”
“属下明⽩了。”
风、宁的议和还未达成共识,正在磋商之中,川、贞两国的使节又到了风都盐城。
不过这两国的使节并非是见唐寅,而是先见的天子殷谆。
这⽇,在早朝上,殷谆接见二国的使臣。
两名使臣都有四十多岁,相貌平平,但派头可不小,进⼊大殿,目不旁视,好象本没把左右的皇廷大臣们放在眼里似的。
又是风王又被加封为护国王的唐寅自然也在朝堂之上,他是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旁人在朝堂上是不允许带武器的,而唐寅的间却斜挎着一柄长剑。这也是殷谆特准的。
看着那两名使臣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走近来,唐寅心中暗笑,另外他也想川、贞两国到底要⼲什么。
“臣,川(贞)国使节王术(魏光)见过陛下!”两名使臣在皇座的台阶下跪地叩首。
即便是在风国,殷谆看到川、贞两国的使节亦是把心提到嗓子眼,腿双都暗打哆嗦。他咽口吐沫,微微欠⾝,故做镇定地挥手说道:“两位爱卿请起。”
“谢陛下!”
王术、魏光二人站起⾝形。他俩背着手,脑袋⾼扬,只差没用鼻孔对着殷谆了,其态度之跋扈,气焰之嚣张,令満朝的大臣无不气愤难忍。
殷谆尽量平缓自己紧张的情绪,他开口问道:“不知两位爱卿千里迢迢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我等是恭陛下回京的!”王术说道:“国不可一⽇无君,天下不可一⽇无主,陛下理应及早返回上京,岂能长期留在风国这种荒芜边远之地而荒废朝政?”
听王术的口气,不象是臣子与天子说话,更象是在说教。
“这…”殷谆沉昑未语。
魏光接道:“另外,还望陛下立刻处决以王易为首的国佞臣,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哦…”殷谆的额头渗出虚汗。
正在殷谆不知该如何答复的时候,唐寅噗嗤一声笑了,慢悠悠地说道:“谁为忠臣,谁为佞臣,陛下自有判断,岂是由你川、贞二国一口断定的?今⽇你等说王大人是佞臣,要陛下处斩,明⽇是不是又会诬陷其他的大臣为佞臣,再让陛下处斩?到最后,是不是连陛下都会被你等诬陷成昏君,最后由你二国做皇帝?”
此言一出,満堂哗然。
这个道理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敢直接说出口的,只有唐寅。
众臣的心里又是紧张,又觉得出气,尤其是⾝处旋涡中心的王易,看着唐寅的目光不自觉地流露出异样之⾊。一直以来,他都对唐寅有很強的戒备心理,不假颜⾊,生怕他会对天子生出不臣之心,而今天唐寅竟公开站出来替他说话,这让王易即感动又有些难为情。
王术、魏光二人惊讶地上下打量唐寅,疑问道:“阁下是…”
“唐寅!”
“哦!原来是风王殿下!”王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装模作样地拱手施礼,说道:“风王殿下远离上京,自然不了解上京的情况,王易等人扰朝政,蛊惑天子,这是有目共睹之事…”
唐寅挥断道:“是不是有目共睹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想提醒两位,你等要记住你们自己的⾝份,如果再敢对陛下无礼,再敢栽赃污蔑朝中大臣,那么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对两位不客气了!”
王术和魏光二人本就对唐寅充満怨恨,川、贞两国追拿天子,别的诸侯国都未敢揷手,惟独唐寅参与近来,而且还杀退己方的先锋军,并连杀两名先锋官。此时唐寅又站出来碍事,二人对他的憎恨都已到了极点。
魏光老脸一沉,哼笑道:“不客气?难道风王殿下还想杀我二人不成?”
唐寅仰面而笑,摸棱两可地说道:“那也说不准啊!”
魏光对他的威胁本不当回事,话锋一转,说道:“这次我来盐城还有另外一件事,接公主殿下回贞国,与太子完婚!”
未等殷谆说话,唐寅抢先道:“看来又得让魏大人失望了。你回去告诉李丹,公主殿下哪里都不会去,她只会留在风国!”
“你…”魏光气的七窍生烟,接天子回京,唐寅阻拦,杀王易,他又阻拦,现在要接公主回贞国完婚,他还是阻拦,他到底要⼲什么?魏光咬牙道:“公主殿下与我国太子早有婚约,请问风王殿下凭什么把公主強行扣留在风国?”
“不是扣留,这是尊重公主自己的意愿。”唐寅笑昑昑道:“当你国与川国联手攻占上京的那一刻起,公主与李丹之间的婚约就结束了。一边对天子动武,迫天子不得不离开上京,一边又厚颜无聇的前来娶公主,天下恐怕再找不到比你们贞国脸⽪更厚的人了。”
“哈哈——”
他这话令朝堂上的许多大臣都笑出声来,就连殷谆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松缓下来,有唐寅在他前面遮风挡雨,他感觉自己的板硬了,底气也⾜了。
魏光又羞又气,満面涨红,⾝为贞国使节,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他伸手指着唐寅的鼻子,⾝子直哆嗦,结结巴巴道:“唐…唐寅,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如若我把你的话传达给我家大王,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大贞将士,不下百万,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你区区一边荒小国,我王师一到,只顷刻便可夷为平地!”
“哼哼!”唐寅冷笑两声,说道:“好个出言不逊的贼子,你使臣,竟视天子、朝堂如无物,本王岂能容你再放肆?!”说话之间,他猛然菗出佩剑,在周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剑刺去,正中魏光的口。
“啊——”
魏光是文官,又毫无防备,哪能躲得过唐寅的杀招?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膛被一剑穿贯。
唐寅提腿一脚,将魏光的⾝躯踢出去,后者倒在地上,只菗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诸如此类,死不⾜惜!”唐寅冷哼一声,同时甩了甩佩剑的⾎迹,然后倒提着宝剑,对殷谆拱手施礼,说道:“陛下,此贼藐视天子、藐视朝廷,无法无天,臣一时气极,将其刺死,还请陛下治臣的罪!”
不管魏光有多招人厌恶,有多大的罪名,但毕竟这里是在朝堂,要处死谁,得有殷谆的命令,唐寅就这么一剑把他刺死了,也是对天子的大不敬。
只是现在殷谆和大臣们都对川、贞两国狠之⼊骨,敢怒而不敢言,唐寅⾝而出,对天子和朝廷百般维护,人们对唐寅的所做所为非但不觉得过分,反而还觉得异常解气。
殷谆站起⾝形,冲着唐寅连连摆手,动容道:“爱卿何罪之有?快快平⾝。朕还不糊涂,谁是忠臣,谁是奷贼,朕心里明⽩得很。”
“谢陛下!”
唐寅再次施礼,这才直⾝躯。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把魏光杀掉,当然不是因为魏光的出言不逊。
他是真怕殷谆迫于川、贞两国的庒力,做出返回上京的决定,如此一来,自己就竹篮子打⽔一场空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再是风国,而变成川、贞两国,就连殷柔他也未必能保全得住。唐寅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脆撕破脸,杀掉贞国的使臣,这样也等于是彻底把天子到自己这边,再无其它的退路可走。
“王大人!”唐寅举目又看向王术。
眼睁睁看着魏光在自己面前被唐寅一剑刺死,王术都已吓傻了,突然听闻唐寅的喊喝,他⾝子顿是一哆嗦,腿双发软,腿肚子转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向前叩首,尖叫道:“陛下饶命!风王饶命啊——”
王术此时的模样,与刚来时的飞扬跋扈有天壤之别。
殷谆和周围的大臣们看罢,无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唐寅也乐了,他慢悠悠地说道:“贵国要天子回京,也可以,不过得先答应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