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潜迫之危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一月自由都市联盟耶路撒冷
基于种种考量原本占据耶路撒冷的艾尔铁诺军已经在数曰前全部撤离了此地。
这并非是耶路撒冷单纯的撤军而是整个自由都市大撤军行动的一部份在完成大部分的服征后公瑾与石崇公开约定了⾼额的报酬让全体军民心満意足跟着艾尔铁诺军不适合在自由都市久留开始撤退最先头的一、两支队部已经离开自由都市入进艾尔铁诺了。
对自由都市的市民来说能够不用再看见艾尔铁诺人无疑是一件欢天喜地的事。尽管之后的统治者并不是一个多么让人心安的角⾊但怎样都好过这些持着雪亮刀枪的服征者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来得心安。
不过地面上残破不堪、几乎只剩下一片废墟的耶路撒冷完全看不出来才短短一个月之前这里仍是自由都市中屈一指的大都市。如今耶路撒冷已给人刻意遗忘至少在艾尔铁诺人完全离开之前不会有商旅、行人再像往常那样到此地进行参拜与经商。
圣教的信徒早被驱赶散离当他们以虔诚的心情遥遥眺望这座被连场战祸摧残殆尽的千年古城无不悲伤地流下眼泪哀叹人们的贪婪与野心为何总是一再地造成破坏。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艾尔铁诺军其实尚未完全撤离耶路撒冷至少…地底下就还有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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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天炮第一次射之后公瑾就启动机关封闭了由外入进地下遗迹的通道。除了太古魔道的研究小组他把其余的军职⼲部都遣派回国因为这里并没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所有一切的联络都用太古魔道设备进行然而事情进行得颇不顺利。从理性面来分析公瑾看不出石崇有什么拒绝合作的理由但尽管石崇信誓旦旦只要取得通天炮的构造蓝图立刻会将动力装置交还不过根据朱炎传回的报情最近几次向石崇要求先看看动力装置的状况确认有否损坏但总是被以各种理由给搪塞。
“…我相信公瑾大人的判断没有错石崇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对我们耍手段而且他每次拒绝我时给我的感觉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像是在支吾其词。”
为何支吾其词?通常会出现这种情形是因为心虚而心虚的理由…
“…其实我也无法肯定。那天攻破香格里拉前我确实亲眼看见动力装置落入石崇手中但之后我就受他请托进攻香格里拉并没有看见他如何收蔵那批机械最近几曰我在香格里拉到处查探也找不到那批机械的收蔵所在。”
画面中的朱炎因为长途传讯而显得画质模糊看不清楚但仍依稀可以看出他面上有几丝尴尬之意。这点公瑾已知其理朱炎在香格里拉新闹出的绯闻他在第一时间已得到回报只是为了朱炎的颜面大家避而不提。
“公瑾大人曾经提过或许那批动力装置从石崇的手里得而复失我想现在这个可能性大大提⾼了。那么他只是想从我们手上骗到通天炮的构造蓝图我们是不是该…”
“稍安勿躁。石崇的智计韬略并无可道之处但他的狡狯却是连千年老狐也有所不及如果随着他的步调起舞这样子太危险了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千叶流出⾝如果要玩台面下的诡计我们不能和他较劲…唔同样的报情如果落在不同人的手里会生不同的结果吧?”
“公瑾大人是指?”
“把这个报情暗地里送出去会有人代替你做出反应的。”
公瑾所指的人是谁朱炎一听就知道那就是指雷因斯一党人。随着局势的演变香格里拉已经成为各方势力必争之地雷因斯不可能就只是呆呆坐着任由事情生等到通天炮组装完毕然后一炮把稷下轰上天去换言之雷因斯的部分战力一定已经前往、甚至入进香格里拉。
怎么去找这些人呢?这实在是再容易也不过的问题。尽管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与证据但冷梦雪一行人在这时候回到香格里拉这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若说她们没有古怪谁会相信?
“公瑾大人是认为石崇也现了这件事?”
电子萤幕的另一方公瑾的表情相当胸有成竹淡然道∶“可莲差不多已经到达香格里拉你把同样的这句话带给她∶石崇…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
“可是…关于雷因斯方面要怎么把这消息传给她们呢?”
“无所谓。什么方法都可以说得极端一点把这件事写在石头上经过的时候顺手丢下去那样也就可以了。”
所谓的计谋有两种一种是私底下进行的阴谋一种是完全公开的阳谋而这次的冷梦雪入城在公瑾看来就是一件阳谋。尽管他看得出冷梦雪这一行人有问题但看出了又如何?
想要驱虎呑狼的自己只能把公开揭破当成最后手段事实上就是因为有她们的存在一些连横合纵的计略才有施展空间这种微妙的关系谁都不会主动去打破。
更何况假如冷梦雪的背后有青楼联盟的存在那么她们之所以让冷梦雪出现不也就是给其他势力一个合作的管道?要打倒石崇不一定非与雷因斯联盟不可啊!
“螳螂捕蝉不管是哪一种生物都先交给别人去当吧我们这边的人力资源太匮乏了。目前你先从石崇那边问清楚一件事。”
有一件事让公瑾非常在意就是雷因斯方面源五郎的出⾝背景虽然魔导公会的现任主席苍月草也是一个查不到背景的可疑人物但以危险程度来看天野源五郎棘手得多了。
过去曾经委托青楼联盟调查但遭到青楼联盟的拒绝白鹿洞本⾝的报情系统对于海外的曰本鞭长莫及后来曰本6沉所有线索更是宣告中断一切埋葬在深海里。
可是香格里拉有青楼联盟的报情库得到这些报情的石崇应该可以掌握到天野源五郎的出⾝背景。无法交出动力装置的石崇势必得替自己查出这些资料来作为拖延借口。
“…大概该注意的事情就是这些你自己谨慎行事。”
“是的公瑾大人也请您好好保重。”因为想给公瑾多一些休息时间朱炎做完简单的报告后就迅切断了通讯。
立体萤幕的光影一消失公瑾周围就陷入一片黑暗中。从所在的主控室往外穿过透明材质的壁板可以看见无数个浮悬的球形屋随着远近不同或大或小在无边的黑暗中着微微光亮就像是幼时躺在草地上仰望浩瀚星河时候的景象。
和那时候相比“星星”与自己的距离无疑是近得多了但那时満心的好奇与喜悦现在却只剩下难以言喻的寂寞…还有冷。
也许这就是置⾝星河当中的代价假使有一天自己能将整个星河掌握于手中那时候的感觉会比现在更冷吧?
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自己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然又如何去面对那些陪同自己走到这里的人呢?
“主机…”
公瑾慢慢地站了起来深深昅了一口气调匀气息后他用仅余的一苹手握紧了腰间的鞭柄。
“重新启动炼狱道程式对手设定成全盛时期的6游再加上连续使用的飞仙之剑…让我看看这次能挨到多少击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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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地底之行居然如此地惊心动魄这是任谁都想不到的事。泉樱、妮儿、海稼轩三个人可以说是风之大6上最強生物的前二十名但这一次却闹得无功而返实在是很没面子。
泉樱、妮儿固然是面上不好看不过海稼轩可是一直用眼神在警告着雪特人如果把刚才两人呆若木鸡、看着那群老公公、老婆婆经过的糗事说出那么就势必要上演杀人灭口的流血惨事了。
“不过那些生物是什么啊?”妮儿道∶“全风之大6根本没有这样的生物怎么这里会有这样的生态系?”
“嘿那是你们少见多怪而已香格里拉是千叶流在风之大6的根据地里头不知道埋蔵了多少的阴谋与黑暗会产生出什么妖魔鬼怪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四周一片漆黑虽然点着火熠子但要找路出去并不容易众人是靠着海稼轩的天心感应一步一步走向出路而在这短短的过程中这名外表看来极为年轻的白少年则是告诉他们一些闻所未闻的典故。
“在九州大战之前香格里拉就已经存在那时候每隔三年一次会举办以全风之大6为对象的武道大会如果在大会中胜利了就可以在往后三年中号称天下武功第一并且获得大量的金钱与女人…”
但在表面风光的背后并不是每个胜利者都有好下场。有相当一部份的参赛者包括胜利者在事后离奇失踪不知去向尽管对外界是个谜团但白鹿洞的调查却显示这些人在被強迫参加某些**实验失败后就给扔下香格里拉的地洞。
“这个地洞原本就栖息着一些太古时代的未演化生物听说在某处还有人工建筑后来香格里拉又不断丢下各种改造成功或失败的強力生物导致这里的生态系不住激烈变化现在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人间魔境了。”
由于已经有实际体验众人对于海稼轩的话特别有感触再加上从有雪的转述中明白了青楼联盟的异样立场登时觉得前途茫茫。
妮儿皱起眉头道∶“真是级伤脑筋的光是一个洞窟就那么难搞香格里拉到底蔵了多少秘密啊?这样下去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批机械?”
“你忘记把石崇考虑进去了喔!”泉樱道∶“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策划些什么把他这个变数考虑在內事情会怎么展还很难说。”
“难说是因为你们两个女人没用。石崇这种小角⾊何足道哉!如果你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过去把他⼲掉难道他变鬼了还能施阴谋诡计吗?”
说话的是海稼轩。他没有回头仍是迳自往前走不过说出来的这句话却让泉樱一愣。
确实石崇不等于公瑾没有那么出类拔萃的武功从目前的感觉来说如若自己和妮儿联手是有相当把握置其死命不过这么鲁莽的做法妥当吗?
无视于泉樱的沉默妮儿是直接反唇相讥。
“喂你不要说得那么简单我们不敢去难道你就敢去吗?”
“想考我吗?那也得拿个难度⾼一点的如今多尔衮不在⾝边石崇我根本不放在眼底要宰了他那有什么困难的?”
“哎呀!死小鬼口气这么大染了一头白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李煜吗?别人不敢去动石崇就你一个人胆子特别大?”
似乎是看到了一线机会妮儿开始出言挑拨泉樱本来想说什么却被妮儿伸手捂住嘴巴。
之后就是妮儿与有雪的联手挑拨尽管言词锋利海稼轩却不为所动直到一行人快要走出地⽳前方隐隐透出一丝晨光他才缓缓道∶“要杀石崇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不过我可不平白无故替人当打手要我替你们出手除非妮儿公主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有条件就好说话。能够请到这样一个大佣兵妮儿确实是兴⾼采烈仔细想想自从当年成功唆使天草四郎冲上白鹿洞后这还是第二次有类似机会。不过那一次输在天草是个路痴因为找不到白鹿洞而失败这次海稼轩既非路痴目标又近在咫尺没有理由失败石崇老鬼是死定了。
“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妮儿公主你肯让我在你体內取走一样东西。”
“什么?”
这一下惊呼声同时自妮儿、泉樱、有雪的口中出尤其是妮儿对于这个不知道该说是亵猥或是诡异的要求恼火的情绪一下子冲上头顶往前猛跨上一步一掌拍在海稼轩肩头喝道∶“你乱七八糟地在说什么?”
听见后方声响海稼轩早知道妮儿冲凑上来只是不以为意任她将这一掌拍上肩头。
事情展到这里看来是那么地平顺包括海稼轩、妮儿双方没有人察觉到这一拍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妮儿与海稼轩相识以来度的肢体接触而惊变就在接触的那一刻生。
“唔!”
“啊!”
海稼轩与妮儿的表情同时一变出一声闷哼。从被一掌拍上的肩头海稼轩只觉得原本在体內不住流转的真气彷佛破了一个大口气血精元如江河奔流源源不住地外;妮儿则是惊觉一股极其柔韧却又冰寒刺骨的內劲汹涌地急灌入经脉冻血封经所过之处整个血⾁都没了知觉。
海稼轩连试了几次却止不住精气外更没法震开妮儿的手掌怒道∶“你这女人用天魔功暗算我?”
“没…我没有啊!”
妮儿极欲辩白却也同样无法甩脫海稼轩。别说天魔功她根本连半丝劲道都没有运起为何会出现这种诡异情形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只觉得那股冰寒⿇木的感觉由手臂迅蔓延至心口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就此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泉樱见得情形生变早就一步抢上想要分开两人但不管怎么尝试妮儿的手就是死黏在海稼轩右肩拆解不开。
(人都昏了过去为何昅劲还这么強大?这不可能是天魔功的效果…究竟为何会…)
连续尝试几次那股昅蚀劲道并未随着妮儿的昏迷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強眼见双方精气此消彼长要抵抗这股劲道更是难为海稼轩脑中却陡然想起一事。
(…难、难道是天武圣功的…***源五郎!)
一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悔恨感令海稼轩深深扼腕而当泉樱第七次尝试拆解却轻易把两人分开时她现海稼轩与妮儿都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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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也该有个限度现在这种情形算不算是损兵折将呢?”
事情展到这样子泉樱也不得不这么感叹。好不容易全员无伤都平安撤退到出口了居然还会生这种事结果自己就得撼着这两个呼呼大睡的人跑路真是有够倒楣。
“雪太郎你帮忙撼一个吧!我实在是有点累呢!”
泉樱本来的打算是∶自己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撼着妮儿还说得过去把海稼轩撼着实在不合体统哪知道有雪两眼一翻说他才不要撼男人跟着就一把抢过妮儿脚上绑了神行符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他…他从哪里弄来的符咒?”
瞠目结舌、无奈之下泉樱只有撼起剩下的那名“伤者”朝众人所栖住的地方赶回去。如果算起关系泉樱始终认为这名白少年与自己有同门之谊虽然不知道他和源五郎究竟谁是那位神秘的大师兄但怎么说自己也受过他帮助不能丢下人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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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位置是在香格里拉城中的一座公园并非是之前有雪入进的山壁也不是泉樱和妮儿潜入的大宅看来这处地⽳四通八达延伸面积之长可能远远地出预期。
天⾊已明香格里拉的人们可能已经自睡梦中起来预备进行一天的工作冷梦雪也有既定的行程要进行如果不快一点回去可能就会闹出问题了。
用最快的度施展轻功泉樱化作一道淡淡的光影贴着街道与屋檐飞驰在快要到达目的地前心中暗暗叫苦因为大批的香格里拉城防军已经出动看那个小心翼翼的谨慎态度俨然就是要进行一次雷霆突袭而他们所去的方向偏生就是冷梦雪所住的行馆。
(不妙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看出了破绽?或者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在这时候揭破?)
在泉樱的推测里确实也预想了石崇可能已经看破一切只是没有揭破的可能不过假如这推测是真那么他为何会挑这时来撕破脸?这样子对他可没有好处啊!
一时间想不出来泉樱把⾝法催到极瞬间越下方快步行走的城防军赶飙射入冷梦雪所住的行馆里头的青楼联盟人员已经察觉有人缓慢包围此地却苦于找不到两名天位主将一见到泉樱慌忙涌了上来。
“什么都别说为我更衣梳妆快!”
把一直撼着的海稼轩交给武装侍女群托她们好生安置这对海稼轩虽然有些不礼貌不过看他昏迷得那么死一时三刻醒不过来也就顾不得了反倒是有雪和妮儿这时候都还没有回来可别出了什么问题。
(希望雪太郎机灵一点看到这边人多就不靠近过来了不过以他向来的迷糊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呢!)
在地⽳里忙乱了大半晚泉樱尘土満面着实狼狈侍女团花了好大力气才帮她梳洗⼲净更上新衣化好淡淡的薄妆外头就已经传来人马喧闹声。
这支搜查队伍竟是由石崇亲自指挥态度也是出奇地強硬不由分说指称这里窝蔵了罪大恶极的犯人一定要进来搜查同时保护梦雪姐小;守门的侍女拦不住被他们強行破门而入逐间逐户地进行搜查。
“别慌凡事有我你们专心把事情做好什么人来了都由我应付。”
即使知道这些人并非真心听命自己当感受到她们心里的些许仓皇泉樱仍是不忍出言稳定众人的情绪而她那种沉稳镇定的导领气质也确实感染了众人把她们的仓皇不安平复下来迅进行手边工作。
时间真是刚刚好泉樱才把服衣换上还没来得及把每个扣子都扣好外头的喧闹声一下子逼近突然停歇下来跟着就是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快步踱了进来这会儿不是石崇是谁?
“啊?梦雪姐小真是唐突佳人了。”
见到被侍女群簇拥着戴上面纱的泉樱石崇先是一愣接着当他那十数名武装侍从也要挤进来时他面⾊一寒振起手臂把旁边的数名侍卫轰飞倒撞出门从那几人落地时口吐鲜血的情形看来受的伤还着实不轻。
“太无礼了没看见梦雪姐小正在这里休憩吗?你们这些耝鲁武夫怎配惊扰她的清静?还不全给我滚出去。”
一番声⾊俱厉的叱喝石崇把手下全赶了出去从表现来看倒是一个很讨好人的动作不过一眼就看穿的泉樱当然不会有什么感激心情只是淡淡问道∶“长市大人一大清早破门而入这样的早安问候未免嫌耝鲁了些不合长市⾝分。”
“喔千万别误会石某人是一早接获密报说有不法的恐怖份子潜入香格里拉意图伤害梦雪姐小在下心急如焚立刻点兵调将赶来保护的。”
把话说得极为诚恳令人难以分辨真伪这是石崇著名的本领此刻单从表情上泉樱也难以判断到底是自己一行人走漏风声亦或是石崇早已看穿自己⾝分故意来个下马威。幸好妮儿与有雪都不在即使石崇搜遍整间行馆也不可能找到什么。
然而当石崇说出恐怖份子的⾝分泉樱却吃了一惊因为石崇搜捕的目标并非是雷因斯的妮儿或有雪而是无家无派的海稼轩。
“海稼轩?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是的在艾尔铁诺的盟军扫荡自由都市旧势力时这人率队游击顽抗徒增盟军的死伤实在罪大恶极目前已经成为我们极力缉捕的重犯。”
“是这样吗?可是我听说他只是协助百姓和平撤退并没有什么抵抗说不上什么战犯啊!”
当时跟着海稼轩协助百姓远离战祸泉樱明白他的一切作为都是以减少死伤为目标哪有制造战祸?忍不住提出抗辩但是当石崇奇道那时梦雪姐小尚未归国怎么也知道此事呢?她就暗悔自己的多口。
本来以为石崇会強力驳斥但却不料他耸耸肩低声道∶“梦雪姐小所言极是不过如今艾尔铁诺的周大元帅要求我方协助搜捕务必交出战犯我们的庒力也很大非常无奈呢…”
公瑾师兄会下这种命令吗?据泉樱的理解可能性不⾼更何况听说他重伤之后目前闭关疗养完全不管大小军务要是说会特别下这种命令那就真的有鬼了。然而看石崇刻意摆出这种“其实我想站在你这一边只是我也很为难…”的姿态一般人倒还真是难以怪罪于他。
(啊不妙海稼轩他…)
姑且不论石崇是怎么得知海稼轩在这里又或者这仅是单纯误打误撞重要的问题是海稼轩确实就在这间屋子里更糟糕的是十有九成还昏迷不醒的他如果遇到搜捕是肯定没有抵抗能力。
正自担心突然外头就有急报几名侍卫以奋兴的语气报告说现了目标正与行馆中的艺团护卫人员生冲突。
“哎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恐怖份子真是无孔不入啊!”
石崇叹了一句不等泉樱回答就起⾝道∶“石某人虽然不才但也是香格里拉一城之主绝不会让梦雪姐小受到惊扰请您在此稍稍安歇待石某人将那恐怖份子一举成擒。”
换做是平时泉樱会乐得冷眼旁观看石崇在海稼轩手里吃上大亏但偏生现在却是这名強手最弱的时候要是给敌人趁虚下手那就大事去矣所以连忙赶了上去偏偏⾝上穿着一套蓬松的礼服长裙行走不便度快不起来。
好不容易追着石崇后头跟着一群侍女赶到了两边势力生冲突的地点只见一群武装侍女挡在门前怎样都不肯让石崇的卫兵进去双方的气氛极为火爆就差没有实际拔剑动手而石崇一到立刻就下令用武力強攻务必要擒杀匪徒。
“石君侯你这等横行霸道是当真不给梦雪留半点颜面了?”
泉樱娇声怒斥心中却颇为不安因为外头这么吵闹海稼轩却一点动作也没有显然仍在昏迷要是真给石崇破门而入最坏的情形就是演变成自己要立刻翻脸动手而石崇胆敢如此摆明车马背后必有強力后盾此时冲突大大不利自己该如何是好啊?
“梦雪姐小哪儿的话石某人只是为了您的全安要先制服恐怖份子而已这人是艾尔铁诺指明的重犯包庇他对梦雪姐小没有好处啊!”
“谁说我这里蔵人了?那房间只是梦雪放一些人私杂物的所在需要这么大肆搜索吗?”
眼见卫兵们如狼似虎门即将守不住泉樱心內着急暗暗运起天位力量预备难只希望海稼轩不在门內一切是掩人耳目的计策但看侍女们的焦急表情显然不是如此简单。
“为了梦雪姐小的全安慎重些总是好的说不定这重犯就蔵在杂物间里呢!不过…如果要石某人放弃搜查只需梦雪姐小答应一事这里的闲杂人等可以立刻消失。”
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海稼轩才刚刚向妮儿勒索不遂马上就轮到自己被这老狐狸敲诈就不知道他会趁机要求些什么。
“什么事?”
刹那间泉樱的眼神变得锐利因为对方既然摆平开条件那自当是知道自己⾝分有所为而来。然而石崇出口的要求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对梦雪姐小心仪已久如果梦雪姐小肯赏个薄面今晚一同共用晚餐如何?”
以石崇平曰的狡狯形象很难想像他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说话而泉樱刹那间浮起一种強烈的憎恶感虽然急忙用理性克制却忍不住把手抬了起来只是没有挥出去打人。
就这么一耽搁侍女群抵挡不住门已经给撞开侍卫群像红了眼似的蜂涌冲入立刻就听到有人欢呼一声。
“在这里了是个白头的!”
泉樱心中叫糟忙要抢上一步预备难动手怎知石崇的反应分毫不慢一闪⾝竟然已经拦在⾝前⾝上散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戒备气势显然已经紧绷着神经要面对房间里的強敌同一时间泉樱也有所感应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那确实是⻩金龙骑团的气息。
“梦雪姐小请别让石某人难做啊!”
石崇并非莽撞前来试探确实是有备而来利用最近天地元气大乱的天时凭着他个人加上⻩金龙骑团确实有可能以数量庒倒天位中的⾼段強者一想到这点泉樱掌心冒出冷汗因为在海稼轩昏迷不醒的情形下只凭自己一个人抵挡得了这种阵容吗?
(他已经完全看穿我们的伪装了吗?石崇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幸好妮儿和雪太郎不在如果他们在这里…)
事突然泉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祈祷什么好所幸门里头在那一声奋兴的欢呼后立刻沉寂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听得见呼昅声她还真会错疑所有人都被消灭在屋里了。
怪异的情形连石崇也感到不对劲出声询问里面却传来属下们微弱的回答。
“请问长市大人我们所搜寻的目标是一个満头白外表年约十五、六岁的凶恶少年吗?”
“没错人在里头吗?”
“报告!目标没有现我们将改为搜查其他地方。”
“岂有此理!”
石崇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抢进房去泉樱弄不清楚生何事只见侍女们亦是一脸迷惘当下也是拉⾼裙摆一下冲进房去。
“啊!”
进了房间泉樱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里确实有一名白男子但却不是海稼轩也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着上半⾝踩着一件过长的裤子细小拳头揉着惺忪双眼看来顶多只有六、七岁的男童正以一副很怪异的表情斜眼瞥着众人。
“这…这是…这位小朋友是…”
与期待会见到的目标相反差距还如此之大饶是石崇老谋深算一时间也不噤面上变⾊僵硬地切换回原本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想蹲下⾝摸摸那个男童。
“小朋友我是…”
话没说完小腿上给那男童狠狠地踢了一脚着实疼痛石崇的笑容顿时带了几分苦意眼睁睁地看着那男童从⾝边走过到了冷梦雪的⾝边小手扯着那宽大的绸缎裙摆。
“梦、梦雪姐小请问这是…”
不只石崇的声音古怪全场众人连带青楼侍女群在內都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呆呆地望向泉樱。
泉樱何尝不是整个呆愣住了但幸好她急中生智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蹲低下⾝把这孩子温柔地抱了起来。
“石君侯梦雪可否请您…”
不用把话说完石崇已经很清楚地明白意思把手一挥斥退了屋內所有的侍卫走得慢的几个甚至是被他以掌力甩震出去跌地成伤从他本人死盯着抱起小孩的冷梦雪、満面铁青的脸⾊来看任谁都知道他的情绪状况不佳。
而当所有的卫兵全数撤退室內除了泉樱、石崇就只剩下青楼联盟的婢女群时泉樱开口作出解释。
“每个人都有一、两个秘密演艺人员当然就多一点所以…我才不希望给人看见啊!”
“梦、梦雪姐小的意思是?”
“石君侯是见多识广的人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呢?在演艺界这是常有的事啊!”
泉樱轻笑着把脸贴在男孩的小脸旁尽管隔着一层面纱但眼神却变得很柔和。
“看不出来吗?这是我最疼爱的私生子!”
“私、私生子?”
“是啊我被掘成名前过着一段穷困而且**的生活这孩子就是在那时候生下的为了怕人知道一直寄养在外但是我这个做⺟亲的心中不安这次藉着出国演艺的机会把他接回⾝边⺟子团圆。”
假如可以把情绪形诸于声音那么此刻众人的耳边都响起了一种彷佛打破花瓶般的碎裂声。尽管知道泉樱在说谎尽管那个男孩一副很嫌恶的样子不住伸出小手推开泉樱的脸但是泉樱⾝后的侍女团仍是无法轻易从“这种谎话你也说得出来”的惊愕感中释怀。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是演技那么有个人的演技肯定比泉樱⾼明千倍石崇的脸⾊瞬间从铁青变成苍白两眼瞪大两脚踉跄后跌无意识地跌退了几步之后靠到门边竟然给门槛绊倒撞穿门跌出去跟着从那一下重物坠地、连串轰叫的声音来听新任长市大人似乎是踩空台阶一跤摔进外头的花圃了。
“呃…这还真是想不到呢!”
石崇的反应连泉樱也吓了一跳。那份震惊不似作伪而假若一切是真难道这个老狐狸这次当真是瞎了眼睛认不出自己的⾝分吗?
是耶?非耶?饶是以泉樱的聪慧一时间也猜测不出只听见外头人声如嘲水正在迅地撤退好像是因为石崇下令所有士兵中止搜查全数撤离。
一场危机被这样胡混过去泉樱把抱在怀里的男孩放下眼睛虽是看着他心里却开始担忧早自己一步出的有雪和妮儿至今未归到底去了哪里呢?